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高桥凉介的笑容，让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那异于平常的温柔。那异常的温柔里……有着一种无力，一种……破灭之前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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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里的加速座标指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假设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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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M 2:30，恒星 

　　「大哥啊，好像有点怪！」 
　　被人戏称为『除了赛车时最帅外其他时间像角头老大但其真面目是游手好闲的打混小孩』的高桥启介，很难得地不是趴在他的爱车FD之上，而是黏在Ｄ计画另一位主车手的黑白双色86的车顶上。 
　　「藤原，你不这么觉得吗？」 
　　高桥启介两手趴在86的车顶上，下巴搁在双臂圈起来的圈圈中，看着在86的另一边，连在等松本的第二次轮胎测试数据，都可以一副张着眼睛在睡觉的藤原拓海。 
　　「……是吗？」 
　　藤原拓海特有的，充满夏日午后阳光般慵懒得有点迟缓，但是话语仍清晰得不可思议的嗓音这么说着。 
　　彷佛是觉得这个声音很舒服般，高桥启介微眯起了眼睛。「不是吗？大哥吃完午饭之后竟然好像一直在发呆一样，连史浩和他说的下一次远征预定中的行程都听过就忘。更糟糕的是我问他明天礼拜一医学院的会谈他要几点出门，大哥竟然还忘了有这回事。啊……你看，」启介用下巴指指Ｄ计画专用的调校箱型车区。「就连现在松本在和大哥谈86的测试数据， 大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想……凉介大哥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必担心的。」 
　　和说出来如此稳重的话相反，事实上在讲话的藤原拓海眼睛已经快要闭了起来。 
　　启介忽然像是很高兴地眯起了眼，伸出一只手越过86的车顶盖在那颗有着褐色柔软头发的脑袋上，手掌用力地左右晃了一下。 
　　「藤原！今天早上是你送豆腐对不对？」 
　　「…咦？啊、是，是啊。」藤原拓海像只被揉乱了头发，却不知道要怎么躲的小猫一样，在启介高兴乱揉的手掌下动来动去的。「启、启介大哥怎么知道？」 
　　「哼哼哼～」高桥启介像个大孩子一样很高兴地笑着，继续转着放在已经被他揉乱的软褐色头发上的手。 
　　同为Ｄ计画的两位主车手，高桥启介在比赛时，对藤原拓海是有着所谓的对抗意识的；但除去比赛的因子之后，启介有时候会觉得藤原拓海非常地有意思。会像这样子玩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 
　　「启、启介大哥……」 
　　「藤原，关于第二次的测试结果……」 
　　出声的人并不是不知何时从维修区移动到这里来的86专属技师松本修一；而是站在松本旁边，一样是不知何时出现的Ｄ计画领队，刚刚两位主车手正在谈论的人——高桥凉介。 
　　凉介顿了一会才说：「……你们在忙？」 
　　「不不，没有…」有点困窘地把启介的手从自己头上『拔』下来，藤原拓海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个来吃白饭的。「结果怎么样？」 
　　「…………」 
　　「凉介大哥？」 
　　「…呃？啊，你做得很好，藤原。真了不起，连只是实验之中的理论，都可以跑出近乎完美的数据来。很感谢你。」 
　　「…咦？不…我只是照着凉介大哥的话去做而已。」像是受过份称赞的小孩，藤原拓海有点意外慌张地对上高桥凉介凝视他的温柔笑容。 
　　「不必觉得受之有愧。你有那个实力。将来，你会是赛车界中的一颗恒星。」 
　　「……」因为高桥凉介都叫他不要不好意思了，所以藤原拓海只露出高兴的笑脸。他转过头去对启介和松本笑着，松本朝他比了一个『最棒』的大姆指手势，启介做作地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后，也展开一张愉快的笑脸。 
　　高桥凉介一直温柔地微笑，凝视藤原拓海。 
　　藤原拓海后脑杓的柔软褐色头发在他眼前晃动。 
　　高桥凉介伸出手…… 
　　……停顿在半空中。 
　　停了好一阵子。 
　　收回。 
　　「……」高桥凉介沉默着。 
　　然后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对任何人说一句什么。 
　　「………………………………………………大哥，果然很怪吧？」 


　　「啊，病毒吗？」于是藤原拓海也随意地接下话尾。 
　　「……是啊。开头是Ｌ的。」凉介低低地说。 
　　「…呃？」 
　　「藤原，在做惯性移动之前，你会害怕吗？」 
　　忽然间被转移话题，藤原拓海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还是马上乖乖地回答：「不会。」 
　　「为什么？」 
　　「……啊，为什么吗？」驾驶座上的浅褐色脑袋下意识地歪了歪，慢慢地思索：「…不管怎么说，该在什么时候踩煞车，都是经由无数次的练习慢慢磨练出来的技巧不是吗…身体一旦记住了，就没有那么容易忘记那种感觉……」 
　　藤原拓海的脑中一闪而过，今天早上高桥凉介出最后一个弯道时瞬间即逝的小小失误。 
　　「呵…感觉吗？所以你不会感到不安？」 
　　「嗯……是的。」 
　　高桥凉介笑得有点虚无：「但是，无论练习得多么完美的煞车技术，也无法保证踩下的就是最佳的时间点啊；一旦踩下之后，就只能等待结果，在那之前什么都无法做…」 
　　「啊…嗯，对，我说错了。我应该是害怕的，而且也会不安。踩下煞车之后，对不可知的未来感到不安与期待。但是……」 
　　藤原顿了顿，然后开口说：「如果不踩煞车的话，就无法过弯啊。」 
　　「———————……」高桥凉介的表情，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像是在一刹那间凝止。 
　　衬着夜色流动着灯光漩涡的车窗上，也映着高桥凉介彷佛停格静止般，往着前方睁大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失笑：「嗯，对，没错。藤原，和我比一场吧？」 
　　「———咦…？」 
　　不理会86驾驶者把脸转过来吃惊地望着副驾驶座这种高危险性的动作，高桥凉介迳自从口袋中掏出银白色的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后凑上耳边，藤原拓海只听见他对手机那端交代了几句「把车放在某某处」、「没事大家快点回家早点睡觉」之类的话，然后用乾脆俐落的动作盖上手机泛着金属光泽的盖子。 
　　没多久，就在赤城山山道旁见到一辆白色FC静静地停着。赤城山的夜色中这辆白色的FC不负它的外号，在道路旁反射大头灯而闪耀着有如彗星一般的光芒。那辆先86出发、原本应该载着白色FC的调校车，却已经不见踪影。 
　　「在这里停车。」 
　　副驾驶座上的高桥凉介这么说着，偷觑着他的表情的藤原拓海于是乖乖地平稳停下了黑白色的86。 
　　「…那个，凉介先生，刚刚你说…」 
　　「藤原——」 
　　高桥凉介打断了藤原支吾的话，声音里满是从容不迫。高桥凉介双手交握放在交叠的膝上，一双眼睛优雅从容微笑看着自己的手：「——你知道什么叫无重力时间吗？」 
　　「——咦？」 
　　无视于呆愣住的藤原拓海，高桥凉介迳自打开车门下了86的副驾驶座。在藤原拓海的视线中，敞开车门的那端白色FC静静发亮着，还有着高桥凉介微微回过头来，高傲优雅微笑的侧脸： 
　　「…你刚刚，踩下煞车了。」 
中间有部分是交叉回忆； 
在BBS上因为有颜色控制码，所以还可以用颜色区分。 
但是WWW上似乎只能靠断行来分了......^^bb 
总之中间有一部分的记忆是有些混乱的，请留意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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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 11:01，无重力时间Ⅱ—死亡高速 

　　……在额上凝止不动的汗珠开始了动作，下滑，然后在弧度姣好的下巴摇晃了下，滴落。 
　　过了弯道的瞬间，藤原拓海感到有些晕眩。 
　　……连意识都要被甩出去、甩掉入一片白光的惯性移动。那彷若魔法的刹那过了之后，藤原才重新恢复了意识般，见到挡风玻璃前在夜色中疾驰的赤城山白色FC。 
　　紧紧抓住方向盘的藤原拓海，注意力也应该紧紧绷着。但他现在却在想：凉介大哥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懂、他不知道一向冷静的凉介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为Ｄ计画成员，凉介和藤原拓海没有必要比赛；就算要比赛，也不该是这种形同玩命的危险比赛。 
　　应该是没有多想其他事情的余裕的……但是藤原拓海在脑中的某个角落却停不了思考：为什么？ 


　　速度不断加快。当白色FC加速，86就跟着加速。两辆车几乎是以同样速度、同等技巧在奔驰着。 
　　白光开始飞逝。 
　　脑海中某个角落有片意识在剥离。自紧张的车赛中脱离出来，好像居高临下、又好像事不关己地注视着一前一后在黑夜山路中奔驰的白色FC和AE-86。 
　　他看得见。 
　　他彷佛看得见前方在奔驰白色FC中的高桥凉介；彷佛能看见车中高桥凉介细微的一举一动；彷佛连FC车内紧绷流动的气氛都感觉得到。 
　　他甚至似乎可以感觉到，高桥凉介正透过后视镜在看着他。不是看黑白的AE-86，而是在看着他——在AE-86上驾驶着的藤原拓海。 
　　高桥凉介不会回头。 
　　藤原拓海很奇妙地感觉到，高桥凉介不会回头。他看着的是前方后照镜中的藤原拓海；他只会这样一直看着前方，而不会回头。 
　　对于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认知，甚至可以说是在意识之上的直接确信，藤原并无法提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在没有确切的科学根据下，错觉似乎是这类情形的最大前提解释。但是此时的藤原拓海，真的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到前方白色FC的车上情形。 
　　左弯道、轮胎侧弯四十五度、踩离合器、换档、放离合器…… 
　　白色FC以完美正确的路线冲出弯道之后，一辆黑白色的AE-86跟着以精确无比的弧度出弯，两台车之间几乎毫无距离。 
　　同样高超的技术、同样难得的天才，同样令人恐惧的速度。 
　　一个接着一个的弯道，煞车、失重、加速，一阵阵白光在藤原拓海的意识中交错、乱流、扩大，时间的构造又开始变得诡异。道路旁的树丛护栏都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往后方倒退中；而FC和86两辆车，看起来彷佛是静止不动的…… 

　　『……若是同处于此一系统中的运动质点，会在座标系中同样运作着，而无法感到彼此间的差异……』 

　　一句话突然闪过藤原拓海的脑海。 
　　原本应该是相当高速的赛车，车内藤原拓海的时间感却开始变钝；一片白光在他眼前扩展开来，彷佛落入了奇妙的时间构造中。 
　　FC与86的相对差异到达了「零」这个数字。 

　　『只有位于同一座标系中才……』 

　　画面静止。 
　　白光交错，车子不断加速前进，时间却彷佛开始倒转…… 
　　四溅的水珠开始倒转凝聚。 
　　四散的碎片开始一片片拼凑起来…… 

　　『……所谓加速度座标系，是指系统中出现了外力，而使得正常系统处于异常的状态之下…』 

　　白光一闪而逝。夜幕在玻璃窗外不断倒退。藤原拓海的脸颊上滑下了汗。 
　　今天早上，白色FC曾经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而那位FC的驾驶，在开门后、关门前，曾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大哥、很怪吧？」 

　　夜幕倒退。 

　　『如果不分析此外加力，就无法了解质点的异常运行轨迹……』 
　　「……是病毒。开头还是Ｌ的。」 
夜幕再倒退。 

　　86的副驾驶座车门的玻璃窗上，曾经在那一片以夜色为背景的光之漩涡中倒映出高桥凉介迷茫的眼神。 

　　『在外在系统来看，加速座标系里的质点其运动轨迹却是诡异而难以理解的……』 
　　「……凉介！！那是机油不是咖啡！！！」 
　　「凉介先生！写字用的小黑板不是NOTEBOOK，请不要插电！！」 
　　「…凉介先生！！那是调校车不是您的白色FC啊！！！」 

　　『如果处于同一外力作用下，则不会感受到彼此的异常…』 
　　「藤原，你不觉得大哥很怪吗？」 
　　「不会啊…」 

　　……藤原拓海握紧方向盘，手心微微渗出了汗。他的额角上，一滴汗珠沿着白皙的额角滑了下来…… 

　　——…某个时候，高桥凉介曾经很温柔、很温柔地望着藤原拓海微笑。那异于平常的温柔。笑容里有着一种……彷佛夏日将末的无力，彷佛，彷佛，有种再也支撑不下去的………破灭之前的虚无…。 

　　———…是…一样的…。 
　　藤原拓海忽然觉得脸上发热。 
　　应该是没有这个时间、应该是没有这种余裕的…！可是在不断交错闪过的白光之中，藤原拓海彷佛见到高桥凉介一片又一片的眼神。是的；凉介那样的眼神，应该是很怪的，可是；很奇怪的，某一方面上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当高桥凉介那样看着他，用那样彷佛苦闷到某种顶点，彷佛被逼迫到某种极限前的温柔苦闷的眼神看着他时；藤原拓海隐隐地，彷佛在心里的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可以心领神会。 

　　『只有在同一座标系中的质点，受同一外力的作用，则不会感到彼此间的异常……』 

　　因为，他和高桥凉介是一样的。 
　　藤原拓海确切地感受到，脸颊上的热度。 
　　白光交错。 
　　流逝。又交错。 
　　现实的环境中，白色FC和86依然是以不要命的高速在赤城山下坡道的夜色中奔驰。 
　　前方白色FC中的高桥凉介，彷佛透过后视镜向他虚无地笑了笑。 
　　他依然往前看，没有回头。 
　　他踩油门。 
　　继续踩。 
　　一直被FC牵引着的86，自然而然地跟着踩油门。 
　　加速。再加速。 
　　加速好像望不见极限。 
　　——超越高速的另一端是什么？ 
　　藤原拓海被白光交错侵蚀、几乎无法思考的脑海一角忽然又冒过了这一句。 
　　他记得，他问过凉介大哥，问过启介大哥，也问过老爸。 
　　凉介微微笑了笑，没回答他；启介说：是更高速。老爸回答他： 
　　『笨蛋，是死。』 
　　藤原拓海忽然醒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夜色中那一直以完美的超高速——现在也还在不断地加速——行驶中的白色FC，忽然露出了一丝超车的空隙。 
　　一直被白色FC牵引着的拓海，一瞬间止不住想超车的冲动。 
　　他的脚依据本能搜索、在0.01秒的时间内准确地找到了油门。 
　　他的眼睛没有漏过这一丝的空隙。 
　　他的鞋子也已经放在油门上。 
　　——可是在86驾驶愣了那么一会儿之后，那双白布球鞋没有使劲，反而从油门上，放了下来。 
　　——一瞬间，藤原拓海好像看到了，前方白色FC的后视镜中，高桥凉介接近绝望的悲伤笑容。 
　　——白色FC就这么和黑白色AE-86一直一前一后，驶在赤城山夜间的山道上，不多久就出了最后一个下坡弯道。 
-9- 
PM 11:30，凯伯带 

　　——没有人知道的夜晚，赤城山白色FC和秋名AE-86以不要命的速度奔驰在赤城山下坡道，在无人计时的情况下刷新了纪录。 
　　——后来，两辆车一前一后静静的、静静的开回赤城山顶。 
　　十五的满月静静洒在赤城山山道上。 
　　在银亮的月光下，FC和86也静静地反射着灿烂银光。跟先前的速度比起来，现在安静滑过山道的FC和86慢得简直像是静止的。 
　　速度很慢。前方的FC，车子里的人在沉思。后面的86静静地跟着。 
　　山顶。 
　　月光泻亮满地。 
　　高桥凉介缓缓地开了车门、下了车。他把车门关上，靠在车门上。相当难得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来，点了火，优雅修长的身躯呼了口气，伸展着靠在车门上。 
 
   一点薪红，细烟冉起。 
　　藤原拓海也下了车。他一手放在车门上，安安静静的。 
　　高桥凉介修长的手指拿着烟；却没有抽到几口。他仰着头，天上的月亮正圆着，亮着，深夜里的光辉静静地发光着。他仰头看了一会，才略带悲伤地开口问： 
　　「……藤原，你刚刚，为什么不超车呢？」 
　　离高桥凉介大约五步距离的藤原拓海，并没有立即开口。 
　　在阳光底下看起来总是一副很想睡觉，披散着细长柔软淡褐色发丝的清秀脸蛋，在月光下看起来竟然格外宁静平稳。 
　　……过了两分钟，藤原拓海才一副似乎很困扰的样子——其实应该是又困又窘、又难为情的样子开口： 
　　「所谓加速度座标系，是指受了外力的异常系统——刚刚，我发现，我跟凉介大哥的速度好像是一样的。」 
　　高桥凉介惊讶地转过头来，挟在他手指间的烟蒂差点要掉了下来；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点好笑。他睁大了眼睛，眼睛眨了两眨，十分难得地露出了一张算起来相当天真的表情。 
　　藤原拓海无视于他的表情，继续说：「所以——唔，我觉得，保持这样…不是也很不错吗——…？所以…我没超车。」 
　　高桥凉介又眨了眨眼睛。 


　　彷佛无法理解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也许在想这可能是月光造成的幻觉。 
　　但是，没道理月光也会造成幻听吧…？ 
　　月光下藤原拓海清澈的透明的眼睛直望着他。 
　　高桥凉介笑了笑，然后忽然咳了起来——似乎是被烟呛到了，尽管他根本没有抽到几口烟——他一边咳一边相当高兴地笑了起来，眼角里似乎有滴被香烟呛出的眼泪。 
　　藤原拓海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高桥凉介。 
　　高桥凉介似乎笑够了，他向藤原拓海招了招手，藤原乖乖地走到那辆闪烁着月光的白色FC前。 
　　「嗯——…藤原，你知道彗星是怎么来的吗？」 
　　「——…凯伯带？」 
　　「嗯，太阳系外圈有凯伯带，更外侧有欧特云。这两个地方被推测是彗星的起源。彗星原本只是小行星、陨石大小的冰、雪块及浮尘物质，也许在某一瞬间受不明原因影响，失去平衡，结果开始受到恒星重力影响，开始巡回天际。有的彗星，或许几百年、几千年才回来一次，但是无论离得多远；彗星都无法摆脱恒星的引力牵引。甚至…是因为恒星的引力，才不断绕着不规则的轨道，来回天际。」 
　　「哦——是吗？」藤原拓海呆着一张脸问。 
　　「是啊。」高桥凉介温柔的笑着，望着藤原的脸。 
　　「…是吗？真是太感谢了。」 
　　「感谢？」 
　　「是啊。」 
　　藤原拓海在月光下率真的，笑开一张脸。 
　　「有那一瞬间的失衡，真是太感谢了。因为有那一下的失衡，夜空里才能有那么闪耀的彗星可以看。」 

　　『你叫——…什么名字？』 
　　『——…藤原…，藤原拓海。』 

　　「——…是啊，也许是吧。」 
　　高桥凉介忽然笑了出来。很温柔、很温柔，异常的温柔。几乎都快要从他眼睛里溢出来的温柔。 
　　藤原拓海也微抬着头望着他。他清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沉稳，似乎还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他的眼睛安静地望着高桥凉介。 
　　那双淡褐色清澈瞳孔，映着天上的满月和一张端雅高贵的脸庞。 
　　——月光下，白色的FC之上，有两条轻轻碰触到的黑色人影。 
　　AM 00:00，赤城山顶满月下的KISS。 
-10- (完) 
AM 9:00，加速之后 

　　隔天，星期一。 
　　昨天星期日Ｄ计画的不定期调校大会由于某领队失常，因此无功而返；今天凉介大神一声令下，众成员们只好有课的翘课，有班的翘班，再开一次调校大会把昨天的进度补回来。 
　　Ｄ计画万人崇仰的领队，赤城山号称NO.1的白色彗星高桥凉介，果然不会容许有瑕疵在他身上存在太久，过了一天，凉介已经恢复平常的模样，完美无缺，正确精辟地发号施令。 
　　Ｄ计画车队的一海票成员们也是时只一天，恍如隔世；到处的气氛都是一片和乐融融，24小时前不到全车队里那股毁灭性笼罩的低气压，已经连1都不复见。 
　　黄色FD和AE-86两位主车手，又围在86车旁。 
　　86的车手仍然顶着一张没睡饱的脸，彷佛在表演如何站着睡觉一般地站在黑白双色的AE-86旁等待松本第二次的轮胎测试数据；黄色FD的车手也依然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下巴搁在双臂围起来的圈圈中趴在AE-86 的车顶上，兴趣盎然地看着Ｄ计画另一位主车手。 
　　「藤原，今天又是你送豆腐对吧？」 
　　「咦？不是啊…」 
　　「欸，不是吗？奇怪，没道理猜错啊，藤…」 
　　「——拓海。」 
　　——在高桥启介的手盖上藤原拓海的头之前，已经有一只手覆上了那颗生着柔软褐发的脑袋。 
　　手的主人是不知何时从维修区移动到藤原拓海身后的Ｄ计画领队——高桥凉介。 
　　因为位置被人抢先一步占去，而且放的位置还刚好巧妙地不留一点可趁的空隙，高桥启介的手只好停滞在空中，很惊讶地呆愕着脸。 
　　「凉介。」 
　　被压着头发的藤原拓海很自然地脑袋往上仰，看着头上的手的主人。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高桥凉介低着头，温柔地笑着。优雅的手左右晃了下，柔软滑顺的软褐色发丝在指间轻刷摇晃着，柔腻的触感。 
　　「松本第二次的轮胎测试数据好了，你去看看。」 
　　「好。」 
　　藤原拓海很清脆温顺的回答着。 
　　夏日浓绿色的树荫下，藤原拓海一身洁白色的短袖棉衫，清爽地跑开。 
　　高桥启介还望着藤原拓海，却看到凉介朝他回过头来。 
　　趴在黑白色AE-86车顶上的启介，视线是比高桥凉介矮一些的。 
　　……所以他可以仰看到，叶隙间偶尔透下几线阳光，夏天深绿色盖下来的浓绿树荫中，他的大哥，高桥凉介，俯视着他，端整的嘴角无言地向他微微扯了下，露出一个有点诡异、意味深长的微笑。 
　　「…凉介先生——…！请到这边来，这个报告…」远处响起叫声。 
　　「——…我马上来。」 
　　高桥凉介马上转过身去，唇角带着优雅的微笑，迎向远方一堆吵杂的人群。 

　　——…夏天深绿色的浓绿树荫中，高桥凉介踩着微响的步伐，风从树梢间吹下来，和几线洒下来的阳光一起拂在他端雅高贵的脸上。 
　　在金绿交错的微风里，高桥凉介微闭着眼，脸上满溢着止不住的，温柔和缓的舒适笑意。 
　　——…树荫的绿意还浓得盎然。夏天……还长得很呢———…… 
　　——只剩下高桥启介还两手趴在86的车顶上，下巴搁在双臂圈起来的圈圈中，非常努力认真地思考着——刚才——他的哥哥，是不是——在向他————示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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