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上绷着脸蹙眉一板一眼够呛，一出《回荆州》耍的还算利索，老几样都演腻了，台下一群人还拍手，上了后台立马摘了罗帽，吴庆立马把水端过来，台上轮到章小莲斗起来了，今天这堂会轮到整个章家班都出马，想必是不简单，师傅幕布边照应。】
【卸了箭衣，趁四下无人，钻进后台杂物间，点着一根烟，一只腿架在行礼箱上，身体靠在兵器架上，小莲唱完还要有一会儿。】

【本来不爱听戏，很难得陪妈听了几场，心不在焉地看来看去，也就觉得章家班的大武生还不错，而后一连几次都推掉外头的约陪着妈去听章家班的戏。这回母亲做寿，请的也是章家班来唱，陈顾修的事家里只当我闹闹，也没请他来，反而乐得，抬眼见赵云的戏暂告段落，掸了掸手上的坚果皮，携了披肩往后台绕，妈也没说什么。果不其然人在后头，软着腰往柱上一靠，脆生生笑道】章老板，好久不见

【抱臂架着胳膊，刚消停就听见有人挑开杂物间绕到这后头来，半支烟赶忙扔到窗户外，毁嗓子的事要是让师傅撞见，即使我是大师兄也逃不过一顿揍。】
【原来是个女人，虚惊一场】
你走错地方了，章老板在前面。
【挡了挡箱子上的灰尘，准备两三下把她轰走，不是难事。】
和你不熟。请吧

【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管靠在柱子上瞧他，凤眼睨他笑道】不熟不要紧，章老板是台上人，耀眼，下面捧场的太多，又流水一样的换，你眼里怎么能容下什么人，我不一样

【单了一眼箱子上摆着的一包烟和火柴盒，上前两步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划了一根火柴点上，接连着吸了一口，夹在两指间要往他嘴边送】再来一口？没别人来，慌什么

【看来今天不去买白鸽票是个失误，望了她一眼，接过烟抽起来。知道她要说什么，这种情况见过不少，直截了当】
喝茶一千，研究戏法一千，私人比划一千，要是想要下一场的票，去前面找章老板可以便宜，撂我这儿就一千。价格不中意，回吧
【夹着手上烟，低头眼一瞥，猛然发现烟头上有口红印。。。。。。】

【见他要接，就松了手，原先往前进了一步送烟，眼下又裹着披肩退回去一步，背靠在柱子上朝他说话】成天钱啊钱的，不嫌俗？我姓金，说这金银的东西也就罢了，我当章老板是搞艺术的

【心底一乐，出不了钱这丫头开始耍赖了，根本不予理会，双腿交叠，架在箱子上】
照这样说，金小姐听起来也是俗不可耐啊
【文绉绉的话说的自己都想抽自己，没好性子和她磨下去。】
艺术这东西混出来不也就是混碗饭，等你看哪天北平城的戏班不去堂会，专心在家研究翻新了，那应该是在搞艺术。
【单手枕在头下，闭眼假寐，说什么都不准备搭理】

【说话的档儿低眉看了看手指甲，拇指顺着中指指甲的边缘摸了一圈，听罢方才款款抬头说】我本来就俗，承认也罢，你不能俗，说出去怪伤人心的
【这话说完，不由咯得一笑，说的话没太当真，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别介，我不懂艺术，难得看看，也不为别的，找个乐子开心而已，艺术不艺术其实我也管不着，我只认你

【本以为以退为进她会识趣，看来这步棋是走错了。勉为其难抬眼打量了眼，懒散开口】
好了，认识你了，金小姐。
【这话听台上戏子唱多了，在自己看来，今天遇到一个抬杠的】
不送。

【挑眉笑了笑，忽得想起之前闲时派人打听的戏班里的事儿，伸手把裹着的沙图什披肩拿下来往他脸上一盖，香的很，笑道】听说你有个小师妹叫小莲，名字怪可人疼的，春寒料峭，还挺时兴这玩意儿，送她玩玩
走了，再会【抬脚转身，晓得他不见得看得见，仍旧是扬了扬手作告别状，拧腰而去】

【腾手接住扔过来的衣服，扔一边，大小姐脾气见多了，懒得理，喊了一声】
吴庆，把章小莲喊来。
【最近后台的安全越来越差，随便一个人都能跑来，难怪水中游也可以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