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傻了以后我就回来了,那一下把我刺激了,哎哟,那个脸啊烧的啊,因为我觉得我一直在表现得都挺好的,也很认真地去看老同志演戏,你想我装台,装灯光,十几岁二百多斤的大平台一个人就拎起来了,还负责舞美的工作,但是就那样人家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就那一脚给我踹的……到现在我还经常跟新来的同志说,这是不专业,不敬业,就是底下有一个观众你也得好好演,演员嘛,有一个观众你也得好好演,不要有高低之分。
主持人:把自己的事做好了,不要管那么多。
高峰:对。
何东:我想问马帅,你参加工作一旦遇到挫折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个性?乐天,还是跟草原五班那些人天天在那儿忽悠?
马帅:还是乐观一些对待它,当这个困难来的时候,要想办法尽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能力去把它解决,当然在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假如说你所不能及的地方你也就一点点,零点几你都不要去想,因为那个东西你不可能去掌控,你不可能去操控,你想了的话就是给自己在加砝码,跟自己过不去,而你能做到的,你力所能及的你就要做到百分之二百,然后要乐观,要善待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个事,热情地去对待生活,生活给你的一切,无论是困难还是好事,都是你的财富。
范雷:对,特别对我们演员来说。
马帅:对,乐观地去面对它,因为你愁也解决不了问题的,人活一辈子都很累都很难的。
范雷:其实有时候我也这么想,你不能遇到挫折或者什么高兴的大喜大悲,都是对我们演员的积累。
马帅:人活这一辈子可能还活不到几十年,因为可能跟我们自身的经历有关系,见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你认真过好这一天,真诚地去对待这一天,把这一天做到最好,等你闭眼睛的时候,哎哟,我这儿后悔了,哎哟,我那儿后悔了。
何东:那可能是我干的事啊。张译,我想问你,你这么一个个性的人,你年轻的时候碰到你最低谷的时候你会把许多不顺利的东西是都放在心里头,还是发泄出来?
张译:我觉得会找一个方式发泄,但是可能是那种先把自己闷持住了,难受,我要给自己一个空间去难受。
何东:先给自己一个空间把它放下来。
张译:怎么说呢?
何东:放在心里?
张译:对,放在心里,我心思重,很多人都这么说我,说有点什么难过的事都是挂相的,谁都能看出来,可能随着这个事情的程度不一样,可能难受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会有很长的一个时间。我们家是哈尔滨的,哈尔滨有一条江叫松花江,每年用那个老话人讲都要收很多人,就是淹死很多人,淹死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是因为挖沙子,机器船一下掏下去之后底下就有一个暗坑,我觉得这挺像人生的低谷阶段的。但是你不可能要求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掏出来之后这个坑马上就平复,我是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就像水一样的要慢慢冲平了,可能需要这个。
何东:怎么发泄呢?一般的方式?
张译:有的时候如果情绪失控的话可能会吼出来,因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跟朋友吼起来。
何东:你要再这么干,就是我走啦。
张译:或者在大街上遇到点不平的事跟我也没关系,我就跟人吵起来,打起来。然后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属于自己闷持的,或者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它渐渐地把这个东西抽掉。
何东:大概就是这样?
张译:对。
何东:我想问一下段奕宏,咱们两个是《刑警本色》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戏我印象特别深,而且当时段奕宏在里头演的罗洋是一个特别贫苦的孩子,当时一脸杀气,然后好像一直在挣扎,我记得你演完这个戏以后有相当一段时间,你那会儿在北京环境和整个工作都不是特别顺利,戏也不是很多,甚至你在北京的生活,我听陈继延告诉我都不是特别充裕,有这么一段。然后那会儿你想过退缩吗?
段奕宏:没有,非常坚定地说,其实我很享受,如果说到《刑警本色》之后没有戏,其实也有戏找我,因为都是雷同的,我拒绝了,我抵触,因为我觉得我超越不了罗洋。
何东:那你得过日子啊。
段奕宏:当时为了等《纪念碑》,我等了8个月的戏,里面有两个原因,一,就是我来到那个话剧院是因为它有恩于我,第二,我要证实自己,我来那个话剧院,因为我那时候来到那个话剧院非常不容易,我想你要这么一个学生,你为什么?肯定是要看到这个学生的身上他的一种潜质,你的潜质和你的价值要通过舞台去展现,等了8个月,我去找赵老师,赵老师第一句话就说,我问什么时候开始?原来说3月份,一直等到9月份,他没有说几月开始,就说你是不是没钱了,当时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我说我是,他说这个戏你一定要上,我没有问,但是我很清楚他为什么说你一定要上这个戏,我说我从2月份等到9月份我肯定要上,他说如果你真的经济上有问题我们向财务借钱,这是我们院长说的话。
何东:有几年?
段奕宏:从98年到2002年。
何东:这么一段时间我知道都不是你生活,包括你在北京没有家那会儿,我听说都很漂泊,都很那个什么。
段奕宏:我倒不觉得我在漂泊,其实我有家的感觉,我觉得我能从中戏毕业,然后差一点被打回原籍新疆,我能留在话剧院我觉得那确实是我的家,我的根,这点作为我的家庭,作为我的父母来说都是意想不到的,他说你从这么大的北京能毕业之后那么顺利的留在中央实验话剧院,你没有经济基础,你只有一张成绩单,你能这样留下来,其实在那个时候给我同年级上上下下的老师和学生造成一个奇迹,原来我们也能凭着本事留在北京。所以这点我很庆幸,很幸运。
何东:我想问段奕宏,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好像遇到那种困难还不是特别愿意主动求人的那种人。
段奕宏:我觉得跟我的个性有关系,求人我觉得其实在学校里,这个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一直有一种个性,自己帮自己,我到学校之后的那种自卑,就是我班是什么样情况?实力非常强大,因为很多学生当时都是从各剧院通过家庭环境,他们都有跟话剧、戏剧有很多的关系从小受到这种熏陶,我真是很侥幸的能考到表演系,所以一进这个班的感觉,哎呀,我的能力太低太低了。那个时候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可能在那个阶段慢慢形成,你只能形成自己帮自己,你只能学会自己救自己。
何东:我问一下邢佳栋,刚才咱们上一场已经讲到了你的个性,你和最初的工作挫折,和心理挫折接触的时候,你这人会怎么应对?怎么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