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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练:归去,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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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希望可以看见你微笑的脸。


1楼2014-04-05 16:56回复
    二楼阿离 @小六离
    安好。


    2楼2014-04-0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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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T 这真的是我写过的最有手感的文了。。。难道我只适合这种风格【?!】
      不过依旧很渣。。。真的很渣。。。。渣爆了
      几乎无高潮 逻辑什么的也不太对 人称中间的一句话不小心换了TUT
      反正。。。。好吧。
      PS:纯属虚构 这种生活具体怎样我也不晓得 TUT 为此还查了不少资料 如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或者逻辑不对的地方 敬请指正
      【鞠躬】


      3楼2014-04-05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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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不搬。
        父亲常凝视着邻里空落落的房子,如是说。我们家应该搬的,三年前就应该搬的。怎么呢?
        三年前的城乡改造,送走了大多村民。一笔不少的补助费,加上精装好的新房,也只有以父
        亲为首的那么几户还固执的守着原本的小院。
        为什么不搬呢?小外甥又在问了。同时也闹着一定要住高楼。这时,父亲就沉着脸呵斥。这
        房是我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要拆,也得我亲手推了它!
        这我便记得了。父亲盖房的时候,我大约只有七八岁光景。犹记得同龄的孩子都被父母领着
        到镇上的游乐园玩去了,而我只能追在父亲的腿底下,不停的问,不停地问。您什么时候能
        带我出去呀?哪天?房子盖好了的时候吗?还不行?那要什么时候啊……
        时间就这样在父亲沉默着奔走的双腿与母亲从不停顿绣着花样的针下一分一秒消逝。我就这
        样从未去过镇上的游乐园。每每在家中盼望的时候,盼回来的,永远只有一张黝黑之中透出
        通红的脸。
        当我终于不再执着着要去一趟游乐园,父亲的新房也终于建成了。夕阳里,父亲携着一杆铁
        锹,把原来门前的大梨树挪到了小院中,正种在水井边。春天,半透明的梨花瓣悠悠然的飘
        落到水面,打上来的水,都带着清香的甜。
        父亲开始一锹一锹的填土。他不让人帮忙。每当我稍稍靠过去,偷偷用脚把土拨进坑里,他
        就很粗暴的推开我,小孩子家家的搀和什么呢!父亲填完土,已经接近黎明。父亲就坐在门
        槛上,两根皲裂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旱烟斗。烟雾缭绕之中,父亲的眼睛始终望着远方。平素
        不苟言笑的脸上竟透出隐隐的欢欣来。然而那欢欣之中包裹着的,却还是几近无声的悲哀。
        听母亲说,父亲原本是要当兵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军队选人的时候,竟没有挑上身强力
        壮的父亲。此后,父亲便像训练军人一样对待我,并多次向往着我有朝一日可以替他穿上那
        身黄绿相间的迷彩服。
        我们家不搬。
        父亲放下从水井里挑出来的两桶水,如是说。水光映着父亲刚毅的脸,也映出了微微掀开一
        角的门帘。这三年里,也常有人来劝。搬吗?不搬。父亲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答着。搬吗
        ?不搬。
        是舍不得那棵亲手种下的梨树吧?那一柄灰黑色的铁锹在我的记忆里不断的插进土里,抬起
        ,再翻转落下。它随着父亲的手前后推动,它们不停下来,仿佛到现在还一直在重复着推出
        拉回的动作。如同老式钟表的表针,嗒、嗒、嗒地走个不停。


        4楼2014-04-0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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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渐渐地抬不动两桶水了。他吃力的直起身子,努力控制着两条几乎打颤的腿,一步一步
          小心的登上台阶,跨过门槛,将水搁置在地上。每当我要去扶他的时候,他又很粗暴的推开
          我,喊着。难道我连两桶水都挑不动吗!
          父亲真的挑不动两桶水了。他坐在门槛上,吐着烟圈的口中发出低低的叹息,像是对我说,
          也像是自言自语的强调。我们家不搬。
          随后,母亲病了。她躺在土炕上,冬天的火炉仿佛永远不够暖似的,她的四肢冰凉而僵硬,
          如同一棵经霜冻伤的白菜。父亲不再常坐在门槛上了。他坐在母亲的炕前,面无表情的脸上
          流露出微微的苦和从未消失过的无奈。
          搬吗?不搬。
          搬吗?……不搬。
          搬吗?出去!父亲终于发了火。他抄起门后的扫帚,倒提着就要往来人身上招呼。那人灵活
          的跃下台阶,像一只矫捷的豹。父亲追出去,一下子绊倒在门槛上,手中的扫帚杵在旁边,
          咔嚓一声折为两段。父亲拒绝我的搀扶。他一只手横在我们之间,另一只手撑着地。他慢慢
          的扶着墙站起来,对我说。走吧。我转身回到屋里,余光中,瞥见父亲的左腿一瘸一拐拖在
          地上,膝盖处已红肿了一片。
          只歇了四五天,父亲便出去砍柴了。家里的柴火已经不够烧,父亲又舍不得买一块钱一担的
          棉花杆。父亲跛着脚,拎着斧头出去。背着半捆柴,披着满肩的雪花回来。他脱下厚重的军
          大衣,抖落满室洁白。父亲拉开昏暗的电灯泡。昏黄的光线下,他粗糙而棕褐色的脸颊上,
          赫然有冷风吹出的两团刀刮一样的红。
          父亲撂下柴,又出去替母亲抓药。村里的赤脚大夫说不出母亲究竟有什么病,只给六七块钱
          请一次的人,能怎么样呢?父亲看着他十分敷衍的开了几副养气补血的方子,低低叹息着说
          总有一天要带母亲去乡里瞧病。然而母亲的身子熬不起长途颠簸,做火车呢?钱又不够。
          门被拉开,而后被迅速合上。父亲出去后,简陋的屋子里只能听见我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和母
          亲断断续续的咳嗽。又有人来劝。搬吗?我犹豫着。我想起了重病在床的母亲,还有父亲因
          天冷疼痛不已的左腿。搬!我咬咬牙,我们搬。
          来人眉开眼笑,好咧!这就给您办手续去!两万块钱补助费,到时候您拿好喽!


          5楼2014-04-0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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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砰地被推开,重重磕在旁边的一方桌角上,留下不规则的一块凹痕。父亲脸色铁青地站在
            门口,拎着黄油纸包的手在微微颤抖。那人见势不对,弯了弯身子便准备溜走,临了还不忘
            嘱咐一句。说好了啊,搬,明天合同就给您送上门来,还有两万块钱,记得收好咧!
            屋子里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母亲不再咳嗽,应是已沉沉睡去。我不自觉后退两步,
            肩背抵上了冰凉的墙。父亲丢下药。出息了是吧!就为了那两万块钱,连房子都不要了是吧
            !看老子今天抽不死你!
            我硬着头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怒气冲冲的拎起平日里闲置在门口的竹棍,扬起手就狠
            狠地甩下去。我几乎能听到空气被划破的尖利的响声。竹棍打在身上,我没有躲,也躲不开
            。背后的冰冷和身上火辣辣的疼交织在一起,我忽然想起来这应该是父亲第二次打我。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犹记得好像是房子刚建好的时候。我贪玩爬上屋顶,不小心摔下来砸
            断了梨树两根手臂粗细的新枝。那时父亲就携了门后的竹杖,挥舞着胳膊要往我身上抽。我
            吓得拔腿就跑,然而哪里跑得过父亲?终是给按在墙上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父亲的手忽然停了。他看着眼前背靠着墙的已经成年的大男孩,发现他在哭,在不出声的流
            泪。父亲放下棍子,走到一旁。我感觉到他正抬头望着外面,虽然一片漆黑,但我就这样感
            觉着。半晌,我听到他低声说。你跑啊,现在我肯定抓不住你。
            我们家不搬。
            父亲念叨着这句话。虽然他明白一定要搬了,但他仍固执的重复,一遍又一遍。我替母亲收
            拾好了东西,然后来拉他。他坐在门槛上,如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肯起来。他喃喃着。不
            搬,不搬。
            房子被推倒的那天,父亲就站在一边看。父亲亲手垒起来的房,终究没能亲手拆了它。房要
            拆,树当然也留不住。父亲护在早春刚刚抽芽的梨树前,盯着嗡嗡响个不停的电锯。他微微
            撑开手臂,仿佛一头挡在幼崽前面的狮子。不能砍!父亲翕动着干裂的唇,语速飞快。
            啥?土绿色工作服的工人关掉电锯,你说啥?不能砍!父亲重复。人家国家要修路!工人不
            耐烦的去推父亲,却推不动。父亲山一般伫立在树前。工人急了,你这人咋这样呢!不都说
            好了嘛!让开让开,今儿该干不完了!


            6楼2014-04-05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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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好像是北京台的记者来采访过一回搬迁居民。邻居大伯拿着话筒笑得很开心,说搬过来
              一切方便多了。正被买完菜回家的父亲看见。他冲过去夺了话筒,并不理女记者一脸错愕的
              神色,对着黑洞洞的镜头努力想挺直驼了十几年的背。他的两只手紧攥着话筒,粗糙的手指
              不停地搅在一起。他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女记者关掉了摄像机,走上前去希望将他劝走。他后退了一步,涩然道。你就让我说一句。
              女记者点点头。父亲就对着已经关掉的摄像机,说。我们家不想搬啊……那是我们的根!丢
              什么也不能丢了根哪。然后他丢下话筒转身而去,一如逃。微微凌乱的步伐之下,我分明看
              到了他通红的眼底深处埋不住的悲哀。
              那天晚上,父亲守着电视守了一夜。他没有去睡觉,生怕错过了自己对着摄像机说的那段话
              。他觉得,既然要让别人看见,自己也一定得看见。然而,那一晚上,父亲都没有看见自己
              的脸。他只看见了邻居大伯,笑着的嘴里吐出搬过来一切方便多了之类的恭维话。红红绿绿
              的光线中,父亲的脸有些不甚清晰,如同一张失真的老照片。
              过了半月,父亲准备带母亲去镇上看病。火车票订好了,一张坐票一张站票。统共花去了父
              亲一百多元钱。不用我陪您去吗?我看着两张火车票问父亲。父亲强硬的回答,这点事我还
              办不好么!


              8楼2014-04-0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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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这一去便是三年,其间每每打一个电话,父亲总是敷衍的应。好,好,很好。我能听出
                父亲声音里的疲倦,甚至能想象出此时他是怎样坚定却又茫然的望着远方。三年后,父亲回
                来了。火车站的站台上,我看见他背着一个破旧的老式旅行背包,从绿皮火车里走下来,满
                头白发被夏日灼热的阳光晒得有些枯槁。他的脸仿佛更黑了,皱纹也又添了许多条。他沉着
                脸从包里捧出一个漆黑的匣子,说。
                这是你妈。
                后来父亲把母亲葬在修好的那条路边。父亲的梨树是在那里死的,于是父亲觉得母亲也应该
                在那里安息。父亲蹲在陇好的土堆边,我看见有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路边不知名的小紫
                花轻轻摇曳,却摇不散那渐渐不停凝聚起来的泪光。
                偶尔有车驶过,带起一阵沙尘。细小的颗粒打在父亲的脸上,那满面纵横的沟壑仿佛又深了
                几分。他睁着模糊的眼睛,望向远处灰白的天。他抬起手来抹了抹脸,平素不苟言笑的脸上
                透出几分入骨的悲怆。
                夕阳西下,风过无声。只有树叶沙沙叫嚣着,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凄然的离殇。
                我恍恍惚惚抬起头。眼前仿佛又看见父亲不停翻动的铁锹和母亲不停绣花的针。父亲望着远
                方的脸上透出隐隐的欢欣,他说。
                我们家不搬。


                9楼2014-04-0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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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10楼2014-04-0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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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来评!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4-04-05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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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计:4331 字


                      12楼2014-04-05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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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咳咳,我来,评文!
                        恭喜你成功戳中了我的萌点,我十分十分地喜欢你这篇文。
                        先来夸一夸你,这篇文感觉很真实,很有农村质朴的感觉,父亲这个形象也很鲜明很固执。固执并不是一个贬义词,男人适当的固执会让人觉得他很有使命感和责任感。不过就我们硬汉这一话题,你还需要给你父亲来一点矛盾一点的描写。比如说,年轻时候的父亲身板多么多么硬朗,现在的父亲怎么样怎么样和年轻的时候有个对比。
                        第二,老梨树象征着什么因为你前面没有怎么提及,导致后面老梨树被锯掉我也没啥心痛的感觉。再在前面补充一下,后文会有更多的读者一起替你的主角心痛。
                        第三,你干脆就把你的文题改成《钉子户》啊,《不搬》啊,《老梨树》啊这种类型的文题,比较质朴,和你的文风也能够相搭配。
                        第四,你这种全文对话不加引号的类型我也尝试过,所以我建议你再修改一下你对话那里的标点符号。个人认为【说】字后面不应该打句号,你自己琢磨琢磨,小的标点问题会影响读者的心情。
                        第五,感觉环境描写还不是很够,乡村的美好和所谓城市化的加重你再描写描写会更好。
                        以上,无忌
                          人物分:7.9【问题我刚刚已经说明了】
                          总体分:8.0
                        加油!


                        13楼2014-04-06 10:50
                        收起回复
                          不错,很质朴的文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4-19 15:28
                          收起回复
                            这篇很早前就看过,觉得是你比较好的一篇现代文,高于上周的《少年的鸽》这里我简要说问题,首先文章题目不合适,这么接地气的文章你起这么文艺的题目违和感太强,其次,文题与文本主要内容没有太大关联,有点太过于含蓄了。就像作文里的围绕论点中心一样,写完之后要想想这些笔下的内容和这一部分你想要表现的东西是不是有所关联
                            其次,情节还需要精细的构造和编排。情节推进的速度和文字间包含的情感的性质要循序渐进。有些内容就有些赘余了,可以点到,但是方式和内容要斟酌。废话还是多了些……你一直这样。
                            最后,特别是在进入了高潮环节的时候,情节的快慢要控制好,是抑是扬要把握好,试着看看能不能在单一事件中进行节奏的切换。
                            相比高大上的深度现代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古风wwww……
                            以上 共勉


                            15楼2014-05-10 11:14
                            收起回复
                              Hhhhh难得阿延延主动评一次文啊。那什么。。。。废话多这毛病总改不了TUT。我写什么都写不好Orz。主要是历史太差 写古风就很累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谢谢阿延!


                              16楼2014-05-10 12:4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