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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第二百四十七章 点兵点将，左右为难
　　“你垩他妈的，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蛋？！”一个颇为壮硕的学生已经走到蝎子身前，眼瞅着一拳就要朝他鼻子打过去。但是“嗖”的一声，蝎子摸出一把卡簧，明晃晃的刀片在空中一闪而过，那学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他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尚不确定自己到底挨了一刀没有，他听人说挨刀之后感觉不到痛苦，不知现在……
　　蝎子把卡簧收回来，怒气冲冲地说：“妈的，没有劈中，再来一刀！”说着，又抬起手来。
　　纵然是中专，也很少有学生随身带刀的，毕竟这玩意儿实在太危险了。
　　得知自己没有受伤，壮硕学生立即摆着双手：“别、别、我错了！”
　　“你早点说啊。”蝎子把刀收回，“啪”的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他又走向下一个人，“啪、啪、啪”的连着打了过去，一个班二十多个男生就这样被他挨个打了过去。于是，蝎子第一天打了一个宿舍、第二天打了一个班级的事迹迅速传开，成为中专一年级最先崭露头角的混子，比曹野出名可早的多多了。蝎子的狂，在中专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始终狂不过曹野，几次交锋都败在曹野手上，无奈之下只好屈服于曹野。
　　关于县一中和中专两所学校各路混子的故事，网管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耳熟能详，因为网吧就是个超大的八卦发源地，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在这里传播开来。网管认出蝎子之后，不禁为乔川他们捏了把汗。网管倒不是怀疑乔川等人的实力，单对单的话可能也不鸟蝎子，只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在这帮中专生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了。
　　乔川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七八个人对三四十个人，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庞华等人是电影里的成龙，现实中以少胜多的战役实在太少了，少到只要有一起发生就能成为传奇。乔川不认为自己是缔造传奇的英雄，况且之前我已经给他下过指令，如果双方人数太过悬殊那就跑吧。所以那帮人一冲进来，乔川立刻沉声说道：“跑！”因为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七八个人站起来就往后跑，网吧还有一扇后门。乔川他们齐齐涌向后门，身后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三四十人冲过来的时候碰撞到无数桌椅和屏幕，虽然没有碎成一地但是也被撞的东倒西歪。
　　庞华冲在第一个，一拉后门把手，迎面劈来一柄砍刀，庞华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微微偏了偏头那刀便劈在他的肩上。他大叫一声，抬脚将面前那人踹开，才发现门后躲着十几个人，原来是两面夹击，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冲。庞华第一个冲出去，掏出怀里的钢管乱挥一气，对方聚拢的队形迅速被他破开。谢东第二个补上去，不分目标的挥出棍去，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闯开一条血路！后面的学生也跟着出来了，和躲在后门的这十多个人干了起来。乔川大喊：“不要打了，赶紧跑！”
　　众人纷纷往大路上跑，群架就是这样，只要有一方开始撤退，基本就别想拦着人家了。乔川等人疯狂的往县一中那边跑，后面至少跟着四五十个中专的学生。在附近开饭店的老板后来回忆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有多久？大概七八年吧，以前就是中专的追着一中的跑，现在还是中专的追着一中的跑。唉，时代在变迁，挨打的还是挨打啊！”
　　常在外面打架的，不管打架厉害不厉害，逃跑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乔川等人气喘吁吁的跑回县一中时，除了庞华肩上被砍的那一刀外，全体人员愣是一个没有受伤！他们跑回县一中后，蝎子这帮人便骂骂咧咧的回去了，他们就是再狂也不敢进入县一中。网吧里，其他县一中的学生都赶紧往回走，他们也知道蝎子等人回来还会找麻烦。消息传的很快，其他几个网吧的县一中学生也都往回走，因为正是中午，人还挺多，至少有百来个。回去的路上，自然和鸣金收兵的蝎子一伙相遇。蝎子他们四五十人，愣是把百来号县一中学生拦住了。蝎子随便打了几个人，便让他们滚回县一中去，以后不准再跨进网吧半步，不然见一个打一个。
　　这百来个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不过也情有可原。
　　蝎子骂完了这些人，明知道网吧里已经没有县一中的了，但还是率队在附近几个网吧溜达了一圈，目的和乔川他们先前一样，就是立威、装逼、吓人，还如法炮制的和网管说话：“见着那些一中的学生就给我打电话，老子把他们的屎打出来！”几个网管都是心里一沉，不知道这得闹到什么时候，网吧的生意可耽误不起啊。
　　乔川他们回到宿舍，把先前的情况和我说了说。乔川说：“涛哥，你再给我们配点人，非把这个仇报回来不可，我看中专的也没多厉害，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我很认同乔川的这个说法，曹野既然派蝎子出来，证明他要和我干到底了，那我也只能奉陪。
　　“嗯，你们先回去吧，有情况会通知你们。庞华，你的伤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没事，就破了点皮，我一会儿去医务室包一下。”
　　他们走了以后，我正要和叶云、东子说话，曹野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就惊了，完全不知曹野现在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我接起来，就听见曹野说：“兄弟，真不好意思，我刚听说蝎子带人去打了你们的人。这个混蛋，我肯定好好骂骂他，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曹野这家伙也太会装了，要不是媛媛提前告知了我，恐怕我还真会被这家伙蒙混过去。我知道曹野的意思，这家伙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想把我干掉，一方面也知道我在社会上有人，怕我最后来个翻盘闹到他的头上，所以先把自己的责任撇清再说。
　　“我懂，中专的不好管嘛。”我嘿嘿笑着，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关系，还是咱们的老规矩，你管不了，我就帮你管嘛。”我说的气定神闲，好像完全不当回事。我知道，我越是不当回事，曹野心里就越是害怕。别看他狂，他也是个人，不可能不害怕。
　　果然，曹野的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了：“嘿嘿，那就有劳兄弟啦。不过你可得小心，蝎子不是一般人，有时候连我都制不住他。”这纯粹是放屁，我不信他在中专还制不住谁的。
　　“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把蝎子制的服服帖帖。”
　　我挂了电话，冲叶云和东子说：“你们看，下一步叫谁出马配合乔川去干蝎子？”
　　“黑狗。”东子第一个叫了出来：“他肯定没问题，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我和叶云都没说话。东子急了：“你们要相信黑狗的实力好吧。”
　　叶云说：“我们相信黑狗的实力，只是现在他不合适。”
　　“为什么？”
　　“高二、高三还有好多人呢，现在乔川他们刚刚战败就让黑狗出马，你觉得黑狗自己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咱们没本事、没人了，才会让他上？”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东子摇着头：“放心吧，黑狗不是那样人，他很听我话的。”
　　“就算他不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叫黑狗出马是下下之策，所以我和吴涛都不同意。”
　　东子看向了我，我也点了点头，叶云和我想的一样。就我和黑狗现在的关系，刚出了点事就叫他出马，指不定他在心里怎么鄙视我呢！东子叹了口气：“那你们说叫谁呗。”
　　“算肖海一个。”我沉吟着，嫡系的兄弟，肖海肯定也算。在县一中，其他混子虽然也臣服于我，但我真没把握能叫的动他们，对方毕竟是中专的学生，愿意打的肯定没有几个，就算被我强迫着去了，估计也不会去尽全力，没打两下就跑了，不仅光没有挣着，反而还丢了我的脸。
　　“肖海有二十多个兄弟。”叶云盘算着：“加上乔川他们的十来个，能凑够四十个人了，但还不算压倒性的优势，所以还得再叫一个出来。”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元帅，正在点兵点将出战，但我们这边都是怂包，感觉还真难叫啊。
　　“再叫陈浩吧。”叶云说：“也是高二的，手下兄弟也在二三十个，这样能凑六七十人，就算陈浩不尽全力，也不至于输了，最重要的是把面子打回来，打的曹野能够收手最好。”
　　“就这样。”我拨了个电话，“肖哥，你叫上陈浩，过来我们宿舍一趟呗。”
　　过了一会儿，肖海和陈浩就来了。
　　“吴涛，什么事啊？”肖海一脸沉重。

【少年行】第二百五十章 网吧潜伏，黑狗不满
　　另一个老板跟着说：“以前乔川他们在的时候，也没禁止其他中专的进来玩啊。”
　　蝎子也做不了主，毕竟是曹野让他这么办的，就说：“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给你们答垩案。”其实是要回去和曹野商量商量。几个老板赶紧给蝎子敬酒，高帽子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蝎子飘飘然地说：“嗯嗯，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蝎子是怎么和曹野说的，我们无从知晓，但第二天蝎子告诉网吧老板，可以让其他县一中的学生进来，但是他重点声明：“我们主要是逮乔川他们的，见了这些人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众老板当然答应，又好酒好菜的供了蝎子一顿，然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办妥了，让我叫县一中的学生来玩吧。我说好的，但是并没有叫，因为突然大批学生前往的话，势必会引起蝎子或曹野的警觉，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而且这东西根本不用叫，总有几个熬不住瘾的游戏迷去网吧试试看，以前他们过去的时候总是被蝎子的人赶走，现在再过去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玩会儿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去网吧的县一中学生就越来越多。
　　走到这步，已经第五天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我又告诉肖海和陈浩，让他们的兄弟没事就去网吧玩着，多去混个脸熟，但是不要去惹蝎子。乔川他们不能去，会被蝎子的人认出来的。肖海和陈浩的兄弟加起来就有四五十个，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到网吧去玩还不乐意？于是他们没事就过去玩，除了中午和晚上必在以外，碰到不想上的课也跷课去玩。那个年代，学生没有太多娱乐活动，网吧几乎是第一选择了，游戏厅和旱冰场在快速陨落。
　　他们在网吧，可见识了不少好玩的事情，笑料主要是从蝎子身上来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根本不会玩电脑，来中专以前是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长大，电脑这东西只在电视里见过。所以他中专一年级的时候，看见别人玩聊天室都觉得特有意思。而他在学校整天打架闹事，更没时间去网吧之类的地方玩，这次要不是曹野派他过来做点事情，估计他还是不会踏进网吧。这次一头扎进来，自然见识了不少新鲜玩意儿。首先是QQ，他对这个很感兴趣，听说能和天南地北的人聊天，于是就让人教他注册。他注册好以后，就喊人加他好友。
　　“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一时间，有二三十个人加他好友，他和他的兄弟们聊的不亦乐乎，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
　　“你好。”“你是哪里人。”“可以做个朋友吗？”
　　他的兄弟们都很崩溃，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聊天。
　　第二天，蝎子又喊：“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众人都蒙了，还以为他昨天注册的QQ掉了，只好又加了他新的QQ号，翻来覆去又是这些。
　　“你好。”“你是哪里人。”“可以做个朋友吗？”
　　第三天，蝎子又喊：“加我加我，咱们聊天，我的QQ号是……”
　　其中一个学生忍不住了：“蝎哥，你QQ号又掉了？”
　　“什么意思，这玩意儿还能掉？”
　　“你昨天注册的呢？”
　　“昨天注册的，今天还能用？！”蝎子傻眼了。
　　据说当时很多人都憋着不敢笑。
　　没过几天，蝎子聊烦了，又盯上了游戏：“这个枪战的好玩，教教我。”
　　他打不中别人。“妈的，什么破枪，准头一点也不行！”
　　有人扔了个闪光弹。“靠，电脑坏了，网管快来修！”
　　钱不够买枪了，他抓着旁边一个学生的头发说：“给我转点钱！”
　　“蝎哥，这钱不能转。”
　　“妈的，为什么不能转，你舍不得给我是不是？”
　　总之那几天，可把肖海、陈浩他们给笑疯了，觉得这人可真真是个奇葩。
　　当然，肖海和陈浩的兄弟也没有闲着，除了在网吧玩游戏之外还要观察蝎子的人，确保对他们的成员了然于胸，然后回来给我汇报，还画图给我看，说这是谁，经常坐在哪个机位。当然资料也不用太详细，否则那精力成本可就相当大了。纵然如此，搞搞这些也花去了我们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当初郁小唯说最少一个礼拜，现在都十几天过去了，除了我们自己的人以外，县一中和中专的几乎都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曹野还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喊我再过去中专玩。我玩个茄子啊？真佩服这家伙，脸皮太厚了点吧，真把别人都当成傻垩逼了？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傻垩逼吧。所以我一直推脱，找各种理由推脱，今天陪对象啦，明天喝酒啦。曹野说，我就怕蝎子的事影响咱俩关系，其实他是他、我是我啊，兄弟，咱俩要好好的啊。我说，肯定的，咱俩一定好好的。
　　就连媛媛都给我发短信：你不准备行动了？
　　实话实说，我到现在也不敢完全信任媛媛，害怕这女的会不会玩双面间谍的把戏。我说：肯定要行动，只是现在没什么好计划，而且县一中的学生也能去玩了，这样相安无事不是挺好吗？
　　媛媛无话可说，没有再给我发过短信。我有心从她那里挖点消息，又不知从何入手，只好问她：我那个兄弟怎么样了，就是那次去中专救的那个王凯，你有没有他的消息？
　　媛媛回：挺好，因为你的面子，没人敢在找他麻烦。
　　我说：曹野也没有？
　　媛媛回：放心吧，曹野还不至于。
　　想想也是，曹野想把戏做全了，就不会找王凯的麻烦，而且王凯对他来说也没有价值，王凯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又问媛媛：曹野呢，最近又想了什么阴招来对付我？
　　媛媛回：暂时没有，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因为这样压了你一头。将来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金林一直撺掇他收拾你。
　　又是金林！我牙痒痒的，真想干那个小子，踏踏实实和赵菲搞对象得了呗，老盯着我干嘛啊？
　　我问媛媛：曹野为什么这么听金林的话？
　　媛媛回：因为金林是曹野的人形自走提款机。
　　我一下就明白了，金林那么有钱，估计没少喂曹野，曹野当然很照顾他。
　　有一次我和李洋在食堂吃饭，我俩那时的感情越来越好，吃饭都卿卿我我的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勺。正美着呢，有人突然端个饭盆一屁股坐在我们对面。当时我就愣了，整个县一中还没人敢这么做呢。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黑狗。黑狗也没看我，低着头吃饭。
　　我傻眼了，不知黑狗什么意思，他不可能不知道对面是我和李洋啊。李洋也看看我，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说：“黑狗，你有什么事吗？”
　　黑狗嚼着饭菜，卡次卡次的嚼，抬起头来含混不清地说：“啊？”
　　我看看周围，发现黑狗是一个人过来的，平时他可是众星捧月啊，走哪都是一大帮的兄弟。
　　“你有什么事吗？”
　　黑狗咽了饭菜：“这可是你要问我的啊。”
　　“……”我无话可说了。
　　黑狗又擦擦嘴：“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打中专的那帮人。”
　　当时前期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再有一两天就能进行集体总攻，但我肯定不会和黑狗说。
　　“我自有计划。”
　　“嘿嘿，自有计划。”黑狗笑笑说：“计划到什么时候啊，高三毕业吗？中专的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每天忙着搞对象，到底还管不管事了啊？”
　　我一股无名火起，最烦黑狗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看来上次打他还是打的轻了。
　　我冷笑：“我管不了事，要不你来管管？”言外之意是说，要不你来当这个老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狗说：“我就是着急，实在看不了中专的嚣张。”
　　“我说了，我自有计划，你等着看就行了。”
　　“好吧。”黑狗无奈地端起饭盆要走，但是站起来又坐下了，问道：“我听东哥说，之前准备让我去和中专的打架来着？”
　　“这是东子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说：“东子是很器重你。”我的语气很诚恳。
　　“那你就不器重我？你觉得我干不过他们？”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到派你出马的时候。”我相信黑狗有这个能力，但真轮不到他上场。
　　黑狗摸了摸嘴巴，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砖，感觉特别不甘心，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我有点心软了，说：“你先把你那边的摊子搞好，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拿下整个高一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黑狗端起饭盆，这次真的是决定要走了，“要不是学校管着，我早把那孙子给收拾了。”说完，倒是挺潇洒的转身离去。我知道他口中的那孙子是谁，是他在高一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劲敌了，收拾完了那人就能成为真正的高一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