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夏日阴晴不定,扇云可雨,不知何时,骄阳已隐入云层,原本湛蓝的天空变得阴沉,铁块般的乌云,同山尖连在一起,如幽暗的灰色雾幕笼罩着整个山谷。
我怒发如狂,掐在玄奘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他的呼吸渐渐困难,本能的开始挣扎。我双目闪烁着残忍的血色光芒,手不断的用力,似乎要将满腔的愤恨失意,尽数发泄在他的身上。慢慢的,他的挣扎变得软弱无力,脸色先是涨红,继而发白,嘴唇也由淡红变得青紫。眼见他便要被我活活掐死,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白亮亮的雨点砸落下来,那冰凉的触感让我遽然一惊,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瞬间恢复了几分清醒。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愕然而迷惘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玄奘,手一松,他的身体软软滑落,伏地剧烈咳嗽不已。
纵然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玄奘确是佛性禅心,气度非凡,外表看似文秀柔弱,实则内心如竹石般刚毅坚韧,更兼淡泊从容,慈悲仁爱,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让我由衷的敬服与欣赏。若他不是玄奘,单凭他方才宁死不屈的风骨与气节,我定会饶他一命,可他是玄奘呀,吃了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白日飞升,我实在是舍不得。
思绪纷乱间,雨渐渐大了,雨珠连绵犹如一张细密的水网,漫山遍野地覆盖下来。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玄奘勉强撑起虚软的身躯,曲线优美的下颌微微扬起,薄唇微张艰涩的呼吸着雨中湿润凉爽的空气。他单薄的僧衣已然湿透,领口也在方才挣扎时敞了开来,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雨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滴落,再顺着脖颈流至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给紧密光滑的肌肤更添一层水润的光泽,莹白的肤色与颈间墨黑的佛珠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外诱人。
好一身娇嫩的皮肉,我越看越是心痒难耐,不由得垂涎地舔了舔嘴唇,适才想要饶他一命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彼时风雨交加,天昏地暗,正是人间正气最弱而邪气滋长之时,心中潜藏的兽性与噬血的欲望似灼灼的火苗在风雨之中越烧越旺。
玄奘喘息良久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细白的脖颈上五个深紫色的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既已落在你的手里,你想吃便吃,不必多言。”他神色清冷如月下霜雪,语气淡然却十分坚决,“我是绝不会向你这妖魔求饶的。”
这话听起来甚是刺心,我眉头皱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彼此冷然相对,除了雨水打在树枝草叶上的沙沙声,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沉寂得好像暴风雨将来之前短暂的宁静。
忽然,我毫无预兆的猛扑过去,如饿虎扑食般将玄奘牢牢压在身下,粗暴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他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反抗,可惜他的反抗对我来说没有丝毫作用。很快,他的僧衣就被扯脱至腰部,佛珠也在撕扯间断落,漆黑浑圆的珠子如急雨般散开,骨碌碌滚了满地都是。
“放开我!”他伸出双臂奋力想将我推开,却被我一把扣住手碗紧紧反压于头顶,再也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我第一次在他墨玉般的黑眸中看到惶然与无助,就像一头落入陷阱的小鹿,既让人爱怜,又让人想要凌虐。
“想要干什么?”我邪魅的一笑,“当然是想要吃了你。”我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目光似毒蛇吞吐的长信,贪婪而肆意的从他裸露的肌肤上慢慢掠过。
由于长年辛苦跋涉,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身躯骨肉停匀,柔韧而健美,皮肤露在衣外的部分因经常受到风吹日晒颜色稍稍深一些,衣衫遮掩的部分则更加洁白细腻,在雨水的润泽下,闪着如玉般莹润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上一摸。
“你知道我是怎么吃人的吗?”我低下头,嘴唇贴着他有些冰凉的耳垂,森森笑道:“我会先咬断他的喉咙,再慢慢吸干他的血。”我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那莹白而略有些透明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脉流动,“像你这样的圣僧,必定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你的血想必也更加鲜美甘甜吧?我真的好想尝一尝……”话音未落,我倏地将口一张,现出长长的獠牙,迫不及待的向他颈部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