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北京第五十五高中
【被解救的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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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课进行到一半,金太太刚刚把本单元的单词检测试卷分发下去时,教室外传来一阵激烈的叩门声。声音如同暴风骤雨,不像是在敲一间教室的门,倒像在前线指挥部传递紧急消息。
“安静,不准说话!”金太太对借机开始交头接耳的学生嚷嚷道,“谁敢抄别人的,被逮到罚抄100遍!”
她好像已经气急败坏一样(她看起来总是好像气急败坏),恶狠狠地朝门口走去。从门的透明玻璃部分看不到人,是哪个顽皮鬼学生的恶作剧吗?
她单手用力把门扯开。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朝右边晃去,但很快又稳了回来,立定在她面前,抬头仰望着她。
金太太一手扶着门框,上下打量了着,对方只不过是个小男孩,最多十岁,一副吓呆了似的弱智样儿。
“你是谁啊?”
金太太瞪着他问。
“不—不知道,”男孩子口齿不清地回答,眼睛飞快地朝教室里瞥了一眼,“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谁?”金太太感到很不耐烦,这男孩是个小豁牙子,看起来邋遢极了。是谁放他进来的?
“我来找人,”男孩咧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我不能告诉你我来找谁,这是个秘密。”
金太太烦躁极了,她能听到—或者说是感觉到她身后的学生们之间正在激荡起一种事实上无法用人耳听到的窃窃私语,这种声音你在现场时能感觉到,但如果弄台录音机来却无论如何也录不到它。她从来也没能弄懂青少年是怎样掌握了那样的交流方式。一阵恼火让她的胸部鼓胀起来。
“小子,给我听着,这是学校,别当哪都是你耍着玩的地方!回家找你妈妈去,我叫学校警卫来给你妈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