哥哥露出窘迫又无奈的表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意是什么啊稚女?”
“这首诗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人要像茕兔一样,嗯……”我顿了顿,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词汇,心里快速想着该怎么简明易懂地让哥哥明白,“就是……要懂得……念旧。”
“哦,”哥哥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神情认真得像在聆听老师教诲,“明白了。”
大雪纷纷,逐渐掩没了雪地上兔子浅浅的线条沟壑。哥哥牵着我退回窗前,坐在走廊上观望。
荼遍天地的白色仿佛某个君王葬礼上纷扬的之花,却没有钟鸣鼓乐凄厉吹送,只是大片的安静、沉静、寂静……寂静得可以听到雪落到地面时轻微的簌响。
莫名地有些恐惧,下意识地抓紧哥哥的手。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么一个寂静的环境里闭着眼睛,周身冰冷,只有身边的人与我紧拥。
哥哥转过头来,安慰似的对我笑了笑。
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笑容仿佛雪霁的阳光。哥哥对我说:“稚女别怕,我在。”
于是心底竟然真的慢慢慢慢平静下来,像被神皇抚过的冰,消解融化。
我扯动嘴角,对哥哥露出一个微笑。
漫天的雪光世界,似乎只有我们二人静静对坐,身后淡淡的影子倒映在木格床之上,如中国浅浅的泼墨画。
那个时候我想,哥哥应该懂了吧?《茕兔》的意思。无论何时都会像这样握紧我的手对我笑吧?
可是我亲爱的哥哥,你终究还是没懂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