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文件,我欲言又止地看向父亲,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是想说为什么他不找曾家,反而铤而走险找我们?”父亲是了解我的,“最近RomaceHotel在搞项目扩建,曾家作为董事之一资金也吃紧。而且,这样的控股,稍不注意就是商业犯(百度)罪,一般的人,也担不起这个责。”
“爸,我想试试。”我举着手中的预案扬了扬,“就当提前做毕业设计吧。”
父亲审视地看了我一会儿,笑容莫测地点了点头:“给你母亲说声,她对这个事也挺上心的。”
“嗯!”
母亲确实对这件事很在意,或者说,她对于湉这个人很在意。当听到我说这个消息时,她第一反应不是鼓励我、为我高兴,只是欣慰地点着头连声称好。感觉上是替于湉松了口气。
母亲说,于湉是个好人。人品好的人,做生意也不会差。
可她又怎么知道的呢?我不解,但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花园的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辰,陷入了沉思。
两天后的大早,我带着和父亲专门调配给我的团队通宵达旦赶出来的计划书以及那本我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做了笔记的书找到了他。
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欣喜,那种淡然将我的迫不及待映得有些突兀。
“金,很高兴和你合作。”我的低落来得明显,他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即便是对一个不久前才对他有过敌意和误解的人。
“对不起。”我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心里的愧疚。但他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其实能理解的,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知道,我在意的就是他的不在意。心里更难受了。
撅着嘴,有些怯意地抬眼看了看他,将书递给了过去,我已经没有了之前做笔记的激动,他的从容淡定,让我无奈得抓狂。
“谢谢。”他接过书翻了翻,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随意几乎打破了我最后的期待,可是他却笑了,很温柔的那种,然后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我正需要,很棒的书。”
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脑袋里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规律。我傻乐着咧嘴笑开了:“湉湉,我们去打桌球吧。”
果然,他搁置在头上的手僵住了,只是这次比飞机上来得镇定。他收缓缓地回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恍惚,好久了才找回声音:“叫我Tan吧,”
我微微皱眉,在脑袋里盘算着可能出错的地方。但还没理出个所以然,就听他接着道:“那两个字太稚气,不适合商场上用。”
原来。我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却又觉得哪儿不对,说不上的感觉。
“今天打球就算了,”他拿起一旁的计划书,“你里面提及搞地产,新公司的名字有想法吗?”
这点倒没考虑,我摇了摇头:“反正前期的投资是为了现金回笼,名字嘛——”
我看了看他,一个念头骤然而起:“叫TJ地产吧。你是Tan,我是Jim,凑合了。”
他催着眼帘,似乎想得认真。我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其实这样也蛮好的,行不行?”
“TC地产吧,”他忽然抬起头,带着少有的坚持,“于湉的湉,晨宇的晨。”
“好呀!”他也终于是认可了我的存在了。心里高兴,也没多在意那些不容易理清的中文发音。
中午,厚着脸皮赖在他家蹭了午饭,本想着能有个午后美好的二人世界,但却被一个叫成羽的家伙给搅和了。
他说话一点不客气,调侃中句句刺中要害。我不知道他对Tan说了什么,只是在他离开后,Tan寂寞地坐了一下午,没有动作的静坐着。似乎一直在思索,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手中的企划书一直摊着,却一页未动。
我陪着,没有出声。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觉得无聊,心里尖锐地刺疼着,没有由来的。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回神关注了一下我,他说对不起,然后请我吃了外卖披萨。晚饭后,他邀请我去一个地方,不是浪漫的约会,是医院。
那么小小的一个娃娃,在Tan的怀抱里睡着,那是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Tan说,那是他的继子。
继子?我疑惑。
他说,他只喜欢一个男人。没有结果的爱情,也没有结果的生命。
那样绝望的一句话,却被他如此平静地说出。是经过怎样痛苦的磨折后才能如此呢?
Tan,相信我,TC地产只会是一个开始。我会用我的力量,为你前行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你的责任,我和你一起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