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 陈楚生

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安静地坐在黑暗里
看到一千个盲目的自己
等待温暖的黎明
带来人和风的声音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我可以感觉到你
当你的眼神穿越我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我可以感觉到你
当你的衣袖微微摆动我感觉有风
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
清楚地醒在梦里
看到一千个沉默的自己
醒是更深的梦
梦是无声的醒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我可以感觉到你
当你的眼神穿越我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
我可以知道是你
当你的呼吸轻轻传送我感觉有风
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
流泪对着遥远的星光
看到星星上一千个自己
在泪光里笑着笑着流泪的自己

人生里有些记忆是永远存在于我内心的，早来的青春中的伤，反反复复地在我心口上折磨我的那只快要化作灰的魂。压缩，舒张，撒盐，抹酒.......这些是否能够准确的描述出这缠绵的痛？不，当然不能。

重庆，多日持续高温以后，雨水终于粗暴地下落。<?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教室内，语文老师正在费力地朗诵我的作文，此次月考的语文作文主题是青春，或许全班几乎都是写的青春向上的心态，但是我例外。
　　我的作文题目是《这青春似梦并非梦》，贺老师正朗诵到其中的一段：
　　有人说，青春年华里的我如一株红花。那么，为红花衬托的绿叶是尚未发芽还是早已枯萎落地化作一滴肥？不，他一直在，一直从未停止的衬托着我的美。尽管时隔已久，但花若未开，叶必未生；花若未凋，叶必未枯。到底是叶成全了花，还是花成就了叶，谁又真真切切的明了？
　　在这之间贺老师不停地把眼光投向我，我知道她是有要埋怨我的意思，偏题，明目张胆的偏题，语文成绩成了全班倒数第一，这或许是一个笑话。
　　此时此刻，我没有心思去自卑与自责。
　　室外疯狂的咆哮声让我深深的沉醉，我低下头闭上了眼，我以为我在向上飞，我忘了我在往下坠。
　　这感觉，憋得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至极。
　　“万森的作文一直都写得很好，这是大家所知道的，希望万森继续努力。”贺老师朗诵完了以后，竟当着全班夸奖我。
　　我抬头对上她看向我的眼睛，我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我直觉得鼻子酸，她吞下了我在这个班级的卑微。
　　接后便是自习，外面雷声轰鸣，闪电急促地劈开了远方的天，久违的心慌重启我心中。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怀念烈日下的高温。
　　我害怕此时雨的昏天倾下，我害怕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时间隔了这么久，我用心去伪装了这么久，可最后的最后还是无济于事，还是不能像个平常的人那样。

晚自习放学我看到郑文的时候，他在校门对面的奶茶店门口等我。<?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雨已经停了。
　　“嗨。”我说。
　　他点点头，表示对我的回复。
　　我们并肩走在这样的夜晚，安安静静什么也不多说。
　　看着路灯下我们被拉长的影子，我实在是觉得伤感而幸福。
　　转眼间，郑文长高了这么多，当然我也长高了，呵呵。
　　“我语文考得很差，全班倒数第一。”我笑着对他说。
　　“月考而已，不是还有期末考试？”他笑。
　　是的，还有期末。
　　我和郑文之间，就这样的平静下去吧。
　　把我送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才转身离去。
　　我说了再见后，头也没回的走进小区，是的，好像从初二开始，我都没有在这样的时刻回过头看看他。我害怕看见他的离去，或许哪天他在转身的时候就被人拿着刀捅死在街头我也不会知道。
　　上楼期间我觉得累极了，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走了多久。
　　回家后，我蹲在卫生间里把头埋在两膝之间，懦弱地流泪。
　　窗外又开始打雷，又下起了大雨。
　　我妈坐在客厅里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再打开门之前，我站在镜子前对自己笑了笑，直到差不多看不出眼里有泪了才罢休。
　　“我不吃饭了，肚子不舒服。”我打算直接走进房间去。
　　“肚子怎么不舒服了？抽屉里有药，吃点吧？”她看了我一眼，又继续
回过头去看电视。
　　“不用了，我真不想吃。”
　　“......”她大概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我关上了门，倒在了床上，又像是把自己摔到了床上。过了一会，我妈再次打开了我的门，像是看鬼一样惊讶地看着我。
　　“对了，你考试成绩怎么样？你洗澡了么？你打算就这样睡觉？噢，万森，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大声地说。
　　到我洗完澡，她还在看着无聊的新闻，我路过客厅时说了一句“考得差”就回到房间关上了门，顺手将房门反锁。

我把窗户开到最大，我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望着黑漆漆的街道。<?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回想着，初中的我从来都不会因为成绩而这样的难受，如果你以为是因为我成绩好的话，那么你错了。以前的我只能在平行班的班级前十名罢了，老师会有些宠爱我们这些成绩稍微优秀点的。
　　因为成绩不是很好，所以我有些叛逆，如果在你看来上课迟到下课早退就是不良学生的作风。那么，我只能说你见识太过短浅。
　　我不仅是班上最爱迟到的女生，还上课总爱聊一些跟课堂无关的话题，我喜欢在上课期间发出一阵无法自制的狂笑声，看着老师对我不耐烦的眼神我会觉得心情舒畅。
　　我还在课堂之外跟班上的男生谈起了恋爱，我还在我的小男友生日的时候喝得烂醉再回到学校继续上晚自习，我还和小男友明目张胆地在早自习一起迟到，我们一起嬉笑着跟班主任说报告，然后再被罚站在教室外面......
　　把我拉回现实的是手机关机的铃声。
　　我换好了电板蜷缩在床的靠墙一边，找到了柯雄的电话，但我不敢按呼叫。我知道他离我不远，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其实我觉得此刻自己的行为做作极了，我甚是讨厌这样的行为，不管是谁。
　　在这样的时候，我也不会打电话跟郑文诉说，因为我觉得目前就算让我死，我也无法做到。
　　我听到我妈在客厅里不停地埋怨，我哭得更加地撕心裂肺。
　　过了好久我不知道，我哭累了，我没有在听到我妈的声音，或许她也被我多少吓到了吧，自知事以来，我从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在家里哭过，更何况还是因为成绩不好。
　　终于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柯雄呼着淡淡的声音。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没用？考得比你还差上很多。”是的，我在实验班，比他在本科班都还差，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高傲？
　　“额，没有啊，一次而已。”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我听着他在电话那边说一些学习方法，应该怎样怎样做，我恍惚间觉得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
　　我挂断了电话。

我清楚的明白，我们都回不到那个醉意斑驳的年代。<?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是时间酿造出我们的新面孔，我们在这样的生活中一遍又一遍的左右翻滚着。哪怕是到了最后，离最初的梦想也有着千丈之远的距离。
　　我发给柯雄说：“我要超过你。”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好的”两个字出了神。我渐渐坠入这该有噩梦陪伴的睡眠，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什么梦也没有。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开始用大量的时间徘徊在试卷之间。同桌邓杰也拼命地在物理上用功，不管是在语文课上的诗歌鉴赏中，还是在数学课上的数列习题中，他都一直捧着他的物理资料书，沉默着，沉默着......
　　偶尔我会对他故意调侃地说：“猴子，你应该谨记你家族长辈那些血的教训。”“猴子”这个称呼，是我们闲聊时留下的，那时他说我是大山里来的农民，又说他自己是深山里来的，我就毫不犹豫的称他为猴子。
　　他有些反应迟钝，显然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我也就翻着白眼不再理他。
现在的小镇被高温笼罩得毫无漏隙，以至于我们每天都是窝在教室不舍得出去，但是我们却是那样地期望有一场大雨疯狂地倾临。

如你所想，最后我们分手了，当时的情况是郑文与夏言他们一群人在一起喝醉了酒，与夏言她哥哥的离别酒，他不读书了，他要走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在十字路口，我与阿木在一起，与他们相遇，他们醉了，我愣了。
阿木拉着麻木的我奔跑，逃离了林涛与郑文的追逐。（当时林涛是阿木的男朋友，但是阿木却没有顾及这个，她只看到了我的难堪。）
真的是奇怪，记忆里的当时，居然没有柯雄。
郑文告诉我说：你若离去后会无期。
我硬着头皮分了手，大概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有人来告诉我说郑文与夏言在一起了。
哦，他们在一起了。
你知道么，当时的我以为他是那么着急，与她，在一起了。

午饭过后，是午休时间，我费力地翻着牛津英汉词典。<?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几乎感觉现在我就差带着带有“奋斗”字符的头衔了！
高考的前一天，我站在教室窗前看着高三的学生背着书包撑着伞离开，你知道么，去年高三学生离开的时候也下过雨。
不知道为何，眼睛酸涩。
去年的这时，我在干些什么？
他们奋斗了三年，明天就要上战场，为自己的命运战斗，是输是赢，他们自己，知道了么？
那天真的下雨了，真的不再感到热了，我真的看见他们走了，我捧着水杯回到座位上，和邓杰一样翻开了物理资料书。
两年后的今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兴奋地背着我的书包，飞向自己的舞台。只是，那时候，会下雨么？
没过两天便是中考的到来，我们学校也是中考的考场，所以我们这些无关者都放假回家为期末做准备，加上端午节，一共是七天的假期。
去年，我也和他们一样，对于中考来说我也是一个有关者。
只是，这时候的夏言一定很积极，很向上，很有信心。但是去年的我，却是那样的堕落。
郑文在QQ空间更新说说道：中考？毕业一周年！2012级4班，还有多少回忆。
我在心里说声还有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想起她了么？只是，我不会说，不会问，我怕他的回答是：是。
我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只是我知道的是她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会让他不舍得删去关于她的一切。
但是我多想说，是不是如果当时没有我，他们会不会还是会和好的。
我在本子上面写道：上季花开，下季花落，街头没有了灯光，人音早已消逝，寂寞盘旋在整个街道。我是借了谁的忧愁，站在窗前失落，漫漫长夜，谁来向我借我的难受与不难受？
真的，我不舍得放手，我是多么的自私。
假期第二天唐瞳打来电话，她初中毕业以后就去了技校读书，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们现在的生活好无聊，每天都是太过悠闲，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说。
“我们现在的生活好压抑，每天都是太过忙碌，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我说。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从现在聊到了初中，从初中聊到了以后，从以后聊到了小说......说话太多到口干舌燥，还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把作业搁置在一边，打开了电脑沉浸在游戏中。
柯雄在群里为秀楠讲解习题，我将他说的动能定理置之脑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