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明明才刚到十一月中旬，并盛便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雪。纲吉在屋里对着窗户呵气，然后在一片白雾上涂鸦，玩的不亦乐乎。
“纲吉，准备好了吗？”奈奈打开纲吉房间那由于年代久远已经锁不上的房门探出头来，“要准备出发咯。”
“这就来。”纲吉回给妈妈一个浅浅的笑，转身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拥挤的小客厅里除了沙发电视饭桌还有一辆面积不小的早餐车。纲吉将妈妈早起去总公司买的各色早餐整齐地摆放在早餐车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开门将它推了出去。回头看见妈妈关上门跟了出来。
“妈妈，感冒刚好就别出来了，今天我自己卖就行了。”
“没关系，今天周一，正是人多的时候，怕你忙不过来。”奈奈笑眯眯地戴上围巾。
纲吉家住在一楼，房子阴冷，窗户又因为被树挡着，常年照不进阳光来。但正因为这样，这套房子比同小区的其他楼房的房价低了不只一个档次。但纲吉家依旧直到今年年初才还完贷款。
一路上冷冷清清地只有几个老人出来早锻的身影。
“对了纲吉。”奈奈将手轻轻搭在纲吉瘦弱的肩膀上，“今年爸爸会回来过年呦。”
“唉？这样没问题么？”一直低头推车的纲吉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剩下的债务不多了，我想催债的人也不至于连今年也不放过吧。”奈奈始终眼底带笑，温柔地望着纲吉，“说到底我们纲吉有很久没见到爸爸了呢。”
“……嗯。”纲吉紧抓着早餐车，低着头数自己踏过的路砖。
有三年了吧，纲吉想。从爸爸三年前为了躲赌债而逃亡在外起，有三年了吧。
也不是没有恨过爸爸，毕竟是他把原本就生活拮据的家几乎逼上了绝路，但如今纲吉只期盼着爸爸快些回来，让妈妈不再对他强颜欢笑。
纲吉家买早餐的地方在一所中学门口，那里每天来上学的学生多，生意也好，但是今天却遇到了特别状况——那所学校门口的路翻修。
“怎、怎么办？”纲吉有些手足无措，“路砖都被翘起来了，没有地方做生意啊。”
“不如……”奈奈朝着与学校隔着一条马路的商业街望去，“我们去对面那条街卖吧，上班族什么的，早上一定也是需要吃早餐的。”
那里……
透过来往的车辆，纲吉的心忽然泛起一阵莫名鼓动。
02.
“云雀少爷，拜托您务必给我司这个合作的机会。”
踏出会所的大门，云雀一早起来沉闷的脾气差到了极点，不想再理会身旁中年秃顶满口金牙的夜总会老板，径直走向了草壁早早停在路边等候的专车。
“这是找您的零钱和您的早餐，请慢走。”
“给我一份豆浆和煮蛋！”
“对不起煮蛋卖完了呢。”
……
今天街对面似乎特别吵闹。
云雀伸手想开车门，却发现草壁并不在车里。
“对不起云雀少爷！！！”草壁慌忙间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因……因为看见今天马路对面有早餐车，所以就想去买被豆浆……”
云雀想着哪个家伙在他眼皮底下做这样败坏风纪的事，抬起头，却蓦然间对上一个温暖的微笑。
那少年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面对客人的时候嘴角总带着一抹微笑，浅浅地，像冬日里的暖阳，说不上有多美，却一时间让云雀有些离不开视线。
这是云雀恭弥第一次看见纲吉时的样子，直到许多年以后，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无比庆幸自己当时那个不经意的抬头，让他无聊的人生邂逅了这样美好的人。
“云雀少爷请上车。”赶来献殷勤的金牙老板小心翼翼地将车门拉开。
云雀摇了摇头，坐上了车。
“去查那个卖早餐的男生。”目送云雀离开，金牙老板终于摘下了谄媚的笑容，背着手把玩绿扳指，表情有些阴冷，“这一次我们能不能攀上云雀家族就靠这个人了。”
“是。”
……
“纲吉？”奈奈在纲吉面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
“啊……”纲吉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对街。
刚才似乎有什么人看着他。

03.
“少爷，山田老板来了。”侍从恭敬地站在书房门口。
云雀放下手中的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让他在侧厅等我。”
侍从轻轻关上门走远了，一旁的草壁才开口道：“少爷一味拒绝山田老板也不是办法，毕竟他是白兰的人。”
“我知道白兰在打什么主意。”云雀透过书房的玻璃，看见楼下一行人缓缓走入大门，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云雀家族史便是半个并盛历史。从多久以前发迹的，云雀恭弥也记不清。如今到了他这一代，虽然家族早已不再插手政坛上的事，但庞大的家族企业始终霸占着商业鳌头，在并盛举足轻重。云雀接手的时候，家族大抵的现状便是这样。
“云雀少爷。”山田仍旧是那副灿烂的笑脸，灯光下闪烁的金牙让站在云雀身边的草壁嘴角抽了抽，“上次是我不懂事，为了表达我的心意，今天特意带了个小礼物来。”
坐在主位上的云雀扬了扬眉没有做声。
山田给身旁的助手使了个颜色，很快一个褐发少年被保镖扛在肩上带进了偏厅，随即被放在了云雀脚边。
少年穿着一套干净的运动服，不过似乎并不太合身，因而腰间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皮肤，双手双脚被反绑着，嘴上封着胶带。瑟瑟发抖着，仰视着云雀的眼神里带了些雾气。
“哇哦。”云雀笑了笑，弯下腰抬起那少年的脸，摩挲着其下巴的手指另后者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
“云雀少爷，这可是昨天才签了卖身契的新人。”山田老板见云雀神色轻松，自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介意的话，还请少爷收下他。”
云雀目光在少年身上审视了几个来回，俯下身将脸缓缓贴近那少年的脸，感觉到那人草食动物般的恐惧后，扬起了嘴角。
纲吉的人生从天堂到地狱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从未见过天堂，倒是彻底陷入了地狱般黑暗之中。先是老爸终于回了家却转眼间不知从哪又欠了一大笔赌债，那笔钱大到纲吉或许一辈子也还不完。结果便是他为了爸妈与债主签了卖身契。好在债主愿意买他，他是不是该这样庆幸。纲吉空洞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绝望。
在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栋豪宅里。
当他抬头与面前端坐着的男人对视时，纲吉的内心略过一阵恶寒。那冰冷残酷的神情仿佛修罗再世。即使那男人在笑，即使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甚至有些温柔地划过纲吉的脸庞。
自己是在地狱没错吧。
“云雀少爷，这可是昨天才签了卖身契的新人。不介意的话。还请少爷收下他。”
不要！拜托不要！
眼见着那男人俊美的过分的脸庞贴近，纲吉浑身神经都战栗了起来。想往后躲闪却被他蓦地拉了起来。天旋地转之后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
“云雀少爷……”
“合作的事明天再细谈。”云雀扛着纲吉快步上了楼。

第一次写卖身梗，好羞射

实在扫瑞啦，过了这么久才更新。因为一直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忙里偷闲更了两章。下次更可能一周后吧（捂脸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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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等等等等等……”
云雀似笑非笑地走进房间，伸手将舌头捋不直的纲吉拽到了床边。
“这是误会！”纲吉双手捂住赤裸的暴露在云雀视线内的下身，“我并不是有意要勾……唔……”
双唇蓦然被堵住，云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纲吉浑身战栗起来，糟糕的回忆让他拼尽全力挣脱了云雀的手，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当然这也让云雀彻底黑了脸。
于是纲吉下一秒便被拽下了床。
“做戏太过火反而会惹怒我，这一点山田没教过你吗。”
“嘶~疼疼疼……”纲吉狼狈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回头看见云雀已经侧躺在了床上。
“去厕所上完药，顺便把洗澡水放好。”
一派主子的态度让纲吉撇了撇嘴角，但逃过了一节的人也没敢多做反应，灰溜溜的跑进了浴室。
云雀目送着纲吉捂着屁股逃进浴室。
山田居然以为他喜欢这样什么都不懂的笨蛋。那个草食动物应该庆幸自己为了放长线而没有当场咬杀他。
不过……
云雀撤掉了领带。
虽然是间谍，但却意外地让人想捉弄他。
想着刚才他狼狈的样子，云雀嘴角扬了扬。
等到纲吉放好热水出来的时候，云雀闭着眼躺在床上，依旧穿着刚才那身西装。
睡着了？
纲吉轻轻走近床边，盯着云雀俊美的侧脸，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这是纲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云雀。其实云雀睡着的时候五官是清秀柔和的，冰冷的凤眸微闭着，没有了平日里的孤傲。这样的长相很受女生欢迎吧，纲吉想。也不对，就算以他云雀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想接近他的女人也数不清了。
“你在磨蹭什么呢？还不去给我准备好浴袍。”漆黑的凤眸不知何时睁开来回视着纲吉。
“啊！是……是！”
纲吉慌张地转身去翻衣柜，丝毫不知道，如果刚才他散发出哪怕一丝对云雀的杀意，现在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草食动物，你最好在计划没成功之前，好好藏住你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