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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堂阎罗系列《十里幽邪:楚江卷》作者-笑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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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鬼者,若入轮回,必行幽邪路,
  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
  此俗所谓奈河,
  其源出地府,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因河上有桥,故名“奈河桥”。
  桥险窄光滑,有日、夜游神把守。
  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恶人鬼魂若堕入河中,永无出路。
  世逢,隋初,乱世初平,国未稳,
  妖魔邪碎,争相逃窜,妄图躲避轮回之苦,
  但有孽就要清,有债就要还。
  上得孽镜台,后入转轮殿,
  生死相依,因果循环,此所谓报应。


1楼2014-03-21 18:57回复
    2、妒妇
      南北乱世,北周静帝受禅帝位于大丞相、上柱国杨坚,改元开皇,建隋。
      开元十年,上柱国将军韩擒虎屯兵金城,旋任凉州,秋夜渐凉,适逢韩擒虎大寿,整个凉州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韩擒虎为于民同乐,包下城中最大的酒楼连开了三天流水席,酒楼上雅间中,二公子韩楚,正在替父宴请凉州附近的书生才子。
      几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正摇头摆脑的吟着诗句,酸腐之味离数米由可闻,
      席间一书生极为醒目,他皮肤黝黑,手脚粗壮,剑眉虎目,不像个书生,倒像个侠客模样,却偏穿那一件青色圆领扇袍,腰束革带,头戴璞巾,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好笑至极。
      青衫书生轻摇纸扇,推推旁边的张姓书生道:“张兄,不如我们以柳为题,你看如何。”
      张公子自觉不能低于人下,忙迎道。“那在下献丑了。柳树得春风,一低复一昂。谁能空相忆,独眠度三阳。”
      “看来张兄真是献丑了,现已入秋,何来春风。”
      张公子也觉丢了颜面,忙转移话头,瞄上角落上一个削瘦公子道“哎,李兄,为何沉默不语啊。”


    3楼2014-03-2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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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书生忙拉道“莫去招惹他,他夫人刚过世。今天要是不韩公子宴客,怕是他也不会来。”
        “哎,这不正和了他的心意,他家那个妒妇一死,李兄也算是解脱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个李公子,满面愁容,形如枯槁,呆坐在那儿,似是没听到那些蜚语流言。
        门开,一个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白色儒衫,气质温雅,相貌倒是极其普通,却有一双清澈明眸,无垢无尘,此人正是刺史公子韩楚,字詹月。
        “詹月兄,来迟了,当罚当罚。”
        韩楚忙施礼入席,席间不时传出几句酸诗,在众人不经意间,一只金蝶落在李公子肩膀,温柔的扑扇着翅膀,似是有说不尽的柔情。
        窗外一只白狗驮着一个女孩,一手捂鼻,另一手时不时勒紧拴狗的金丝腰带,白狗哼哼几声,几次试图反抗终未得逞。
        酒过三巡,李公子恍惚站起抱歉施礼“小生,不胜酒力,先行告辞。”
        “哎,李兄,你才喝了一杯,怎么就要走,莫不是对詹月兄有些意见----”
        “休莫胡言,李某只是醉了,对不住了詹月兄”说罢忙冲韩楚施礼,韩楚也听说李公子最近妻子刚逝,也没在多挽留,命手下小厮送其离去。
        “这李仲,真不识好歹,”青衫书生摇扇笑道。
        张公子忙接道。“没想到这李兄竟然对那妒妇如此情深,你看他日渐消瘦,真是让人心痛”
        “妒妇?”韩楚轻抿下酒“二位为何说李兄的妻子是妒妇。”


      4楼2014-03-2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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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书生开始吐沫横飞道。“詹月兄有所不知,这李仲的妻子王氏,以前是凉州附近有名的美人儿,说来也怪,她官不挑民不挑,偏偏看中那不成不就的李仲,婚后三年,一切相安,本还以为这李仲走了大运,却没想到是个霉运。去年李仲看上家中一丫鬟兰儿意欲立小,怎成想,那王氏知道后暴跳如雷,用鞭子将那兰儿打出府去,还扬言,李仲如若立小她便死于他面前。李仲生恐家变,对纳妾一事便不再提了。却不料那兰儿不依不饶,没法李仲只得用私房钱在外面给兰儿置办了一个偏宅。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传到王氏耳中,她带着家丁,趁着那李仲和兰儿私会,将他们堵在床上,这李仲一见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和那王氏厮打起来,一时闹的满城风雨。李仲更觉丢人,便自作主张用红花轿将兰儿抬入府中,却不料成亲当夜,那王氏一身红衣悬于正堂梁上自尽了。”
          “此等妒妇,早应休之。”众人愤慨,唯有韩楚仍轻抿着酒不做评价。


        5楼2014-03-2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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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懒鸟,还敢如此口气,不如留些力气帮自己渡劫吧。”一个声音从身后树影中传来,
            瞿如指着那片树影骂道“明明是只禽兽,非把自己当仙草。想必是你将这书生引来此处的吧。”
            “既然知道就别多管闲事。”
            “想食那地狱蝶,也不看看自己斤两,即便你有了这赤纯灵魂做引,怕你也无福消受那金蝶怨吧。还是早早放弃回山修行去吧。”
            瞿如翻身骑上啼听,飞驰而去,黑暗树影下,一颗嫩绿仙草随风飘摇---
            第二日晨,韩楚挣扎坐起,发现竟然身处卧床之上,原来昨晚之事不过是南柯梦尔,终放下心来,但仍觉头昏欲裂,只当是昨晚喝醉又吹了冷风。连唤数声书童小鸢,却无人应答,想那小子定是又跑去厨房偷腥去了。
            手抚床沿起身,观瞧四周,总觉得卧房哪里不对劲,咦那昨儿新买玉石屏风去哪儿了,是谁擅做主张,将床铺换做锦缎的,暗骂道“该死的小鸢,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詹月兄醒了。”推门进来的正是昨夜与众人饮酒的青衫书生,“詹月兄,昨儿醉了,在下本想送您回府,又怕您受了韩将军的责罚,所以就托人送信去府上,说您与在下相谈甚欢,要留在我府上一晚。在下自作主张,还望詹月兄不要见怪。”
            韩楚昨夜代父宴客,那些才子书生竟谈些诗词歌令,对眼前这位公子虽有印象,却不知道人家名讳,一时间脸红耳赤不知如何还礼。
            青衫书生摇着纸扇,似是看出韩楚尴尬,忙道“在下祝余,字霏阳,若詹月兄不介意就叫我霏阳。”
            韩楚忙施一礼道“真真是多谢,霏阳照顾。”


          7楼2014-03-2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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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楚虽生在将门,见过官场尔虞,但为人谦厚,见他说的如此诚恳,便深信不疑。
              祝余忙扶起韩楚“詹月兄,难得我二人投缘,不如我们出去四处逛逛,听说西街新开了家书斋,说到这书,最近再读那山海经中有一神物名为虎蛟---”
              这祝余真是热情,拉着韩楚从出门一直说,快把这虎蛟的历史谈了个遍,韩楚本性安静,对这等志怪之事从未研究,便只能倾听,插不上半句。
              实在听的烦了,韩楚打岔道“霏阳兄,见多识广,在下只知道这虎蛟能入药,可解百毒,尤能治疗痔疮,今日听君言,方知己之粗陋啊。”
              “能治痔疮”听完这几个字后,祝余那白皙的脸不觉抽动几下,似是被人踩了尾巴,笑的甚是尴尬。


            8楼2014-03-21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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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再遇
                说话间二人已到西街,行人渐多起来,又行了百米却不见那新开的书斋,祝余说去找人问问,让韩楚在边街茶摊等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那祝余回来,欲走之时,却见有一要饭的孩童牵着只白狗,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不住的吞咽口水。韩楚便伸手招呼她过来将点心推到孩子面前,那孩子低头看看自己满手的污秽,有些拘谨,
                韩楚忙说“饿了吧,吃吧,吃完早点回家。”
                孩童感激的看看他,忙拿起一块方糕,先给那白狗吃,然后再拿一块塞入口中,狼吞虎咽起来。
                那白狗头大,颅骨宽而平,嘴阔而深,昂首,带副愁容皱眉,杏仁眼,三角耳,不时灵敏抖动,口吐蓝色舌头,流苏般鬃毛环绕周身,走路沉稳优雅,和一般狗大不相同。韩楚伸手欲摸,那狗似是懂人性转头躲闪眼睛里似是让他不要打扰它吃糕点。
                韩楚默默将钱付掉,起身欲走,却被那白狗咬住衣角,那乞丐孩童却不见踪影。
                韩楚拍拍狗头,“你想让我随你去”
                白狗似能懂人言,不住点头,引着那韩楚拐进里街小巷。
                巷深处,传了些许言语。
                “适逢乱世,尔等不思修行,竟跑到这人间耍乐。”
                韩楚走近,看到一红衣女童,背对着他,地上几只灰鼠用爪抱头,那女童似是再训斥,好生奇怪。
                “你,这,”
                那女童闻的动静,一回身,那双明眸正对上韩楚双眼,这张脸韩楚看的真切,用手哆哆嗦嗦指着那红衣女童,不觉忆起昨夜噩梦,惊叫“妖--妖怪。”
                转身欲逃,却见身后白狗,越变越大,竟然封住了巷口,这那里还是什么温顺白狗,分明就是梦中所见的怪兽啊。
                红衣女童正是瞿如,此时正捂嘴笑的欢喜“啼听,他再说你是妖怪。”
                啼听抖抖身上的毛,一脸鄙夷“他再说你,休要赖到我身上。”
                瞿如上前推那韩楚道“去去去,告诉他,你刚才喊谁是妖怪。”
                啼听举起前爪,放在嘴边舔着毛,眼里带着威胁,意思是:你要敢开口,老子就吃了你。
                韩楚欲哭无泪,这二妖拿他当了手里耗子,不着急吃,反倒玩的不亦乐乎。“吾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招惹你—你们这等山精妖怪。也罢,要吃就吃,休要欺辱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
                “呦,发脾气了,你这小白脸,怎这般小心眼,与我一孩子置气。”


              9楼2014-03-21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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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里像个孩子?”韩楚和啼听异口同声,表示抗议。
                  瞿如嘻笑“也罢也罢,不在装了,”脚慢慢腾空而起,离地几米,旋于半空之中,烟雾忽起,转眼顷刻消散,仍是那一身红衣,却是不同容颜,冰肌玉骨,一双丹凤媚眼,魅中透威,让人不敢直视,左眉梢间一颗红痣,似鲜血欲滴。一双玉腿,细而修长,脚腕处挂着一个金丝银铃,韩楚抬头望去,只瞄到那赤裸双腿,一时间热血上涌,脸涨的通红,忙紧闭双目,嘴里不住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瞿如双腿站地,却见韩楚这般,佯怒道“你这小白脸,好生奇怪,我孩子装扮,你生气,我换了真身,你又不敢看,你到底想我怎样。要不是你看到了我,我才懒得管你是被那禽兽蒸了,还是煮了。”
                  啼听围着韩楚,用鼻子闻闻,笑的吐出红舌道“他现在满脑子是你那双腿,哪里听的到你说话。”
                  “唉,世人皆为像所误,乞丐孩童怎样,胭脂美人怎样,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把万事皆空。”
                  啼听哼哼几声,仍然在围着韩楚闻,他觉得听这小白脸的心声,很快乐。
                  瞿如实在看不过去,上去一脚踹在啼听屁股上,“别玩了,那只妖兽快回来了,赶紧变化。”
                  语毕,那啼听摇头一晃,化作一书生装扮,只可惜配了张狗脸,
                  瞿如抚额,无奈又冲着狗脸吹了口气,让啼听变的和那韩楚一般模样。
                  啼听低头看看那一身装扮,乐呵呵的伸出舌头道“小白脸,快看看我像你嘛。”
                  那韩楚眯缝着睁开眼睛,看到一红衣媚娘身边站着一个“自己”,正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欢喜着,只觉得一口气涌上来,险些背过气去,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妖精不是要吃他,是要吓死他,玩死他啊。
                  “詹月兄,---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害我好找”说话间祝余摇着纸扇走进巷口,一眼就看到那啼听扮的韩楚。
                  韩楚见状,高声呼喊“霏阳,快跑,那是妖怪。”
                  而那祝余似是没有听到,拉着啼听亲热无比,急的韩楚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拉扯,却发现自己竟如空气般穿过祝余的身体。
                  他似乎觉得明白了什么,死死的盯着瞿如道“你这妖怪,到底要做什么,莫非要暗害霏阳。”
                  瞿如掩嘴偷笑道“你都快死了,怎么还担心起别人来。”
                  韩楚义正言辞道“你要我命可以,但莫要伤他人,”
                  瞿如笑的更欢“那我不伤他,只带你看戏。”


                10楼2014-03-21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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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祝余和那假韩楚正聊的亲热,祝余道“詹月兄,那书斋我找到了,在这不远,我们这就去逛逛。”二人携手朝着街尾后山走去。
                    瞿如拉起韩楚“走,我们也去那书斋逛逛。”
                    韩楚迟疑道“你当真不伤害霏阳?”
                    瞿如瞪他一眼“当真,这次可以走了吧,再不走,就看不到了。”
                    此时后山上,李仲提着香烛,向一坟地方向走去,一只金蝶悠闲的飞在他身后。


                  11楼2014-03-21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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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石榴梦
                      行至后山,蒿草遍地,那瞿如虽变成媚艳动人的女子,却仍不脱孩子心气,看到路边一青草长的嫩绿可爱,伸手就摘下,放入嘴中,生涩苦味让她眉头紧锁,不住的吐口水;可嘴里涩味一除,她又随手摘了一个又要塞进嘴里,这次好在韩楚手快挡了下来,可没过多久,她又发现树上的红果,想摘又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看韩楚,韩楚正色摇头,她立刻正正裙子,假装正经的往前走,还时不时的回身偷看那没入嘴的小红果。
                      韩楚哭笑不得,心中暗思这是什么妖怪,莫不是饿死鬼吧。
                      再说,那祝余牵着化作韩楚的啼听,边走边说,那祝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啼听脸上始终保证一个傻笑表情倾听,行至后山深处,竟是一处孤坟,那昨日宴会上消瘦的李仲此时正跪在坟前,默默的摆着祭品,他肩上停着一只娇艳金蝶,不停的挥舞着金翅。
                      祝余忽然停住脚步说“詹月兄,到了”
                      那啼听保持的傻笑表情站住,一动不动,不远处的瞿如骂道“这啼听演什么都像只狗。”
                      祝余手中折扇忽化成利刃,猛的向啼听胸口刺去,啼听依然一脸笑意,不躲不闪。
                      而刚赶上来的韩楚一见此景,吓的目瞪口呆,指着正在剜心的祝余,哆嗦道“这----霏阳兄,为何,如此。”
                      瞿如玉指放于唇上,示意他闭嘴。
                      那祝余从假韩楚胸口剜出心后,仔细端详着手中物,觉得好生奇怪,怎么看这心都像个石榴,难道赤纯灵就是这般。
                      远处金蝶似乎闻到血腥味,翩翩飞来,围着那祝余左右盘旋,却迟迟不肯靠近。
                      一人一蝶就这样僵持着,地上还躺着一具傻笑的尸,
                      天色渐暗,似是风雨将至,祝余身忽钻出一条蛇尾,面目随即扭曲,最后竟然化作鱼头,细长的舌头,闪电般扫像金蝶,那金蝶来不及躲闪,便被他吸入腹中,他似是回位的砸着舌头,发出似鸳鸯般的嘶鸣。随后慢慢化回人形,他看看手中心脏,叹息道“早知道抓这金蝶如此容易,就不取你这颗心做引了,其实詹月是个不错的朋友,------”说罢,愁然将那心放回那尸体中,跪地拜了拜。
                      瞿如笑言“戏散场了,”说罢便手舞红袖,一阵烟雾将所有覆盖,韩楚只觉得烟雾中尽是石榴香,诱人垂涎---


                    12楼2014-03-2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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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瞿如,韩楚知道的不多,只听霏阳骂她是懒鸟,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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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瞿如,她便敷衍说自己本是仙女,因为认识这白狗受了劫,才去那阎罗殿赎罪的。说着还变化出各种美艳女子的形象诱惑之,弄的韩楚面红耳赤,不敢再问。
                        和这三妖相处久了,韩楚竟觉得安心,温暖,和他们一起不用理会人情冷暖,不用再看那官场现行。
                        祝余家隔壁就是李仲府上,韩楚经常看到一只金蝶徘徊在那李家的正厅,可转眼就没了踪影。那李仲自夫人自缢,便扶正了兰儿,那兰儿自持有孕,正日颐指气使,这李府上下无不怨声载道,连那李公子也经常被她拿着藤条追打。李仲实在烦了,就整日蹲在正厅前盯着那房梁,唉声叹气。


                      15楼2014-03-2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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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渐凉,天高月朗,夜云片片飘渺,凉州西街上也只剩下巡街守卫了,三妖一人坐在祝府后院烤起羊腿。
                          “祝余仙草是不吃肉的。”瞿如手握一只吱吱冒油的羊腿,还不忘调侃祝余。
                          啼听啃着骨头,不住点头赞同。
                          祝余正忙着吃,没顾上理他们。
                          韩楚笑着帮腔“哦,啼听总说自己是神兽,佛的坐骑,你不是应该吃素吗,今日见你老兄啃起骨头来,还真有一套,”
                          啼听抬头,咂着油哇哇的嘴,若有所思的盯着月亮喃喃道“我啃骨头是因为能从这皮肉间品到亡灵的味道,其实说来,我是想家了。”
                          韩楚闻言,哇的一声将口中羊肉全吐了,
                          瞿如乐不可支道“月圆夜,品亡灵味,好意境,”
                          韩楚脸色发白,看着美味羊肉再也不敢动口了,
                          祝余拿起啃完的骨头,打啼听的头,笑骂他无良,就知道欺负韩楚。
                          瞿如忙阻拦道,“你打狗也要看主人”。
                          啼听正色道“啼听只有一个主人,不是你”
                          瞿如挥挥手,示意祝余继续打,自己不管了,
                          正说笑,忽闻隔壁传来吵闹声,
                          “你这小婢竟然当我面勾搭起老爷来,看我不打折你腿,”是一女声霸道尖刻,想必又是那兰儿夫人发脾气了。
                          “夫人莫气,莫伤了身子啊”听声音悲切,似是那李仲。
                          “连你也帮着那小婢,莫不是你们已经勾搭上了。”
                          “夫人,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
                          接着传来鞭打,辱骂声。
                          瞿如抬头望天,若有所思道“众生之诸业,百劫不毁灭,缘会时至际,其果定成熟。”
                          她一字一句,清脆空灵,韩楚忽觉得空气寒意徒增,只当是秋夜渐凉忙说要进去添衣服,
                          祝余却一把揽他的肩膀,嬉笑“詹月兄,今夜就在吾身边,吾近来热血沸腾,正好分你些热气。”
                          韩楚紧张挣扎“霏阳勿闹,勿闹。”
                          啼听忽然扔下骨头,机警的盯着两家间的院墙,又看看瞿如,似是请示,瞿如微微点头,啼听猛的跃起穿墙而去。
                          那瞿如不知怎么弄着炭火,烟雾瞬间弥漫,但却不呛人,只觉得两院的院墙忽然消失,那李府的景致崭露无遗。


                        16楼2014-03-2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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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韩楚惊慌道“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去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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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仲和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婢跪在地上,那兰儿夫人似是骂累了,正伏在石桌上休息,身后还站着一个青衣婢女,
                            韩楚疑惑道“好生的怪异,你们看那兰夫人身后的婢女,样貌俊美,气质儒雅,怎么看也不像个下人。”
                            祝余愣愣的看着韩楚“你确定看的到兰夫人身后之人,”
                            “是啊,你看那李公子肩头的金蝶,我之前和啼听说起,他总嚷不信。”
                            祝余挠头“你连金蝶都见的到,你到底是何人。”
                            韩楚以为他又要戏耍自己,怒言道“吾是正常凡人,休要再取笑。”
                            瞿如挑眉笑萦,啃着羊肉,默不作声。
                            那青衣婢女忽然嘴角含笑,直勾勾的望着他们的方向,似是发现什么,
                            韩楚赶忙捂嘴摒气,
                            瞿如忙起身施礼道“李夫人,既然看见了,何不过来聊聊,”
                            青衣婢女轻移莲步,飘至几人面前,虽面色惨白,但举手投足间似说不尽的优雅风情。
                            似一抹幽魂,如烟似雾,做这动作却无得言语。
                            瞿如用手指在那李夫人面前地上画画点点,只觉地面卷起漩涡,生出一涡清谭,似冰似水,那冰水中忽显出字痕:
                            青青少女,豆蔻年华;
                            待字闺中,少见繁华,
                            父择良婿,出阁离家;
                            凤冠帔霞,烛影成双,
                            白头偕老,案举齐眉;
                            此生相伴,诺比天高;
                            三年欢爱,倾心尽血;
                            今誓犹在,人事全非;
                            新欢倩笑,旧人身伤;
                            香魂一抹,惶途森罗。
                            字迹消散,那李夫人的魂魄不住颤抖,凉风中似有抽泣声。
                            瞿如取水化身,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火红石榴塞入那水化身中,将李夫人魂魄拘入,念动方咒,不多时,那李夫人似乎有了血肉精气,竟然如真人一般现于人前。


                          17楼2014-03-2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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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忙施礼道“妾还礼,还请几位上仙不要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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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仙,妾身生前是被那兰儿害死,之后她又伙同李仲将妾身悬于房梁之上,所以心中怨气始终难散,只妄在那奈何桥上等那李仲问个究竟,便向那秦广王麾下判官菁恳求,菁怜我,便命我隐在奈何桥边躲过轮回时辰。时正值月圆夜,奈何水变,冲出金蝶,我的魂魄便被这金蝶带回凉州。”
                              瞿如暗骂,这不懂事的判官菁,趁着转轮王轮回受劫就自作主张,惹出这些事端。
                              “夫人,现在那李仲你也见过了,不如让瞿如送你回转轮殿往生吧。”
                              李夫人惊恐跪地,“上仙不知,我这些日子光看到他,却无法与那李仲对质,还妄上仙宽饶些时日---”
                              韩楚觉得这李夫人可怜,忙帮腔道“这李夫人只想求个明白,瞿如小姐,不如就成全于她。”
                              “情难解,欲难解,这人性更是难解,罢了,若生将你扯回转轮殿,你也未必肯安心喝那孟婆汤。”说罢瞿如从怀中捏出颗红珠,接言道“这地狱蝶带你回家,此刻正留恋在你夫君肩头,这颗怨情珠可以增你心中怨念,借着地狱蝶听到你夫心底之言。不过吃了这怨情珠,以后你便只能游走于幽邪路,终堕奈何,永世不得投胎,你可要想清楚。”
                              李夫人毫不迟疑拿起便吞,继而感激的又施一礼。
                              瞿如虽嘴角带笑,可眉头紧锁,惋惜无奈道“情使人痴,你去吧,不过莫再折磨那兰儿,她已有孕多时,禁不起你折腾。若无栖身处,就停在那正厅房梁上吧,那儿是你绝气之地,多少有些渊缘。”
                              李夫人谢过瞿如飘荡回那李府去了。
                              韩楚道“这李夫人真是世间罕有的痴情女子,她被心爱之人害己性命也不过是心中不甘,几日前霏阳还说他是妒妇,看来真是错怪她了。瞿如小姐帮了她也算功德一件。”
                              瞿如捂腮“不准再喊什么小姐,太酸,以后喊瞿如。”
                              祝余摇着折扇道“笨鸟一只,成全了她,只怕再抓那金蝶就增了难度。”
                              瞿如白了那祝余一眼,继续啃着羊腿。
                              果碳燃尽,那两家间的院墙仍旧坚实,那李府灯火摇曳,似再叹世人不懂珍惜。


                            18楼2014-03-2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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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鼠嗅
                                晴日雨刚歇,碧空万里,那瞿如看那后墙藤蔓被雨淋过鲜翠欲滴,不住的吞咽口水,又怕韩楚管她乱吃东西,便找个借口打发韩楚带啼听去前院。可那啼听见前院坑洼处积水,欢喜的蹦在泥水中打滚玩耍,把那一身白狗毛,折腾的满是泥泞,韩楚生怕他一时玩的开心顺手将自己拉进去滚,赶紧躲到门外。
                                韩楚倚着门槛坐着,虽觉有辱斯文,但却心中自在。似睡半醒间忽见不远处,闪过一抹黑影,那黑色闪闪发光,似那蚌中珍珠,光艳夺目。那黑珍珠怎么再动,由远及近,韩楚揉眼再看,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珍珠,只是只黑毛小兽,外形似兔,却长着一条毛绒大尾巴,估计是附近山里的狐狸,松鼠之类。
                                黑毛小兽来到韩楚面前,手捧一颗明珠,端正拜礼,开口竟是人言“在下名嗅,是西域鼠神(3)之子,家父得知瞿如上仙来了凉州,特设宴,请上仙赏脸一叙。还望先生通禀瞿如上仙,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边说边把明珠递了过来。
                                韩楚哭笑不得,一来是因生平见到如此大又守礼的老鼠,二来是没想到这老鼠也兴送礼打关系这一套。
                                “这礼就不用了,她再后院,我带你去找她。”
                                黑毛小鼠高兴蹦跳,可要刚进门,便不住哆嗦了几下,忙说“先生,嗅有一不情之请,”
                                韩楚见他人模人样,刹是可爱,边耐心蹲在他面前“你说,”
                                “嗯,嗅明知不何礼数,但能否请先生去喊瞿如上仙下,这院我实在不敢进。”
                                “这是为何,”
                                嗅侧眼偷瞄院中,似有难言之隐,韩楚顺其目光望去,正见那只脏狗玩累了趴在地上睡觉,才知道原来他是怕狗,忙说“要不,你钻进我怀中,我带你进去,其实啼听他不伤人的。”
                                嗅感激的看着韩楚,“多谢先生大恩,还请先生莫嫌嗅脏。”然后不停的抖着身上的水,生怕弄脏韩楚的衣服,最后才跳到韩楚怀中。


                              19楼2014-03-2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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