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镶上黄金的鸟儿,无法展翅飞翔。纯金的笼子,在黑暗中耀眼夺目,见过这只鸟的人,都羡慕「他」的主人——Thranduil。陶瓷般细致的脸孔,上头镶著有如蓝宝石一样闪烁的眼珠,樱花色的薄唇是许多人觊觎的甜美,然而「他」的主人喜爱的竟是「他」与他相同的毛发,他总是说“「他」从出生那一刻,便离不开我,永远。”
“Ada,Ada!你看,我刚捉到一只漂亮的凤蝶。”小小的绿色身影从外面一闪而过,小手紧握,向前攀上Thranduil。献宝似的,高举双手,将手中的蝴蝶放开,殊不知,方才的举动已使它的翅膀受损,接近透明残缺的翅,使它在Legolas身边徘徊。
“孩子,如果Ada把你像蝴蝶一样带在身边如何呢?”“唔,我觉得会很幸福吧?在Ada身边总是很快乐。”倏地,那只蝴蝶坠地,不在拍动羽翅,失去光采,黯淡消亡。
“Ada……是我害死了它吗?”Thranduil亲昵地亲了两下Legolas的额头,“万物都有一死,所以这些生物才会如此肮脏。”Legolas歪著头,显然是听不懂Thranduil所言。“但是金丝雀会在专属的笼子哩,不朽地活下。”Thranduil漫不经心地说著,有意无意的梳理Legolas的发丝。这个动作能让Thranduil感受到Legolas是他的所有物。
再Legolas成年的那一天,帮Legolas编织辫子的精灵,在晚会结束后,莫名失踪。而数天之后,他们的尸体在密林中被找到,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而死,除了双手遭人整只砍断,没有其他伤口。
死者眼睛瞪大,彷佛生前经历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精灵是强悍的种族,能使他们畏惧的事物并不多。这件事由Legolas楚理,他发现那些死去的同伴,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碰过Legolas的头发,在成年礼的那天晚上。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Legolas隔年的生日会,依旧有人替他整理发饰,隔天,再度有精灵失踪,几天后尸体在密林出现,这件事的情结大部分与上次雷同,只是这次死者的舌头被割下,切痕乾净俐落,毫不迟疑。现在,Legoals有新的称号,「绿斗篷的死神」。
之后,住在黑森林的精灵都会避开Legolas,他们害怕并深信,「只要和Legolas有接触,就会死。」对“永生”的精灵而言,这是一件比上站死战死还糟糕的事——不明不白地死去。
“Ada,为什麼和我接触的人都会被砍掉双手呢?”“因为他们玷污了金丝雀的羽毛。”Legolas表情复杂地看著自家父亲,Thranduil,后者只是给予他一抹微笑。
某天晚上,Legolas在梦境中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他反射性地往源头跑去,却冒然发现,在这里他就像丧失是觉得金丝雀,一味的乱闯乱撞。当Legolas感到疲累时,他伸出手想抹去额上的汗水,他却感觉到手上有黏腻的液体。
倏地,四周景物浮现。手上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不断涌出,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是血。”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缺少双手的尸体。Legolas睁大双眼,想转身离开,双脚却像被钉子定住,无法移动。
“为什麼,Legolas,为什麼你要杀我?”这是Tauriel的声音,我想说「我没有杀你」却开不了口,我的嘴就像被麻线缝死,无法张开。“为什麼要夺去我的双眼?Legolas我是如此的相信你。你却杀光了我的同伴!”我杀光了他们……?Legolas环视地上的尸体。不可能!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会伤害家人。
「你是我的所有物,你没有任何亲人,所以你杀了玷污你的人,Legolas。」你是谁?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麼意思?「睁开眼。」我不是已经睁开眼了。才会看到这般残忍的景象,不是吗?「不,你在逃避。」逃避?我做了什麼事情需要逃避?「是没有,所以醒来吧。」
Legolas从梦中醒来,他在自己的寝室,迎接美好的晨光,一切如同往常,除了桌子上那把染血长刀。Legolas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奔跑,他悲愤,他决定离开。Thranduil知道Legolas逃出鸟笼,对此他只是笑了声。“我的金丝雀,你很快就会知道,Legolas是Thranduil的笼鸟。”
十年后——
Legolas在人类城市的郊区造了一间小木屋,那段时间,他与黑森林断绝联系,那些血腥画面不再出现,惟独沉稳的致命耳语在梦中不断重复这句话。「翅膀被镶上黄金的金丝雀,永远无法从金笼出去。」
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有一对人类夫妻情急之下,请求Legolas让他们借住一宿。Legolas当然相当热情,在愉快的氛围下,老妇人替Legolas美丽的金发编了条辫子当作答谢,谁知道那天晚上,Legolas不自觉拿起刀,砍下富人的双手,及割掉她丈夫的舌头,这一次,Legolas很清楚看到自己做了什麼。
“你为什麼要杀我……?”Legolas不断摇头,他想说「我不想杀你」,但他却说出了,“玷污我的人都得死。”「玷污你的人都得死。」妇人惊恐的看著正走向他的Legolas放声尖叫,没多久妇人便断气了,死因——失血过多。
Legolas茫然看著尸体以及沾满鲜血的双手,“我……是谁?你又是谁?为什麼你一直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孩子,是你不愿离开我。」Legolas带上武器推开大门,雨水将他身上的血渍洗去。“离……开……”水珠从脸庞滑下,分不轻是泪或是雨。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羽翼镶上黄金的金丝雀,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金笼里,陪伴主人。」染血的森林,有著不知情的精灵长久居住,以及不能飞的金丝雀,和「他」的主人。这一夜,Legolas在Thranduil怀中睡去。
他终是疯了——END.
后记:这篇的副标题叫做「学舌鸟」,Legolas一举一动皆被他深爱的人所控制,而他是一只一辈子只能在笼中生活的鸟儿渴望自由,但这在黑森林中是不被允许的。梦境中看到自己疲倦张狂的身影,回头却见自己迷惘双眸。行走在禁忌边缘的学舌鸟,没有权利说恐惧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