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情思】<?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路遇熟人,送我一捧杏子,不由得感叹日子过得跟打踉跄似的,不觉间又到麦儿黄。
杏子有个雅名,叫“麦黄杏”,很像形!
小时候忒残忍,杏儿还只得指头大就背着大人偷摘;
青皮儿小杏,核儿还没成型,一层薄皮包着一肚浆。
促狭如我等年少,龇牙咧嘴啃着酸杏儿,留下那怀着一包水般的还在鼓鼓涌涌的核,见人就对着脸上捏爆,任他强有力者,也要嘴里兮兮连声两手狠劲地照眼上搓,哪里顾及撵人?
作恶的代价是回家时往往饭也没法吃,因为牙都酸“倒了”。
第二天牙口好些依旧乐此不疲,偷遍满庄的杏树。
庄邻厚道,见到这些猴儿似的孩子作腾杏子,也就假七假八吆喝几声罢事,这样的结果反而促进优生,留在枝头树端的杏儿生长得格外圆而大。
别人家的杏树可以任意采摘,唯独一辈子鳏居的愣二爹的杏树,那是看得死死地不许问津。
愣二爹貌似愣,其实一点也不愣,据说是当年躲壮丁装愣装得太像了,以至于转不过弯子,把愣态保留下来了。
时间摸摸梭梭不经意就到了麦口,这时的杏子才真正的熟了。此刻的愣二爹愣态全无,打着杏,毫不吝啬地分与四邻与孩子。
轮到我时他让我尽量装,我知道是大人间相处得好,就像那什么人说的,“喜欢一间屋,连那屋上的乌鸦都喜欢一样”,他老人家才对我额外开恩的。
愣二爹见跟前人不多,两眼直估估地看着我说:“不是我不给你们吃杏,总要等熟吧?”又说:“你知道吗?杏儿其实就是女人!”
“你想想,青青的时候没人当好的,到熟的时候都抢着要,到嘴后剩下‘骨头’吐在路旁······”
那天愣二爹的样子很怕人,以至于以后几年中我都没有再打过他家杏树的主意。
直到长大后才听说,原来愣二爹也差差就有女人,一个叫“杏儿”的女人。可惜他躲壮丁装愣,女家死活不同意,那女人嫁给有钱人做小,没始始糟蹋死了,这事梗在心里,以至于他把一辈子都耽误了。
唉!可不是吗,杏子真像女人。
杏儿啊,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