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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梓希,我爱你【转载 改文未曾相识 原著〓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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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曲
  因为被一张海报所震撼,所以原本该在京都金阁寺赞叹古迹的行程也就作了罢。
  富良野国道237号被美称为“花人街道”,满山遍野的花由天边迤逦到眼前来。
  她想看的,正是这种风光。
  北海道多是自然纯朴的农村风光,比起游客挤得古都不若它原该有的静谧,她宁愿多吸取田野风光。盛夏的札幌,已有寒意。
  她锺意这种空旷的宁静。夕阳渐沉,农人游客俱已归去,在等待饭店接送的车子前来之时,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一人。
  迎着风向,她漫步在堤岸边。右侧是国道,也是与饭店约好的候车地点;左侧则是约莫五公尺深的堤岸,下方流着一条水流。
  漫不经心的散步,由于贪看花海,竟不小心踢到一只凸出地面的石块,疼得她立即蹲下身子抚住痛处。当她察觉到一股不寻常气氛迫近周身时,无法迅速反应,任由一道巨力将她由后右侧斜撞落堤岸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一抹猥琐的黑影抱走了她的背包,再然后,巨疼袭来,在重大的撞击声中,她的身体再也不能感觉,任由黑暗攻占。
  而那黑影,已教昏暗的天光融成了同样阒黑的邪魅。星子闪起,眨着无辜的晶光。
  富良野的繁花,相同的在月夜下沉睡。滴落蕊瓣的露水,像是一道清泪,在流水声中呜咽……


IP属地:湖南1楼2014-04-07 13:37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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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千山万水。”
      ※        ※         ※
      笃信君子之交淡如水,黄小柔从不遗憾与自己称得上朋友的人居然不满十根手指头。
      当然这也不算意外,她的家世与身分使得她向来难以交到不为任何目的前来相交的人。
      这种人当然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她的时间没有多到足以接纳那么多友谊。
      幸而她那不满十根手指头的朋友们都与她有相同的看法——不认为应当不时腻在一起才叫朋友。多年不见依然能交心,才是她觉得没负担的交谊方式,也符合她总是忙碌的步伐。
      她太忙了!自从母亲在她七岁那年辞世后,她与父亲互相依赖着对方活下去。
      黄文豪经营着“HH企业”,二、三十年来一直有着铁手腕的强悍作风。虽是老一辈的人,有着前卫的思想,使得他的企业总有惊人的成长,于公如此,于私更是。
      几乎是女儿一出生,他便决定了让女儿成为女企业家以继承他的事业,有计画的与妻子全心全力栽培女儿。在工作上丈妻俩极力拓展事业版图,将黄家逐渐走入夕阳工业的产业转型;在家庭中,不再有生育计画,欲给女儿最充实的成长历程并引导她商业智能的启发。
      可惜黄夫人在一场空难中提早走完她短促的一生,在往后黄小柔每一阶段的成长中缺席了,让黄文豪独力面对工作上的艰辛以及教育、养育女儿的困难。
      黄夫人过世时,黄文豪可说是正值黄金岁月的年纪,身家、外表一流,才三十七岁,那时才办完了丧事,女人、媒婆几乎就没日没夜的出没在黄家,以及黄文豪出席的每一个场合。
      正大光明的标榜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男丁的黄文豪有着非续弦不可的理由。
      那时黄小柔的祖母尚健在,不时强迫黄文豪去相亲,总以死要胁,非要见到男孙才罢休;甚至为了怕黄小柔的存在阻断了父亲第二春,三天两头的要将孙女带到美国同住。黄文豪发了好大一场怒火才吓得黄母停止干涉过度的行为。
      到最后,直到黄母过世,都未能抱到男孙,也无法干涉黄文豪全力裁培女儿当继承人的行为。
      黄小柔在二十六岁那年正式入主总公司,成为总经理,领导着一票年纪大上她一倍的主管老将们投入新一波的商场诡谲中。如今已有两年,亮丽的成绩单令等着看笑话的人们跌碎一地眼镜。两年前笑话她“小孩驶大车”的商场老人们莫不噤口瞠目,再也不敢倚老卖老的奚落笑弄,只能跳脚于一个又一个被抢去的客户与订单。
      黄小柔不仅继承了乃父的强悍作风,并且更加圆滑的手腕使得她的强悍不至剌目招敌。
      许多人对她的年轻讶异。但若外人知道她从二岁起就开始参与父母的商业讨论,八岁看完的第一套童书是“胡雪岩传”,十岁开始聘请商学院教授到府授课吸收商场资讯直到高中毕业的话,那么就不会惊讶她年纪轻轻便有能力指挥超大企业的运作了。她沉浸商业的年龄不少于任何一位资深商业人士。
      黄文豪深信她是经商天才。但黄小柔自己明白后天有计画的培训是多么重要的事。因此当她开始拟定人才训练计画后,莫不以当年父母教育她的方式为蓝图。
      在公事上,任何一项突来的挑战都不足以烦心,她乐于接受。只是,近日来,总是有些困扰,在她公事完毕后顽强地浮上心头。
      是什么呢?想不起来。就是因为全然没有头绪,才会纠葛成排除不去的困扰弥漫心臆。
      她有极为犀利冷静的头脑,有很精准的记忆力,但她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令她烦心呢?


    IP属地:湖南2楼2014-04-07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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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7: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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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太闲了!自从她亲手训练的第一批人才各司其职并且上轨道后,她以往忙得昏天暗地的情况已不复见。知人善任好过亲力亲为死而后已。比起这些年来一天工作十八小时,现下正常的上下班,不出十二小时的工作时间,还真是悠闲得教人着慌。
        让私人的情绪攻占了思维,是太闲的后果,怨不得人。也许当她再度将自己安排妥当后,一切的烦躁将跑了个无影无踪。
        也许,该安排个长假陪父亲到瑞士度假?或到法国?毕竟明丽姨在那边。父亲一直不曾再让第二个女人成为黄夫人。以前是怕她受虐待受忽视,以及对母亲的情深义重,使他不肯续弦。如今她已成人,已接管了“HH”,母亲过世也二十多年了。明丽姨无怨无悔的跟了父亲十二年,是否该给个名分来回报她青春的耗度呢?
        曾经他们有机会结婚的,在黄若鸿出生之后。但不知为何,当她由日本游学一年回来,却是明丽姨长居法国的局面。黄家的男丁——黄若鸿所受到的关爱却没有黄小柔来得多。十岁的男孩一直没有机会回到台湾,许多“保皇派”主管总是认定黄若鸿才是东宫太子,相信一旦若鸿长大了,主事者的地位非他莫属。在此心态下,对她这个“过渡时期”的主事者也就多有排挤、阳奉阴违。
        这也是黄小柔培训人才的主因之一。
        她与父亲之间是亲而不腻的。是一个贴心的女儿、杰出的接班人,并且互不干涉私生活。这种相处模式外人难以理解,总传说着黄小柔深怕地位不保,驱逐了父亲的新欢、小弟,不让父亲再娶……
        这种流言并不意外。不过父女俩谁也没费心去澄清。一方面是不认为该对外人交代些什么,另一方面,这也是黄小柔的功课之一。
        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必须克服种种加诸于身上不公不正的事物,并训练自己不动如山,意志坚定。
        她是父亲世界上最重视的人,因此她很希望父亲快乐,回报他二十八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教养。
        是的,再给自己一个目标去执行,相信心口那些纷乱无章的困扰将会消失,不会再浮上来纠缠。
        她甩了甩头,不愿再对着落地窗发呆。想着股东常会即将召开,得盯一下各部门将年度报告书呈交上来,好让会计部门编列会计表册。新年刚过,要忙的事仍然很多,没得她找时间发呆并且伤春悲秋的。
        正要转身,不意被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攫住了眸光。她顿住动作,伸手摸抚着右眉上方一道三、四公分长的浅疤。
        许多人都忍不住问:为何不去磨平或美容呢?女孩子脸上有疤多么可怕……。
        可怕?倒不怎么觉得。只是总说不出心口那股“不愿”的原因。
        这道疤,锁着一份记忆……
        她怀疑这份记亿有还原的一天。
        既不能还原,就让它搁着吧,搁着这道疤,至少让自己知道某段蒙上黑幕的岁月是真正存在过的。
        即使她永远想不起来。


      IP属地:湖南3楼2014-04-07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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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你因为某种原因在日本待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游学,而且也是那段时间造成你有了困扰?”罗蝶起试着理出一些头绪,目光看向小柔额上的疤。
          “嗯。我相信我们的梦境必定来自一种潜意识的渴求才会凝聚,但绝非是外来压力。这么说吧,蝶起……。”她沉吟了许久,终于不再隐瞒:”在那一年三个月内,除了头一个月有印象外,其它的十四个月对我而言都是空白。”
          “是那道疤造成的吗?”凝着柳眉,收起一贯浅淡的笑意,罗蝶起的讶异不在话下。
          再度抚上疤痕。
          “应该是。我再度记起一切时,脸上便多了这道疤,而忘了某段记忆。”
          “你是怎么回复记忆的?”
          “我父亲雇用了大批征信社人员不断地在日本寻找我。失忆前,我在京都游玩,因此找寻的重点也在京都,后来也在京都找到我。那一日据我父亲说,我一看到他就昏倒了,再次醒来便已记起了一切,却忘了为什么我会在那间温泉旅馆投宿。”
          “旅舍登记的名字呢?”
          “速水咏子,一个已过世的人。”日本的户政单位极为严密,并不容易查询更多私人资料,在黄父花了半年仍查不出所以然后,便已放弃。毕竟女儿回来了,其它再也不重要。也因此,她那段失踪的日子成了一片空白,揪紧了她日渐焦虑的心臆。
          “蝶起,我开始变得焦虑。一旦我有了空闲就开始发楞,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我竟一直在重复做着,总觉得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被我遗忘了,忘得太久太久,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然后我作梦,梦境中是一些片段的对话。我与某位男子在对话,看不到他的脸,我总是只看到他的肩膀胸膛,或依靠着那胸膛面对一大片罂粟花海……或者是一大片薰衣草。我倒底错失了什么?遗忘了什么?”疲惫的揉着眉头,无法完整表达困扰于万一,好累好累,竟会感到想哭。
          “你怀疑梦境中的一切呈现了你某段搜寻不到的记忆?”这是比较合理的推论。
          “人脑不会真正消除掉记忆,只是尘封在打不开的区域中,有人这么告诉过我。”黄小柔想不起谁曾这么说过。“我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这些年你去过梦中出现过的地方吗?”
          “没有。几次到日本,都停留在东京与大阪。曾去过京都,但一无所获。这些年太忙了,忙到没有空闲思索其它。我父亲派我到日本拓展业务两年,一方面是希望我可以回想起来什么至少想起是谁在那十四个月中照顾、收留我,好答谢一番,但却仍是一片空白的回来。”
          “什么时候开始作梦?”
          “年初。我的秘书由日本玩回来,送我一本北海道的四季风景摄影集,我看到了一大片紫色薰衣草,便开始断断续续的作梦了。是昨日大家谈起的富良野。”
          罗蝶起轻道:
          “为什么不去找答案呢?”
          “怕去了后,证明自己作了一场白日梦。”她笑,正色地说:“与其说风景带来震撼,不如说勾勒出的深刻印象来自于‘人’的参与。地点并不能带来太多触发,一如到京都走访了几次,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一般。我不以为到了北海道有什么作用。”
          “这样吧,我帮你查出速水咏子这个人的生前资料,看对你有没有帮助。别让事情处在猜测的胶着状态,否则你会一直心神不宁下去。我不确定由这个方向去抽丝剥茧有没有成效,但试看看无妨。”罗蝶起迅速过滤了数种可行的方式,最后决定以此找起。
          黄小柔摇头。
          “我并不想麻烦你。”她只是需要听另一种看法。
          “不麻烦。这种小事,交给身分特殊的人比较可以得知更多。至于查出身分以后,其它就不是我能帮上忙的了,到时得靠你自己,我相信你不是在作白日梦。”


        IP属地:湖南6楼2014-04-07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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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说着呢,那个“身分特殊”的人已走了进来,恰巧此刻罗蝶起手表上的定时针已响起声音。一小时已到,孟观涛进来掳人了。
            “有进一步消息我会联络你。”罗蝶起连忙说着。
            “可以去吃午饭了吗?”孟观涛有礼的间着,但不容反抗的眼色可是明白表示出不接受“可以”以外的答案。
            “祝用餐愉快。”黄小柔拉开门恭送。
            爱情长跑了十年的情侣手牵着手走入电梯。一个是黑社会头头的冷峻帅气,一个是文雅轻淡的儒夫子气质,莫怪不协调得教整楼的员工不时偷觑。
            近来港片流行黑社会题材的电影,孟观涛这类面孔冷凝并且戴墨镜穿黑衣的帅哥又成了女士新宠。但在她看来,仍是觉得蝶起当他的未婚妻是他高攀了。要不是这十年来他专情如一替他加了分数,她们这一票人还真是觉得蝶起被委屈了。
            不过爱情这东西若是讲道理讲身分才智,哪来这么多教人歌颂神迷的魅力?
            她不曾期待过不切实际的事,包括爱情。
            但她真的隐隐觉得她遗忘的,恐怕不单是一段生活,里头更可能有着一段感情。
            在困扰的最底层,她渴求的就是这一份真相的呈现。她爱过人没有?负过人没有?伤了人没有?心痛从何而来?千回百转在枕畔成纠缠,日夜翻涌着焦虑……。
            给她一个答案吧!
            别教她总是在幻梦中臆测着是非真伪,然后任失落日益浓重压来。
            头又抽痛了。抚着疤,她决定再投入公事中,暂时拨去烦躁。
            硬是去想明知想不起来的事,是最笨以及最浪费时间的事了,她尽量提醒自己别做。那就办公吧。


          IP属地:湖南7楼2014-04-07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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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流血?我看一……。”关心的话凝结在舌尖,化为一声轻呼。不明白为什么胸口会突来狠狠一击的感受。不是痛楚,不是惊惧,不是喜,不是悲……也或许都有一点……
              也许什么也不是……。
              这孩子很漂亮,一种少见的中性美丽。是个女孩,简直像是上好白磁精琢出的娃娃般无瑕剔透。她的漂亮令她惊艳,但只是惊艳而已吗?还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是她解释不了却感受得到的?
              小女孩脸上泛了一层薄薄红晕,在呆呆看了黄小柔许久后,才发现自己偷看被抓到了。
              “我……我……对不起。”
              “呃,什么?呃,没关系。哎呀,破皮了!”她很快回神,并且意会到小女孩的窘困。
              “来,我帮你消毒上药。痛吗?”
              “不太痛。”雷婷漂亮的脸蛋又对上了黄小柔。这位阿姨好漂亮喔!本来她该在校门口等爸爸来接她的,但当她远远的看到这位漂亮的阿姨下车后,就不知怎么的呆呆跟着她走,一直走一直走,好想看到她的长相,很近很近的看她,看她是不是与妈妈长得很像。
              现在很近的看到了,却又不能肯定,毕竟她从没真正见过妈妈,单是看一些照片是比对不出来的。
              “为什么一直看我?”将小女孩扶坐在“云想衣”的双人沙发上,几名工作人员也提来药箱新奇的觑看漂亮小美女,久久舍不得走开。黄小柔自己又何尝不是?小女孩一直在看她,她也移不开视线须臾。
              “阿姨好漂亮。”雷婷老实说着,小脸又红了起来,一双晶亮的眼眨呀眨的,好不逗人。
              “哇!黄小姐,没想到你的魅力连小美女也无法挡。”一名小姐笑叫着。
              “你真的是小美女吗?哇!读的是‘乐群国小’0也!学费高得吓死人的三语学校。”
              另一名小姐也大叫。
              “雷婷是你的名字吗?”她的小西装外套上绣着这两个字,黄小柔浅笑问着。
              “对,我叫雷婷,今年八岁。”她看到漂亮阿姨笑,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莫名的感到很愉快。
              这时黄小柔的专属造型师下楼来,正好看到大美女与小美女开心微笑的镜头,讶然间着:
              “小柔,你们笑起来好像,连梨涡的地方都一样。你家的亲戚吗?”
              很像?有吗?
              黄小柔胸口又再度起了不正常的怦动,伸手抚向小女孩的面颊……是呀,不仔细看真的没发现小女孩有几分神似她小时候,如果再蓄长发就更像了。原来她竟长着一张大众脸。
              是呀,小雷婷有三分像她!这大概是她甫见到他会产生莫名震撼感受的原因。真是稀奇。
              “我像阿姨吗?我也是女生呢。”雷婷好奇的走到一边的大镜子前,疑惑的看着自己与阿姨。
              黄小柔也走过去,蹲着与小女孩面孔相贴,一同看着镜子。
              “我把头发剪了会更像。阿俐,就帮我剪这个发型如何?”她指着雷婷的发型。
              “不可以,长头发漂亮,短头发不漂亮。”不意先反对的竟是身边的漂亮小美女。
              “长头发漂亮?那就剪下来送你如何?”黄小柔解下发髻,将一头及肩背的长发倾泻下来。
              “喂!美人,勾引国家未来主人翁不好吧?人家才八岁0也。”造型师打趣着。
              雷婷将眼前的长发捧住,新奇的放在颊边摩挲着。
              “香香的,剪下来它们就死翘翘了,阿姨不要剪好不好?”
              不知是因为漂亮的面孔今人难以拒绝,还是基于其它更莫名的动念,黄小柔就是无法对这张希冀的小脸说一声“不”。这时才知道自己属于母性的感情居然这么丰沛。


            IP属地:湖南12楼2014-04-07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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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丁小雨与杰生瞪大眼哑口无言的面对兴高采烈的小雷婷,只有向来沉着的雷克斯还能找回一点声音来问话。
                “你说……你找到了一个妈咪?”
                “嗯。”雷婷用力点头,再度给予肯定的答案。
                杰生率先有动作,拍击着额头叹叫:
                “婷儿到底明不明白‘母亲’是不能乱找的?而那个女人也奇怪,居然同意有人叫她一声妈。嘿!会不会是遇到人口贩子什么的?难道没有人教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她不是坏人!她对婷儿很好,还送我好多巧克力。”雷婷捧高双手的糖。
                “要她是坏人,你早就成为失踪儿童了。婷儿,爹地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与陌生人走的吗?今天爹地迟了十五分钟去接你是我的错,但请你答应爹地,下次不可以因为我们迟到了,就自己跑出校门口好吗?”台湾的治安并不好。婷儿长期生活在纯朴的环境,没有养成防人之心,总让雷克斯十分担心。今天下午在学校接不到人,几乎让他急白了头发。幸好五分钟后就看到婷儿从校门口跑进来。
                “好的,爹地。但是我想要见那位妈咪可以吗?她说要您同意了,我才可以认她当乾妈。爹地,您同意吗?”
                雷克斯将女儿抱坐在膝上,几乎要不忍心拒绝儿子期盼的眼光。但……不行,他不希望儿子称呼亲生母亲以外的女子为妈咪。
                “小婷,你真的很想要一位妈咪吗?”他问。
                雷婷想了一下。
                “不是的。只是那位阿姨很漂亮,我想要她当我妈咪,不是谁都可以的。”
                丁小雨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那枫子阿姨也很漂亮,你怎么不肯让她当你的新妈咪?”四年前他的秘书苦追雷克斯半年,极尽体贴温柔之能事,不能动摇这一大一小父子档的心。使得他那美丽女秘书最后只能黯然接受了另一名追求者,嫁给他人。
                “她没有妈咪的感觉。”雷婷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多阿姨都没有令她想叫妈咪的念头,而今天这个阿姨有。是因为她很像死去的妈咪吗?可是以前也有一个阿姨长得很像,但她也没去认呀。反正,她就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位阿姨就对了。
                “爸爸,可不可以?”她想要有她当妈咪。
                “不行,小婷。”他伸手揉着女儿柔细的发丝,硬下心拒绝。
                “可是我很喜欢阿姨。”雷婷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一双失望的大眼几乎快流出眼泪来了。
                “雷克斯,只是认个乾妈没关系吧?”虽然反对小婷儿去认意图不明的陌生女子为妈,但杰生就是见不得心肝宝贝泫然欲泣的面孔。
                “是呀,又不是叫你娶。”丁小雨也不忍心,他可不希望小婷儿是哭着过生日的。
                “小婷,我会给你一位妈咪的。而且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一个。”向来不与任何人提及这个话题,但女儿盈泪的大眼揪疼了他的心,他决定给女儿一个承诺。
                “是阿姨吗?”泪光逸去,换上好奇,努力眨着眼,哭意已不复见。
                “不,是真正的妈咪。再给爸爸两年好吗?”不忍心再面对女儿澄明纯真的大眼,轻轻将他搂靠着肩头拍抚。这张小小的脸孔,有他与她的综合,常常看着,几乎要磨痛了思念,无法按捺住已逼到临界点的心,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八年?不仅女儿失去了她应得的母爱,他也失去了以生命去倾授的真爱。
                都说雷克斯天生冷静自制,谁又知道他表相下狂烈如熔浆的渴盼日夜折磨着他,喧嚣着不肯再被压抑?!
                他知道他的临界点在哪里,所以不轻易去挑动,因为一旦爆发了,日子便回不到现在,回不到假装他仍未寻到她的现在。


              IP属地:湖南14楼2014-04-07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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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两年?”杰生好奇的问出所有人的疑惑。他们与雷克斯认识了十来年,却从未得知他与妻子间的任何事。曾问过,但那时所有人都怀疑雷克斯疯了,因为他几乎掀遍了日本的每一寸国土,只为了找他的妻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速水咏子早已身故了,没有人知道八年前出了什么事,连住在青森的丁老夫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速水咏子的父母在移居阿根廷后,也失去了联络。
                  为了怕雷克斯疯掉,受雷老夫妇的请托,他与丁小雨这一对原本读完研究所,并且决定一同去阿尔卑斯山当一年流浪汉的好友急急结束行程,飞去日本架着雷克斯回美国,并且不敢置信于好友有了一名女儿。
                  “到那时,我们的公司也称得上有一点规模了。”雷克斯浅笑的面对两位好友担心的眼光。他们总以为他不肯认定咏子已死的事实。多年来不曾提过问过,怕他又发狂。
                  “我们赚的钱还不够多吗?年收入二百万美元以上,省一点花用,一辈子都足够了。”
                  杰生不以为然。
                  丁小雨比较细心,他看着雷克斯。
                  “有谁是你的指标吗?”也许雷克斯有了中意的女人,但那个女人的身世吓,他猜测着。
                  “听过‘HH’吗?”他低首轻拍着女儿,小雷婷等不到答案,又听着大人似乎在聊公事,也就不吵不吭声,久了,困意涌上,服贴在父亲怀中,在沉稳的心跳下被催眠入黑甜乡。
                  杰生先道:
                  “听过,台湾的百大企业之一,年营业额平均一千亿台币以上。”
                  “‘HH’的总经理是个年轻貌美的二十八岁小姐。”这一点丁小雨也听过。但因他与杰生一个坐镇日本,一个在美国,对台湾商界了的解也就只限于浮面。
                  莫非……杰生与小雨双眉齐齐一挑,心口涌上相同的疑问,由杰生问了出口:
                  “雷克斯,你中意上了黄家小姐?”这是天大的好事也!如果长辈们知道了,必然要鸣放二十一响礼炮庆祝不可。
                  雷克斯看着两位好友期待的脸色,许多到口的话反而讲不出来。好吧,就这么让他们认为好了。
                  他的确是中意极了黄家小姐。
                  而那锺意,早已拧痛他心臆八年,在绝望的相思追寻中烙印日深。
                  黄小柔呀,他那遗忘了回家的路的妻。
                  ------------------


                IP属地:湖南15楼2014-04-07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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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7:4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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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他有一双使鸷猛的眼,组合在斯文的面孔上,有点奇怪。明明不是温和派的人,但人人都说他是知书达礼的谦谦君子,他们居然看不出来他有一双侵略的眼不在“温和”之列。
                    她总是看见他。散步在国道237号上,随手攀折路边的花,他会出现。温和的说北海道的秋天很冷,她不该随便出门而不加件外套,但眼光却像是指责,也像愤怒,不然不会那样炯然得吓人,让她不自觉针锋相对的同时又想要逃。
                    “怕我吗?你不该怕我的。”他攫住她右臂,不让她在丢下一串冷苛的话后逃逸。
                    “为什么?”她问。心颤的发现那一双眼又像要吞噬她一般的亮得骇人。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没有人怕过我,你是第一个。”另一手扳住她左肩,她再也避不开与那双眼正视。
                    “为什么我不该怕?你根本表理不一。你的温文儒雅只是表面工夫,其实你心机深沉,一点也不单纯!”他的抓攫不正是最明白的展现?!
                    那双猛沉的眼逐渐逼近,等到她发现时,他的眼与她相距不及寸许,而唇……不知何时已相贴黏……。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声!
                    ※        ※         ※
                    “噢!”
                    天哪!一早居然是以跌下床的方式权充今天的开始。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发生过这种蠢事。由床的左侧翻滚下去,右掌在梦中打了人,在现实中挥打到一组白磁茶具,随着碎裂声,她的右掌也肿了一大包,被碎片割了几道伤口,至少有三天最好别使用。
                    上班时间内,她在口述公事外,只能怔怔的瞪着包着纱布的右手苦笑。
                    她的秘书捧进了新一批卷宗放在她桌上,指了指楼上。“董事长有令,这三天你不必动手,只须动口,批准的案子呈交上去,董事长会负责签名。当然若你想趁机休假,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可怜的父亲,接下了她这些天原本安排好的行程有三场商宴以及飞花东与南部看厂房与工程进度。她看了下时间,现下父亲可能已准备去机场了。
                    “也好,两个小时后请司机备车。”她已交代完许多工作,不想呆坐在这边混时间。
                    “林经理想请你吃饭,要我务必达成任务。”秘书又道。
                    “回绝他。”她早决定不让林明修有近她身的机会。
                    “刚才收发处来了一封挂号信,是你的私人信件。”秘书指着公文上的一封牛皮纸袋。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秘书迟疑了下,才小心道:
                    “学姊,你还好吧?”她真的很不习惯最近常常出神的上司。看起来太……脆弱。
                    “我很好。谢谢你,小梁。”她笑。女超人当久了,一点点女性化的举止总会惊吓到旁人。
                    秘书出去后,她伸手抚着额上的疤。她的梦境总是任意的跳着片断,教她无法接续贯通。仍是看不清楚那一张脸。但看到了眼,一双鸷猛的眼。


                  IP属地:湖南16楼2014-04-07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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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黄家的继承人,因此打小就被栽培。她也知道自己有才能,但并不代表若她有选择的话,仍会从商。她没有选择,一切便已到眼前。所以她的眼眸从未燃烧出志在必得的火焰。但那一双眼有。
                      她怀疑世上有哪件物品在他的志在必得下,会不手到擒来的。
                      是真?是假?或是潜意识的自我构筑?任何一种书籍都不能让她信服,除非真相摊开在她眼前。她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放在公文上的信吸引她的目光。寄信地址是T大,她立即知道里面必定有一项重要的讯息。
                      迅速将信拆开,抽出了一份调查报告。是“速水咏子”的身世,比她当年查到的多更多。
                      速水咏子,生于一九七一年,卒于一九九一年,得年二十岁。死亡宣告于一九九七年。
                      父:速水裕之。
                      母:佟梅薪。(美籍华人)
                      死因:一九九一年前往阿拉斯加搭乘游轮发生意外,三名失踪人口之一,列为推定死亡。
                      据调查,速水咏子已婚,但并没有详细资料来推定她结婚日期。(待查中)
                      侧面消息(未证实):
                      丈夫:雷克斯(美籍华人,佟梅薪之外甥)。
                      ……
                      接下来是一串速水咏子从出生到高校毕业的纪录,然后,有一张照片令黄小柔瞪大眼!
                      那是高校毕业的大头照,眉宇间有五分酷似她的女子照片……一个长得像她的日本少女!
                      似乎有什么线索连接上了,但又看不出全貌!有什么东西在她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无从抓握。噢……她手掌成拳抵住额,挫败的低叫出声。
                      速水咏子……速水咏子!到底与她的生命有何干连?一定有的!但尘封的记忆不肯启缝,逸散出更密集的黑幕揪紧她的心。
                      一张便条纸滑到桌面上,是蝶起的字。
                      小柔:
                      因孟有急事待处理,无法全心追查日本方面资料,初步就这样了,下个匹再着手整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给你。速水咏子很肖似你,事情愈来愈好玩了。
                      蝶起草
                      连蝶起也觉得事情不寻常,代表这些日子以来与梦境缠成一气的纠葛不是她的幻想。速水咏子的照片像是迷雾中的第一片拼图,确切存在了,但更多的困难也由此正式具体。
                      一旦拼图一片片呈现出来,拼出来的解答会是什么呢?
                      她自知不是逃避挑战的人,但现下却害怕着不堪。怕迷雾散尽后,也正是繁华度尽的落寞。春花成泥,枯萎在脚边,记忆拼全了,竟是伤害的来处。
                      丈夫:雷克斯……。
                      剌目的字眼像是由眼睛直穿透心底,搅动出心碎的疼。为什么心会痛?!
                      雷克斯……到底是谁?凭什么让她只看到名字便疼得畏怯?像是乍见那一双眼的熟悉又排斥……。
                      猛地别开眼,不意望向受伤的右手掌。上头正灼烫的疼着,并抽搐着,像她极力自持下,依然执意颤动的心。


                    IP属地:湖南17楼2014-04-07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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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阿姨不是天天到这边来的。我给你电话,如果你想见阿姨,就打电话过来。”她掏出名片。
                        雷婷开心地点头接过,突然看到她右手上的纱布,问道:
                        “阿姨受伤了?有没有很痛?”小手轻轻的捧住她手背,小口小口的呼着气。
                        这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呀,黄小柔眼眶不知为何湿润了,心下深深敬佩起雷婷的父亲,在父兼母职下居煞可以把孩子教得这么好。
                        一片阴影罩住她与雷婷。想是雷婷的父亲吧?她下意识抬头……这是错误的决定!
                        她看到了那一双梦魇了近一年的眼!
                        背光下,他面孔有刹那的模糊,但丝毫不掩他那双眼所迸射出的魔魅之光。
                        夏日的傍晚,天光仍够,但为什么她的视觉所见,居然是昏暗的一片暧昧?!她感觉到雷婷开心地在对她介绍父亲,但她无法回应,在那双瞬也不瞬的眸光抓攫下。他没有碰触她,却已让她感到被箝制得动弹不得。
                        而那双眼,是震惊、是狂喜、是激狂、是……极力压制的深沉,阻止了他更进犯的侵略。但在那样的眸光下,她怀疑自己已被灼烧致死。
                        为什么他会有这双眼?为什么与她梦中的一模一样?为什么甫初见的眼却无陌生的疏淡?
                        她踉跄的直起身,不知是拒绝俯仰的弱势或是企图深深看明白他的容貌。
                        有一双手抓住她双臂让她可以站直身。但那人钳似的灼烫令她下意识的拂开但拂不开。
                        “放……开我。”她极力冷静。聚集心神看着此刻再无暗影的面孔。
                        这是一张英俊温雅的面孔,小雷婷可以说是尽得他的真传。但雷婷太漂亮,十分秀气。
                        而这男人并不。虽然浓眉星目得并不霸气,第一眼见到他的人必然会肯定他是谦谦儒雅的君子;他五官端正柔和,眼神总是有善意的光采,但她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他抓握她的手掌烫得吓人,并且不允许拒绝;他善意的眸光曾因挑战来到而浮现猛兽般的嗜血天性。可是他绝对有办法在蚕食掉对手的江山后,依然让对手认为他是一个温和无害的阳光男孩。
                        对!这是她的直觉,叠合了梦境与现实,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发疯的一天,但此刻她一点也不确定了。
                        “受伤了?为什么?”
                        她受伤的右手成了他最新的目标。原本他双眼一直狂猛的吞噬她的面孔形貌,几乎连她的灵魂也不放过,但她居然什么也不能做,任他吞噬着她!以往要有男人这般放肆,她早一巴掌打过去了。
                        此刻他更过分的握住她手,没经她同意。
                        “放开。”她决定要远离这个放肆的男人,立刻!
                        “阿姨,你不要生气,爸爸要呼呼,就不会痛了。”雷婷好担心的叫着。
                        方才狂涌而上的冰霜,两三下教小孩子乞求的小脸逼散得再也汇聚不起。
                        她挣脱不开他手掌的力道,却不敢以惯有的冷芒射向轻薄男子的眸心,像个懦夫似的只能低头看着雷婷乞求的眼。不知是小女孩的期盼令她心软,抑或是屈服于自己的弱势,她竟没再多挣扎。
                        然后,她极力定下心神,观察着他牢握她手的熟稔姿态,再回想着那双她不敢直视的眼……一股突来的问题涌上喉口,来不及阻止便已脱口而出: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她傲人的记忆里对他是一无所知的空白,但为何……为何……凝聚全身注意力等待他否定的回应。想甩去不该有的妄念与似曾相识的感受。


                      IP属地:湖南20楼2014-04-07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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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沉默太久,久到她再也克制不住索求答案的心急,渐渐抬头看向那双令她没来由畏怯的眼。
                          直到双眸再度对上。她以为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是错觉吧?一定是的!
                          “没。你不认识我。”他缓缓回道,眼神更加难测的深沉暗涌,无人解读得出。
                          理应是这样的,他与她,从未相识。如果她见过他,即使只有一眼,她定不会忘记的。
                          他是个精采的男人,并且——危险。
                          连忙收拾失态,极力忽视他抓握她伤手的不合宜,但他似乎无意放开,她只得当成他天生没有男女之防……。
                          “你的女儿很可爱,我很喜欢,可以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吗?”黄小柔努力找回冷静的自己。
                          但他的回答再度瓦解了她的世界,让她再也站不稳,一片的天旋地转“敝姓雷,雷克斯。”他道。
                          雷、克、斯!
                          拼图又浮现了一片,但她没有喜悦,只有更多更多的不安。他会是——那个“雷克斯”吗?
                          多庆幸他一直抓握着她,否则此刻她的晕眩将会使她出了个大丑。
                          速水咏子的丈夫:雷克斯……速水咏子的丈夫……
                          她不知道错杂的心思为何抽搐着一阵阵的剧疼。
                          是因为他有一双梦魇她多日的眼?还是他是别人丈夫的事实令她有狂笑狂叫的冲动?
                          突然地,她不再那么想解开梦里的迷雾了,她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深入的追求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因为她不曾预期过也许她会面对着绝对的不堪!
                          心大乱太乱,让她挥开他手,踉跄的逃开,遁逃入一辆计程车中,不敢回首……。
                          “爸爸,阿姨在生气吗?”雷婷好担心的仰首问。
                          雷克斯搂抱起女儿,直到望不见计程车的踪影后,才深深的看向女儿。
                          “你喜欢黄阿姨?”
                          “她是黄阿姨?爸爸认识她吗?”她明明记得阿姨没有自我介绍就跑掉了。
                          “嗯。”他点头。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一心要认的乾妈居然是黄小柔。是怎么样的机缘让一切巧合连接成现今这般?“想要她当你的妈咪吗?”他问。敛起了刚才猛烈如枭的眸光,慈爱无比的面对女儿的纯真双眼。
                          “嗯,我好喜欢好喜欢她喔!”
                          “好,那以后你就叫她妈咪。”唇角逐渐扬起了深沉莫测的笑。
                          命运终于决定善待他了吗?将操控权推到他面前。他以为他还得等上更久,但老天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在女儿的欢呼声中,他将女儿抱入车内,随着车行渐远,他再也无心办公,应和着女儿的童真稚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含笑的眼定在儿子脸上。
                          情思波涌,再也无法由理智掩住。紧紧抱住女儿,觉得一切终将圆满。
                          而他的忍耐力,也只有这么多了。


                        IP属地:湖南21楼2014-04-07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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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雷克斯,威骏贸易公司的负责人。美籍华人,以及,速水咏子的丈夫。两份资料合成进一步的解答。
                            “威骏”尚不是个大公司,但潜力无穷。也难怪她从没注意过,毕竟在台湾商界生态来说,他没有壮大到足以令人感到威胁。这很奇怪,因为他的年营收已凌驾中型百人企业的公司。以一个小公司而言,这是不容易的,更别说他才进来台湾一年多。每个人都应会注意到才是。
                            别人甫成立公司,必有亏损数年以站稳脚步的觉悟,但他甚至跳过了这一段,轻易在台湾立定了一席之地。
                            不必由蝶起那边送来照片,黄小柔已然肯定这个雷克斯必然是速水咏子的丈夫雷克斯无误。
                            只是……不想进一步去查!
                            一个像她五分的速水咏子,一个速水咏子的丈夫,若当真与她有过纠葛,几乎可以预料是不堪的。黄小柔退缩了。在现实中见到了那双夜夜困扰她的眼后,她后悔了!
                            她对他的触碰并不陌生,他看她的眼神辗转数变,其中却不含着生疏。直觉告诉她:他们似乎认识,在被她遗忘的那段岁月中。
                            但他说:不曾。
                            这答案衍生了太多臆测。心慌的感受纷至沓来。为什么他用着不属于生疏的口吻回应着生疏的字眼?!
                            当时她不该逃开的!
                            双手盖上疲惫的面孔。梦中的她逃避着那双眼,现实中的她也做了懦夫。
                            可见女强人也是有罩门的,她曾以为全天下再也不可能有令她心慌意乱的事了。
                            但单单“雷克斯”三字,便轻易教她崩溃。
                            关键人物一一浮现,谜底锁在不远的前方。
                            要解开或任其沉潜,只关乎于一念。
                            勇气在这时全派不上用场。她没有下决心的力气。
                            门外突然扬起的争执中止了她的思绪。是她的秘书在阻止有人硬闯。她小心收拾脸上的迷惘与心底的千般滋味,戴起了属于她的面具不轻易让人卸下的冷淡。
                            门板倏地被打开,闯进来的人是林明修,一个教她拒见了一星期的男人。他被父亲派去香港四天,三天来三次遭她拒见,可见这次他不再接受这种待遇了。
                            “总经理,林经理他……”女秘书追了进来叫着。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没关系。”她对秘书微微一笑,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捧花束的林明修。
                            “我听说你受伤了。”修长的身形迫近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感情与担心,以及更多的霸气。似乎认定了自表白后,她便得是他的人。
                            “我说过我不会再见你。”她没有退怯。在商场上征战数年,见识过雄心勃勃的菁英不知凡几,也见过更多对她闪动狩猎光芒的男人一如眼前的林明修。但没有人能今她畏怯除了雷克斯。


                          IP属地:湖南22楼2014-04-07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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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那张面孔明确了起来,不再只是一双眼的蛊惑。
                              坐在光可监人的长廊上,她在想他。抚着唇的手像在擦拭,又像在回味。
                              直到一束罂栗花抛掷在她裙兜上,才惊回了她漫游的神魂,几乎吓得她往后倒去。
                              是他!那个在背光下依然笑出一脸灿烂的人。
                              她立即要逃,但他双手牢牢抓住她肩,让她动也动不得。
                              “有这么骄傲的下巴,不该是懦弱的个性。”他将花束强塞在她手上,不变煦和的笑意。
                              “我讨厌花,更讨厌你。”她叫。气势上是极冷,但游移的眸光泄露了她的面具有多么易碎,更将她的戒惧表露无遗。
                              他沉沉笑了出来,坐在她身边,伸展着双手往后倒去,而她以为她可以趁机溜开,在他全无防范的此刻。
                              但,这是妄想。左踝倏地一紧,她往前扑倒,正好跌入他好整以暇的怀抱中。
                              “不许你轻薄我!”她顾不得撞疼的下巴,双手直觉的住唇,不愿他再度在她唇上印烙下痕迹。
                              “我怎么会轻薄你呢。”他捧住她双颊,笑得愉悦且温柔。但那双晶亮的眼有着比温柔更张扬百倍的掠夺之意,并且十足的认真,认真到让她心口无法不颤抖。
                              “昨天的巴掌换一个吻并不吃亏,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小美女,虽然先吻了你之后再彬彬有礼的要求你同意我的追求有些儿本末倒置,但我今天捧来这束花,正是要为昨天道歉,以及请求你同意我的追求。”
                              “我不要!”她直觉的拒绝,心口怦怦的失序狂跳。
                              “说谎不好喔,小美女。何况,你既然看出了我有野人的潜质,就不该期望我会接受你的‘不要’。”
                              直到他温柔的吻住她唇并吸吮至深吻,晕眩中,她才蓦然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被他抓开了,而没有双手护卫的唇,只得再度沦陷于掠夺中……。
                              怦怦!怦怦!怦怦……气息同样的急促,心跳等量的失控,她的惊惧渐消,服贴在他狂跳的胸口……。


                            IP属地:湖南24楼2014-04-07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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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7:3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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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上电话,她快速的批阅文件,决定在三十分钟内处理完公事,并且赶去玩具城买礼物,务必在中午以前抵达雷克斯的“威骏贸易”。
                                另一边,挂上电话的了雷婷看到父亲已开完会进办公室,她蹦蹦跳跳的扑入父亲怀中。
                                “爹地,妈咪答应陪我们去玩!”
                                雷克斯抱起女儿,眼光又怜又宠,还有更多不明的情愫闪过。亲了下女儿的面颊,轻柔道:
                                “小婷儿将会有个幸福的生日。”“杰生叔叔会不会生气我们不让他去?”雷婷担心的问着。她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一齐去。
                                “因为呀……。”他看着女儿好奇的脸蛋,缓缓笑道:“今天是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你一手牵着妈咪,一手牵着爹地,就没其他手牵杰生叔叔与小雨叔叔了。而且你妈咪很害羞,一下子让她见那么多人,她会吓到的,对不对?我们让两位叔叔留下来做生日大餐,我们回来后再说给他们听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小雷婷点头,抱着父亲的肩膀呢喃道:
                                “好好喔!有爹地、有妈咪,要是每一天都可以这样一定很棒很棒。”
                                会的!孩子。
                                雷克斯没回答,拍抚着女儿,在心中回应。
                                那一日,将不会等太久。


                              IP属地:湖南26楼2014-04-07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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