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绵开着窗，坐在窗户台子上，扮着鲜艳的贵妃装束。楼下是年轻的将军和满头白发的班主。他听着被风吹上来，时有间断的对话，笑了。
俊绵坐在高台上，提高了声音问：“高力士，你敬的是什么酒？”
眼眶化了油彩的丑角跪在地上举高了托盘，尖声回到，“启禀娘娘，奴才敬的是通宵酒。”
台下的将军无声的念着唱词，“呀，呀，啐。哪个，与你们通宵。”
他扬着水袖在舞台上打起旋来，戏装上层层叠叠的带子扬起来，有那么一二刻，竟也让人以为贵妃在世。
那最后一场戏结束后，俊绵就随将军回了下榻的府邸。汽车颠簸的声响盖住了他所有的念头。俊绵聪敏，这是师傅常说的话，从他生下来就养着他的师傅自是不会说错。
师傅看着他上了车。门口扒着些看热闹的小婢小戏子。“都滚回去，功夫练好了！”师傅挥着双手，把他们往门里赶，最后看了一眼车离开的方向，锁了大门。
自吴将军从戏园子吧金俊绵接回来起，俊绵便没见过他。
“将军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伯贤说。伯贤是吴家的管家，自小被吴家养大的。“想他了？”他用扇子敲俊绵的肩膀。
不要乱说话。俊绵把扇子从身上抹下去。将军听见是要生气的。他说。
“傻子。傻子。”伯贤靠着廊柱，闭上眼睛。“将军名声显赫，为人好又的没话说。别说嫖赌了，连酒都没喝过。可是从南京回来之后天天往戏园子跑，这回又无端的领个人回来，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
俊绵无话可答，只是顽着刚刚抢来的扇子。伯贤看着他，心里笑到。
“边先生，将军要出去几天，你快帮忙准备准备费用。”将军手下的副官招走了边伯贤，俊绵盯着门口出神……
是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