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次日清晨,火烧般的朝阳还未冉冉升起之时,梁寒清便已收拾好了行李,在解雨臣房外候着了。房内传来的阵阵水声证明他的主子尚未洗漱完毕。
时节已是初春,房檐上的鸟儿日益多了起来,终日叽叽喳喳不见消停,好不聒噪。梁寒清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啪地一声打在房檐上,群鸟受惊,各自展翅而飞,乌压压地连成一片好似纷纷扬扬的书页。
房门“吱”得一声缓缓打开,解雨臣眯着眼睛走了出来,梁寒清刚想上前行礼,却被解雨臣面上的憔悴之色吓得没了声。解雨臣面色的苍白程度,已经完完全全是种病态,解雨臣本有功力在身,却仍旧这般虚弱,想必是身体状况已经差得无以复加。
梁寒清道:“主子!你面色如此苍白,多半有疾在身,拜访狼妖之事改日亦可!”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不耐道:“你不知缘由,勿要多嘴。今日之行,不可延期。”
梁寒清本想反驳,却被解雨臣这命令的口气给镇住,即使心里担忧得有如火烧,却也不敢多言,只是去马厩牵来两匹马。
其中一匹通体雪白,看毛色不是一般品种,而另一匹则通体棕红,毛色纯正至极,较白马又多三分矫健,好不威风。
解雨臣上前去轻拍几下棕马的头,那马温顺异常,漆黑的眼睛里充斥着忠诚与服从。解雨臣喃喃道:“吉儿,今日之行,辛苦你了。”梁寒清则已骑上白马,他若身着这身青衣,骑着这匹白马,到闹市里逛一圈,不知要惹得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解雨臣翻身上马,口中轻喊一声“驾”,骏马便迈步奔出老远。梁寒清骑着白马紧随其后,没多久两人就出了部落,朝着蔽巍山的方向行进。
马蹄铁踏着山上的岩石,铮铮作响。梁寒清虽离解雨臣有近一箭距离,却仍能听见解雨臣用力压抑的低咳,他心里不由一紧。而那匹白马颇通人性,全力奔跑以拉近与解雨臣的距离。
解雨臣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衣服,而深山里气候也异常寒冷,梁寒清的担忧尽数化作焦急。解雨臣反倒一副无碍的样子,只是在山林里来回穿梭,目的只有一个——抄捷径。
不多时,狼妖部落的大门已在两人视野内,解雨臣骑着吉儿更是一阵狂奔,梁寒清的白马有些吃不消,被甩了一段路,好在解雨臣停下马与看守大门的狼妖一阵交谈,梁寒清才有机会驱马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