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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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哥还没出道?!为什么?!”
希澈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么。”
“呃,幸运啊,”昌珉吐吐舌头,“我倒是没怎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不太在乎。”
话音未落,眼前那个身影倏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昌珉听说过这个哥哥的脾气,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但他还是有点被吓傻了,只能呆呆地望着希澈离开的背影,却不知道该怎样补救。
自己的本意明明是在为他抱不平阿。这样不俗的脸,不俗的演技,不俗的性格,走到哪里都会熠熠发光的不是吗,比起中庸有没有好胜心的自己,实在强太多了。
这些话在脑海中时不时地出现,频率高到每天好几遍。
跟自信心完全无关的频率,只是每天都会以这样的频率想他。
希澈哥我是崇拜你么?还是我已经危险了?
* * *
车祸。
绯闻。
换人风波。
宿舍里的气压一直很低落。通告减少了很多,大部分时间五个人都聚在小小的客厅里,相互依偎着,取暖。尽管在中努力地挤出笑容,像往常一样招呼大家吃饭洗碗,那萦绕在空气中的阴霾还是愈发沉重地压了下来。允浩每次从公司回来,身上总会多些新伤。有天好像一直在哭。俊秀也似乎忽略了那六年来受的那么多苦,说出“不再唱歌”的话。
昌珉是真的累了,倦了。他开始怀疑自己走上这条路的初衷,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也许他只是一不小心走上了人生的岔路,也许只是绕了个小弯。那么,现在是不是到了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正当他胡乱地勾画着半年后一个优秀平凡的高中生样貌时,SJ咋咋呼呼地就来了。
* * *
SJ是希澈所在的新组合。希澈将以歌手的身份出道,这是昌珉没有想到的。那个栗子色头发的少年和猫的故事就那么长在了昌珉心中。
但他还是为他高兴。自己所怀疑的,正准备放弃的,是那个少年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信仰。
昌珉突然感到羞愧。
小小的客厅一下子拥挤起来。哥哥们被属于自己的长年的友情所包围。昌珉的身边,是基范。
基范也很好,自己是真的被这友情深深感动了。可昌珉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瞄向房间另一个角落。心里是有点怨恨的,仿佛练习生时代约等于零。
那个角落里有四个人:允浩,在中,希澈,……
乖巧的眉眼,温暖的笑容。后来昌珉知道他叫韩庚。
* * *
希澈还是过来了,由在中领着。
在中大力地在昌珉背后一拍一推,昌珉就低着头被推到了希澈跟前。
“你看你把我们老幺吓的,”在中一副挥斥方遒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对兄长的口气,“那天你走了之后,他就眼泪汪汪的,见谁都不敢说话了。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被你凶成那样。”
希澈一脸错愕,昌珉倒不好意思了,上前鞠了个大躬,说:“是我的错,我态度有问题,希澈哥对不起。”
“你……噢,是这样,噢,那个呀,噢,什么大不了的,噢,这有什么关系。”脸上依旧茫然。
昌珉的心很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把这些挂在心上,他却早已忘了。
* * *
他走了。
呼啦啦的一下,SJ像来时一样气势汹汹地走了个干净。
允浩拉着在中的手站在空空的大厅中央宣布:我们五个人,永远不放弃。
俊秀和有天揉着红红的眼睛去睡了。
自己却揪着凉掉的心,一夜无眠。
* * *
昌珉没有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
一进门,就直直地扑向自己,直接无视一旁惊异到石化的四人。
“昌珉昌珉我想起来了!我原谅你了!”
“……哥?”昌珉愣愣地看着这个扑到自己怀里被自己叫做哥的人。矮半头的完美身高差,手腕细得好像一掰就能断……他身上洗的半旧的棉布织物有种介于柔软与坚硬之间的奇妙触感,他柔亮的栗子色头发就在自己的鼻子下方……
昌珉猛地退后半步,和希澈拉开距离。他怕他察觉自己那快要不能负荷的心跳。
* * *
初秋的太阳把阳台的每个角落都晒得暖洋洋的。昌珉拉着希澈在其中一个角落里蜷下来,而后舒服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这孩子……我那天真的很凶吗?”
昌珉轻轻点了点头,斑比样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希澈扑哧一笑,伸手把昌珉的脑袋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昌珉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哥哥,别人都说他脾气古怪,很难相处,可是他似乎能奇怪地让自己变得脆弱?
栗子色头发反射出的光圈,温柔而缱绻。有希澈哥在的地方,阳光总是这么美丽呢。昌珉觉得这气氛,不撒撒娇就太浪费了。
“……哥……希澈哥……”
“嗯?”
“我该怎么办呢……在中哥怎么办呢……我们……怎么办呢……”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在乎,我真的很在乎……”
“会好的……”
“……嗯……”
这毫无意义的承诺,竟让昌珉的心平静了下来。希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昌珉觉得神志渐渐模糊起来。
* * *
我在乎。
真的在乎。
如果没有走上这条路,如果没有成为歌手,我可能永远不会认识你,永远不会知道,依偎着你睡着,是如此幸福的事。无论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你的友情,这就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