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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对酒当歌》BY楼非(中长篇,古风)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先给度娘噢~
原本楼主不怎么看古代文,不过这篇的风格很对口味,而且里边的人物各项设定挺吸引的~
先放授权和原文JJ地址~

大家若是喜欢这文也请多多支持作者:3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439471
下面再放文案,好孩子们楼主初发文不要狠心插T_T


IP属地:中国香港1楼2014-03-27 00:12回复
    文章简介
    这是关于一个千年蛇妖追寻千年前救他一命的潦倒书生的故事。
    潦倒书生这辈子的名字是韦知白,他是当年韦府全家抄斩幸存的婴儿,却对于当年的事不闻不提,终日流连于花丛中。
    千年蛇妖杜康去到闻名京师的风月楼,每晚放上千杯酒,以求找到潦倒书生的转世。
    那一晚,韦知白哼着小调走往风月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然后在杜康设的酒席上,放下一锭银子。
    楔子
    京城有两绝。
    一是韦府的公子知白,二是东街的风月楼。
    先说韦知白,他的存在是一个奇迹。神武元年,新帝登基后欲除下韦氏一干外戚,便以莫须有罪名从韦知白的父亲起诛连九族,然而行刑当天却颁布御旨,内容是乃念韦将军曾为本朝立下不少汗马战绩,特餍赦初生儿韦知白一命,并赐封为闲将军。
    你说,新帝是蠢材吗?斩草哪有不除根?于是,大小各道的消息行走于市井之中,有到刑场谢别韦将军的人说,上苍好心,天降异变,总算为将军留下一点血脉。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说,妖孽降世,天下大劫。
    怎样也好,反正韦知白就是在韦氏一堆尸首中幸存过来,所以他至今仍是老一辈的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又说他的风流艳史,叫人爱又叫人恨。
    神武二餍十餍年,韦知白也二十岁了,京城各大青楼都遍布他的足迹。然而他是个眼角极高的人,除了花魁绝色以外,一律都不邀进房里作客,所以说他也算是个好色而不淫餍乱的人,要知道这天下虽大,绝色又能有多少?
    可是韦知白正是这天下里少见的俊公子,男娼女妓单是瞥过一眼都想贴钱与他共度春宵。谣言相国府的千金曾讥讽韦知白淫餍秽不知耻,闲将军果真是闲。结果韦知白晃着手中的扇,一袭蓝衣走过相国千金的面前,便叫她为他神魂颠倒。
    于是韦知白的貌比潘安马上传遍京城,又自京城流传在外,有人说能够看他一眼已足矣。
    至于风月楼,这真的不可不说。
    东街是一条文人雅士风流之地,良家妇女为之唾弃的地方。这话一说立刻白起来,不就是一条青楼的街。女妓就属美人馆最有名,至于男妓就当属风月楼。
    这风月楼楼中的少年并非位位都是天姿国色,却人人都独有特色,就像华公子,乍看时冷冷淡淡貌不惊人,哪知初展笑颜的时候座下的王孙公子都被勾餍魂摄魄。但风流如韦知白竟然搁下一句话,男娼哪里及得上女妓?然后风月楼楼主笑了笑说,韦公子何必把话放得这般绝对?今天及不上,也不代表明天及不上。我风月楼何时都欢迎韦公子到来。
    终于风月楼来了一位绝色,一位独特的绝色,他每一夜都放上千杯酒,等待令他醉的人,偏偏与他对饮的人总是比他更快醉,使至今也没人能当他的入幕之宾。传闻他是个绝代佳人,传闻他的美色可以倾倒天下人。他说他是千杯不醉,怕是天下人没一个值得他倾倒,他说他叫杜康。
    这些传闻愈传愈盛,令风月楼的名声更大,也很快便流入了韦公子知白的耳边。
    当时他躺在美人馆的花魁怀里,听着她说风月楼新来的杜公子。他问她这个人这么吸引,她不怕他去了便不返?她说,妾身今天能留得住公子,终有一天公子还是会离去,妾身倒想知道那位绝代佳人可否留得住公子的一颗心。
    他笑了笑,下一个晚上有一个蓝衣的人哼着小调走往风月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IP属地:中国香港2楼2014-03-2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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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入夜,百业皆息,唯独是东街这边愈夜愈热闹,尤其是这几天,尤其是风月楼。
      小僮才挂好灯笼,楼门外便站满了人,把路塞住了,此时有人扬声道:“去,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把本公子的路挡住,今夜杜美人是本公子的,你们还是早点回家歇息吧。”
      “夏公子,第十夜了,你夜夜烂醉如泥,难道相国大人就没有微言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惹得夏炫的脸一阵红一阵绿的。
      这位夏炫是相国大人的公子,自恃有他爹作靠山就事事霸道嚣张,人们也不敢得罪他,可是风月楼里的杜康倒算把他侮辱一番。夏炫常常说,这天底下没有他要不到的人。
      至于杜美人杜康则是风月楼新来的小倌,他出现的第一个晚上已教楼里的客人个个拜倒他的脚下。楼里的小倌虽有特色,虽有姿色,却远不能和这位杜美人相提并论。这些夜来,门外的人都是为了他而来。
      每晚楼里的一隅都会放上一千杯烈酒,杜美人就坐在酒前。这样的架势明显是邀人对饮,因为杜美人说过他不屑与酒量比他差的人交往,要与他共聚良宵先把他喝醉吧,一杯酒一两。    这样的价钱决不会是普通子弟可付得起,这样的美人也决不是普通子弟能拥有,因此夏炫有这番气势也是正常的,他家有的是钱,他要来多少晚,要喝多少杯也不成问题,所以这门外的大多数人都是是打着能看美人一眼就够了的主意而来,真正会与杜康对酒的只有寥寥几人。
      “各位公子……”小僮张声勒令众人止下声来:“由于来人众多,我家楼主说每夜只能够让八十人内进。”
      环顾一番,这里断不止八十人。
      “不知楼主如何决定哪八十人呢?”
      “当然是价高者得。”财大气粗的夏炫说。
      “这不公平,按我说该是先到先得。”
      “先到先得看来今夜是不成的了,还望各位公子有足够的银两。”
      言下之意,还是用夏炫价高者得的方法,有些人看到夏炫志在必得的气势立刻没了底气,心想这晚还是没有好福气,明天请早吧。
      结果有些自知自己有多少斤两的人走了,又有些决定到邻店美人馆的人离开了,如此下来,剩下的人竟恰好是八十人,小僮便打开门,让他们一一来进,争先恐后。
      这景象落在杜康的眼里,他露出了一个轻笑,已见妖餍媚。
      “有趣吗?”说话的人坐在杜康的背后,他的外貌绝不下于杜康,甚至有几许胜过他。
      “有趣有趣,看着这些人类为着我一张脸而争先恐后的模样,的确有趣。”杜康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睛一扬,身后的夜风把他乌黑的发撩起几根。
      “弟弟的容貌修得好,凡人难免不动心的,但只要那个人是捧着真心而来就够了,父王要你来不就是找到那个人吗?”
      “那个老头都不知道搞什么鬼……”杜康喃喃骂了句,心里却涌现了一份期待,于是便笑了一声说:“放心吧哥哥,无论那人是怎样我都会带回去的。”杜康的笑意愈来愈大,那抹笑容几乎模糊了夜色。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又说:“哥哥要不要下楼跟我对饮两杯?”
      那人摇了摇头,说:“哥哥已经不喝酒了。”
      听了此番话,杜康只好作罢。他忽然心生玩意,便抛了一个媚眼给那人,然而那人仍旧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最后杜康只得没趣的下楼。
      这一段路,杜康仔细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魅功退步,毕竟他都很久没用过。想了再想,得出的结论是:“这只狐狸真是狐妖里的败类,不好酒也罢,竟然连美色都不爱了……”
      忽然心里有把声音夺过他的想法:“弟弟,你我都修过媚餍术,然而你觉得是狐狸强还是你这只蛇妖强?”还送了一把笑声,完全抹去了刚才的木讷,好一个装模作样、假正经。    杜康有些生气了,继续一边喃喃地咒骂他那位干哥哥、死狐狸,一边走到酒前坐下,孰不知此刻的人正屏住气息,随着他的步伐移着视线。
      昔年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说,现在东街里头恰好正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一袭青衣,发束得很随意,有几根散落在肩上,他走路时走得不稳,身体倾向左走一步又倾向右走一步,若是他人定必很怪异,但他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好像蛇。
      “酒放好了?”杜康嗅着满桌子的酒香,心底里便觉得高兴。
      “是的公子,另外楼主说刚才忘了提醒公子别喝太多酒,伤身。”小僮把耳边听到的话重覆出来。
      杜康挥挥手,叫小僮退去,又在心里骂道:“臭狐狸,自己不喝酒又要来阻止我……”    “杜美人,今晚你是我的了。”夏炫趁着杜康走神的时候坐了下来,色迷迷地看着他,然后放下五十两银子。
      杜康一眼过去便看见桌子上放的银子,又瞥了瞥坐下来的人,眉头一皱,说:“夏公子,我还没同意你与我对饮。”
      “说笑,我夏炫做任何事要人来同意的吗?今夜我坐下,你该荣幸才对啊美人。”
      眉头皱得又再紧一点,这人还真是讨厌,可是甩头想了想,只见杜康无缘无故地笑起来,倾国倾城。
      有人要来给他羞辱,杜康不从的话又真是不太给面子。
      “那么夏公子这里的银子是要买多少杯酒呢?”
      夏炫比了比手势,哪知道杜康竟哈哈笑起来。杜康轻轻地说,“夏公子,昨天你才喝了三十杯便醉了,恐怕今天你有一半的银子都是白付的了。”
      “是不是白付,喝过才知道。杜美人你准备今晚乖乖地上我的床吧。”
      杜康不以为然地笑,执起一杯酒,放在鼻前又嗅了嗅。天下间最香的还是酒香,不过美酒当前竟然有个混帐在碍事。
      酒啊酒,要你让他喝进肚也实在难为,唯有希望他早点醉,那么今天的酒都进我的腹内就好了。
      喝下第一杯。
      **
      那厢是千杯酒千杯不醉,这边是一调哼尽东街。
      入夜后东街的青楼妓馆都点起了灯笼,夜色在天,但天底下却是灯火通明,这才是东街的开始。韦知白晃着扇,一路走得气宇轩昂,身边是脂粉气,娇餍声莺语,韦知白却斜眼一瞥都没有。
      韦知白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风流不是下餍流,好歹他也是有要求的,这般庸脂俗粉岂能进他的眼?而且啊,他今夜可是有目标的。
      “你们说……”他转头问身后的两个侍卫:“风月楼新来的杜美人可真是谣言般好?”
      “他的名字愈传愈响,怎样也有几分姿色的。”
      “姿色如何暂且不知道,只是名字改得已经够好,杜康杜康,听着也不自觉地有点醉了。”韦知白勾起笑容,继续哼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身后的两个侍卫对看了一眼,一致的想法是好一个败家的风流公子。
      再过了几家青楼,便到了雅气的风月楼前。韦知白来了,门前恰好有个以黑巾遮面的人在等待他,正是风月楼楼主九扬,他早就算准了韦知白今夜肯定会来。
      “稀客稀客,韦公子终于还是停在我风月楼的门前了。”
      韦知白看着前方的人,不禁打量一番。那双没有被遮去的眼睛在黑夜中更是诱人,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轻易就把人的心勾进去。这样的双眼定不是一副普通的样子能有,不知摘下面巾是何等的国色?
      韦知白笑了几声,说:“美色之事知白从来都不减兴趣,楼里的杜美人盛名在京,知白当然要来看看。”
      “九扬早就断定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男娼及得上韦公子夜夜流连的女妓。”
      九扬?韦知白心里一惊,原来这就是风月楼的楼主。人们都只听过他的名字,却从没见过他,想不到今夜他竟然站在门外,就是为了?
      莫不是早就知道韦知白会来?然而韦知白是谁?何以能劳驾从不露面的楼主出外等待他呢?而这位楼主又是何许人?
      “当日是知白太过断言,让楼主见笑了。”他贴近九扬的身子,有一股香味缠绕上他,令他几乎去了心神。稳了稳意志,便戏言道:“如果楼主能早点出现在知白眼前,相信知白会把话转成女妓岂能及得上男娼?”
      韦知白与九扬此刻的姿态落在两位侍卫眼前,又是同样的心思,好一个调戏人的风流公子。    “既然如此,那么楼里的杜美人肯定能令韦公子满意。”
      “杜美人自是能令京城众人满意,知白满意与乎又有什么关系?要的始终是美人愿意青睐一眼。”韦知白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手中把餍玩:“杜美人千杯不醉,一杯一两,楼主这招当让风月楼财源广进。”
      “韦公子,九扬始终是个生意人,有财不敛似乎不是生意人的模样。”
      蓦然,楼里传来一阵欢呼,韦知白的兴趣愈来愈浓了,正想进去的时候被九扬一拦。    “可惜公子今夜来得晚了,名额已满。”
      “看来杜美人为风月楼招来不少人,竟然还有名额这回事,那么楼主在外久等知白原因为何?”韦知白挑起眼眉看着九扬,他知道九扬定会放他进去。
      果然,接下来九扬说:“我曾说过风月楼何时都欢迎韦公子到来,韦公子当然不须按名额而来,今夜九扬于此,只是有一言相劝。”
      “哦?”
      对于风月楼,对于九扬,对于里头的杜美人,韦知白愈来愈有兴致。
      既然九扬早就知道韦知白终有天会为男娼而来,既然九扬早就知道里头的杜美人能够引韦知白而来,既然九扬能算准韦知白今夜到来,韦知白倒想知道这样的九扬给他的一言到底是什么!
      “天赐良缘。”九扬正经地说,却被韦知白当是笑话听过去。
      “九楼主错劝了人,知白从不信天,恐怕楼主口中的良缘是无份了。”
      九扬摆摆手,并没有关系,便让韦知白进去了,因为要明白的人终有一日还是会明白。    韦知白这样一进去,周围的青楼姑娘看进眼内,待天明的时候韦知白抛弃了美人馆的花魁而改进风月楼的消息马上传遍大街小巷,那位曾讽刺韦知白后来心生爱意的相国千金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混帐。
      当然那些后话韦知白都绝不在乎,此刻他的视线都被楼里静餍坐喝酒的人吸引过去。    那个时候座上与杜康对饮的人都醉了,只能在旁边看着的人都不禁欢呼起来,这样的美人他们是没有能力拥有的了,但能这样看着总比他被人抱走好,而杜康也少管旁边的人,独自喝他的酒。
      韦知白看着桌上空了一半的酒杯而前方的杜康仍旧脸色不变,心想:要把他喝醉又怎会有可能呢?可是这样的人实在是个美人,拿着杯的手白净纤长,喝酒的姿态有点慵懒,一双眼睛扫过众人,也荡漾了韦知白的心神。
      难得、难得。
      韦知白不是柳下惠岂能坐怀不乱,能与美人对饮已是一件乐事,能为他倾醉不过是等闲事,他拿着手中的一锭银子走了过去,最后放在桌子上,说:“一杯酒。”
      杜康抬起眼看着韦知白,只见韦知白一脸笑意,笑得像春风一样使他不由来心头一暖。忽尔,韦知白手上的一道疤痕惊动了他,仿佛是走了千年以来。
      周遭的人开始嘈吵,几乎人人都在窃窃私语,汇集起来都不过是在说同一句话:“是韦知白,韦知白竟然来了。”
      结果明天的小道消息又多了一条,韦知白抛弃美人馆的花魁是为了风月楼里的杜美人。从此,杜美人的名声也愈来愈大。    


      IP属地:中国香港3楼2014-03-27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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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3-27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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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杜康摆了摆手,表示同意韦知白坐下。待他坐下时,二人的见光都放在对方身上,互相打量。
          这么近地看着,韦知白发现了杜康左边的唇角上有一颗痣,将他的薄唇显得更吸引。杜康的眼睛也很好看,和九扬的不同,九扬的瞳孔是黝餍黑,黑得摄人心魄,而杜康的眼珠有点接近棕色,似有万种风情,上勾的眼角若隐若现地诱餍惑着人。难怪这么多人为他而来,单是几眼都教韦知白心动了。
          再看他喝酒时的模样,虽提不上是豪气,却不减男子不羁的神采。
          杜康觉得眼前的人虽然陌生,却有一种熟悉,他总是挂着笑容,很温和,似是他追寻多年想要的那一种暖意。看着他笑,杜康竟不自觉地跟着他笑。
          两人的目光互相流传,旁人只得暗地羡慕,谁叫自己不似他们长得这么好看。
          “在下韦知白。”先是由韦知白打破沉默,然后他自近处拿来一杯酒放在面前。
          “我是杜康。”他拿起一杯酒,举起杯,邀韦知白共饮,哪知道韦知白竟然摇着头,拒绝了。    这下子变得有意思了,韦知白的目的不是杜康吗?还是他不知道规矩?
          韦知白当然知道,他也有付钱买一杯酒,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手上又只有一杯酒,当然要好好珍惜。
          “美人可有规定这杯酒何时喝?” “没有。” “那么知白想与美人谈谈心,可以吗?”韦知白噙着笑问。
          旁人以为杜康不会同意,哪知道杜康迳自再喝一杯酒思量后点头说:“可以。” 韦知白执起酒杯,嗅了一下里头的酒香,又心满意足地放下,“美人的名字改得真好,杜康杜康,如何叫人不为你而醉?” “让韦公子见笑了,这名字只是因为我嗜酒而来。”杜康说着,又意犹未尽地喝下另一杯酒。
          果真是一个酒徒。
          “那不知美人可有醉过?” “很久以前醉过,但已经忘了那种感觉,杜康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美人不觉得可惜吗?”韦知白扫了一眼桌子上大半已经空了酒杯,又看他依然神采飞扬的模样便说:“大概天下间会喝千杯酒的人都是求一醉,酒过千杯依然难以一醉,不知美人求的是什么?” 杜康笑了三声,对于韦知白的提问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又喝一杯酒、再接一杯,韦知白倒有耐性地等待杜康的回答,看着美人喝酒都算乐事一件。
          终于杜康喝够了,桌上的空杯又多了十来只。
          “我爱的是喝酒,而这天下亦没有多少件事值得我醉一次。” 好张餍狂的口气,仿佛是洞悉了世间的所有事。
          韦知白看着身边醉倒的人,顿时觉得可笑。最后不识酒、只为美人的人醉了,名为酒的人却不知道醉为何物。
          “那么按美人的话来说,醉与不醉间都不过是你的选择。” “照常理而言没有错,只是我未曾想过要醉。” “如果知白一杯酒之间要美人为我而醉,有可能吗?”韦知白执起杯子,要喝下去的时候被杜康阻止了。
          这一次,杜康笑得眼睛都弯了,韦知白看得呆了,周遭的人都愣住了。
          “公子要谈心,我却还没有说谈够。”杜康似乎对于韦知白很感兴趣,也不想他一杯酒后便走,他问道:“那么知白知白,不知韦公子认为何谓白呢?” 何谓白?韦知白敛去了笑容。     二餍十餍年前,他父亲过世以前为他起命为知白,是要他能够分辨世间的事非黑白。然而一代忠良、一个为国奔战了大半辈子的将军却死于新帝的诏令下,满门全灭。那么,何谓白呢?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身后的两个侍卫厉眼地看着眼前之景,最后韦知白看见杜康执杯的手,又再一次释出笑容。
          “就像美人的手,纯净无暇。” “原来公子都不过是凡夫俗子……”杜康的眼神横过醉倒的人,又扫过站在一旁的人,说:“枉改了这般的好名字。” “美人啊美人,你这就不明白了。你有这么一双好手,是难得,然而美人以为这白字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知白只是对于没有结果的事不强求。” 杜康仔细地咀嚼着韦知白的答案,再喝一杯酒作调味。
          得出的结论是韦知白真的不负其名,刚才还以为这个人会有什么正义懔然的话来回应。原来这人正是通晓了一个白字,自知无可能追求才会沦落到这副公子哥儿的模样。
          杜康这只千年蛇妖,从没见过韦知白这样的人,幸好他也不是真的变得轻佻,而杜康也来了玩味。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不会因公子而醉,那么公子要放弃吗?” “不会。”韦知白肯定地说,因为他心里有强烈的欲餍望,一定要得到杜康,“因为知白知道这不会没有结果的,知白求的是终有一天能把美人抱在怀里。” “公子对于人人都是这样说吗?”杜康低声笑道。
          “美人是第一个会拒绝知白的人,也是第一个人令知白不愿放弃。”韦知白摇着头说,然后拿起酒杯把里头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再会。”说罢他便晃着扇离开了。    杜康看着韦知白手上的扇题的字,心里一顿,竟然高兴地笑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年的那位潦倒书生,你可知道,杜康一名正是因你而来。
          **
          后来的日子,韦知白每晚同一个时间都会来一次。
          第二晚他说,佳人难得,能与你对酒一杯已属福事;第三晚他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第四晚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第五晚他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第五晚,韦知白离开的同时杜康撤退了酒席,走到九扬的房间。
          九扬问他:“既然人已经找到,为何仍是不愿意一醉?” 杜康抿着嘴,没有回答,双目看着窗外的一轮月亮。初十五,明天便是十五了,当年一条小蛇曾经祝愿每逢十五月圆的时候依然能被书生抱在怀里。不过往后的日子书生死了,小蛇被捡回去养了。过了千年,这段小蛇也说不清自己是否在等待什么?
          唯一最清楚的那次是自己刚修成人形,醉了,倒明白相思苦。
          九扬又说:“弟弟,天赐良缘,错过了这次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半刻,杜康才缓缓开口说:“他有他的姻缘,我不该介入的,说到底是人餍妖殊途。”
          这么听起来,原来是小蛇心底里觉得害怕。
          不过九扬心里想,这般多愁善感怎会是他家小蛇呢?
          “弟弟说是不该,但你又怎知道他不想呢?天赐良缘,今生你就是他的姻缘了。”说罢,九扬又笑起来:“难道弟弟不想要父王的仙丹了,你不要的话……” “臭狐狸,谁说不要?”杜康咬牙切齿说:“你让干爹等待我把人带回去吧!” 这般志气才是他家小蛇啊!
          第六晚,韦知白晚了一点来,来的时候杜康没有喝酒,一眼看过去满桌都是空杯子。韦知白如是地把一两银子放下,杜康从一堆空杯子中拿出剩下的两杯酒,一杯给他,另一杯给自己。“今夜知白来得晚了。”韦知白坐下来,脸上依然是犹如春风的笑容,看得杜康好不舒服。
          “无碍,这杯酒本来就是等公子到来。” 韦知白挑起眼眉,身后的人张大耳朵要听清楚二人的一言一语,睁大眼睛要看清楚两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韦知白初进风月楼与杜康对酒的那一起夜,赌局就悄悄地在京城开起来,买的是韦知白能否把杜美人抱在怀里。有人说,杜康心高气傲,而且千杯不醉,韦知白是无望的。又有人说,韦知白潇洒俊逸,天下间为他倾心的人数之不尽,他要杜康,杜康又岂能逃开。    似乎,谁胜谁负今夜将有一结论。
          “知白愚顿,似乎美人有弦外之音。” 杜康颔首微笑,没有作答,只是晃着一杯酒,还不如让韦知白自己选择这条路是否要走上。
          “记得初见的那一晚,知白曾问美人可愿一杯酒间为我而醉,结果美人没有醉……”韦知白顿了顿,“而我早就醉了,我也说过乍听杜康一名已经微醺,后来看到你坐在这儿沉静喝酒的神态我已经醉了、醉得很深。然而这一两银一杯酒,为的不过是你甘愿为我醉一次。” 人们把这番话好好地记在脑海,果然还是韦知白这个风流公子技高一着,那些醉倒在旁边的人还真是万万及不上。就是这么一言一语,也足以讨来各大青楼的花魁的心。
          只是不知道杜美人可会领他的情意。
          “公子认为杜康的样子如何?” “绝色,却不失男子的气慨。”看杜康眉宇间的自信,那身青衣雅俊,只把他衬托得美而不媚。
          从前韦知白以为男娼犹如女妓,这样的话何不抱上一个更丰餍腴的娇体。
          这几夜一来,韦知白才发现所谓男娼绝不是他所想的,至少这风月楼的小倌均有自己的傲气,不娇不媚,所有的神采断不是一群女妓能及的。至于这杜康更是如此,就是姿态外貌比女子更胜,也依然难盖他男子的气慨,犹其是饮酒千杯的模样,不过令韦知白更是着迷。
          杜康一笑,问:“那么我是否值得公子陪伴一世?” 韦知白心里首先出来的答案是,值得。然后韦知白又甩甩头,对于自己的答案有点讶异,结果他说:“一世的承诺太重,知白不敢妄断答应。” “如果杜康今夜仍然不愿醉呢?” “那么知白只能继续每晚打扰美人,喝一杯酒,与美人谈谈心。”“韦公子果然好雅兴。” “如果这是一场比拼,知白早就输了,或许这般交酒下来,我俩仅有缘成为好友。世事总不如人愿,我也不能要求美人定要为我醉一次。”韦知白执起酒杯,这个举动意味今天到此为止吧。
          身后的人一个激动,怎么可以?还以为今夜韦知白就能抱得美人归。
          第六晚,韦知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感谢美人为他留下的一杯酒。然而杜康抬手拦下他的举动,反而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杜康说,好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韦知白说,美人见笑了,能令人不喝酒而醉的人相信天下间只有你一人。
          听到这番话,杜康摇摇头,“也许是吧,但能令杜康醉的,相信天下间只有韦公子一人。”    胜负而分,买韦知白能赢得杜美人的人大笑着,还是韦知白技高一筹。于买定杜美人不会随了韦知白的人纵然心有不甘也无话可说。
          “知白先谢过美人,春宵漫长,有美人相伴怕是变得苦短。” “那你我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呢?”杜康贬贬眼,极尽淘气的一面。
          一群不干事的人唯有感叹一句,自己就是没这么好的福气。
          韦知白站起来,接过杜康的手,人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走过,所以说俊男也好、美男也好,站在一起养目的程度还是十分具有威力的,尤其这么般配的两人。
          一旁的小仆马上收拾桌子上的酒,看到剩下的一杯酒时犹豫了一会,最后拿起来偷喝,哪知道此时红晕扑腮,果然是一杯烈酒,就只有杜康公子能受得了。
          忍住醉意,他还要叫人好好招呼这些只能看着杜美人而不能碰的客人。
          可是,哪知道桌子还没收好,其他小倌还没到,韦知白跟杜康都没有上楼的时候,却有一把声音突兀地传出。
          “且慢。” 众人回首一看,原来是夏炫,他身后还带着几个凶狠的打餍手。


          IP属地:中国香港5楼2014-03-27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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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3-27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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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吧、大家好好听着吧。”夏炫高声说:“我们都在等着韦公子对于当年之事的见解。”看着夏炫这个势气凌人的样子,韦知白却不发一言,周遭的人窃窃私语,最后还是有人看不过眼说:“韦公子当年不过是个初生儿,夏公子何必咄咄逼人?”
              “闭嘴!本公子劝你少管闲事!”
              真是、真是愈看愈讨厌,怎么之前除了觉得他其貌不扬外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面目狰狞呢?生气的情绪逐渐覆盖杜康的心头,他很想这个人立刻消失!
              他的瞳孔忽而变成红色,还挂上了一个阴森的笑容,幸好没多少人注意到他,而此时有一把声音从心底里传出:“弟弟,万万不可!”
              “哥哥,别管我!”杜康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慢慢变得尖利,然而九扬的一句话令他不得不把利甲收回来:“还不是时机让韦知白知道。”
              对,不能吓到韦知白的。
              可是眼前的夏炫太过仗势凌人,杜康就是见不得他一言一字都嘲讽着韦知白,而楼上的九扬亦都见不得自己疼爱的小蛇弟弟如此生气。
              “诸位客倌。”一把脱俗的声音自上方传出,“不知你们闹够了没?”
              杜康认得这把声音,不就是他家的狐狸吗?韦知白也认得这把声音,不就是风月楼楼主九扬吗?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当他们抬起头时只看见紧闭的窗前有一道黑影伫立。  仿佛已经看了这场闹剧很久。
              不过自命非凡如夏炫,这把声音和那道黑影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插手管事的闲人。
              “楼上的人,这事与你无关,不想惹麻烦的话……”
              “麻烦?看来找麻烦的是夏公子,会惹麻烦的亦是夏公子。”说话的人语气很淡,却令人由心认同他的话,不容置疑。
              “笑、笑话……”不知哪里来的怯意充斥心头,好像窗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还有……  还有那个黑影愈看愈不像人形,反而像一种动物,什么动物呢?
              “既然公子不相信,那么小人只得奉劝公子一句,夜了,还是早点回府吧。”
              随着话音低落,夏炫忽然清晰地看到窗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他惊惶地推开身后的人,然而门外走来的人令他一下子跪下,脑里昏昏沉沉的,他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公子,风月楼今天是卖面子给相国大人。杜康选人有他的规矩,我风月楼不干预,也希望公子不要再闹餍事。”
              夏炫被此番话吓得浑身颤抖,竟然不顾仪态地抱住来者的脚:“爹……有妖怪……楼上、窗里有妖怪。”
              相国大人看着疑惑的众人,又看向楼上,最后他一脚踢开了夏炫。
              楼上的窗都是紧闭,连人影都没有又怎会有夏炫口中的妖怪?又见众人毫不慌张的模样,全然不是夏炫所说的一回事。
              “炫儿,想不到你夜夜就是流连在这种地方!”
              “爹……”夏炫仍然是一手指向楼上,颤抖地说:“真的有妖怪……狐狸、狐狸精……  ”  “荒谬!难道有妖怪就你一人看见?”相国大人气得吹起胡子来,瞥见眼熟的打餍手火气更盛,“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扶少爷回去?”
              待夏炫走了,相国大人走到韦知白前,看着他直立的身影时相国大人忽然想起当年雄姿英发的韦将军,想不到韦知白已经长大成人了,甚至比他还要高了。
              这世事真的过得太快,也不是他们可以控制。
              “知白,这种地方以后少来点。”相国大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韦知白听得一阵眼红。只是他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收回去,他晃开了扇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知白要的地方是不用想世间的烦恼事,除了此处,知白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谢过相国大人的关心。”
              那一刻,相国大人沉默下来,明白的人总会明白。
              而不清楚的人,例如杜康,心坎里亦传来一丝痛楚,这辈子的韦知白,有的又是什么故事?  杜康走上前,握紧了韦知白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公子,你我何必还留在这儿?”“美人说得对,可怜这夜平白没了一大半。”韦知白反握回杜康的手,便踏上阶级离去。才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说:“相国大人,早点回府休息吧。”说罢,韦知白对他点头微笑。
              韦知白从来都不怪责世上的人情冷暖,更不怪责昔日与父亲曾经友好的朝臣对他敬而远之。  韦氏遗孤,他在努力地活着,那么他又怎能埋怨那些人对他漠不关心的人?他们都不过是在天子眼底下努力地生存。
              收回视线的一刹那,韦知白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不见了。他下意识地抓紧杜康的手,好像只要这样,他这根浮木才能找到一个地方上岸。
              杜康感觉到韦知白异常的紧张,他也握实了韦知白的手,然后领着他往自己的厢房里去,把外头的人和事一律隔绝。
              甫踏入房内,韦知白便觉得有点热。
              “美人的房间,好像较平常的热。”
              “因为杜康生来便很怕冷,所以入秋后便会点上取暖炉,假如公子觉得太热我便命人取走吧。”杜康放开了韦知白的手,改坐在桌子前,倒下两杯清酒。
              “不用了,美人舒服就好。”韦知白坐在杜康的对面,先喝下一杯酒,“其实刚才美人不必为我说话的。”
              “公子言重了……”又想起夏炫那副讨厌的嘴脸,杜康便厌恶地低喃:“那个家伙我早看他不顺眼!”
              此刻的杜康和刚才张牙舞爪的杜康又连接在一起,韦知白看着也不禁灿笑起来,太有趣了!
              可是杜康愣住了,他修了千年才能够做到九扬口中的斯文有礼,就是为了他日再见当年的潦倒书生时,他能对他心生好感。好了、现在本性尽露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我不必如此拘谨,还是爽性一点好。”
              他尴尬地问:“公子,笑什么?”
              杜康有点不满地喃喃自语:“要知道今世的你喜欢我原来的样子我就不必苦练这么多年……”  “美人在说什么?”
              “没、没有……”杜康连忙晃手摇头地说:“不过是我哥哥说这里不如家乡,要我对人有礼,事事不能太放肆。”
              “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用太过顾忌拘束。”
              “好!”杜康高兴地喝下一杯酒,又豪气地伸手抹嘴。
              只见韦知白又是那一张笑脸看着他,他慌张地红了脸,好像是酒醉后的红晕染上腮。
              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知白有一样事情想问美人。”
              “公子问吧。”
              “哈哈、美人就喊我知白吧,公子来公子去怪见外的。”听到韦知白的话杜康呆呆地点头,然后韦知白问:“倾慕美人的人多不胜数,为何美人会选择我?”
              “知白,你相不相信天赐良缘?”
              韦知白忽然想起第一个晚上,九扬站在楼门前对他的一言相劝--天赐良缘。当时韦知白听了就当是笑话,还妄言地说他向来只不信天,这缘怕是无分了。 可是直到看见杜康,与他这样相对而坐着,韦知白只能直觉地点点头。
              他说,我相信。
              第一章发完了我已经累了((喂你
              大概距离我倒在电脑面前我还能发到第三章233


              IP属地:中国香港8楼2014-03-27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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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几何~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3-27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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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仆人闻声推门进来,说:“公子,贾国师今天又在咱们府外了。
                  ” 第十天了,这个国师到底想怎样?韦知白叹一口气,想来这样都不是办法,便牵着杜康的手,一起走到大门前,命仆人把门打开,果然看到那个黑杉的贾清。这个时候韦府门外的路人看到韦知白安然无事,旁边站着杜康,市井上的狐狸精故事立刻告一段落,原来韦知白是沉醉在温柔乡中,但有人又乘势推回那个观点。杜康不就是那只狐狸精。可是贾清已没暇关心这些谣言,当看到韦府的门打开后,他的视线扫过韦知白后就立刻落在他身边的杜康身上,迎面而来的妖气渗入肺腑,他觉得一身舒畅,却又蹙眉不语。
                  “贾国师,不知你每日于我韦府前到底是所谓何事?”贾清故作玄虚地说:“哪里有妖,贾清便到那里。韦公子,我早就说过,有妖气。
                  ”“妖?可惜知白对于鬼神之说向来不感兴趣。”韦知白只想快点把这个国师赶走,他总觉得看见他就心里不舒服。
                  “但我的职责是除妖,保京师平安,纵然韦公子没有兴趣,但只怕那妖精对韦公子有加害之意。”贾清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杜康,看得杜康心虚,不敢开口说话,握着韦知白的手愈来愈紧。
                  路人也扬起双耳,要听清楚国师说的话,或许又能得到第一手的最新消息,这些八挂闲谈,就是靠人刺激上来的。
                  “国师看我依然无事,就不用太过忧心。这天下之大,也许那妖只是想找一个安身之所,国师又何必扰他?”
                  “安身之所?向来人与妖不能并存,韦公子的好心不该放在此。”贾清顿了顿,继续说:“我于韦府前已观察很久,这里的妖气一天比一天重,恐怕会对韦公子造成祸害,不过进内一看,求个安心罢了。”
                  韦知白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对于贾清说的话都有些惧意,又以为杜康握紧他的手是因为他在怕,所以便让开了路,让贾清进来。
                  “有劳国师了。” 待贾清走进韦府,路人们你眼瞧我眼,莫非杜康真是一只狐狸精?
                  这当然不是了,杜康是一条蛇,一条修练了一千年的的蛇,而贾清的眼神好像要刺穿他的身体,洞悉了一切,盯得他觉得恐怖,又仿佛在觊觎他身体的某个部分。
                  踏进府内,贾清便看到有几条蛇在盘旋,似是对自己张牙舞爪。他一个挥手,蛇们立刻不能动弹,想威胁他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目光又落到杜康,瞅着韦知白与他紧握的手,忽然他想起一只绝美的妖精,心里变得不是味儿。本来是想直接带走杜康,拿走他的蛇胆,可是他惹他不高兴了,心中一计。
                  韦知白把贾清带到厅内,一开口便问:“国师所说的妖精在哪?”
                  杜康不知所措得慌了、乱了,冷汗直流,站在韦知白的身后不敢看贾清一眼。
                  “此妖物本领太高,恕贾清无能,暂时还未看出。”
                  杜康惊讶地看着贾清,他知道这人肯定是看出了的,为什么不揭穿他呢?
                  韦知白不相信地看着贾清,这人一袭黑衣,年纪轻轻,是本朝开国以来法术最高的国师,他看出了有妖气,却道看不出谁是妖,这番说话谁会相信?
                  只是韦知白讨厌他的存在,这样的问题也不必深究,便说:“劳烦国师为知白担心了,让国师白走一趟。”
                  贾清没所谓的笑言:“韦公子言重了,除妖是我的责任,何况这一趟都不算白走。”
                  “是吗?那么知白亦不便打扰国师。”
                  “请韦公子听我一言,要提防身边人,贾清就此别去。”说罢,贾清挑衅地看了杜康一眼,杜康心里一惊,马上松开韦知白的手,然后尴尬地说:“我去送国师离开吧。”
                  韦知白点头,觉得奇怪但没有说话。
                  贾清呵呵地笑道:“早前就想到风月楼一窥杜美人的风采,可惜被韦公子先抢一步把佳人藏在府内,如今有美人送我离去都算一份幸事。”
                  待二人走远了,走到门外前时,贾清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瞪着杜康,而杜康一双眼睛亦变得凶残。
                  他怕的,从来都不过是被韦知白发现,怕坏了他俩之间的一份感情。而现在对着这个什么国师,杜康好歹都是修了千年的蛇,他何惧之有?
                  “为什么不揭穿我?”杜康先开口。
                  “还不是时候。”贾清倒不隐瞒,微笑着回应杜康:“妖精就该待在妖精的地方,你走到人间又遇上我,注定会被我灭掉,现在只是暂且放你一马。”
                  “我没有害人而你来害我,难道这就是该的事?”杜康危险的眼眸告诉贾清,少管他的闲事。  “是,所以杜康你还是对自己的性命多加留神吧。”
                  “尽管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杜美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连嚣张的样子都这么好看。但是我不喜欢,所以还是收起你这副嚣张的嘴脸吧蛇妖。纵你有千年法力,也敌不过我的。”贾清弯起唇,推开门便离开,这时杜康才觉得有一点不妥。
                  他觉得这个名为贾清的国师有一点不妥,却又说不出是那一点不妥,甩甩头,不再细想,还是快点进去,免得韦知白起疑。
                  九扬说还不是时机道出真相,那该是什么时候?最怕那个国师再找上门!
                  孰不知,韦知白已经起疑,他是一个聪明人,本来以为杜康是担忧府里真的有妖怪,但当他松开韦知白紧握的手时,他就觉得杜康并不简单,他从来都不知道杜康是个什么人。   他只知道有一个人给了安心自己,他只知道有一个人让他倾尽心事,他只知道有一个人让他放在心上而已。
                  当他看着杜康慢慢走来的姿势,这才发现杜康走路时不似人走得平稳,反而有些左摇右摆,他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杜康的习惯而已,唯有勉强架起一个笑容。
                  他告诉自己,杜康相信他,那么他也该相信杜康的。
                  “知……”杜康走上前,看着韦知白有点走神的样子,他担忧地问。
                  “贾国师走了?”韦知白试探一问:“美人你觉得,我们府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妖物?”
                  杜康心虚地低下头,说:“不、大概不会吧……”
                  “要是有妖,希望如美人般就好了,至少养在府里也比较养眼。”韦知白哈哈大笑,看着杜康愈见心虚的模样,他心底就像翻起轩然大波。
                  古来的妖魔鬼怪,害的都是人,那么杜康你又是不是要来害我呢?
                  入夜,杜康如是的睡在韦知白的旁边,这几夜来他们都是睡在一起的,纵使这一整天下来,这一人一妖各怀心事,但是当杜康搂住了韦知白的腰入睡,韦知白也没有推开。
                  有的人要的是一种温暖,有的人要的是不再孤单。
                  杜康怕极了入秋后夜里的冷意,韦知白怕极了独自一人,也许从某一方面而言,他们都是互求依傍。
                  蓦然,韦知易觉得有点儿奇怪,他一手抚上杜康的脸,这是不寻常的温度,常人的身体又怎会这么冰冷呢?夜风袭来,杜康贴得他更近,从前没有留意的体温使他更慌乱。--因为杜康生来便很怕冷,所以入秋后便会点上取暖炉。
                  一番话闯进他的脑袋,也许是天生如此吧?韦知白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真的有妖怪……狐狸、狐狸精……
                  夏炫的话又涌入脑海,看着杜康即使闭上眼也依旧美丽的脸庞,他长长的睫毛好像在勾引谁,韦知白的头颅顿地疼痛起来,这副模样是不是美得太不真实呢?
                  或许人天生而来就是这般懦弱,就是敌不过这些若虚若有的东西,虽然杜康带给他的东西很多,但是韦知白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
                  待杜康沉睡了,韦知白轻轻挪开他的手,下床披上外衣,写了一封信半夜命张二把信交给贾清。


                  IP属地:中国香港15楼2014-03-27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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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第三章,楼主表示困死了……
                    果断洗洗睡~剩下的明天放学回来再慢慢发~
                    世界晚安~


                    IP属地:中国香港16楼2014-03-27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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