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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是最大的情敌。
白贤终于切身理解了这句话,这是曾是热恋中的他无法想象的。
当浓密的爱恋逐渐褪去,彼此之间的依赖和需要开始清淡,白贤开始觉得不安。在屋子等待吴亦凡下班回家的时间里,除了写作之外,他就琢磨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害怕两情抵不过长久时。
终于有一天,他在吴亦凡身上闻到了异样的香水味,露骨的诱惑。
这香味不属于吴亦凡,而他自己从来不喷香水。外遇。白贤忽得冷,像掉进了冰窖一样,不可以抑制的颤抖。
而吴亦凡不动声色地和白贤生活着,如同往常一样。每天出门前给白贤早安吻,晚上按时回家吃白贤煮的饭菜。
白贤沸腾过后,出乎意料地冷静。他做了曾经自己最不齿的事,他忍耐着,当成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过。只要吴亦凡不再有这样的事,那么他原谅他。
白贤甚至可以在生活中,床上有意无意地讨好他。
可是事情还是如同直觉一样准确无误地发生了。吴亦凡的眼神,他的唇,他的怀抱都变了味,吴亦凡渐渐地好像在疏远他。属于他的那个吴亦凡好像一点一点地在消失。
白贤开始做一些可怕的梦。他梦到吴亦凡搂着一个男孩,忘情地吻着。唇舌相交,男孩妖娆魅惑的脸上充满情欲味道,他看着他们从客厅的沙发一直滚到床上,他听着他们交欢时呻吟和肉体激烈碰撞的声音。
梦醒,眼角还垂着泪。梦中男孩的脸猛地在白贤脑海中放大,画着魅惑眼线的眸子,在情欲中这湿润迷离,眼角残留着泪滴。
他的眼泪因为欲望,美好艳丽,而此刻白贤的眼泪夜里凄然无声。
连续很多个晚上,白贤做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梦。他总是梦到吴亦凡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他们上床。男孩坐在吴亦凡身上,仰着脖子,紧闭着眉眼陷在情欲之中。他有时候会突然睁开眸子,眸子异常清亮地盯着白贤看。好像知道白贤会偷窥一样,他对上白贤哀郁的眼睛,故意俯身咬上吴亦凡的肩头,眼神尽是不屑和挑衅,他表情欢愉,几乎要嗤笑出声。
于是白贤惊醒,梦中男孩的脸在惊醒的瞬间被遗忘。
吴亦凡依然沉默。
白贤需要吃很多的安眠药要才能睡,原本脆弱的神经仿佛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能折断。白贤知道,这样的日子撑不了多久。
白贤的梦演变的越来越可怕。他梦到吴亦凡在床上,那个男孩突然变成了自己。梦里看到吴亦凡贴在自己脸边无比清晰的眉眼,他的耳边充册着吴亦凡低沉的喘息,他宽厚的手掌在皮肤上游走抚摸,脸,项,胸前,腰际,臀,大腿内侧,他甚至感受得到吴亦凡在自己身上的律动。
他要在什么角度才能看得到这样的吴亦凡?白贤红了眼,躲在床的一角,眼泪硬生生地流。他不知道自己离崩溃还有多久。
白贤也沉默了。
一天早上,吴亦凡吻了他之后,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说,我爱你。他说了平时吝啬的话,那么用力地看着白贤,那么努力地想让白贤相信他。
白贤眼睛一涩,紧紧地闭上。他只是不想看他说谎。他的吴亦凡从不对他说谎。黑暗中, 心脏的苦涩蔓延到整个躯体。白贤到了忍耐的底线,他彻底崩溃了。
吴亦凡,我们分开吧!
眼前的人眉头奏锁,紧紧地抿唇,神色僵硬几近惨白。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白贤,几次掀了嘴唇,可是,他还是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
白贤的心徒然一沉,不停地沉沦,白苦笑,原来还有比绝望更黑暗的深渊。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也以为我没那么爱你了,原来不是。心比以往离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痛。
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的我们,剩下的一辈子都会用来相濡以沫,可我们还是躲不过时间的情敌。原本以为爱情那么浓密,足以让我们沉溺一辈子,可我们还是提早透支了彼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不过是热恋时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如同对方口中承诺的星辰,摘下予你,都只不过是催情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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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