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混合着铁锈和血的味道,深处犯人不似人声的可怖嘶喊已模糊而不可辨。手冢和不二被点穴关押在这里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任何食物和水。对于不二“你怎么这么傻,因为我而让迹部有可乘之机”的问题,手冢温柔的笑道,“你觉得我会为了地位或者保身什么的,而让我的周助受到半点委屈么?”
不二幸福的笑了。
二人就这样靠坐在牢房冷硬的地上,运运功,说些甜言蜜语,等待着那终究会来的。
喀嚓——刺耳的铁锁打开的声音。
“哟,好一对可怜的同命鸳鸯!”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二人睁眼一看,不由得心里一紧——进来的,却是那刑堂堂主,同时也是让全楼上下闻名都不寒而栗的酷吏,忍足侑士。
“不知二位堂主过得可好?楼主让我好好照看一下你们呢。”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狱卒上前就要把二人架上刑架,却被手冢一个眼神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动。即使被点了穴无法动弹,手冢那逼人的气势仍让人不敢轻视。
忍足见此光景,轻笑一声,“呵,怎么,绑个人也要我亲自动手吗?看来留着你们也是无用了。”一抬手,一道幽蓝色的光芒自指尖透出,离他最近的那个狱卒便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他周身没有任何伤痕,唯独后脑上多了一根极细的银针,上面还闪着幽幽的蓝色微光,那是剧毒的象征。
其他狱卒见此情形,哪里还敢犹豫,立刻把二人绑上了两面相互对着的空悬在墙上的“丫”形刑架,给他们解了穴。点起火盆,挂起鞭子,还有许多见所未见的刑具,都一一呈现了出来。“瞧瞧,这不是热闹多了?刚才冷冷清清的像什么样子。”忍足宠爱的看着那些凶器,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珍宝,瞥向手冢,“你说,我们先来玩点什么,手冢堂主?”
手冢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见他没有回应,忍足自顾自的从那一堆刑具里挑出一枚手指粗的长铁钉和一个锤子,来到手冢面前,视线落到了他的手上叹道,“真是一双完美的手啊,掌心宽厚有力,十指修长灵活。不过很可惜,它以后恐怕不能再拿刀了!”猛的把钉子钉入了他的左手手掌!!
“啊——!!”手冢只觉一阵剧痛痛彻心肺,惨叫出声。不二感觉那钉子简直是钉在自己心上,大叫“住手!!有什么冲我来!!!”晃得铁链哗哗作响。
忍足走到不二这边笑道,“我是想那么做的,不二堂主。只可惜,楼主吩咐我,不要让你受到身体上的创伤,而手冢堂主——”他贴近不二的耳朵,低声说出的话却让不二如置冰窟。“楼主要他,成一个废人。所以,你就好好看着他享受吧……”
重新回到手冢身边,忍足仿佛满足了一个一直未了的心愿的孩子,接着抡起锤子,再一次狠狠锤在了钉子上。一下,又一下,钉子被敲打的叮当声混合着刺入血肉的钝声,最终完全没入了手冢的手心。紧接着,另一枚钉子也被钉入了右手。双手完了是双脚,两个脚踝也都被残忍的钉入了钉子。手冢却始终没有再喊一声,只是紧锁着眉头,咬着牙,直到满嘴鲜血淋漓。
不二别过头去不忍再看。然而每一次听见金属相击的声音,都不禁颤抖一下。在终于完成后,忍足退后了几步,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却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这个钉子……好像没有发挥作用嘛。”
不二听到这句话,意识到将要发生极其可怕的事,猛得抬头,“不要——!!”然而忍足已经把原本固定手冢身体的铁链解开,一把扯下。
“啊……”手冢忍不住闷哼一声,生生把后面的惨叫压了回去。他不想让不二担心……如今他全身重量都悬在那四枚钉子上,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手冢不住的颤抖着,抵抗着剧痛,脸色苍白如纸,汗珠从脸上不断滚下。
“不要……你住手…………快放开他啊…………”不二已经泣不成声,手冢所受之苦都在他心里千倍万倍的再次承受,原本沉静如水的他此刻也无法控制激动痛苦的情绪。忍足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还要增加趣味般的,冲那几个狱卒一挥手,“你们也去开开心吧。”
于是,沾着盐水的皮鞭,烧红的铁棍就像雨点般落了下来。这是一场恶魔的盛宴。血肉撕裂的声音、不二的哭喊声、忍足的笑声,逐渐交织成这个活地狱里痛苦的乐章。
当狱卒终于散去,手冢早已不省人事,周身血肉模糊,但直到最后,他也再没有发出一声让这些刽子手兴奋的痛叫。看着这番景象,忍足不禁也有些佩服,吩咐把不二从刑架上放了下来。“今天就到这里吧。不二堂主,您先好好休息,搂主说了,今晚让您去他的房间。晚些时候我们会来接您的。”他瞥了一眼刑架上的手冢,“很遗憾,手冢堂主——我们暂时不能放他下来,您好好照顾一下他吧,后会有期。”牢房的门再次被锁了起来。
“国光……国光……!你怎么样……?”不二一得自由,立刻奔到手冢的刑架下,想把他救下,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手冢经他一唤,缓缓的清醒了一些,然而却再度沉进了痛苦的深渊,剑眉微微蹙起。不二颤抖着双手,碰也不敢碰那个红色的人,生怕碰触到伤口。然而现在手冢只要在这个刑架之上,就遭受着无尽的痛苦。
看着不二不知所措的样子,手冢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周助……没关系的……真的……”一句话,又让不二的泪水溢出了眼角。“不要说话了……你什么都别动…………迹部景吾——!我杀了他!!”
“别傻了,周助……”手冢摇摇头,“你这样做,只是徒增一个让他杀你的理由罢了……以你现在的功力,还……”
“大不了一起死!”不二打断了他的话。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别那么悲观嘛,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啊!”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二人一跳,当看清来人时,不二不禁脱口惊呼,“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