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战争中的步兵散兵战术
第一部分：历史背景
Peter Hofschröer
前言
一般认为，在十八世纪末期的战争中最为重要的进步之一，是一种被称之为“散兵”的兵种的出现及其演化。散兵常被认为在战场上施展令人惊奇的战斗技巧，甚至被一些当时有远见的人认为是决定性的武器，而这种论调被之后的宣传者所重申。多年以来，大量的故事被润色以致讹传，导致人们对拿破仑时期散兵的作用及其在战场上的影响产生了大量的误解。在大量的著作关于散兵的描述中，这一误解被进一步恶化，这样的措辞常被用及：“云集而来的散兵”，“大群的散兵”，“无纪律地战斗”等等。或许这是无意的，然而却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散兵战术是无组织的、出于直觉的，并完全依赖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和爱国狂热。尽管众多的讹传中有其真实的部分，但是，对同时代有依据的目击报告的彻底研究与当时的训练操典都表明了这些讹传与现实相距甚远。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么一种误解。普遍认为，拿破仑时代的散兵仅是从激烈的革命战争时期演化而来，在那个时期响应全民皆兵令而入伍的法国士兵，缺乏训练但却热血沸腾，他们只能以无组织的部队去对抗侵略者训练有素的线列。诚然，这是轻步兵的起源之一，但是事实上，那些非正规军在大多数的战争中也有所影响。在七年战争中对散兵的运用是相对常见的，在奥地利军中服役的克罗地亚部队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普军当中也有他们的非正规军，自由军团。其他的军队中也有类似的编队。这些部队则是拿破仑时代的散兵的另一起源。
拿破仑时代的散兵，其特点并不是其在战场上被投入多少，而是其被如何运用。在十八世纪的战争中，非正规军作为侧卫部队以及侦查单位，被主要用以对敌方的的交通线进行突袭与搜索、侦查敌方单位。这些部队不被认为能够投入正面战场，因为他们容易在危险初现时便撤退。当然，还是有例外是值得注意的。在第一次罗布西茨战役（1756年10月）中的奥军潘都尔兵（Pandours）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散兵被第一次大量广泛地运用还是在革命战争以及拿破仑战争中。这种思想将散兵和正规军的密集队形相结合，前者用以袭扰敌方的密集阵型，并且将和后者一道坚持进攻到底。在没有线列支援的情况下，散兵很少与敌方在咫尺之间战斗；同时也罕有实例证明散兵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散兵的演化
在十八世纪中期的欧洲，奥地利军队以拥有最有效率的轻步兵部队而闻名。七年战争中，奥军的头敌普鲁士人尤其深受奥军轻步兵之害。《德国总参谋部历史》中的《弗里德里希大王的战争》篇如是称赞奥军：“奥军轻步兵部队拥有杰出的领导者,而这使得普军的侦查工作显得差强人意。”同时代的观察者对此也有评论。例如纳撒尼尔·威廉·拉克索尔爵士（Sir Nathaniel William Wraxall）在1778年3月19日一封写于维也纳的信件中如是说道：“玛利亚·特雷莎所带进战场的非正规部队给她带来了比对手更多的优势。”奥地利的军事历史学家特奥多尔·福克斯少校（Theodor Fuchs）在他的《欧洲战争史》中作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在美洲的农民和法国狙击兵之前，奥军轻步兵部队所展示的战术预示了未来。”尽管在轻步兵运用方面，奥地利人是革新者，但是他们还是得将轻步兵的火力支援与决定性的线列步兵的刺刀肉搏相结合。而这种战术会在之后被运用。
七年战争接下来的那些年头里，自然会听到某支在奥军轻步兵手上损失惨重的部队极为重视其对手之类的消息。1786年，弗里德里希大王在其军事遗嘱里说明了当攻击固定阵地时，“我会安排自由营进行第一次进攻，他们将自由行进，分散队形并展开散兵袭扰。如此一来，这些散兵部队就会吸引敌方火力，正规军部队则能够有秩序的进军。”除此之外，在1770年的《陆战技巧及战术的原则》一书中，对自由营如是描述：“需要注意的是，在安全距离之内，向敌军径直走去，倾泻他们的火力以致敌人混乱，而这对计划的第二次进攻是有帮助的。当第二轮攻势发动时，部队就能以较好纪律的密集队形，较为轻松的解决敌军。
注意这么有趣的一点，弗里德里希仅将轻步兵的行动看作战争中的预备阶段，即为正规部队预热战场并且配合其作战。尽管在这个程式中，散兵袭扰和线列攻势都被视为过程中必不可缺的部分，但是必须指出的一点是，弗里德里希只建议这种战术应当被运用在地形破碎之处或者进攻加强工事的情形之下；他坚持认为三排纵深的线列齐射会主宰开阔的地形，他说：“在最为极端的情况下，平原上的战术行动，必须将这些‘自由营’部署在折回的一翼，在那里他们可以保护辎重。”
弗里德里希的轻步兵质量低下以至于他并不在乎这些部队是否在战场上能被完全地运用，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咎于他为了尽可能地将可靠的波美尼亚人和勃兰登堡人编入线列部队，而将那些不可靠的编入了“自由营”。
大革命为法国能够征召狂热的爱国战士提供了极为充足的条件，虽然普鲁士却没有革命亦没有这些条件，但军中不可能只有单一的兵种。从弗里德里希大王离世到1806年战争的这些年里，普鲁士轻步兵还是沿着一条与法军些许不同的路线在发展。
散兵战术发展的几个阶段
纵观整个18世纪，散兵战术的演化可以被划分为三个不同但却彼此重合的阶段。第一个阶段横跨十八世纪早期与中期。在这段时间里，轻步兵不被投入正面战场，而是执行诸如侦查、巡逻以及突袭等此类被称之为“警戒”的任务。第二个阶段是在七年战争时期，轻步兵走入战场但却承担的是保卫侧翼或者辎重车之类的任务，仍不是主要的战斗单位。但是有一个著名的例外，那就是当时的奥地利军队最为先进地运用了轻步兵单位。奥军将潘都尔兵（Pandours）以松散阵型的姿态投入了战斗，他们可能甚至也这么运用匈牙利人组成的正规单位。十八世纪晚期被认为是散兵战术发展的第三阶段，这时候轻步兵终于加入了正面战场，然而却是与线列步兵分开单独行动。十九世纪伊始，散兵战术的发展终于到达了最后的第四阶段。此时散兵与线列步兵联合作战，这是拿破仑战争的一大亮点。法国军队头一个进入这个阶段。直到大革命前夕，法国轻步兵的发展已经落后于德意志。1789年奥军和普军都处于第三阶段，然而法军仍在第二阶段逡巡不前。然而，大革命却让法军的轻步兵建设以迅猛的速度直接越过第三阶段；其他国家直到十九世纪早期才追上法国。
轻步兵的新运用
七年战争期间，普鲁士人为了反击奥地利轻步兵部队，建立了一批“自由营”，然而这些部队是被临时征召的。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期间，轻步兵部队开始从线列步兵中招募志愿者，这是质的进步。而轻步兵单位亟需成为常规的建制。弗里德里希大王开始着手推进轻步兵正规化的进程，他建立了一个由十个连组成的猎兵团，还组建了三个“自由团”。后者便是燧发枪兵（Fusilier，指在轻步兵部队进行常规火力输出的单位）。自1787年开始，每个线列步兵连都组建了自己的射击兵（Schützen，德语意为“射手”）部分。这些射击兵持有军士的军衔，配备有来复线的卡宾枪，被挑选出来接受散兵战术的训练。同样在1787年组建了燧发枪兵营。这些精锐的轻步兵单位以两排而不是通常的三排的姿态作战，而这样安排的意义将会在之后显现。此外，这些步兵配备了缩短了的火枪，而这有利于精确地向目标开火。从1797年开始，普鲁士人开始尝试将散兵战术运用在线列步兵的第三排。1791年，普鲁士的改革者布伦瑞克公爵为他的第十九团印发了有关这一战术的指南。1797年，当霍恩洛厄亲王担任低西里西亚军区的监军时，他给各个团下发了详细的散兵战术指南。这份指南1803年时被收入普军操典，并且为1809年3月的“关于运用线列步兵第三排的指南”提供了基础，而这份“1809年指南”又被收入接下来常要提到的“1812年操典”。
1800年前后，奥地利人开始密切关注线列横队第三排在执行特殊任务和散兵战术方面的运用。事实上早在1769年奥军就通过了操典中的相关条目。然而在德意志主要邦国中，只有奥地利并未采纳线列步兵下辖射击兵部分的措施。整个1807年操典着重于散兵战术。
新旧世纪交替之际，汉诺威人为他们的火枪兵营（musketeer battalions）增设了为数60人的射击兵部分，并且将线列第三排的士兵分离出来作为后备兵力。1802年的黑森操典建议将第三排作为散兵投入战场。德意志人特别热衷于运用线列横队的第三排，此时大多数的部队除了独立的轻步兵单位之外，也在线列步兵单位下属轻步兵单位。
法国1785年的操典允许每个线列步兵营拥有小规模的警戒队（piquet），但是仅用作特殊任务。轻步兵连也被建立。尽管将精锐部队以散兵的姿态投入战斗是拿破仑时代法军的一个特色，但是1791年操典则却没有关注这种“警戒队”的用法，甚至没有讨论如何运用散兵。
18世纪末，俄军开始操练轻步兵单位，1789年他们为独立的轻步兵单位“猎兵”（Jaeger）发行了指南。在此之前的1765年，25个步兵团纷纷建立了为数60人的“猎兵突击队”（Jaeger Commando），之后所有的步兵团陆陆续续地组建了这样的单位。这些部队以两排纵深的姿态，依托不平坦的地形甚至雪地作战。1777年，附属于线列步兵的猎兵部分以每个团四个营的比例被抽调出来重组分配到10个团。他们配备标准的步兵火枪。1796年猎兵被编入师和旅。从1801年起，有19个猎兵团；自1811年起，一支步兵师中的三分之一由猎兵组成。此时猎兵就像线列步兵一样以横队姿态作战。
散兵战术的进一步发展
散兵的使用有两种基本方法。一种常见于德意志军队，运用被线列第三排加强的射击兵，而随着拿破仑战争的进行，线列第三排也开始在线列的支持下独立作战；另外一种则是被英军和法军使用的，将一整个线列步兵连以散兵的姿态部署，这些连的士兵通常是被精心挑选出来并专门训练相关的战术。综上所述，散兵战术再也不代表一群无组织、自顾自射击的射手，而是有计划地为有组织的正规营所执行。
第一部分：历史背景
Peter Hofschröer
前言
一般认为，在十八世纪末期的战争中最为重要的进步之一，是一种被称之为“散兵”的兵种的出现及其演化。散兵常被认为在战场上施展令人惊奇的战斗技巧，甚至被一些当时有远见的人认为是决定性的武器，而这种论调被之后的宣传者所重申。多年以来，大量的故事被润色以致讹传，导致人们对拿破仑时期散兵的作用及其在战场上的影响产生了大量的误解。在大量的著作关于散兵的描述中，这一误解被进一步恶化，这样的措辞常被用及：“云集而来的散兵”，“大群的散兵”，“无纪律地战斗”等等。或许这是无意的，然而却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散兵战术是无组织的、出于直觉的，并完全依赖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和爱国狂热。尽管众多的讹传中有其真实的部分，但是，对同时代有依据的目击报告的彻底研究与当时的训练操典都表明了这些讹传与现实相距甚远。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么一种误解。普遍认为，拿破仑时代的散兵仅是从激烈的革命战争时期演化而来，在那个时期响应全民皆兵令而入伍的法国士兵，缺乏训练但却热血沸腾，他们只能以无组织的部队去对抗侵略者训练有素的线列。诚然，这是轻步兵的起源之一，但是事实上，那些非正规军在大多数的战争中也有所影响。在七年战争中对散兵的运用是相对常见的，在奥地利军中服役的克罗地亚部队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普军当中也有他们的非正规军，自由军团。其他的军队中也有类似的编队。这些部队则是拿破仑时代的散兵的另一起源。
拿破仑时代的散兵，其特点并不是其在战场上被投入多少，而是其被如何运用。在十八世纪的战争中，非正规军作为侧卫部队以及侦查单位，被主要用以对敌方的的交通线进行突袭与搜索、侦查敌方单位。这些部队不被认为能够投入正面战场，因为他们容易在危险初现时便撤退。当然，还是有例外是值得注意的。在第一次罗布西茨战役（1756年10月）中的奥军潘都尔兵（Pandours）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散兵被第一次大量广泛地运用还是在革命战争以及拿破仑战争中。这种思想将散兵和正规军的密集队形相结合，前者用以袭扰敌方的密集阵型，并且将和后者一道坚持进攻到底。在没有线列支援的情况下，散兵很少与敌方在咫尺之间战斗；同时也罕有实例证明散兵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散兵的演化
在十八世纪中期的欧洲，奥地利军队以拥有最有效率的轻步兵部队而闻名。七年战争中，奥军的头敌普鲁士人尤其深受奥军轻步兵之害。《德国总参谋部历史》中的《弗里德里希大王的战争》篇如是称赞奥军：“奥军轻步兵部队拥有杰出的领导者,而这使得普军的侦查工作显得差强人意。”同时代的观察者对此也有评论。例如纳撒尼尔·威廉·拉克索尔爵士（Sir Nathaniel William Wraxall）在1778年3月19日一封写于维也纳的信件中如是说道：“玛利亚·特雷莎所带进战场的非正规部队给她带来了比对手更多的优势。”奥地利的军事历史学家特奥多尔·福克斯少校（Theodor Fuchs）在他的《欧洲战争史》中作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在美洲的农民和法国狙击兵之前，奥军轻步兵部队所展示的战术预示了未来。”尽管在轻步兵运用方面，奥地利人是革新者，但是他们还是得将轻步兵的火力支援与决定性的线列步兵的刺刀肉搏相结合。而这种战术会在之后被运用。
七年战争接下来的那些年头里，自然会听到某支在奥军轻步兵手上损失惨重的部队极为重视其对手之类的消息。1786年，弗里德里希大王在其军事遗嘱里说明了当攻击固定阵地时，“我会安排自由营进行第一次进攻，他们将自由行进，分散队形并展开散兵袭扰。如此一来，这些散兵部队就会吸引敌方火力，正规军部队则能够有秩序的进军。”除此之外，在1770年的《陆战技巧及战术的原则》一书中，对自由营如是描述：“需要注意的是，在安全距离之内，向敌军径直走去，倾泻他们的火力以致敌人混乱，而这对计划的第二次进攻是有帮助的。当第二轮攻势发动时，部队就能以较好纪律的密集队形，较为轻松的解决敌军。
注意这么有趣的一点，弗里德里希仅将轻步兵的行动看作战争中的预备阶段，即为正规部队预热战场并且配合其作战。尽管在这个程式中，散兵袭扰和线列攻势都被视为过程中必不可缺的部分，但是必须指出的一点是，弗里德里希只建议这种战术应当被运用在地形破碎之处或者进攻加强工事的情形之下；他坚持认为三排纵深的线列齐射会主宰开阔的地形，他说：“在最为极端的情况下，平原上的战术行动，必须将这些‘自由营’部署在折回的一翼，在那里他们可以保护辎重。”
弗里德里希的轻步兵质量低下以至于他并不在乎这些部队是否在战场上能被完全地运用，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咎于他为了尽可能地将可靠的波美尼亚人和勃兰登堡人编入线列部队，而将那些不可靠的编入了“自由营”。
大革命为法国能够征召狂热的爱国战士提供了极为充足的条件，虽然普鲁士却没有革命亦没有这些条件，但军中不可能只有单一的兵种。从弗里德里希大王离世到1806年战争的这些年里，普鲁士轻步兵还是沿着一条与法军些许不同的路线在发展。
散兵战术发展的几个阶段
纵观整个18世纪，散兵战术的演化可以被划分为三个不同但却彼此重合的阶段。第一个阶段横跨十八世纪早期与中期。在这段时间里，轻步兵不被投入正面战场，而是执行诸如侦查、巡逻以及突袭等此类被称之为“警戒”的任务。第二个阶段是在七年战争时期，轻步兵走入战场但却承担的是保卫侧翼或者辎重车之类的任务，仍不是主要的战斗单位。但是有一个著名的例外，那就是当时的奥地利军队最为先进地运用了轻步兵单位。奥军将潘都尔兵（Pandours）以松散阵型的姿态投入了战斗，他们可能甚至也这么运用匈牙利人组成的正规单位。十八世纪晚期被认为是散兵战术发展的第三阶段，这时候轻步兵终于加入了正面战场，然而却是与线列步兵分开单独行动。十九世纪伊始，散兵战术的发展终于到达了最后的第四阶段。此时散兵与线列步兵联合作战，这是拿破仑战争的一大亮点。法国军队头一个进入这个阶段。直到大革命前夕，法国轻步兵的发展已经落后于德意志。1789年奥军和普军都处于第三阶段，然而法军仍在第二阶段逡巡不前。然而，大革命却让法军的轻步兵建设以迅猛的速度直接越过第三阶段；其他国家直到十九世纪早期才追上法国。
轻步兵的新运用
七年战争期间，普鲁士人为了反击奥地利轻步兵部队，建立了一批“自由营”，然而这些部队是被临时征召的。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期间，轻步兵部队开始从线列步兵中招募志愿者，这是质的进步。而轻步兵单位亟需成为常规的建制。弗里德里希大王开始着手推进轻步兵正规化的进程，他建立了一个由十个连组成的猎兵团，还组建了三个“自由团”。后者便是燧发枪兵（Fusilier，指在轻步兵部队进行常规火力输出的单位）。自1787年开始，每个线列步兵连都组建了自己的射击兵（Schützen，德语意为“射手”）部分。这些射击兵持有军士的军衔，配备有来复线的卡宾枪，被挑选出来接受散兵战术的训练。同样在1787年组建了燧发枪兵营。这些精锐的轻步兵单位以两排而不是通常的三排的姿态作战，而这样安排的意义将会在之后显现。此外，这些步兵配备了缩短了的火枪，而这有利于精确地向目标开火。从1797年开始，普鲁士人开始尝试将散兵战术运用在线列步兵的第三排。1791年，普鲁士的改革者布伦瑞克公爵为他的第十九团印发了有关这一战术的指南。1797年，当霍恩洛厄亲王担任低西里西亚军区的监军时，他给各个团下发了详细的散兵战术指南。这份指南1803年时被收入普军操典，并且为1809年3月的“关于运用线列步兵第三排的指南”提供了基础，而这份“1809年指南”又被收入接下来常要提到的“1812年操典”。
1800年前后，奥地利人开始密切关注线列横队第三排在执行特殊任务和散兵战术方面的运用。事实上早在1769年奥军就通过了操典中的相关条目。然而在德意志主要邦国中，只有奥地利并未采纳线列步兵下辖射击兵部分的措施。整个1807年操典着重于散兵战术。
新旧世纪交替之际，汉诺威人为他们的火枪兵营（musketeer battalions）增设了为数60人的射击兵部分，并且将线列第三排的士兵分离出来作为后备兵力。1802年的黑森操典建议将第三排作为散兵投入战场。德意志人特别热衷于运用线列横队的第三排，此时大多数的部队除了独立的轻步兵单位之外，也在线列步兵单位下属轻步兵单位。
法国1785年的操典允许每个线列步兵营拥有小规模的警戒队（piquet），但是仅用作特殊任务。轻步兵连也被建立。尽管将精锐部队以散兵的姿态投入战斗是拿破仑时代法军的一个特色，但是1791年操典则却没有关注这种“警戒队”的用法，甚至没有讨论如何运用散兵。
18世纪末，俄军开始操练轻步兵单位，1789年他们为独立的轻步兵单位“猎兵”（Jaeger）发行了指南。在此之前的1765年，25个步兵团纷纷建立了为数60人的“猎兵突击队”（Jaeger Commando），之后所有的步兵团陆陆续续地组建了这样的单位。这些部队以两排纵深的姿态，依托不平坦的地形甚至雪地作战。1777年，附属于线列步兵的猎兵部分以每个团四个营的比例被抽调出来重组分配到10个团。他们配备标准的步兵火枪。1796年猎兵被编入师和旅。从1801年起，有19个猎兵团；自1811年起，一支步兵师中的三分之一由猎兵组成。此时猎兵就像线列步兵一样以横队姿态作战。
散兵战术的进一步发展
散兵的使用有两种基本方法。一种常见于德意志军队，运用被线列第三排加强的射击兵，而随着拿破仑战争的进行，线列第三排也开始在线列的支持下独立作战；另外一种则是被英军和法军使用的，将一整个线列步兵连以散兵的姿态部署，这些连的士兵通常是被精心挑选出来并专门训练相关的战术。综上所述，散兵战术再也不代表一群无组织、自顾自射击的射手，而是有计划地为有组织的正规营所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