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银古打开木柜时,一阵苦涩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探头看了看木柜最里面的角落,翡翠色的眼瞳深处映出常人看不见的妖娆光晕。那些发光的花开在木柜深处,光斑时隐时现。
“这是一种叫『柜寄』的虫。”将药粉洒好之后银古关上了柜子,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它们喜欢寄生在木柜里,靠着木屑为生。平时会发出些苦味,但对人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谢谢您,虫师大人。”头发花白的老妇微笑,脸部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那小孙子整天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呢。”
“因为他看不到虫吧。”银古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老妇轻轻叹息,干瘪的手指抚摸着袖口的衣料,“但居次那孩子,却能看到河里的东西。”
银古微微一愣,随即集中注意力。
“‘河里的东西’是指?”
“这在我们村子流传有一段时间了…”老妇的神色变得不安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低而缓慢的说道:
“听说,那些在河里唱歌的孩子都是水鬼。如果没有人陪伴,千万不要到河边去…”
或许是因为通过半开的窗子掠进屋内的风,银古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寒。他在听到这些话便沉默下去,静静思考起来。在水里生活的虫也不少,但他从来没听闻过这样的传言。
几枚花瓣飘落进屋内,伴随着老妇不安的抚摸布料带起轻微的沙沙声。
这样的寂静一直持续到屋门被拉开,居次的头探了进来。他的黑发被风吹的乱了,贴在颊边。
“奶奶,银古桑,吃饭了!”
老妇这才放下手中的布匹,慢吞吞的起身,应答道:“知道了。居次,你去把穗叫回来,她去井那儿打水了。”
“知道啦!”居次的声音正在远去。
银古站了起来,而老妇这时也转身看他,并为他的沉默而感到不安,“虫师大人?”
“能告诉我,那条河在哪儿吗?”银古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