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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夜行》系类 作者:藤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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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超好看不能只看五十分之一不是么,发现了一个超好看的小说,就给大家运上来了
求精@念y1束花败


1楼2014-05-04 23:15回复
    一夜寂静的声音
    深夜三点,深汕高速公路。
    空调大巴。
    时间过了凌晨一点以后,满车的人就三三两两地开始睡觉。
    本来在看电视看报纸的也都因为电视和灯光关了,不得不闭上眼睛。
    大巴里极安静,只有冷气扇转动和发动机的声音。
    车头只剩下两盏探路灯的光,跟着车外茫茫黑暗的高速路。
    司机叼着香烟开车,驾驶台上荧光绿和荧光橙的指示灯在夜里分外清晰。
    自驾驶台背后,便是一片黑暗。
    左边路灯的光映在右边车窗上,右边路灯的光映在左边的车窗上。
    随着大巴经过的地段,路灯倏有倏无地变换,无声无息。
    此外、便是一片黑暗……
    “滴答——”
    最后一排的乘客觉得似乎有水滴了下来。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过了一会,倒数第二排的一个乘客也觉得似乎哪里在滴水。
    他扭过身体看四周,车里车外都黑,还有路灯的倒影,什么也没看出来,心想大概是空调在滴水,闭上眼睛不理。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疲劳的人们全都睡得很熟。
    大巴不住颠簸,车灯扫过的地面上,时不时闪现一条条不知是裂缝还是油渍的Z字形回痕。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达汕头。
    现在开车的司机是从深夜三点开始接的班,到五点半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好容易到了目的地,他舒了口气,转头喊:“汕头到了,下车下车……”
    他的声音突然噎住,双目大睁恐惧地望着车后面——
    前排的乘客打哈欠起来,看司机突然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看着车后,不免纷纷起身往后看——
    突然间车里一片死寂。
    有人打哈欠的声音堵在咽喉里,有人瞪大眼睛全身僵硬,有人抱着头发抖,有人的脸色顿时和司机一模一样,还有人突然昏倒——
    车后三排犹如浸在血池里。
    后三排的乘客都还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有起来,坐左边的乘客往左边倾斜,坐右边的乘客往右边倾斜,所露出的脖子上都有两排牙印。
    而血……就是从那咬破血管的牙印中,慢慢流出来的。
    后三排的座位下都是半凝的黑血,堪堪流到倒数第三排就凝结无法往前流。


    2楼2014-05-04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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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行 咬》
      1、一夜寂静的声音
      深夜三点,深汕高速公路。
      空调大巴。
      时间过了凌晨一点以后,满车的人就三三两两地开始睡觉。
      本来在看电视看报纸的也都因为电视和灯光关了,不得不闭上眼睛。
      大巴里极安静,只有冷气扇转动和发动机的声音。
      车头只剩下两盏探路灯的光,跟着车外茫茫黑暗的高速路。
      司机叼着香烟开车,驾驶台上荧光绿和荧光橙的指示灯在夜里分外清晰。
      自驾驶台背后,便是一片黑暗。
      左边路灯的光映在右边车窗上,右边路灯的光映在左边的车窗上。
      随着大巴经过的地段,路灯倏有倏无地变换,无声无息。
      此外、便是一片黑暗……
      “滴答——”
      最后一排的乘客觉得似乎有水滴了下来。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过了一会,倒数第二排的一个乘客也觉得似乎哪里在滴水。
      他扭过身体看四周,车里车外都黑,还有路灯的倒影,什么也没看出来,心想大概是空调在滴水,闭上眼睛不理。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疲劳的人们全都睡得很熟。
      大巴不住颠簸,车灯扫过的地面上,时不时闪现一条条不知是裂缝还是油渍的Z字形回痕。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到达汕头。
      现在开车的司机是从深夜三点开始接的班,到五点半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好容易到了目的地,他舒了口气,转头喊:“汕头到了,下车下车……”
      他的声音突然噎住,双目大睁恐惧地望着车后面——
      前排的乘客打哈欠起来,看司机突然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看着车后,不免纷纷起身往后看——
      突然间车里一片死寂。
      有人打哈欠的声音堵在咽喉里,有人瞪大眼睛全身僵硬,有人抱着头发抖,有人的脸色顿时和司机一模一样,还有人突然昏倒——
      车后三排犹如浸在血池里。
      后三排的乘客都还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有起来,坐左边的乘客往左边倾斜,坐右边的乘客往右边倾斜,所露出的脖子上都有两排牙印。
      而血……就是从那咬破血管的牙印中,慢慢流出来的。
      后三排的座位下都是半凝的黑血,堪堪流到倒数第三排就凝结无法往前流。


      3楼2014-05-04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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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奇怪的唐研
        “我想这是一种罕见的狩猎。”
        唐研在候车室诡异的沉默中静坐了一会儿。
        侧了一下书包,在其他三个人各自沉思的视线里,唐研微笑着继续说:“如果把那些消失的血液当作是一群吸血后分散的小虫,而我们看见‘鲜血’流出来只是小虫子从人的身体里吸完血涌出来的情景,那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死亡的二十个人都只是某一种未知生物的食物而已,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东西’在狩猎。”
        江鉴睦点了点头:“有道理。”
        唐研继续微笑,为笑得很斯文:“但是如果只是一群没有思想,笑得如果不是江先生这么好的眼睛就看不见的小虫,哪里来的牙印呢?”
        江鉴睦脸上的皱纹微微颤动了一下,陡然扬起眉毛:“牙印就证明,吸血消失的小虫和我们之间的某个人有重要的关系。”
        唐研只是微笑:“我不知道小虫和那‘东西’有什么关系,或者那些小虫就是那‘东西’本身?但是要在人的脖子上要出这样的牙印伤口,就像江老先生说的,必须要有一口好牙。”
        他的目光和江鉴睦碰了一下,转向李碧嘉和张童童:“可以请大家都露出牙齿来吗?”
        她的语气一向都很温和,李碧嘉呆了一呆,张童童满脸的不情愿。
        江鉴睦却张开了嘴,里面是一副整齐的假牙。
        李碧嘉也慢慢张开嘴,嘴里居然也是一副假牙。
        张童童嘴里的虽然不是假牙,却戴着牙套。
        唐研让大家检查过他自己的牙齿,他的牙齿健康整齐,没有蛀牙,但是长得像标本那样整齐的牙齿却未必能咬出那么鲜活的伤口。
        大家仔细看过伤口之后心里都有共识:要咬出这么切口清晰连淤痕都很少的伤口,也需要有一幅鲨鱼般的牙齿尖。
        但是这牙齿的排列以及切齿犬齿臼齿的数目,显然是人咬的。
        那是副什么样的牙齿?
        唐研检查过躺在旁边瑟瑟发抖已经半昏死状态的中年男人,他的牙齿有一个缺失,显然不符合死人脖子上的牙印。
        放开那个中年男人,唐研回头对江鉴睦、李碧嘉、张童童微笑:“可以脱下你们的假牙和牙套吗?”
        江鉴睦脱下假牙,他的牙齿早已掉光,连一个牙齿都没有。
        李碧嘉犹豫地拔下假牙,她居然也是一个牙齿都没有。
        张童童不会拔牙套,唐研检查了一下她的牙齿,齿形和牙印不合,张童童的牙齿比较小。
        到底是谁咬的?
        莫非真的是无形无影的鬼?
        没有牙齿的江鉴睦,没有行李也没有钱包手机又没有牙齿的奇怪少女李碧嘉,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孩张童童。
        唐研突然对江鉴睦笑问:“江老先生认为,咬人的究竟是谁?”
        江鉴睦的目光盯在他身上:“你。”
        唐研反问说:“因为我有牙齿?”
        江鉴睦点头,严肃地说:“活着的人必然有一个是‘那东西’的同谋,我们中间,只有你有符合的牙齿,我虽然惊讶,但是不得不相信是你。”
        鸣笛声响,警车终于到了客运站。
        “快快快,那里有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五六个**在客运站保安的催促下翻上那辆出事的客车车顶——
        车顶已被撬开,在空调风扇中间卡着一个古怪的东西。
        那东西湿淋淋粘搭搭,只有蝙蝠那么大,颜色是暗灰的。
        虽然样子有点像鸟,有两个翅膀,但更像一个破弃的肉囊,头已经被风扇绞没了,肚子里面透明的汁液点点滴滴地往下掉,古怪的是只看到它往下滴,汁液到半空中就不见了,却依然听见“嗒”的一声掉地的声音。
        那是什么鬼东西?
        **队长突然福至心灵:“去查查坐在这空调下面会溅到这些水的人是谁?”
        其余的**纷纷后退。有个**大叫一声:“你们看!”
        他正往车上刷显示指纹的炭粉,突然之间他刚刚涂上去的炭粉四下散开,就像涂上了一群什么东西的背,把他们吓跑了一样。


        6楼2014-05-0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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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去问防疫站和大学生物教授,查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家后退不要随便进去……”
          就在这时,候车室里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有鬼啊——”
          那是个孩子的声音。
          **大吃一惊,越过几道铁栏杆冲向候车室。
          打开门的时候,两具尸体当面扑下,吓得开门的年轻**倒退三步。
          仔细看候车室里尸体遍地,只剩下当众大哭的一个女孩子,一个全身发抖的年轻少女,还有一个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算一算人数,进来的时候十二人,只剩下十个人,还有两个不知所踪。
          **队长面对着总计二十三具尸体——对着名单:“乘客名单上江鉴睦到哪里去了?”
          李碧嘉轻轻指了指地上。
          **仔细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一张人皮蜿蜒地铺在地上。五官的孔洞缓缓流着和那只凤山里的怪鸟一样的黏液。也一样奇怪的是流出来不久就消失了。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拉着一个年轻**的衣角不放,**只好把她抱了起来。
          李碧嘉在接受调查,慢慢讲述她刚才看到的和昨天晚上看到的。
          “其实……我昨天晚上上厕所,刚要开门出来的时候看见……江老先生两个眼睛发红光,灾后即派的乘客那边走来走去,好像在咬人的脖子”
          “我……我觉得很可怕,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后来江老先生回了座位,我等了很久才出来,那时候也没发现后几排的人有什么不对。”
          “坐回我的位置我睡不着,一致通过窗户的倒影在看江老先生,可是他的眼睛又不发红光了,我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很害怕……我什么也不敢说……”
          他轻轻指了指地板,接着说:“后来……后来……在这里死了好多人,剩下一个年轻人叫唐研,江老先生说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唐研说……唐研说……”
          她突然颤抖起来:“唐研说‘人不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然后他解开外套的衣领,他脖子上也有一个牙印,可是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死……”
          **听着她离奇的讲述,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做笔录的尴尬地停在那里。
          李碧嘉的话还在继续:“看到唐研脖子上的牙印,江老先生突然变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冒出了很多像那样……”
          她指了指地上的人披上的黏液:“那样的东西,喷到唐研身上,江老先生变成了一张人皮掉在地上没我和童童尖叫起来,闭上眼睛不敢看,然后你们……你们就进来了。”
          **队长怀疑地看着李碧嘉,有些好笑:“按你这样说,刚才有两个怪物在这里自相残杀,一个变成了一张人皮,另一个不见了?”
          李碧嘉缓缓点头。
          **队长却摇了摇头。
          显然虽然江鉴睦的人皮就在地上,听众依然不相信李碧嘉的说辞。
          接着**队长接过乘客名单,喃喃地念:“唐研……唐研……乘客名单上没这个人啊,”他疑惑地看着李碧嘉,“你没记错名字?”
          李碧嘉和张童童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充满恐惧。


          7楼2014-05-0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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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谁说终极BOSS只有一个
            经科学研究人员检验,那些黏液是某种生物的消化器官,但消化方式很奇特。
            这些消化器官的细胞比寻常细胞都大,它的硝化方式有点像原始单细胞生物,一个细胞吞下另一个细胞,慢慢将它化为自己的养分。
            而且这些消化液居然是活动的,能够四下爬走,如果不是研究室里有紫外线和红外线双重摄像,进行检查的科研人员也差点让这些细胞爬了满身。
            但这显然是某种生物器官的一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在空调大巴里被风扇绞死的那个怪物的。怪物死了,它的消化器官不但没死,还依附在人身上,不断地寻找下一个“食物”。
            坐在风扇位下面的正是江鉴睦,他的整个身体内部,不仅仅是血液,连骨头都给这种消化方式消化了。
            而车上的其他乘客仅仅是给吃掉了血液,可能那活动的器官也开始学会挑食。
            死亡的乘客身上都找到了残余的这种细胞。
            疑问是江鉴睦哪里来的那么锋利的牙齿?那张人皮上居然附有一派奇怪的黄色小牙,形状呈锯齿形,排列和数目与人齿一样,可以缩入牙龈中间。
            不清楚这些牙齿是被奇怪的细胞年黏附之后长出来的,还是江鉴睦本来就有的,让研究这件怪事的科研人员迷惑不已。
            其次的问题就是唐研。
            李碧嘉和张童童两人都一口咬定大巴上有这个人,使个去汕大探望同学的大学生,可是乘客名单里,包括买票纪录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唐研是谁?他到哪里去了?
            第三个问题是:那些细胞以江鉴睦的身体为家,现在倾巢涌出,究竟到哪里去了?听说它们扑向唐研,而唐研又在哪里?难道整个都被消化了?
            这案子名为“夜行大巴二十三人死【亡案”,列入无法侦破的名单。
            汕头市
            一个年轻人正在麦当劳和朋友聊天。
            他背着书包穿着休闲鞋,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文清秀,正在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悠闲地吃汉堡。
            他对面坐的朋友头发用发胶弄得竖起,穿着鲜红鲜绿色的球衣,带这个篮球。一切和普通的大学生聚会一样。
            “唐研,你一直都很神秘。”那串着鲜艳球衣的男生说,“你到底是哪个大学的?网上认识三年了,还不告诉我。”
            唐研玩着手里的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些透明的黏液。他微笑说:“很普通的大学。”
            男生耸耸肩:“算了。对了上次那个游戏,我玩通关了。那一贯的终极BOSS其实有两个,我们上次联手只打死了一个,怪不得怎么样都出不去……”
            唐研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的玻璃瓶:“不止一个……”
            男生兴奋地说:“吃晚饭我们去网吧上网联机!”
            唐研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8楼2014-05-0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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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终极BOSS只能有一个?
              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甚至三个?
              “队长,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局正在收拾档案的**拿着乘客名单,指着上面一行,“虽然说在风扇正下方的是江鉴睦,可是它左边位置是通过妈妈的关系没有买票就上车的张童童,虽然买票记录上没有她,但是她的确坐在江鉴睦旁边,她是最早上车的乘客。”接着他又指着过道另一边,“你看在江鉴睦的另一边,不就是李碧嘉吗?如果她站起来站在过道上,那岂不是也正对着空调的大风扇?”
              **队长一怔:“那就是说他们三个都可能被那细胞附身?快去查李碧嘉和张童童现在在哪里!”
              那年轻**应了一声:“是!”
              **队长翻看着笔录,看着李碧嘉所做的陈述,如果李碧嘉也可能沾到细胞,那么她所做的陈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说不定在后车那十三个人的脖子上咬一口的,其实并不是江鉴睦,而是李碧嘉!


              9楼2014-05-0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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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童童正在被**送回她在汕头的爷爷家。
                “**叔叔,你好好好好啊,童童要**叔叔抱。”张童童童声童气地说。
                年轻的**接住凑上来抱的张童童,心里想:现在这么乖巧的小孩已经不多了。
                他却没有看见抱着他的张童童慢慢张开嘴,从他的第一排牙齿后面伸出第二排黄色锯齿型的利齿,慢慢地往他的后脖子咬了下去。
                有黏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队长!队长……”
                **冲进**队长的办公室,喘着气大叫:“送张童童去爷爷家的警车不见了,开车的小陈,怎么打电话都没有回应!还有李碧嘉……李碧嘉……”他满眼恐惧,“汕头市明江区百岁里三十三栋707,这个地址……查无此地、查无此人……”
                夜里。
                唐研在汕头街道吃着冰淇淋看着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人群。
                夜景流离闪烁,每个城市的夜都很美。
                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
                ==========================【夜行 咬 END】===============================


                10楼2014-05-0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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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没有灯
                  她静静的站在十楼通向九楼的楼梯口,九楼没有灯。
                  她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定刚才那电梯就是载着九楼住户的全家都出门吃饭去了吧......
                  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她走向正对自己家楼下的那一户,徒劳地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她耸耸肩,转身回自己家去。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谁在上面?”
                  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谁在下面?”
                  楼梯上很快噔噔噔上来一个年轻人,一照面她啊了一声,“容小促。”
                  “白月?”上来的是住在八楼的荣小促,工作单位在她公司旁边,中午经常和她一起吃饭,也经常被误会是她男朋友的年轻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衣服掉在901窗户上了,下来看有没有人。”白月奇怪的看着荣小促,“你来干什么?”
                  “我常常来啊。”荣小促说,“我觉得九楼很奇怪,每次来都没看到屋里有人。”
                  “好像刚刚出去了。”白月指指电梯,“我听到电梯下去的声音。”
                  荣小促以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半晌说,“我常常听到电梯在九楼开开关关的声音,可是从来没看到人。”
                  白月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往衣服里缩了缩,“算了我衣服不要了,快走吧,反正这里没人。”
                  “到我那里坐吧。”荣小促说,“反正我也没事,正在打游戏,听到脚步声才上来的。”
                  “九楼住的是谁啊?”白月加快脚步下楼,“真的从来没看到有人进出。”
                  “我问过物业,九楼住的是房东。”荣小促说,“这栋楼的位置现在在市中心,三十年前这里是郊区,这块地原来是个很大的古宅,政府征地规划,把这块地上盖的楼低给原来土地的主人,为期七十年。”
                  “看来原来的主人很有影响嘛,二十年前这栋楼是全市最豪华的公寓,不知道被拆掉的古宅又是什么样的。”白月跟着荣小促到他房间里坐,“那房东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房东?”
                  “后来好像房东把大部分的房子都卖给了别人,也许自己就带着钱离开这里了吧?”荣小促说。
                  “如果已经搬走了,那么电梯为什么会在九楼开开关关呢?拜托你有点常识好吗?”白月叹了口气,“可能人家不常出门,今天有凑巧出去了吧。”
                  “也许你遇到了但是你不认识?也许人家其实在七楼六楼还有房子,所以九楼空了?”白月哼了一声反驳,“不要说的那么恐怖我晚上都不敢回去了。”
                  “那也是。”正在荣小促自己笑了起来的时候,只听电梯叮的一声,又在九楼开了。
                  不知为何那时特别寂静,也许正陷入了电视剧过后的精神低潮期,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只听过了很久,那电梯才关上下去了。
                  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压住了关门键,好让电梯里的老人或者孩子走得安全一点。
                  但是没有脚步声。
                  这栋楼盖的很结实,但是隔音效果并不好,也许是早期技术还不成熟的原因。
                  所以如果有人在上面走动,楼下一定会听见的,但是没有脚步声。
                  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一股疑惑在彼此心里滋长,终于她忍不住说:“他们吃完饭回来了?”
                  荣小促摇摇头,“如果有人一定会听见的,你刚才在上面走,我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人,电梯为什么会开?”白月低声问。
                  荣小促只好说:“因为它坏了。”
                  白月怔了一怔,“也是,老电梯嘛,很容易出错的,又不是先进的东西......”
                  正在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就是磁汤匙被人用力砸在地上碎掉的声音。白月吓了一跳,荣小促拍拍她的背,“别怕,这种声音每天晚上都会响好几次。”
                  她还没说话,楼上那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响了一次——即使是有人砸了第二把汤匙也没有可能所有碎裂的细节全都一样,就像有录音带在重播一样。而且那声音会移动,从远到近,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竟然就好像在他们头顶。
                  白月的楼下、荣小促的楼上,正是她刚才敲门没有人回应的901室——刚才电梯开了,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听到901的门开。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常常上九楼了吧?”荣小促说,“每天晚上都有奇怪的声音,什么掉钥匙的声音、掉钱的声音、打篮球的声音、搬桌子椅子的声音,敲敲打打的声音。我听说过老房子因为磁场的原因会把某些声音录下来,但是也只有在磁场符合的条件下才偶然会播放,从来没听过这么吵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从前就是这样?”白月直至楼上。
                  “最近越来越吵......”荣小促还没说完,楼上突然又“乓”的一声,就像有人在楼上用力跳了一下,居然楼层还感到了轻微的震动。
                  “你该找物业找九楼的住户投诉。”白月沉下了脸,“这样叫人怎么睡?”
                  “我怕的不是九楼不整改,”荣小促用了个时髦的词“整改”,叹了口气说,“我怕的是九楼没人。”
                  正说到九楼没人,突然窗户外面有一阵白影飘过,吓的白月和荣小促全身发冷,呆了好一会儿,才醒悟那是白月挂在九楼窗户上的衬衫飘了下来。


                  12楼2014-05-04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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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痕迹
                    去楼下拾起衬衫的时候,白月那件衬衫已经变得斑斑泥印,上面有些印迹,有些是栏杆铁锈的痕迹,有些是地上的污渍,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她对着电梯的灯光看了很久,那痕迹一道一道——像手指印。
                    九楼到底有没有人?她满腹疑惑,荣小促陪她下来拾衣服,“怎么这么脏?”
                    “不知道,谁把我的衣服扔了下来了?”她提起衣服,在领口那边隐约是三个指的印记,好像有人用脏兮兮的手指把她的衣服拧起来,然后丢了下来。“这么说九楼确实是有人住的,要不上去看看?”
                    “去看看。”荣小促瞄了那手指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痕迹不是很像人的手指,但既然白月那么说,他就越看越像。
                    两个人进了电梯,按了九楼键,压下那个按键的时候荣小促觉得特别顺手,那凹槽刚好容下人的指尖,很舒服。
                    九楼的灯亮了,电梯很快到达九楼。
                    九楼依然没有灯。
                    四户人家都沉浸在一片漆黑和安静中。
                    白月油然升起了一阵疑惑与好奇混合的感觉,她的胆子一向不小,虽然也不是很大,但她不怕黑。她对着901的房门用力敲了几下,“有人在吗?”
                    荣小促对着旁边902的房门也敲了几下。
                    房内寂静无声,九楼的四户人家门上的灰尘都不是很多,99栋楼的物业每天都请人打扫楼梯和过道,房门与对外的玻璃也是打扫的范围之内,所以门上很干净。
                    “笃笃笃”荣小促在903的门上敲了几下,“有人在家吗?”
                    门内依然寂静无声。
                    ——没有人?
                    ——如果没有人,是谁把白月的衣服从楼上提起来扔下去的?
                    白月和荣小促面面相觑,陡然从心底都泛起了一股凉意。荣小促的手本能的敲到了904门上,心里却已经萌生了恐惧感,“吱——”的一声,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自己用力推了一下,那门非常结实,连晃也不晃。
                    “卡”的一声门后面好像掉下来什么东西,接着白月和荣小促就看到有些东西在门缝露了出来。
                    一些......黑黑的东西......比光线黯淡的九楼还黑些。
                    荣小促弯下腰用手机屏幕的光线去照,白月陡然尖叫一声,踉跄了五六步拼命按九楼楼道的电灯开关,那开关早已坏了,她却像忘了一样拼命按着,“啪啪啪”的按键声在九楼回荡。
                    那门底下突然露出来的......是一些......头发。
                    荣小促只觉得自己拿手机的手全是冷汗,就在这时不知为何,九楼的灯竟然“啪”的一声被白月按亮了,陡然间整个九楼被灯光照得雪亮,两个人都清楚的看见:那门缝底下露出来的的确是一些头发。
                    女子的长发,在门缝底下的夜风吹拂之中,细微的在地上飘动着,有些从门底下飘出来,似乎那头发很长。
                    “小促......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白月远远的站在电灯开关那边,声音已经全都变了调。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物业,把房门打开......”荣小促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完全没了气势,“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13楼2014-05-04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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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凶器
                      唐研看着地上的手骨,那手骨只是推上了门,就安静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它从来就不会爬行一样。
                      色白、发黄。
                      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白骨化得很彻底的左手骨骼,因为年代久远,看起来还有一点残破的迹象。
                      灯突然灭了。
                      四下陷入一片黑暗。
                      这间屋子仿佛有着自己的时空,它要将自己隔绝于门外的世界,维持它原来的样子。
                      四周是一片漆黑,他听见被他打开的鞋柜的门慢慢的关上,被他打开的抽屉慢慢的收回,有些纸张悉悉索索的声音,回过头去——他虽然没有看见,却可以想象刚才撩开的被子正在缓缓的盖回去,轻柔的盖住那床半截的白骨。
                      接着安静下来,一切事物又都不动了,仿佛它们安享属于它们的世界,不再有丝毫声音。
                      在这间屋里、在这几间房屋里、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
                      “啪”的一声响,唐研面前亮起了一团橘黄色的火光,是打火机。在打火机的映照下,他的眼瞳黑的出奇,黑瞳较大,眼瞳深处仿似有一缕蓝色的幽光在盘旋,打火机的火焰在他眼里熠熠生辉。
                      火光照耀下,刚才那些被他找到的东西,果然大部分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但也有一些并没有动,比如说口红、某些彩妆盒子、以及那件裙子。
                      孕妇的裙子。
                      问题仍然在,这间屋里有一个死者,她是一个孕妇,看起来她死的时候正穿着这件衣服。但是她每一根骸骨都在,而胎儿的骸骨在哪里?
                      并且她被分成了这么多部分,每一部分都被精心包裹,放入抽屉——那些抽屉可不是什么宽敞的地方,并且油纸上只沾染了一些暗色的印记,却没有腐败或者虫蛀的痕迹——所以说,很可能这些骸骨被包起来放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骸骨,而不是躯体。
                      所以说分尸的人,剔除了她的肉。
                      这里却全无分尸剔肉的痕迹,四下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该放的位置。唐研四下看了一圈,打火机的光圈太小,他找不到刚才那只会爬行的“手”到哪里去了,但既然骨骼是被沉重的锐器砍断的,那锐器该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厨房了。
                      他举着打火机向厨房走去,一路走一路按着灯光的开关,但刚才还一切正常的灯并不亮,平静的沉默着。
                      这屋子的厨房并不大,他一直走到刀架前面,二十年前,这户人家就用上了组合刀架,上面插着八柄各种用途的刀和剪,而其中一把厚柄的斩骨刀和其他刀略有不同,它卡在了刀架上,只插进去一半。
                      唐研用火光照着它,它看在中间的原因,是因为它卷刃了。
                      有人曾经用这把刀砍过坚硬的东西,所以它卷刃了,卷到插不进它原有的刀槽里。
                      唐研若有所思的把那把刀拔了出来,那把刀非常干净,不知道谁把它洗得闪闪发光,光可照人,看不出任何血液的痕迹。
                      大至少,它是一把凶器。
                      但成为凶器的东西并不只有一把,唐研的目光落到刀架上另外一把刀上。
                      那是一把很长的水果刀,很常见的款式。
                      它也没能插入刀槽里,也卡在了刀架上。
                      他把它又拔了出来。
                      它没能插入刀槽的原因是刀卷了,刀尖上还带着一小块碎骨。
                      那碎骨非常小,只是因为刀尖卷了,仿佛它曾经用了的戳刺在什么东西上面,导致那个东西破碎,而碎片卡在了卷曲变形的刀尖上。
                      这导致了它插不进刀槽。
                      唐研把长刃水果刀拿起来细看。
                      过了一会,他认为那是一块很小的肋骨的碎片。
                      但有一个问题,躺在床上的那具上半身的骸骨,它的肋骨并没有缺损。
                      它是完整的。
                      那这第二柄凶器上的小块肋骨的碎片是从哪里来的?
                      唐研站直身体,莫非——在这个安静而黑暗的房间里,还藏着另一具尸体?


                      15楼2014-05-04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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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荣小促又敲了两声,里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彭”的一声,荣小促撞开大门,和唐研一起冲了进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白月没有看见什么小魏,也没有看见洪欣。
                        她看见的是一张软扁的人皮和一团布满血管性状模糊的怪物。
                        原来一直贴在她房门外的只是一张人皮,而一直和她说话的、会在沙发那边喝水的,是这团血肉模糊的怪物!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整个人软了下去,当人看见超过自己承受力的东西的时候,有些人会奋起反击成为英雄,而她是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那团怪物笑了,“你要是笨一点,没发现什么问题,爱上我,给我生个孩子再死——那有什么不好?太精明只会让你早死。”
                        她木然没有反应,不能相信这是现实。
                        那团怪物爬了过来,突然变化成人形站了起来,“你这么快去和洪欣作伴,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洪欣怎么样了?”出乎怪物的意料,已经吓傻的白月突然问了一句,“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怪物笑了,“他爱我,自愿给我生孩子,你情我愿,结果让我很满意。”
                        “她的屋子里有东西,她......她还活着吗?”她已经放弃反抗,木然问。
                        怪物颇觉意外,“你还知道她房间里有东西?如果你愿意像她一样,我也可以暂时不杀你。”
                        “像她一样?”她低声问。
                        怪物突然变长,那团扭曲恐怖的身体拉长,横过整个大厅,打开了洪欣那个房间的门,“她是我最满意的杰作,我爱她,她给了我最美好的东西。”
                        白月木然抬眼看了过去。
                        那房间里没有洪欣。
                        只有溅满四壁的鲜血,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以及一个正在啃食血肉的婴儿。
                        那婴儿非常小,却不像初生婴儿那般皱巴巴的,而是血肉丰盈,十分细嫩可爱。
                        只是它白嫩的五指沾满了血,白嫩的脸颊也是。
                        怪物非常得意,“你愿意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吗?”
                        白月呆呆的看着那具血骷髅,瘫痪的大脑经历了第二次刺激,突然运转了起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她晕了过去。
                        彭的一声,有人撞开了大门,冲了进来。
                        荣小促和唐研一闯进房间,就看到那团血肉模糊的怪物,一张人皮和洪欣那几乎成为一片血海的房间。
                        “原来......变形人的婴儿以母体的血肉作为初生的食物。”唐研说,“真是意外。”
                        “谁?”那团血肉猛地化为人形,“找死!”
                        “小魏,”唐研一直很镇定,就像根本没有看见什么,“你是魏生生的儿子?99号楼四个女人,有婴儿床,有孕妇裙,魏生生至少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婴儿的骨骼——”他看了他一眼,“孩子上哪去了?是你么?”
                        那团血肉扭曲了一下,“你是谁?”
                        “我叫唐研。”唐研微微一笑,“小魏,我只想知道杀死魏生生的,究竟是他的哪一个女人?”他柔声问,“是徐丽琴吗?”
                        那团血肉蠕动着,突然钻入了挂在门上的那张人皮内,扭动了一会儿,“小魏”又站到了唐研面前,不耐烦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世界在变化,物欲在变化,生物也在变化,繁殖是物种的天性。不过你不害怕像你爸爸一样在选择母体的时候不幸撞上了其他异种,死得非常惨烈吗?”唐研说,“就算是异种,也是会有天敌的。”
                        小魏十分烦躁,他轮流看着唐研和荣小促,荣小促怯生生的看着这个“人”,小魏把他们俩轮流看了几遍,像是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那个女人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她儿子把她吃光了,老头把她像以前的情人那样弄干净,用油纸包起来,想宝贝一样收在抽屉里——老头真的爱过他!真可笑!结果那女人的骨头......她的骨头从油包里爬出来,到厨房拿刀,把老头捅死了,剁了,洗干净,分到他四个情人的房间里——真好笑,她死成了一堆骨头还想着和他在一起,一家人大家永远在一起,骨头和骨头白头偕老?呸!死得大脑都空了只剩下一堆没有思维的骨头,却还照样在那里护着她白头偕老的梦!”
                        唐研听得很认真,荣小促一脸惨白,只听唐研慢慢的说,“小魏,中国人有句古话,‘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
                        小魏的脸突然白了,有点抽搐,“鬼?”
                        “向你们这样的异种,以牺牲母体喂繁殖的方式,为了繁殖总是掺杂着欺骗性的爱情,你们的寿命很长,所选择的母体很多,那些被害的母体们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们对生活曾有过怎样的期待?世界总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有魔鬼,但公平的魔鬼并不只有一个。”唐研说,“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
                        “你是叫我为了不遇上像徐丽琴那样的怪物,就永远不要找女人不要后代吗?”小魏狞笑着,“老头撞见了是他倒霉,但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变成了一声噎在咽喉的古怪的声音。
                        唐研的声音依然很文雅,“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他在微笑,“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做危险的事,总会遇见危险的‘物’,不一定是徐丽琴,也许是——我?”
                        小魏没有回答,他已经不能回答。
                        当赵建国和刘怀忠接到警令,冲进新乐花园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骇人的景象。洪欣的房间里是一片血迹,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散落在地上,大厅里一个古怪的人瘫倒在地上,他并没有死,但全身就像没骨头一样软,可以随意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显而易见,屋里的血骷髅和这个扭曲的软体人一定有关,赵建国和刘怀忠立刻呼叫增援,把这个没有任何反应的怪人送去了研究所。
                        而新乐花园血骷髅,和99号楼白骨案一起,成为了轰动一时,却永远没有侦破的悬案。
                        99号楼的保安老黄感冒了几天,来上班复工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提着行李嘻嘻哈哈的和朋友在门口告别,走到值班室。
                        “老黄,这几天有我的包裹吗?”
                        老黄带着老花镜在笔记清俊的清单上查找,“八楼801......荣小促啊?有,有两个,又网购什么了?这几天出门了?”
                        “和朋友去内蒙古玩了一星期。”荣小促擦了擦汗,“刚回来就听说这里出了大新闻?哪个房间出命案了啊?”
                        唐研坐在前往北方的大巴车上,他的身边坐着荣小促。
                        唐研目望远方,对着窗外青山绿水的景色微笑,似乎是看得十分愉悦。荣小促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软绵绵的,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儿,荣小促开口了,“你是什么......品种?”
                        唐研打开一张报纸,开始看上面关于新乐花园的新闻,“你打算怎么样?”他指的是那个婴儿。
                        荣小促有些黯然,“我会告诉他永远不能结婚,永远不能生孩子。”
                        “你们物种的稀少已经证明,这种繁殖方式是错误的,它不利于种群扩大。”唐研不置可否,“你出现在99号楼,是为了你哥哥,还是为了你父亲?”
                        “哥哥是个意外,我和他失散多年了......我本来是为了查清楚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原来以为她是被魏生生害死的。”荣小促捂住了脸,“白月的衬衫是我拉下去的,我是为了......为了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沙哑的说,“我想找几个人、找一点证据证实我的想法没有错,没想到......”
                        “没想到你妈妈是被你吃了?”唐研说的很平常,“但徐丽琴和魏生生结合所生的孩子,应当和变形人有所不同。”
                        他看了“荣小促”一眼,“你应当是个......稀有的杂交品种。”
                        荣小促苦笑,慢慢的他的脸起了变化,从“荣小促”变成了一张清秀甚至有点文弱的学生面孔,“但我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他望着窗外,“我想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当年家里发生那件事后,我被普通人收养,过着普通的生活,二十年来,我也一直这样生活。”
                        “那样很好。”唐研看完了关于新乐花园的部分,又开始看最新的求职信息。
                        “你把我哥怎么了?”
                        唐研合起晚报报纸,换了一本流行杂志来看,“没怎么。”
                        年轻人张口结舌,他看着唐研放在前面座位网兜里的以玻璃瓶,那瓶子里有些浑浊的不明液体。
                        那不知道是什么。
                        ===========================【夜行 凹槽END】=============================


                        22楼2014-05-04 23:33
                        收起回复
                          3.翻书
                          电一直没有来,四面都听到蝉鸣的声音,映衬得楼内分外的安静。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熟悉的风声带来些许平静,俞伦在值班室玩了好一阵子愤怒的小鸟,终于打开被褥,准备睡觉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三十三分,俞伦躺上值班室的床,打了个哈欠,“小崔,难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吗?回宿舍去睡吧。”
                          “哦,那我回去了。”崔鸣好终于坐不下去,磨磨蹭蹭的打算回宿舍睡觉。
                          俞伦已经睡了,整栋大楼分外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每扇窗户或多或少的透入点月光,玻璃在不同的角度反射着冰凉的光,猛地一看都像什么人潜伏在黑暗中,反射的是手表的光。崔鸣好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摸索着回自己宿舍。
                          宿舍在五楼,他要走过四层楼,再穿过五楼整个楼层,才会到他502室的宿舍。
                          崔鸣好摸索到二楼的时候,心里一动,突然想到既然都是要穿过楼层的,那从二楼穿过去,从另外一个楼梯上也是一样。
                          正好可以检查一下刚才是什么东西在二楼爬行,不会是有小偷吧?他打开手机的光源,慢慢往所长室的方向走去。
                          会不会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白光扫过所长室的窗户,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查看,办公桌上空无一物,地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屋角几盆盆栽安静的在那里,一切看起来并不可疑。
                          他拧了一下门把,门把是锁着的,刚才所长上楼的时候反锁了。
                          那应该就是没事。
                          没有人趁着没电偷偷溜进所长室。
                          他转身要离开,脚下一滑,踩到了一些沙子之类的东西。光线一照,低头一看,只见二楼的地上散落着极少量的黑色泥土,还掺和似乎是枯枝败叶或是垃圾之类的东西,数量不多,不知道是谁的鞋子带来的,居然留到现在。清洁工竟没有把它扫掉?崔鸣好蹭了蹭鞋子,大步向五楼走去。
                          他不想再从三楼四楼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快速走过楼层,上了五楼,打开自己的宿舍门,走了进去。
                          宿舍里也是一片漆黑,他开了窗户,拉开窗帘。窗外少许月光透了进来,让屋里显得不那么黑,崔鸣好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终于还是有了点踏实的感觉,闭上眼睛,打算开始睡觉。
                          睡了一会儿,做了好几场噩梦。梦里不是梦见自己醒了,眼前是那张脸,就是梦见那张脸在窗外出现,吓得自己一身冷汗。崔鸣好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醒来,在噩梦里沉沦,满身都是冷汗,真是难受之极。突然猛地惊醒了,他惊醒了却还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惊醒的,呆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门口有声音。
                          有个很轻、很轻的声音。
                          却非常近。
                          “呲——啦——”一小声。
                          过一会儿,又“呲——啦——”一小声。
                          崔鸣好裹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还在做梦或者是醒着,那是什么声音?
                          突然那个声音移动了一下,他又听到了那“咚咚”人体爬行的声音,声音没有爬几步,到了所长宿舍门口,那“呲啦呲啦”的微响又响起来了,崔鸣好听不出那是什么在摩擦。
                          这个时候,风吹过窗户,翻动他放在桌上很久,却从来没有看完的一本研究生考试的英语材料。
                          “呲——啦——”资料册翻页过去,纸张在墙上蹭了一下,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崔鸣好顿时寒毛倒竖——翻书的声音?
                          半夜三更,没有电,是谁会在他门前翻书呢?
                          他翻的是什么东西?
                          翻东西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在隔壁所长宿舍门口,清楚地发出了翻书的声音。
                          翻过一页,机械的“哗”的一声。
                          再翻过一页,又是机械的一声。


                          25楼2014-05-04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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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电话
                            崔鸣好一夜挣扎在噩梦与倾听门外的怪声之间,第二天早晨起来分外的精神不佳。
                            八点钟***准时开会,五个人围坐在桌子前面,俞伦开始汇报昨天的警情。
                            “基本上昨天没什么事,只有晚上两点多有一个110电话。”俞伦说,“可是电话响了,我接起来,电话里说什么听不清楚。等我再打回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说没人向我们所发出过警情指令,所以大概是电话串线了。”
                            “你再向指挥中心核实一下,不要是有什么警情我们没有出警,那就很麻烦了。”所长强调了一下,“不管指挥中心说什么,都要做好记录。”
                            “是。”俞伦应了一声。
                            崔鸣好偷看了所长几眼,他好像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根本没有听见昨天晚上的怪声?倒是副所长张旺发话了,“我看今天所里面地板很脏,到处都是泥巴和灰尘,是不是昨天下班清洁工没有扫?小崔啊,这件事你负责落实。”
                            “是。”他连忙应了一声。
                            “小崔,值班登记本用过了都是要归档的,档案室你要管好。”所长从抽屉里摸了一本本子扔了出来,“我早上起来在我宿舍门口发现这本登记本,现在我不管它是怎么从档案室里跑掉,掉在我宿舍门口的,总之就是你管档案的没做好工作,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崔鸣好头脑里嗡的一声,值班登记本?苍天知道,他每一本用完的登记本都规规矩矩锁进档案室了,这一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所长宿舍门口?难道这就是昨天晚上在宿舍门口发出怪响的“东西”?他心惊胆战的看着所长扔过来的那个本子,“我……哦……好的,下次不会了。”
                            “没什么事就散会。”所长挥了挥手,大概又打算爬山去了。
                            崔鸣好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本登记本,只见那本子和平常一样,用得又皱又乱,没什么异常。
                            在接过登记本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全身一凉,好像有什么人就站在他身边,他回头去看,身边除了俞伦什么人都没有,但眼睛一看眼前的登记本,眼角又似乎能扫到有什么东西靠的很近,就站在身边。
                            他惊恐的来回看了几次,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回过头来的时候,登记本翻开了。
                            他甚至没搞清楚那是俞伦翻开的,还是他自己无意识翻开的。
                            登记本翻开在8月13日那天,那天有几起小警情,没什么令人有深刻印象的。
                            俞伦坐在一旁打电话,“指挥中心吗?我李花***,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两点半,是不是有向我们发出过指令?对,因为我们这里接到电话,但是听不清楚……”
                            崔鸣好呆坐一旁,甚至不怎么敢去动那本登记本。
                            “啊……哦……真的?怎么会这样?你们那边应该有录音啊,调出来听一下。”俞伦还在继续打电话。崔鸣好却听出了古怪,“怎么了?”
                            俞伦正在等指挥中心的值班人员给他查通话记录,“啊?我接到了个含糊不清的电话,指挥中心说昨天晚上没有人向我们这里报警,但是电脑里却有一条记录,说明昨天晚上两点多,指挥中心是有向我们这里拨打过电话——那每一个电话都是有记录的,有录音的,我在等她查。”
                            “两点多?”崔鸣好小声的说,“会不会有鬼啊?”
                            俞伦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哪里有什么鬼?可能是谁指令下错或者拨错了吧。”
                            这时候电话里有回答,“电话录音非常模糊,有很强的风声。”
                            俞伦和崔鸣好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会?把录音发过来吧。”
                            指挥中心是个密不透风的大办公室,里面能吹的最大的风就是空调的风力加强,绝不可能从电话里能听出很强的风声来的。查录音的显然也觉得很奇怪,咕嘟了一声,“难道真是电话串线了?”
                            但就算是串线了,也要有人正好从那个时间那个点从指挥中心打了个电话过来啊。指挥中心坚持说没有人打过电话。
                            那打电话的会是谁?


                            26楼2014-05-04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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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八月十三日
                              “这张脸,在所有照片里面重复了十三次。”唐研说,“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是谁也正是崔鸣好最大的疑惑,“这不就是刚才附在俞所脸上的那张脸?”
                              俞伦还呆呆的坐在电脑前,崔鸣好走上两步,推了他一下,“俞所?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是谁的照片?”
                              “啪”的一声,俞伦应手而倒,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摔下的姿势和坐着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僵硬很久了。
                              崔鸣好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俞伦摔倒的身体流出黄色的汁水,一股奇异的气味散发了出来……崔鸣好僵硬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躯体——
                              ——那无疑是一具尸体。
                              还是一具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的尸体。
                              但如果俞伦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那昨天晚上和他值班的、今天早上和他说话的——尤其是打电话到指挥中心去确认报警电话的,又是谁?
                              那也是俞伦啊!那一如平时的人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
                              “唐……唐唐唐……”崔鸣好语无伦次,一步也不敢动,生怕做错了一个动作,地上那匪夷所思的尸体就会坐起来扑向自己。他的噩梦还在继续,竟一直没有醒来。
                              唐研说,“他死了。”
                              “不不不,”崔鸣好说,“他没死,他刚才还在和我说话。”他瞪大眼睛,坚持说,“他没死、他没死……什么也没发生……”
                              唐研极轻的叹了口气,“小崔,他真的死了。”他慢慢的蹲下,细看着俞伦的尸体,“你看,他的衣领里面有勒痕。”
                              崔鸣好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对自己说了些什么,才猛然惊醒一样,“俞所……俞所……”他终于蹲了下来,和唐研一起仔细看了地上的尸体。
                              俞伦的确是死了,身体的大部分已经腐败,衣领下隐约可见脖子上有一道紫红的勒痕,那可能就是致命伤。但已经死了的俞伦怎么能宛若活着一样说话、走路甚至和崔鸣好一起值班?这不是崔鸣好的幻觉,唐研也是见过的。
                              俞伦的尸体绝大部分都包裹在穿着得很整齐的衣服下,看不出其他的伤痕,但除了脖子上那道伤痕以外,在他头顶的浓密头发底下还有一个圆形的,似枪伤又非枪伤的伤口,那伤口很深,隐约可见血管,让人感觉似乎深入脑髓,看起来也很像致命伤。
                              崔鸣好哆嗦着拿起手机来,颤抖的手指按来按去按不动所长的电话。唐研按住他的手,“等一下,俞所死得太古怪,所长也未必安全,情况还没清楚之前,别轻信任何人。”
                              他说,“别忘了,俞所在倒下之前,我们俩都以为他是活人。”
                              崔鸣好毛骨悚然,唐研的意思就是说——他怀疑所长也是——也是这样的怪物?
                              可是所长一切都好好的,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差别。崔鸣好想起他在所长室的反光里看到过古怪的倒影,打了个寒战,突然也不敢肯定所长就是没有问题的了,不由得深信唐研的话,在这个时候,相信谁都可能是错的。
                              “俞所死了,不知道他这几张照片是哪里来的,不过……”唐研看着电脑屏幕,俞所之前开着的电脑屏幕上除了一堆的照片,还开着一个系统,失踪人口和无名尸体的数据库。
                              崔鸣好倒抽了一口气,“这些照片都是从失踪人口库和无名尸库里找出来的?那……那……”
                              “那就是说,他们很可能都是死人。”唐研指着那些照片,“但是很奇怪的,这些照片都不一样,但是照片里面的人却有很多是重复的。你看,这一张照片里的人——就是我刚才说的,重复了十三次。而这一张,”他指着另外一张灰头土脸,脸色青黑的男人的脸,再指着一张小眼睛的男人的脸,“这张脸重复了八次,这一张脸重复了五次。”
                              失踪的人和无名尸体,难道总是能长着相差无几的脸吗?十三张相差无几、会被人误以为是同一个人的脸,那样的概率会有多少?何况还有八张相似的、五张相似的……数不胜数……崔鸣好想起在俞伦和所长脸上都曾看到过一模一样的陌生人的脸,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从心头涌起,“那……那会是为什么?”
                              “我想只要明白刚才溜走的那个影子到底在干什么,就会知道为什么?”唐研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本子,崔鸣好又愣住了——值班登记本。
                              那本子不知道怎么从所长室凭空出现到了这里,就如它一直都安分守己在俞伦桌上一样。唐研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八月十三日那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天登记本的折痕特别明显,就像被人深深拗过一样。
                              八月十三日,没几行记载,只是登记了某夫妻吵架,邻里吵架,以及有个工厂的员工来报告说,他同宿舍的工友失踪了。
                              唐研和崔鸣好的目光都落在了“失踪”两个字上,随即目光落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上——难道,这就是这个登记本屡次出现的原因?
                              根据值班登记本的记载,那个被报失踪的工人姓程,叫程实。


                              29楼2014-05-04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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