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以最为迅速的方式安排起来。全体人员在一个小时内就位,以站在空空荡荡的试验场地正中心的艾伦喂圆心,新利威尔班的成员被分别安排在远近不同的位置上;而作为最强战力也是艾伦监护人的利威尔,则是一如既往地停留在最佳位置,;以便随时支援。除了他之外,距离最近的便是负责实验调度的韩吉,以及艾伦的青梅竹马——阿尔敏和米卡莎。
最后的准备时间里,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待命中的士兵,在阿尔敏和米卡莎身上停留了片刻。
虽然已经经历过战斗的洗练,金发少年仍然显得比同龄士兵更为孱弱,不过很显然这已经成为不了动摇他意志的理由。在接收到长官的注目后,少年很快作出了一切顺利的示意;然而旁边手持双刃、静默如雕塑般的少女甚至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微小的细节,仅仅将目光凝聚在场中艾伦的身上。
——如此堪称偏执的关注,在这种时候显然极为有效;毕竟作为领导者的利威尔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去考虑太多事情,就算艾伦的个人安危注定要被放在考虑事项的顶端,但能有个全心全意去保护艾伦安全的人的话,多少能够放宽些心。
事实上,可供他们利用的时间已经极为有限了。宪兵团的搜查随时有可能会到来,在这种时候,如果实验仍然不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那么之前他们所做的事意义将大打折扣。
然而如果成功的话——
不不,在真正成功之前进行这种考虑全无意义。
艾伦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场地正中央。在三三两两零散分布于周围的士兵对比下,少年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单。然而他自己对此全无自觉——不如说,全场里最为激动的便是他了。
——这一次绝对能行。这份信心不知从何而来,但确确实实地存在于鼓噪不停的心脏之中。
反正早已具备了把自己当做战力的觉悟,实验什么的也做了不止一次,事已至今当然不会去考虑是不是孤立的那些小事。
“准备好了吗——,艾伦——!”
韩吉冲着场中的艾伦大声呼喊道。虽然巨人化本身就是足够显眼的行为,但考虑到保密度,每次实验仍旧禁止采用信号弹,而是选用声音和手势作为传递信息的方法。
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她便立即发出了实验开始的指示;而后按照巨人化的既定方式,少年将左手凑到嘴边,毫无迟疑地一口狠狠咬下。
伴随着碎溅的血花,难以直视的剧烈闪光和爆炸崩裂开来;属于巨人的肌理自伤口处迅速延伸,在瞬息之内搭建成为十五米高的矫健形体。黑发绿眼,有如精灵般尖尖的耳朵,未被嘴唇覆盖、暴露在外的牙齿,以及伴随着每一次喘息从口内逸散而出的高温蒸汽:尘埃逐步落定,属于艾伦·耶格尔所化之巨人的全貌,就这样逐渐具现。
随着实验的逐步深入,艾伦的巨人化成功率也相对稳定,很少会再出现特殊状况;这次也并不例外,巨人对韩吉的指令做出了明确的服从回应。
迅速地进行了几项常规测试,确保一切正常后,韩吉与利威尔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便向艾伦发出了“尝试皮肤硬化”的指令。
伴随这个指令,全体在场人员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里,艾伦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依旧没法成功……吗?
韩吉稍稍侧开头,瞥了利威尔一眼。从她的位置看不到利威尔的脸,自然无法观察到对方的表情;然而既然他一动不动,应该并没有立刻放弃的意思。
那么,是不是应该再重复一遍指令呢……就在她如此考虑的时候,周围突然爆发了数声惊呼——
韩吉猛然抬头,而后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1
从指尖和足尖的末梢开始,艾伦巨人的皮肤上逐渐出现了晶莹剔透的晶体!
完全透明的晶层表面在日光下折射出过分炫目的颜色,以微妙的角度刺痛人眼。那有如流水一般,慢慢向上蔓延的晶层又是如此美丽,每一寸都宛如艺术品——
与女型巨人的似乎略有不同,然而一时之间没有人能够分辨出异样出自哪里。所有人都被这期盼已久的场景震在当场,并且为之目眩神迷;眼看晶体的形成速度越来越快,逐渐覆盖上了巨人的小臂,并且持续向上,毫无停止的意思,似乎真的会将全身包裹硬化一般……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不对!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依旧是韩吉。睁大眼睛贪婪地注视着的她,终于察觉了那种不协调感从何而来:
此时此刻,艾伦巨人的第一个指节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的晶体,手掌部分的肌肉也逐步失去了正常的颜色——
皮肤表面的晶层不仅仅在全面覆盖他的皮肤,同时也在向内侵蚀!
从来没设想过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然而无论如何,不妙的现状是再显著不过。“停下!艾伦快停下!!”如此大喊着的同时她拔出了立体机动装置的发射器,并且向利威尔打了强行终止实验的手势。
用不着进一步提醒,在她刚刚喊出口的时候,利威尔便伏低身子疾冲了出去。米卡莎仅仅比他迟了一瞬,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距离艾伦本就不远,然而伴随着韩吉的喊声响起,原本只是缓缓推进的晶层却仿佛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警告一般,忽然将蔓延速度提升了好几倍,转眼间便覆盖住了艾伦的大半个身子!
看到这一情况,周围的其他士兵也纷纷反应过来,迅速向中心靠拢;但是显然无论如何是赶不及支援了。
利威尔最先冲进了立体机动的射程范围,精准无比地瞄中了巨人的后颈部分打出发射器,反手将气体喷射开关调整加强,顿时整个人有如出膛子弹一般弹向了十几米的高度,在空中划出一条干脆而清晰的曲线;在立体机动的使用技巧上,米卡莎略弱于利威尔,但她近乎不要命地将气体喷射速度开到了最大,稍迟一刻也瞄准后颈打出了发射器。
然而——
“叮叮”清脆的声响之下,米卡莎的发射器根本没能钉入巨人的后颈处,而是打在了坚硬的晶体层之上,无法深入半寸,旋即反弹而开;至于利威尔的刀刃,尽管准确地落在了后颈下方,却同样在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断为两截。
——从脚趾尖到头发梢,巨人的身躯已被晶层完全覆盖!
没有成功固定着力点的米卡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当她调整了气体开关再抬头看时,整个人不由得立刻僵住了。
只不过迟了这么一点点,面前的巨人……已经完全不存在类似于人类肌体的部分。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每一寸都化作了透明美丽的晶体;仍旧可辨原来的形状,连肌肉的沟壑与牙齿的缝隙都清清楚楚,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还能够借助穿透的光线,将每块骨头每块肌肉每根血管都分别认出……但、全部的一切都只是冰冷而坚硬的晶块,而非有血有肉的身躯!
——那艾伦呢?艾伦呢!
她惊恐地仰头,立刻看见在这只高大的结晶巨人的后颈部分,少年仍旧静静地沉睡着。
他还具备着血色,还没有变为晶体——
“艾伦!艾伦!!”米卡莎慌乱地呼唤这,然而被固定在晶体之内的少年一动不动。
根本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她飞快地收回刀刃,直直冲到晶体巨人的脚下,就这样向着后颈的部分攀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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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然而利威尔凭借直觉立即控制住了立体机动装置,在一击失手之后成功借力掠开,在空中划过半圈卸掉反作用力后便重新落回了巨人的后颈处。
此时的巨人已经全部化为了晶体。单手攀附住巨人的颈部以停留,隔着厚厚的晶层,利威尔神色复杂地低头看向似乎睡着了的少年。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作为女型巨人的少女同样是以结晶的形式迎来了最后,在确认无法将那块结晶破坏后,无能为力的调查兵团众人,唯有隔着晶体静静注视着沉睡的少女——
虽然那个时候的结晶只不过是覆盖在人类形态的表面、而非整个巨人身体化作晶体这么夸张,但是有了阿尼的先例,此时的既视感只会让人觉得棘手。
他退掉手上的断刃、换上新的刀片,尝试性地再次斩向后颈的部分,也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刀片再次断裂的相同结果。
从某个角度看,实验的确成功了。这样的晶体硬度堪比铠之巨人的皮肤,何况还是从内至外的。但是,如果艾伦就像阿尼一样自此沉睡不醒——
那么只能说,人类将最后的希望也封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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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吞我排版……所以就不重新排了
文力被我吃了- -
说好的五一前完结呢……
另外谢谢民那桑关注这篇渣文!
@落英z姽婳
谢谢亲愿意被我艾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