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宾心中暗嘲张营长的愚蠢行为,一边系腰带一边朝小号走去。
“放人。” “是!”
铁门打开了,老虎皮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像是濒死的野兽。原本整齐的西服早已凌乱不堪,被汗水浸透着黏在身上。薄薄的衬衫下,坚实的肌肉若隐若现。老虎皮干巴巴的呻吟了两声,一头栽倒下去,不省人事。沙里宾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扶起老虎皮,令两个狱卒抬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年轻的卫生员小刘手忙脚乱的架吊瓶,把针扎进老虎皮的皮肤,盐水一滴一滴地进入了他的血管。沙里宾则坐在床沿,摘下雪白的手套,抚摸着老虎皮被汗水浸湿,扭曲的脸,柔声说着“好了好了”。小刘惊异地望着两人,她从进三号医务室起,从没见过典狱长对任何人这么温柔,尤其还是一个犯人。印象中只有典狱长冷酷的一张脸。她也曾幻想过典狱长会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轻轻站在她旁边帮她,在她腰酸背痛的时候替她轻柔地揉肩,在她想家的时候陪她……但现在看来,那些幻想完全不切实际,那块铁板只是她的上司罢了,再说得亲密点,顶多是认识。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咳嗽,老虎皮终于醒了过来。沙里宾从桌子上拿起碗,让小刘扶老虎皮坐起来,自己把水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老沙,我说——咳咳,你也真够狠的!几天?”老虎皮有气无力地俯在沙里宾耳畔说。沙里宾笑笑,摸了摸他的头,伸出左手,勾起食指。“九,九天?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九个世纪……”老虎皮也笑了。沙里宾突然大笑起来,拍着老虎皮的肩膀说:“哈哈哈,老康,亏你还是个军人!” “那地方根本就他妈不是人呆的!”老虎皮咬牙切齿。沙里宾站起来,把碗放在床边,摸了摸老虎皮的脸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至于你的住所我已经置办好了。过几天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