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找下外景吧

回京不久，平日里只知于叶府待着足不出户，饶是不敢，并非不愿出府游玩，偌大京城走丢，倒不是件寻常的麻烦事儿。
偶然听得府里下人津津乐道，便对那城西的画行起了心思，只是一直不得空去瞧瞧，难得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未知会府里小厮，径直往城西去了。
待进了那画行，左不过同文人雅客一般装模作样地瞧着，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停在那里头的一幅科尔沁草原，自己本就是为这来的。

也不知是何人将科尔沁草原绘得如此景致，正出神间，那画儿已到了一木案上，连忙走近细瞧，方才见着一女子正赏着，倒也是难得有人同自己志趣相投，遂出声。
“姑娘也觉着这幅画儿不错？若是姑娘去过科尔沁草原，定会感叹这画的精妙绝伦，那简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言此，心里多了几分欣喜，因着自小在科尔沁长大，那里一草一木于自己更是含了特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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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觉得声音略有耳熟便未先回应，倒是偏首瞧了瞧身侧站过的男子，曼含三分笑意颔首趁机一番打量，得出结论却是应该不认识的，便也展颜一笑，直起身子让了些许地方与他，这才回道。）
：我在那儿呆的时日不算太久，却恰也曾去画中地玩过。这位公子，瞧着比我可更怀念这里许多？

闻言，遂颔首，目光只紧锁住那画儿，自是也未注意那姑娘面容，念此，依稀还能回忆起以前在科尔沁的日子，策马奔腾，无拘无束。
“自小在科尔沁长大，又怎会不怀念那儿。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是不容割舍。”
倒是可惜，如今到了叶府，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回那草原上策马，何年何月能回到那草原上淋漓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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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过最初呆了些许年岁，稍长些许便随阿姐一块儿赴京入府，自然也没恁的情感厚重。只瞧着这画中风景，忽似念起些什么，兀自扑哧一笑复又掩唇。）
：公子回忆恁的美好，只可惜我只记得当时在这儿——喏，大约就是这条街里角的一个摊子，还同一个年岁相仿的小公子因为抢一杯牛乳吵得不可开交，如今想来可真是……气愤不亚于当年哈哈哈！
（。一壁指着草原边界的一条隐约延伸的街道，一壁似是回忆当初所见所感。）

闻言，冷不防心下一惊，这才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盯着那女子，缄默片刻似在回忆着什么，须臾，猛地退后几步，抬手指着她。
“你……原来是你……”
现下倒是明白汉人那句老话儿，冤家路窄，当真是应景了。
“难怪都道是姑娘家小气，缘由倒是在这儿，实不相瞒，区区在下就是当年与姑娘抢牛乳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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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心里乐呵着并未仔细留心身边人神色风云变幻，忽闻语气几抬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有些愣怔。这可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面色讪讪本想解释什么，结果听一句小气顿时又火冒三丈。杏眸圆瞪几欲发作又觉在店里不妥，使劲儿咳了几咳憋红了脸才没胡乱说话，回对着那根食指低声愤道。）
：我小气？你要是大气，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还有还有，你叫什么来着？当日我就没听清……叶呼噜哗啦？

听人后话自是有些难忍，顾及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好发作，随即收回那手，轻哼一声，“若不是姑娘方才一番点醒，又怎知有些人记得比在下还清楚。”
时隔多年，当时年少，那事儿便早已不放在心上，奈何今日听她言中意味倒还像是自个儿的错了。
“叶呼噜哗啦？姑娘倒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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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一顿想了想科尔沁数得上的姓氏不过几个，听不清也猜了个大概，脸上却还是一应的笃定神气。）
：我知道是叶墨勒一族，只不过记不得你名字罢了，听起来便像是呼噜哗啦。
（。没得好气在兴头上遇到当年争执之人，下意识护了护面前的卷轴，这才挺了挺胸仰头直迎反唇相讥。）
：你是个大男人，比我小气还像话？我是女子我为何小气不得，这画是我要了的，不准你看！

“姑娘记不得最好，姓甚名谁不过也只是个称谓罢了，姑娘你爱唤在下什么，在下也管不着。”
又瞧她一番动作，一时不禁哑然失笑，“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汉人果真是聪明，在那时候就知女子心思难以捉摸，更不知说这句话之前又受了多少女子的奚落。
“总之在下看都看过了，这幅画便让与你看，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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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这幅模样，反而失了争抢心思。瞥了瞥嘴角也安然站直身子，没带多少好气却已然客气许多，努了努嘴毫不避讳地打量面前人。）
：就你，还养过女子？不过和我一般大的年岁，装什么老成，跟我十哥一般实在无趣极了。我记得叶墨勒在京中有一家不小的宅子，路过瞧着也是挺有气派，应是你家府上？

“姑娘这可不是明知故问？”
忽轻笑一声，抬眼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从前还没细细瞧过，只粗略记着一模样，此番才算是第一次注意这姑娘样貌，同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自是差不了两样，可这脾性倒是差得大了，估摸着也是自小由阿玛额娘宠着，才养就的如此性情。
“你…………在下记性不好，你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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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瘪了瘪嘴瞧一眼案上画卷，心知今日定是无法临摹什么了。本来嘛，师傅第一天走，我理应给自己放松放松才是。这便先招个伙计过来，低声吩咐道。）
：这画先收了，我明日来临摹。若有人看上，便说稍等几日。
（。待其将画带下，这才不慌不忙回过头来，丝毫不避忌他的打量。大抵只有这样的性子能区分我与这些京中闺秀了罢，神色坦荡不乏傲然。）
：我是明安府的。我可不像你，还扭扭捏捏不愿意把名字告诉人家，我叫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