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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护花之龙的叙情诗 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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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贞洁的不忠


IP属地:广东38楼2014-06-02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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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波拉吓得脸都青了,小声地叫出来。同时,西奥博尔德也出手了。他一下就将想爬进围巾里的蜘蛛抓住,然后将蜘蛛扔到房间的一角。
    “谢谢谢你。”
    看到她喘着气向自己道谢,西奥博尔德还是没有作声。刚才虽忍不住出手,但是为了艾玛波拉,自己还是不要再接近她为好。让她继续和自己保持距离吧。所以,西奥博尔德连客气话都没有再说一句。
    艾玛波拉等了一会,见西奥博尔德没有再说话。她心中也明白,于是就走出房间。这次艾伦也听话地跟着艾玛波拉出去了。
    艾伦的心愿是他们三人可以一起生活。想到艾伦传达给自己的这个愿望,自己怎么也无法让之实现,心中只觉一阵剧痛。
    这一切都结束的话,西奥博尔德还是会离开她们母女的。虽然这对记忆不稳定的艾玛波拉是件好事,但艾伦怎么办?自己离开了她,她能快活地生活下去么?“
    西奥博尔德靠在墙边,抬头望着低矮的天花板,怎么想也无法得出答案。
    为了让矿山那边的人们听到更好的歌声,艾玛波拉想先练练歌,于是就拿着乐谱走出屋外。
    虽然蜘蛛网都被扫除干净,兵器,陶器的碎片也都堆放在房间的一角,但外面天色明亮,却还呆在这昏暗的屋内的话她总觉得提不起劲。而且,她不敢让艾伦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是一座建造在巨大的岩石上的古塔。除了这座石塔和通往石塔的阶梯是人工建筑外,岩石上其他的高低走势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一块被风侵蚀而突出来的岩石下,用石头堆成了一个石灶,上面生着火。艾伦就和那个青年在火边取暖。
    虽然艾玛波拉是叫那个青年陪艾伦玩,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艾伦自己一味说着她在庄园时的生活。而那个青年也是一味地应和着她。但是就算是这样,艾伦依然是毫不厌倦地手舞足蹈地说着。
    “奶奶和爷爷家里有好多好多的羊哦。爷爷会经常领着它们草地上散步的。但是,就算是爷爷带着它们,还是会有迷路的羊的。所以,就要基利托看着它们哦。基利托,是牧羊犬哦。”
    艾伦说到这里,将两只手放在头顶两边,弯起手指,做了个模仿狗耳朵的手势。青年依然是和之前一样,羽毛织的头巾压得很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虽然他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似乎一直都在专心地听着艾伦说话。
    艾伦东扯西扯什么都说,譬如自己很喜欢的那条奶奶织给自己的围巾,又或者被自己家里的鸡和鹅打架吓了一跳之类的。艾玛波拉听着艾伦的话,不禁又涌起了对那个家的思念,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那个地方。
    艾玛波拉和奥莉比娅并排坐在火堆旁边,一边一起练习着歌,一边看着艾伦。一旦发生什么的话,就能马上拉开她——最初艾玛波拉是这么想的。
    现在在她眼前的那个青年,已经看不到在大市那一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凶狠。艾玛波拉看着他沉稳的举止,心中不安和恐惧的坚冰仿佛被放到了水里,渐渐地开始融化。刚才他帮自己赶走蜘蛛时虽然很冷淡,但是自己心里却一点都没有生气。
    她轻轻摩挲着昨天被他握过的手。他担心自己受伤,用力握着自己的手时的感触又在胸中涌起,不觉感到一阵心痛。
    看到艾伦那一副安心的样子,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坏人。艾玛波拉心想,果然是自己搞错么?自己那零乱不堪的记忆真是靠不住。
    虽是自己姐姐的拜托,但要护送一个如此凶狠地责骂自己的女人,一般来说都会心中不愿意吧。但是,他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还帮过自己好几次,对艾伦也非常温柔。
    而且,艾玛波拉对他不可思议地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就连他冷淡的态度,不带感情的话语,手中的温度,都有种熟悉之感。
    艾玛波拉将手放在心绪纷乱的胸口,指尖碰到了在围巾里的“水面之月”。
    肯定,跟他很像。那个把这石头送给自己的人。
    当然,这个人肯定不是他。将艾玛波拉和艾伦带出小岛的人是奥库托斯人或艾赛维纳人。这个人是奥莉比娅的表弟的话,应该一直都在拉托雷亚生活。因为,奥莉比娅当上拉托雷亚王家的“歌姬”已经不知多少年了。
    就算他们一家是从别的国家过来的,但刚到这土地上还未够几个月的自己,不应该和他们会有什么关联。
    艾玛波拉又想到,明明之前自己这么害怕他,但现在又这么想,自己真是善变啊。到昨天为止,自己心里还是对他充满猜疑。但是,改变这个想法的,是他说的一句话。责骂以为奥莉比娅不吃面包想节约粮食,要把包裹收起来的自己的那句话。
    艾玛波拉还在生自己的气。在他跟自己说“艾伦还在饿着呢”这句话之前,自己竟然没想到艾伦。但是,引起她的心强烈的悸动的,是他这句责怪自己的话的既视感。以前,有人也对自己说过这一句话。艾玛波拉的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觉。
    那个人只会是艾玛波拉被拔走的记忆之中的那一个人。
    那个给自己罂粟花的名字,送给自己“水面之月”的那个人。自己连他的容貌和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为什么总是要从这个青年身上去寻找他的音容笑貌呢?
    艾玛波拉一直看着在他身边的艾伦。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用头巾遮住容貌的他身上。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陌生的异性,这是多么的失礼啊。一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想移开视线。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稍微抬起了头,目光和艾玛波拉的目光重合在一起。
    仿佛如森林的颜色的深绿色的双瞳。艾玛波拉吓了一大跳,急急撇开目光。但是她的动作非常大,艾玛波拉只觉一阵羞赧。他肯定已经察觉到自己刚才一直看着他了。
    青年也是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他又把自己的头巾压更低,然后低着头。忽然觉察到现场僵硬气氛的艾伦也连忙收口。
    寂静的气氛很沉重。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帮他们解围的是奥莉比娅。她翻了翻手中的乐谱,告诉艾玛波拉下一首要练习的歌。
    艾玛波拉对奥莉比娅心中感激,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乐谱翻到同一页。
    青年也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收了声的艾伦继续说她的事。对他的恐惧消失之后,艾玛波拉只觉他的举止,他的声音,每一个动作都让自己的心底泛起了波澜,并且隐隐作痛。他的声音,艾玛波拉总觉得自己以前在那里听过。
    “那个”
    想到此,艾玛波拉抬起了头,看着他的脸,出声问道。虽然她心里知道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但自己却怎么也想确认一下。
    “忽然问你这个问题,可能会有些突兀。在大市你救我之前,我们有见过面吗?”
    如果是错觉的话,那就去问清楚。她不想再含糊不清下去。艾玛波拉这样一问,艾伦却不知为什么站了起来,躲到青年的身后。青年见到艾伦的举动,向奥莉比娅看了看,两人交换了下视线。然后他们像是同时想到什么一样一起点了点头。
    “之前只见过一次。在科努的王城。”
    “在你成为‘歌姬’的那一天,他过来看望我。”
    奥莉比娅接过年轻人的话,继续说道。
    艾玛波拉想起来了,的确是在那一天,见过这个青年。虽然那天自己疲惫晕倒之后发生的事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艾伦非常记挂着这个青年,因此她想起了自己和他曾经说过几句话。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没有想起来,真是抱歉。但是,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请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拉托雷亚居住的呢?”
    她追问道。但是他没有看着艾玛波拉的双眼,而是低下了头,回答道。
    “没错。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你呢?”
    青年反问自己。艾玛波拉只能收口。因为,自己的出身,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没有。”
    她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乐谱,叹了口气——在察觉到自己为什么叹气的瞬间,她的心马上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脸都红了。
    因为,自己对青年的回答感到失落。因为,自己心里期待着这个人是给了自己罂粟花的名字,送给自己“水面之石”的那个人。
    对被自己过分地责骂过的他来说,自己这样想很任性。


    IP属地:广东40楼2014-06-02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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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接着出现的是那比任何东西都沉重的不忠之感。明明自己已经是立过誓言要等那个人回来之身,但自己的心却想去靠近其他人。
      虽然想不起来,但对那个人的爱依然留在自己的心中。自己希望能在他回来的时候,恢复记忆,去迎接他。艾玛波拉心底的这份情,一直没有改变。
      但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变心,而是思念着那个恩人,却又去主动接近这个青年。
      艾玛波拉不认为自己会这么没操守。但现在艾玛波拉的心中,却忍不住羞愧交加,对那个自己誓言等待着的人无比的内疚。
      艾玛波拉握紧了围巾下的“水面之月”,“对不起”这句话在心中说了无数次,要将已经萌生的感情扼杀而去。因为像这样动摇,一定会使自己变得更加软弱。自己只是因为孤单寂寞,心中无人依靠,所以才会想用身边的人来填补这个空白而已。要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会想去亲近这个自己昨天还一直惧怕的人呢。
      艾玛波拉的心中明明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但连这种迷乱的感情她也觉得是如此的怀念——这种由惧怕,憎恨,逐渐转变成倾慕的痛苦。这种滋味,她以前也体验过,虽然脑海中没记得住,但自己的身体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就连现在这种情况也是跟那时如此相似么?想到此,虽心中拼命拒绝,但艾玛波拉还是忍不住将眼前的他放在自己心中那片已经被烧掉的地图上。
      和自己在荒山里一起生活的那个人,将“水面之月”亲手交给自己的那个人和眼前的他重合在一切。太像了,那个人仿佛就是他——就在这个时候,艾玛波拉只觉自己的视界又被白银之光侵占了。
      现在为止都未有过的强烈的白光灼烧着她,痛楚肆虐着她的神经。艾玛波拉忍不住双手掩面,整个人蜷缩着,几乎要蹲在地上。虽然马上觉得奥莉比娅马上在背后撑住了自己,但是,好像自己在这里本身就是无比的痛苦:白银之光在责备着自己的变心,要自己的心中不要再出现多余的思念,离开那个人似的。
      “在迎接我们的人来之前,让我自己好好休息下就行了。”
      她对奥莉比娅说道,然后她就单手掩面,重新站了起来。她想一个人出去,于是就推开了想跟过来的奥莉比娅的手,拖着不听自己使唤,仿佛如吸满水的抹布一般沉重的身体,往石塔的方向慢慢走去。谁知就在她的脚踏前一步的时候,被脚下突起的岩石一绊,整个人就向去扑去。
      形状怪异,尖锐的岩石迅速逼近自己的视界,她不由闭上双眼。可是,她却没感到疼痛。相反一道强大的力量抱住了自己。艾玛波拉吃了一惊,睁开双眼。
      深绿色的瞳孔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见青年那一直遮隐在头巾下的面容是如此的悲伤欲绝。艾玛波拉自己的心也好像被勒紧一样。为什么他,会露出这一副悲伤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被那对湿润的瞳孔吸引住。在他的瞳孔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在看到这一切的瞬间,艾玛波拉就急忙推开了他。两人都打了个踉跄。青年虽然一脸惊讶的神色,但艾玛波拉就连已经顶在喉咙里的那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出来,就飞快地逃进石塔之中。
      艾玛波拉冲进房间,扬起了一大片的灰尘。只有几丝光亮从石壁和天花板处射进屋内。她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地面,手指甲似乎都要插入剥落的岩石表面。
      在那个人的瞳孔映着的,是自己的脸。自己脸上清清楚楚的,是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的表情。他可能也察觉到了。艾玛波拉的内心凌乱不堪。但是,刚才那情景,必须当成谁也没察觉一样然后将其忘记。
      在连艾玛波拉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自己的心被那个青年吸引住了。就好像被磁铁所吸引过去的磁铁一样,完全无法抗拒。
      但即使如此,自己是绝对不可以这样做的。自己要等着那个人,不想背叛那个人。虽然艾玛波拉自己连他的容貌都不记得,但她心里,还是爱着那个给了自己罂粟花这个名字,送给自己“水面之月”的那个人。在被烧焦的记忆的地图之中所留下的这一段感情,如同燃烧着的烈火一样的感情,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么,干脆就在这份感情被烧成灰之前,自己都要咬紧牙关熬过去。艾玛波拉只觉自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眼中的景物开始在晃动。
      在昏暗的房间中,光线在蹲着的艾玛波拉身下,拉出了一道漆黑的影子。影子在微微颤动着。在艾玛波拉察觉到自己又将会晕倒的时候,她就马上倒在影子上。
      看着艾玛波拉摇摇晃晃地跑进石塔,西奥博尔德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因为记忆的缺失,艾玛波拉现在是这么的痛苦。每次触及那段已经被奉献出去的记忆时,好像惩罚罪人一样的痛苦就会鞭笞着她。西奥博尔德心中明白,因此他不能追过去。
      “我去看看她。”
      蕾切尔走入了石塔。她一点都没有慌张。这可能是她经常陪着艾玛波拉,已经习惯了吧。从这次就可以知道,之前西奥博尔德不在的时候,艾玛波拉忍受了多少次这样痛苦的折磨。
      就像西奥博尔德希望艾玛波拉能幸福地活下去一样,艾玛波拉也想去救西奥博尔德。他心中明白艾玛波拉这份真情,但是他现在还是希望能时光能倒流,去阻止她和月神的这个交易。
      西奥博尔德心中尽是悔恨之情,眼前也变得一片朦胧。忽然,艾伦从背后走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她戴着手套的小手感觉非常柔软,但是因为隔着手套,西奥博尔德感觉不到艾伦的手传过来的温热。
      艾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一定是想追过去看艾玛波拉的,但是对于一直在艾玛波拉的身边,比谁都接近,比谁都清楚地看着艾玛波拉所忍受的痛苦的艾伦,也是一步也迈不出去。此时的艾伦应该才是最需要别人安慰的,但她最终还是犹豫了,什么都没说。
      自己除了牵着艾伦的手外,什么都做不到。就在西奥博尔德深感自己的不中用的时候,蕾切尔快步从石塔走了出来。西奥博尔德正要问艾玛波拉怎么样,蕾切尔就冷静地先开口了。
      “她又晕倒了。你去马车那里拿些被子过来。”
      虽然行李刚才都拿了过来,但是那些笨重的还留在马车上。虽穿着几件厚外套,但也不能就这样让艾玛波拉就睡在坚硬的岩石地板上。
      “我马上过去拿。”
      一说完,西奥博尔德就往岩石阶梯走去。但是,有人拉住了他外套的下摆。西奥博尔德停下了脚步。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是艾伦。
      “带着艾伦去吧。艾伦想帮忙。”
      她褐色的双眼看着西奥博尔德。
      身材矮小的艾伦是搬不动那些笨重的被子,带她一起下去的话并没有什么用。蕾切尔心中也似乎这么认为,有点困扰地笑了笑,看着艾伦。看来艾伦要是不听话,蕾切尔就会想办法劝她乖乖在这里等。
      ——但是。
      “跟我来吧。”
      西奥博尔德向艾伦伸出手。蕾切尔的双眉稍微有点惊讶地向上扬了扬,但是最后还是尊重西奥博尔德的决定,没有去阻止。她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又走回塔中。
      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会非常痛苦。西奥博尔德深有体会。他也切身明白艾伦的感受。看着艾玛波拉越来越虚弱,艾伦自己只能和她聊天解闷,坐在床边等着她。年幼不中用的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刺痛着她的双眼和内心。过去西奥博尔德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时也是这种心情。艾伦比当时的西奥博尔德还要年幼,但依然努力地去找自己能帮忙的事,比当时那个只会蹲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自己坚强和温柔多少倍。她想帮艾玛波拉做些什么的话,自己就尽量也让她帮忙。
      西奥博尔德握紧了艾伦戴着手套的小手,和她一起走下石级。
      艾玛波拉一直一个人守护着的那个重要的女儿,现在,要守护她最爱的母亲。


      IP属地:广东41楼2014-06-02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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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破戒的合奏


        IP属地:广东42楼2014-06-02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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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拉!”
          艾伦一声惨叫。同时,西奥博尔德一蹬地面,也往树海直跳下去。他在半空中抓住了艾玛波拉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然后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肌肤绽放出银鳞之光,一双银翼展开,西奥博尔德回复了银龙的姿态。他小心地抱着艾玛波拉,不让自己锋利的爪子伤到她。然后滑过半空,徐徐降落在地面。
          人类身体的她,比起银龙来显得那么的弱小。西奥博尔德将她轻轻放在地面之上。似乎是因为刚才高空堕落时吓着了,艾玛波拉双膝乏力,只能就这样坐在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西奥博尔德。
          “银龙”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她就合起双手祈祷。捆着“水面之月”麻绳的一端,牢牢地缠在她的手指上。
          “你并不是人?是月神的使者?”
          艾玛波拉倒身下拜。看来,银龙原本是人的真相,她也忘记了。对于在信仰着月神和月神的下仆银龙的国家长大的艾玛波拉来说,现在的西奥博尔德成了祈祷的对象。但是,自己并没有让她低头下拜的资格。于是西奥博尔德忍着痛苦,又变回人形。身上的鳞片破碎四散,乘着冰冷的夜风飘向了远方。
          “你不需要这样做的。有没受伤了?”
          西奥博尔德伸出手想拉艾玛波拉起来,但是艾玛波拉却不肯。她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水面之月”,挡在胸前,不让“水面之月”再被西奥博尔德抢走。
          “把它扔了吧。你拿着这块石头,会很痛苦的。比现在,更痛苦。你也应该发现了吧。每次要将那忘却的记忆想起来的时候,你就会变得虚弱,所以——”
          “我不要。”
          艾玛波拉打断了西奥博尔德的话。她抬起头,坚决地拒绝了。她纤弱的身体里,不知从哪里涌出了活力,全身似乎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的那一双紫丁香的瞳孔更是绽放着光辉。
          “引起我回忆的东西,并不止这个哦。艾伦也是。她在我身边的话,我也会老是想记起以前的回忆。——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也要将艾伦从我身边抢走么?将我所有的一切都夺走,然后囚禁起来?就像把我带到这里一样?”
          西奥博尔德完全语塞了。艾玛波拉说得没错,她和西奥博尔德的羁绊并不只是“水面之月”。艾伦,才是将两人连结在一起的最有力的羁绊之锁。切不断,也毁不掉的锁。为了延长艾玛波拉的生命而将艾伦从她身边带走的话,这对艾玛波拉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幸。不可以,从她身边夺走艾伦。
          然后,艾玛波拉自己也发觉了。她自己被带到这里,并不是因为要去做“歌姬”的工作。不过,她没有再责怪西奥博尔德。她坚强的双眼,温柔地注视着西奥博尔德,微笑道。
          “花之种,在冰冷沉重的冰雪下,等待着春天的来临。我也是一样。就算身上积了多厚重的雪,我也能够挺住。因为深知,当光照到身上的时候,就能够再次绽放。因为我是——”
          “——罂粟花(艾玛波拉)。”
          听到西奥博尔德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艾玛波拉热泪盈眶,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我非常自豪。”
          她又再将“水面之月”捧在胸前祈祷。这块“水面之月”,是西奥博尔德为了让她活下去而送给她的。单纯的,护身符。但是,西奥博尔德没想到她会将这块“水面之月”当作自己的生命之石一样看待,带在身边。西奥博尔德没法原谅自己给她送的这个护身符,会让艾玛波拉越来越虚弱。他真的是很想将这个扔掉。
          “我,我只会不断地伤害你。”
          “啊,是这样的么?但是我都忘记了哦。”
          艾玛波拉失去了记忆。她开玩笑道。她的语气,就好像为了取回失去的记忆时,那咬紧牙关,忍受的痛苦只是假象而已。
          “你无论是不是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就算在旁人看来,你的行为是怎么的不合理,但是因为我心中明白你的温柔,以及你的笨拙,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你哦。伤害了我什么的,不用担心呢。无论被怎么样践踏,一到时候罂粟花还是会将山丘染成一片红色的。”
          P277(图)
          说完,她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水面之月”上。
          “我无法记起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心里还是感到很寂寞。因为,不能和你一起拥有这份回忆。心中残留下来的,只是不知在牵挂着谁的情感。有时,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现在已经放心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我的这份思念,是牵挂在谁的身上了。无论忘记了多少次,但现在,我是深深地爱着你,不是么?”
          艾玛波拉仿佛害羞了,雪白的脸上染上了晚霞一样的羞红之色。但是,她脸上依然挂着自豪的笑容,注视着西奥博尔德。
          赢不了。自己绝对赢不了她。
          “你变得如此坚强了。如果我说,我想去守护如此坚强的人,你会取笑我么?”
          “不,我会非常高兴的。”
          艾玛波拉一说完,西奥博尔德就动手了。好像猎鹰捕捉猎物一样,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将她强行抱在自己怀里。
          不想遥远地守护着她,想这样,想这样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她。西奥博尔德心底里一直都希望着自己能够这样,但是,因为害怕她的心会崩溃,不敢这样做。但是,她说了。她能忍受得住。西奥博尔德决定去相信她,相信她的坚强。就算必须分别的那一天总会来临,那么至少现在
          艾玛波拉没有抵抗,任由西奥博尔德将自己揽在怀中。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西奥博尔德胸口,轻轻地说道。
          “我刚才乱来了,对不起呢。将艾伦置之不理,自己一个人几乎就去了月之御园了。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呢。”
          不是的。因为如果自己没有将“水面之月”扔出去的话,自己就不能这样拥抱着艾玛波拉了。
          西奥博尔德正想这样说道,忽然一阵发糙的感觉涌上胸口,讨厌的感觉漫溢到整个身体。
          是康蒂。高台上,散发着她的气息。
          因为距离并不近,所以到现在才发现她。西奥博尔德马上想带着艾玛波拉逃走,但是忽然想起,艾伦还在上面的高台上。
          他不想带着艾玛波拉去康蒂所在的地方,但是他也无法舍弃艾伦,或者让艾玛波拉一个人留在这里。
          艾玛波拉也察觉了西奥博尔德的变化,她不安地抬起了头。
          不逃跑,去迎战吧。为了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西奥博尔德抱着艾玛波拉,变回银龙的姿态,双脚一蹬,飞上天空。


          IP属地:广东46楼2014-06-02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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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恶魔的咆哮


            IP属地:广东47楼2014-06-02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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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迷魂的忏悔


              IP属地:广东50楼2014-06-02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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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刚刚从恶魔逃跑的地方绕过来的蕾切尔,脚步不稳地站在被钉在地上的恶魔的旁边。她顾不得拨开遮挡在脸上的散乱不堪的浅红色头发,向西奥博尔德大叫。
                “快!”
                在蕾切尔身边的恶魔在挣扎着,她似乎想扯断自己的手然后逃跑。但是,蕾切尔不让她如愿。她一脚踏在恶魔纤细的手腕上,让康蒂动弹不得。
                康蒂不断发出尖锐的惨叫。西奥博尔德回头看了看背后。只见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艾玛波拉将艾伦的头抱入了自己怀中,用手掩住了她的耳朵。她不想让年幼的艾伦看到此情景。但是,她自己却并没有避开目光,她看着西奥博尔德。
                还只需要一刀。这样艾玛波拉就得已解放了。至少,她不会再被恶魔追杀。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康蒂,他提起手中的剑。剑身闪着银色的磷光,比以往更加耀眼。就像月光就落在旁边似的——
                就在这个念头在西奥博尔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半空中传来了翅膀拍打之声。这种牵起强烈劲风的羽翼拍打之声,他很熟悉。
                众人一起抬头一看,就见到一头银色的银龙。
                龙身稍稍倾斜,如同流星一样盘旋下来的正是吉雷萨。聚首在一起的三头银龙,一起看着康蒂,目光仿佛如虎视眈眈地看着陷阱里的猎物的猎犬。但是,当吉雷萨差不多落到地面时,康蒂面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了。
                在尘土飞扬之中,只见龙背上站着一个女子。瘦弱,身穿一件闪闪发光的薄绢衣,银色的长发被夜风轻轻地吹拂着。
                她,的确就是从地上逃到月之御园的月神。她,就是创造了和自己相似的人类,然后将自己的爱和加护赐给人类的月神芙丝。而恶魔,也正是由她的影子而诞生。
                西奥博尔德和蕾切尔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对月神来说,地上的空气就犹如沉淀的污浊的泥水,对和只能生活在清澈水中的鱼一样的她来说,不啻于毒药。而倾慕着她,尊称她为公主的吉雷萨,竟然把她带来了地面。
                月神从匍匐在地面上的吉雷萨身上滑了下来。她似乎是很辛苦,脸上苍白,脚步不稳。但她还是自己走到了被钉在地上的康蒂面前。
                看见吉雷萨只是袖手旁观,西奥博尔德只好也不出声地站在一旁。察觉到他目光里的疑问的吉雷萨,开声说道。
                “这是公主的心愿。这样回到地面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无法违拗她的意思。”
                银龙是月神的下仆。如果她想要这样做的话,的确是无法阻止她。只见吉雷萨看着自己主子的眼光,充满着恨不得立即想将月神带回月之御园,但却不得不听命于她让她留在此地的纠结。
                被蕾切尔制住,不再发出惨叫的康蒂,伤口弥漫着黑雾,气息也越来越细弱。她看着月神,脸上浮起倔强的笑容。
                “……叫下仆过来追杀我,到最后要亲手了结我么?真像是那些无用神的喜好呢。”
                再也逃不掉,也无法再吐出黑炎反抗的康蒂,好像已经作好了觉悟,抖动着双肩笑道。——不对,黑衣少女是在颤抖着。口里说的话只不过是掩饰的虚张声势。月神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垂下头,用她那看不出一点感情波动的银色双眼看着地上仿佛如无助的少女一般的康蒂。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手移到康蒂的后颈处。
                “这样,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疲惫地说话的,是压制着康蒂的蕾切尔。她相信,千年来身为银龙的任务,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是,一听到这句话,康蒂就开始猛烈地挣扎。也许她终于深切地感受到蕾切尔话里那“结束”的意思。她现在的垂死挣扎,就如同被斩首前的犯人。蕾切尔用手粗暴地压住了康蒂的脑袋,不让她继续动弹。
                “……不要!”
                康蒂的声音颤抖着。
                “不要,住手!我,我只是想得到她的称赞而已!我想她会开心的,所以才……求你了,至少,不要再讨厌我!”
                从康蒂金色的双眼中流出来的黑色的水滴,不断地洒落在地面上,但马上就消失不见。
                现在的康蒂身上,已经丝毫看不出之前一直欺压西奥博尔德他们的影子。
                在这最后时刻她所表现出来的感情,的确是她心底中对月神的思慕,和想得到她的爱怜的愿望。哭泣着口里叫着“不要讨厌我”的神态,跟洛纱丽也是一模一样。她们两人为什么会共存,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洛纱丽也是一样,所以才会触动了康蒂的内心。
                “用完就不要我了,我不要这样!”
                康蒂呼天抢地地叫道。月神将手放在她的头上。银色的波纹从她的手那里开始扩散,将整个恶魔的身体覆盖住。
                但是,银光很快就变淡了,月神也痛苦地咬紧嘴唇。伏在地上的吉雷萨正想阻止她,这时月神却伸手一拉,将旁边压制住康蒂的蕾切尔拉了过来。
                于是银色的波纹再次变得耀眼了,连康蒂的身影都被光芒遮盖住。光芒越来越强,甚至已无法直视,西奥博尔德只好将眼睛移开。忽然,他觉察到自己手中的剑有些不对。
                西奥博尔德手中的剑的剑身,化为光的尘埃,慢慢开始崩溃。这把剑是用龙的爪子——蕾切尔的爪子所制成的。难道光芒之中,蕾切尔发生了什么事么?他连忙去寻找蕾切尔的身影。
                “公主!”
                吉雷萨飞进了光芒的中心。下一瞬间,光的波纹化作点点银光四散纷飞,在天空中如同雪花一样飘舞着,最终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只见刚才光芒之中的地方,站着的只有一头银色长发的月神,以及保护着她的吉雷萨。而在它的脚下,头发散乱的蕾切尔躺在地上。
                “奥莉比娅姐姐!”
                刚才一直抱着艾伦的艾玛波拉,叫唤着蕾切尔的假名,跑到了她的身边。西奥博尔德也把手中剩下的剑柄扔到一边,跟在艾玛波拉的身后。
                “奥莉比娅姐姐,你怎么样了?”
                艾玛波拉将蕾切尔抱了起来。蕾切尔在她的怀中慢慢地睁开双眼。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脸上一副无比吃惊的神色。睁开双眼之后,她不知为什么忽然用力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奥莉比娅姐姐!”
                蕾切尔这突然的举动让艾玛波拉非常惊讶,她连忙将蕾切尔的手从嘴边拉开。只见蕾切尔的手腕上已经残留着一排牙齿印,并已经渗出鲜血——鲜红的,人的血。
                蕾切尔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西奥博尔德和她一样,也惊震得说不出话来。
                蕾切尔现在,千真万确,已经回复了人身。
                “这算什么?”
                蕾切尔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她问的是,月神。
                但是月神并没有答理她,一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怀里。这时众人才察觉到,在她的怀中有一样小小的东西。
                “你终于回来了呢,我可爱的无垢之子哦。”
                月神的嘴角浮现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平静而温柔,不再是之前的妖异和艳丽。
                在她怀中是一只小小的全身漆黑的动物。卷成一团睡在月神怀中的样子,就犹如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
                “康蒂?”
                竟然是康蒂。西奥博尔德小声地脱口而出。小猫听到西奥博尔德的话后,双眼稍微张开了一丝,但很快又再闭上,继续睡在里月神的怀里。不过,已经可以看到,它的双眼是闪闪的金色。
                “吞食星海的鱼罪人的灵魂的野兽?”
                看到这只小黑猫,艾玛波拉说道。
                在拉托雷亚,人们都传说着,在天上还有一个海,人在死了之后,灵魂就会前往这个星海,并化身为鱼。虽然灵魂不论善恶都可以前往星海,但是为了保护这个神所居住的海的洁净,会有野兽不断地去吞食罪人的灵魂。
                原来一直以来,人们口中的恶魔,乃是保护神的圣兽,比天使——银龙还有久远的存在,神的朋友。幼小的圣兽因为对神的爱,最后才会暴走。
                在那头幼小的野兽身上,完全看不到刚才蕾切尔和西奥博尔德对它造成的伤口。它安静地睡在月神的怀里,身上的黑毛随着呼吸一张一缩。这时,月神才边抚摸着怀中的幼兽,边把目光落在蕾切尔的身上。
                “对不起呢。因为单凭我的力量,我无法救活这孩子。所以,只好将以前我赐予你的力量,收了回来。”
                被艾玛波拉扶着的蕾切尔,愕然地看着月神。
                月神竟然为了救濒死的康蒂,将蕾切尔的力量夺取过来。月神自己亲手废除了誓约。因此,蕾切尔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就恢复到誓约前的状态——人类。
                蕾切尔的手腕还滴着鲜血。但是她一下就推开了艾玛波拉,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现在我又再是人类,我还有回去的地方么?!”
                她要守护的弟弟,已经在千年之前就死了。她的祖国奥库托斯也已经不再存在,世上过去认识她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活在世上。
                成为银龙生活了千年的时光。但是,如今再次恢复为人类,却已经毫无意义。蕾切尔满心的悲伤与愤慨,一下坐倒在地,浑身发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艾玛波拉虽然不明内情,但依然过来抱着她。


                IP属地:广东54楼2014-06-02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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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罂粟花之丘


                  IP属地:广东56楼2014-06-0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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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博尔德等她们挥手告别后,双脚一用力,跃上半空。待身下的蕾切尔小到不能再看到的时候,艾玛波拉才停下向她挥动着的手,抚摸着西奥博尔德背上的龙鳞。
                    “仿佛以前也是这样呢,你背着我在空中飞翔。”
                    无比怀念的语气。但是,语气中并没有对自己失去记忆一事的悲哀。在银龙的加护下,雪花纷纷让路。西奥博尔德背上的艾玛波拉,愉快地享受着这一段纯粹的时光。
                    地上需要数日的行程,骑着银龙的话一下就飞到了。这段一起飞翔的时光非常短暂。很快,艾玛波拉的眼前就出现了那片熟悉的地形。西奥博尔德向着艾玛波拉和艾伦手指的方向,徐徐地降低高度。
                    现在,罂粟花当然没有开放。以前一片鲜红的光景当然是无法见到。究竟哪一处才是那个开满罂粟花的山丘呢?西奥博尔德在半空中大幅度盘旋着,寻找着,然后在一处地方下降落到地上。眼前就是艾玛波拉所说的那个小山丘。只见枯萎的草地上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衣。雪衣映照着月光,照在银龙鳞片上反射出来的光华,让西奥博尔德觉得自己仿佛再次身处月之御园的银色原野。
                    在这一片白雪之下,罂粟花之种在等候着春天的来临,准备用绯红去歌颂这片与灵魂归宿之地非常相似的场所。为了之后讴歌的日子,它们正在层层积雪的冰冷之下等待着。
                    西奥博尔德落到雪地上,扬起了一大片雪花。在他背上的艾玛波拉留恋地抚摸着他的鳞片一会,才不舍地跳下龙身,站在雪地上。她让笨手笨脚的艾伦从龙背上滑下来,然后接住了她。
                    雪依然在无声地飘落。落在艾玛波拉金发上的雪花,犹如一颗颗宝石一样闪闪生辉。
                    “你。”
                    她看着西奥博尔德,微笑道。
                    “这样来称呼你,或许还不错呢。因为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啦。我只知道艾伦叫你西奥而已。她叫我波拉,所以这个也一定是她对你的爱称吧?”
                    西奥博尔德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告诉艾玛波拉自己的名字。于是他正想趁自己还未离开时告诉她,但却被艾玛波拉摇头制止了。
                    “等等,这样就可以了。现在就这样吧。虽然那段记忆没有了,开始我的确是感到很伤心,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我心里那片记忆的地图被烧焦的地方,全都是紧紧与你相连。那时所发生的事我虽然我无法记起来,但是既然是你的话我就放心了。被锁起来的记忆宝箱,里面到底放着什么宝物呢?我非常期待哦。”
                    艾玛波拉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她握着胸口的“水面之月”。在寒意之下,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期待着在你归来之日,将它打开。”
                    就这样,连西奥博尔德的名字都不知道地等着他。
                    对站在满是空洞的记忆之上的艾玛波拉来说,这样做或许是个好选择。她既然这样说了,于是西奥博尔德便不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对她的思念,在临行之前怎么也想告诉她。
                    “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次我一定能够回来的!所以,我不再对你说,要你自由地生活下去。而是要对你说——等着我回来。”
                    之前,他已经无法回头,所以只能舍弃艾玛波拉。但是现在不同了。就算发生任何事,自己也要回到她的身边。为了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本来笑容满面的艾玛波拉一听到了西奥博尔德的话,慌忙垂下头。她一只手握着“水面之月”,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回来。”
                    声音在颤抖。
                    还是和以前一样,在离别的时候,她依然是强颜欢笑。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只见她的紫丁香之瞳虽然是满含热泪,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回复到开始的时候一样明亮。
                    “我和艾伦都会等着你,所以,请平安回来。”
                    艾玛波拉握着艾伦的小手,凝视着西奥博尔德。
                    听到这一句话后,西奥博尔德展开银翼。他心中决定,绝对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扬起一大片白雪,西奥博尔德飞上天空。俯瞰下去,刚才地上稀稀疏疏的枯草也被大雪所掩盖。雪将会越来越大,在春天来临之前,这个艰苦的季节仍会持续。
                    月色下的山丘一片雪白无垠。
                    在这个冰冷,所有生命都在休眠的白银的世界里,只有一株罂粟花,依然绽放。
                    艾玛波拉看着西奥博尔德银色的背影,最终变成繁星一样大小,然后消失在云层之中,完全看不见。
                    她依然仰望着夜空。但牵着她手的艾伦已经冷得将手背放在自己的面额上取暖。察觉到此,艾玛波拉才想到这样站下去并没有用。
                    于是两人一起走下山丘。背后覆盖着枯草的雪地上留下一排长长的脚印。虽然眼前这一切都被染成了白色的光景艾玛波拉并不熟悉,但走了不久,她还是看到了半山腰处那个她怀念的家。用稻草搭成的屋顶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烟囱处冒出着暖炉的黑烟。仅仅远远看到从门缝里漏出来的灯光,艾玛波拉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主屋,圈养家畜的小屋,纺织用的小屋,被栅栏围着的田地也积满了白雪。这一切都是艾玛波拉怀念已久。但是想到之前自己被赶出来时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话, 艾玛波拉伸手去敲门的勇气就不知去哪里了。
                    见面的时候该先说什么呢?就在艾玛波拉思考着的时候,在栅栏的另一头传来了狗吠。一头黑白毛色的牧羊犬一下跳出栅栏,飞奔过来。
                    “基利托!”
                    在艾伦叫唤着牧羊犬的名字的同时,牧羊犬也扑在艾伦怀里,抬起头不断地舔着艾伦的脸,披散的尾巴也兴奋地左右摇摆。然后它围着艾玛波拉身边转了几圈,用脸蹭了蹭艾玛波拉。但很快,它又回到艾伦身边,在雪地上打着滚,和艾伦一起玩耍。
                    艾伦抱着牧羊犬的脖子欢声叫着,笑着,一起和它在雪上打滚。一下就满身都沾满了白雪。
                    似乎是听到门外的声音,主屋的门打开了。年老的夫妇——塞尔吉奥和德波拉也走了出来。他们两一看到艾玛波拉,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叔叔,阿姨”
                    艾玛波拉小声地嘟囔着走了过去。西里吉奥马上向艾玛波拉伸出了手。艾玛波拉伸出手让他握住。
                    西里吉奥紧紧地握着艾玛波拉的手,不住地点头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呢府邸里的仆人,把你们穿的衣服都拿回来了,说你们一定会回来的。现在你们真的回来了”
                    一直喜欢开玩笑的塞尔吉奥,现在也老泪纵横。他温热的眼泪不住地落在艾玛波拉的手背上。艾玛波拉也一样。温热的眼泪不住地从她的眼里滚下来。
                    “叔叔,看到你精神的样子,太好了”
                    虽然她之前也做好了再次被他们赶走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见到他们这样欢迎自己,艾玛波拉的心里的欢喜之情几乎难以抑制。在和西里吉奥说了几句话后,艾玛波拉看着旁边的迪波拉。
                    虽然有点驼背的她看起来比艾玛波拉要矮,但是她漆黑的眼珠依然是充满少女特有的好胜之色。她看着艾玛波拉,一脸严峻的表情。艾玛波拉对着她行了一个礼。
                    “我无处可去,只好又回来了。请可以让我再住在那个织布用的房子,好么?”
                    之前寄宿在这家里的时候,艾玛波拉的起居都是在旁边的这小屋里。只要自己和艾伦可以被收留的话,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所谓。——但是
                    “不行哦。”
                    德波拉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艾玛波拉心想,他们果然是不想收留自己么?自己这个连一般人能做的事情都无法做得好的女儿,果然只是个累赘这肯定是当然的了。想到这,艾玛波拉只觉得自己非常没用与可悲。但是德波拉依然盯着发呆的艾玛波拉继续说道。
                    “在下这么大的雪的天,让你住在没有暖炉的织布屋里当然是不行的!除了主屋之外,我不准你住在其他的地方!”
                    德波拉的语气充满着责备。果然被骂了一顿呢。艾玛波拉正想放弃。可是仔细一想,才明白到迪波拉话里的意思。她一下抬起头,看着德波拉。只见她漆黑的双瞳早已湿润。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皱巴巴的,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愤怒还是在强忍着泪水。艾玛波拉实在忍不住了,一下抱住了德波拉。
                    “阿姨,谢谢你”
                    “笨女儿啊,听说你都成了‘歌姬’了,既然你只有那个本事的话,那么就留在王都,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是啊。还要回到恶言将你赶走的我们这里,真是蠢得无可药救啊。”
                    她口中骂着艾玛波拉,但是却反而将艾玛波拉抱得更紧。
                    “府邸的那位姑娘全告诉我们了。为了我们,让你受苦了。你现在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呢。”
                    她口中是指被前代理人欺骗,同意把她和代理人结婚的事。现在这个代理人已经不在了,在新的代理人到任之后,先回来的丽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当时艾玛波拉正是为了他们,才没有逃走。
                    艾玛波拉扶着抽泣着的德波拉,说道。
                    “无论王都怎么的繁华,我的家是在这里。因为,我喜欢这个家。”
                    富裕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幸福。艾玛波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虽然在这里,依然有许多生疏与艰辛之事等着她。但即使如此,在这个家,艾玛波拉才可以真心地露出笑容。而艾伦她,也是最喜欢这个家的爷爷和奶奶。
                    “我要永远留在这里。”
                    对自己心底里的这个想法,艾玛波拉非常自豪。


                    IP属地:广东57楼2014-06-02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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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护花之龙的叙情诗


                      IP属地:广东58楼2014-06-02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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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想法没错,他们对我可谓是厚待啊。不过本来我就不喜欢一直干着同一件事啦。而且身体回复到以前的样子之后,非常容易疲劳……很不习惯呢。于是我老是想,还是以前更方便啊。虽说我很感谢他们能够雇佣我,但是我还是想休息一下啦……”
                        艾玛波拉再好好端详了下蕾切尔,果然见她眼边和肌肤都露出了疲惫的痕迹。艾玛波拉再想起当时在王都的时候,蕾切尔口中所说的那些非常有趣的异国见闻和故事。王家的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这样啊。那么,就来我家吧。或者因为要安置马匹,要去丽萨的家?”
                        “我现在家里,都是鸡啊。”
                        就在她们几个在谈话的时候,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于是在场的众人纷纷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这两骑马身上的披挂都带有王家的纹章,接近后就指了指蕾切尔的方向,然后直奔而来。蕾切尔一见,脸马上绷紧,“让开让开”,边说着边推开众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后面追着她的两骑马在艾玛波拉和丽萨面前毫不停留,直往蕾切尔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呢。”
                        目送着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的蕾切尔,丽萨小声道。于是,刚才让开了的少女们又马上把她们围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道。
                        “刚才的,是王家的人?认识丽萨和艾玛波拉的?”
                        艾玛波拉曾经去过王都担任“歌姬”的事,除了丽萨,现在的庄园代理人,老夫妇和艾伦外,其他人都不知晓。对在这片土地的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些事只会造成多余的滋扰,所以大家都决定不再对外人提及这件事。
                        蕾切尔对于艾玛波拉来说又是什么人呢?艾玛波拉自己猜想的话,她是与自己继承着同一脉血亲的人。但是,真相还是在那些宝箱之中。不过,那些箱子现在还不能动。所以,蕾切尔就是——
                        “我的好朋友哦。”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回答。众人都好像相信了似的,“原来如此啊”等等,暧昧地附和过去。相比起那个奇怪的来访者来说,少女们更关心的是自己感兴趣的刺绣。于是她们又开始讨论什么时候让艾玛波拉教刺绣的话题。
                        “结婚的日子在农繁期过后的夏天,到底赶不赶得上呢,虽然有点不安,但却非常期待啊。”
                        看着准新娘子那幸福的笑容,艾玛波拉也很替她开心。而且,更羡慕她。
                        在一片喧闹之中,艾玛波拉悄悄地又握住了胸口的“水面之月”。
                        在清爽蔚蓝的天空下,晚春的风,带着娇嫩茂密的青草的芳香,轻轻地梳理着艾玛波拉的金发。
                        庄园的工作采取轮班制,今天轮到了艾玛波拉休息。不过,自己家里的工作可没有休息天这一说。德波拉在家继续织布,塞尔吉奥一早就带着羊群去吃草了。而艾玛波拉,则在羊群的不远处,手拿着竹篮,四处寻找罂粟花。这种花鲜艳的红色是很好的染料。她想使用这染料的染织物拿去卖,还有就是帮前几天约定的众人染一些刺绣用的丝线。
                        在羊群附近,一个年幼的少女在高声歌唱。今年已经五岁的艾伦“叮当叮当”地摇着手中的铃铛,追逐着年幼的绵羊。
                        “等等!不好好跟着的话,会迷路的哦。”
                        这只小绵羊在这春天刚出生不久。艾伦手中的颈圈和铃铛对那些只要一蹲下来就会被青草遮住看不见的小绵羊来说特别重要。同时也使放牧人不会认错别家的绵羊。可能是不想那些不习惯的东西挂在自己头上,这只小绵羊逃了出来,而艾伦则在后面拼命追赶。
                        虽说只是只小绵羊,但是它跑得相当快。小孩子到底是追不上。恐怕就连艾玛波拉也抓不住它。
                        追得疲倦不已的艾伦只好停下来休息。而在她旁边,一头长毛黑白牧羊犬擦身而过,继续往小绵羊追去。牧羊犬追上了小绵羊,在它身边不断地绕圈奔跑,阻住它的去路。趁小绵羊受到惊吓停下来的时候,牧羊犬一下就用前爪把它按在地上。艾伦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就将颈圈给小羊戴上,并用细绳绑好。
                        艾伦也成为了一位能干的牧羊女了呢。艾玛波拉边微笑着看着艾伦,边继续采摘着罂粟花。
                        采摘着这些与自己同名的花朵,艾玛波拉总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
                        为了掩盖这种不舒服,于是艾玛波拉开始唱起自己喜欢的歌来。和着旋律,摘下一朵,再摘下一朵——忽然“叮呤”一声,耳边仿佛响起铃铛的声音。艾玛波拉不禁看向自己的手腕。
                        套在自己手腕上的,钢铁的枷锁。还有往外延伸出去的锁链。
                        自己手腕上明明一直都没有枷锁,但艾玛波拉刚才却是切实看得到,感觉得到。不过她一点都没有奇怪,继续往锁链延伸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锁链的尽头是一片罂粟花,什么也看不到。她正想抬起头看清楚锁链尽头在哪里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将她竹篮里那满满的罂粟花卷飞起来。轻薄通透的罂粟花之瓣随着山风狂热地舞动,然后从半空中散落而下。
                        艾玛波拉顾不得自己被吹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努力地将手挡在竹篮口,保护着其中的罂粟花。但是她纤细的手无法遮得严密,结果一半以上的罂粟花都被吹到半空。
                        她叹了口气。再重新摘过吧。想到此,她正想回头,但是满天飞散的花瓣遮住了她的视野。眼前尽是一片赤红。
                        如同吹雪一样的花瓣逐渐被山风吹散。艾玛波拉终于重新看到那蔚蓝的天空。忽然她呆住了——在锁链的尽头,她看见了一个人。
                        当她从飞舞的赤色飞雪中看清那个人是谁的瞬间,艾玛波拉手中的花篮掉在了地上。她向着那个人跑了过去。她用手拨开飞落在她眼前的飞雪,脚边的花瓣也随着她的脚步如飞沫一般四散。
                        她眼中鲜红的世界也不断染上其他的色彩。从宝箱里飞出来的宝石,在春阳沐浴下闪着清透的光辉,侵染着艾玛波拉的视野。看不清前方的艾玛波拉一下就被脚边的青草绊倒——在她跌倒在地上之前,有人抱住了她。如同撞在一起的两人再也站不住,一起倒在罂粟花之海上。
                        艾玛波拉凝视着眼前那对深绿色的瞳孔。她和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发,面额,确认着对方的存在。然后,他们的额头碰在了一起。
                        紧接着,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紧紧地贴着对方,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紧紧地用自己的手指缠着对方的手指。重合的双唇,不想漏出一丝的气息。风吹拂着罂粟花之海,吹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花浪,将两人的身影都吞没在其中。
                        好想这样永远地持续下去。但是,他稍稍变长了的黑发,在艾玛波拉的脖子上轻轻地挠着,艾玛波拉不禁将脖子一缩,“噗”一下笑了出来。稍稍离开他的怀抱,看到他目光中的依恋之色,艾玛波拉明白到想继续这样下去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她安心了。
                        “欢迎回来呢,西奥博尔德。”
                        迎接他的话,仅仅这一句就足够了。就这一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传到他的心中。
                        西奥博尔德像对待淑女的手一般,轻轻地重新握住了艾玛波拉的手。然后,用认真得可怕的眼神看着艾玛波拉,说道。
                        “我是来抓你的。你想再一次被我囚禁么?”
                        P357(图)
                        他握着艾玛波拉的手充满力量,好像绝对不让她逃开一样。互相握着的两人的手的手腕处,钢铁的枷锁已经不见了,只有纤细的罂粟花花茎如同枷锁般缠在他们的手腕之上。
                        艾玛波拉用手解开缠在手上的罂粟花的花茎,默默地站了起来。
                        答案,不就老早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么?
                        艾玛波拉用手握着胸前的“水面之月”,开始唱起歌来。那首他只知道一半的歌谣。
                        看到艾玛波拉突然唱起歌来,西奥博尔德怔了怔。他惊讶地倾听着艾玛波拉从唇间飘逸出来的旋律。当歌谣的最后一节结束的瞬间,他猛然睁开双眼,然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和以前曾经看过一次的笑容不同,现在他脸上的是自然的,会心的微笑。
                        想让他露出更多的笑容,艾玛波拉又开声唱歌了。又是那同一首歌。
                        听到歌声,艾伦张开着双手也跑过来。
                        歌正是那首描述妖精和旅人的故事歌谣。
                        你送给了我一枚石子
                        说是捡到了一颗星星 送给了我一枚石子
                        那是小小的蓝色的 怀抱着星星的圆形石子
                        当我询问它的名字的时侯 你的回答是没有哦
                        于是就给了它星使之石的名字
                        那是我起的名字
                        所以这枚宝石就是我的东西——
                        可是我发现了
                        自己还没有名字
                        就连石头都拥有名字 我却没有
                        多么令人悲伤
                        如果你想要的话 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
                        你这样对我说道
                        我获得了只属于自己的名字
                        由你呼唤的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你给了我宝石和名字
                        我给宝石起了名字
                        你给我起了名字
                        既然宝石是属于我的
                        那么我就是属于你的


                        IP属地:广东60楼2014-06-02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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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IP属地:广东61楼2014-06-02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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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
                            《护花之龙的叙情诗》的最终卷,终于出版了。我是淡路帆希。
                            在之前我也提过了一下,当初这个只是一个一卷限定而开始的故事而已。现在故事能够发展到现在,都是全赖各位的支持。我实在是感激之至。
                            虽然在写续篇的时候我心里还在纠结是否还应该写下去,但在前一卷发行后,我听到各位看到续作后安心的声音,我觉得我能够继续写下去真是太好了。
                            对于各位来说,《护花之龙的叙事诗》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对我自己来说的话,它是一部相当不可思议的作品。
                            即使数次被退回来,一有机会这个故事就会在我心中苏醒……虽然这个我也曾经提过,但关于这部小说还有其他数个插曲,请在这最后听我一一道来。
                            首先,艾玛波拉唱的那首歌《尼滕斯的水之乙女》在初期的情节里是并不存在的。
                            但是,最先成文的,却是这一首歌,而且是在情节构思好之前。
                            让我写这首歌的契机,在我的学生时代。
                            这是在某个以“诗歌创作”为课题的课堂上,在稍稍思索之后就即兴写了下来的诗歌。
                            当时,我只是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辞藻不经过任何思考就写下来而已,因此,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这首诗歌会有什么意思。因为,这首诗歌并没有任何的背景故事。
                            之后,虽然这个故事的原型被我一点点,慢慢地记在笔记本上,但是当时也并没有去考虑过,把这首诗歌结合到故事里面去。
                            在数年之后,我决定了要写这本《护花之龙的叙情诗》。在构思故事细节的时候,我在脑海中搜寻自己有印象的诗歌时,想到的就是这首当年即兴创作的诗歌。
                            我想知道这首诗歌和故事能不能合得上拍,于是就打开了收集了当时课题的文件夹,尝试去编排了一下,却发现完全符合。当年自己写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一首诗,现在竟然可以这样说服自己,“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我感到非常惊奇。
                            于是,我不由得深深地认为,这首诗歌是我自己为了这个故事,穿越数年回到过去而写的。
                            之后还有一件事。
                            《护花之龙的叙情诗》这本书,出版前一开始是作为ファンタジア文库的另类作品在ドラゴンマガジン里介绍并宣布出版的。
                            这部作品,决然不能说上流行,而且ファンタジア文库也是男性读者居多。于是我不禁想写这样的故事当真合适么……当然我一直都期待着能写出优秀的作品,但因为总感到“场地不合适”,所以当年执笔的时候心里都时常感到不安。
                            就在那个时候,我在出外购物的途中遇到一个画佛画的老人家。
                            当时我看到他用金粉画的画很是漂亮,被勾起了兴趣于是走过去观看。这时老人家忽然抬起头来跟我说了一句。
                            “你,就按你自己想的去做。”
                            因为我之前在路上走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样当真好么”……所以他的话使我吓了一惊。但是,也是他的这一句话,使我心里想到,“这样啊,那么就写下去吧”。于是,我就下定了决心,一直写到了最后。
                            这个就是在下写第一卷时的那个夏天所发生的事。
                            数月之后,到了冬天。那时书已经完成,只等候着出版。于是我就去进行新年的第一次参拜。在那个抽到的御签上写着:
                            “坚信自己并以此行动起来的人会获得幸福”
                            我再次吃了一惊。如果之前那次是巧合的话可能并不奇怪,但这次御签的内容也和老人家说的话非常相近。
                            看到这张仿佛应援着我的御签,我心里觉得非常好笑。我在神社的一个角落忍着笑时,却忽然重新觉得,这《护花之龙的叙情诗》当真如同神佛在我背后推动着我写出来一样,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故事。
                            于是在出版之后,这本书幸运地受到了各位读者的欢迎。故事的续篇也得已继续写下去。这个故事它自己本身,对这个结果也一定是非常满足。
                            到最后,我还是要对主编和负责插画的フルーツパンチ先生说一声,得到你们的鼎力相助,在下实在是不胜感激。
                            一直看到这里的各位,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如果觉得有趣的话,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希望,我们会在新的故事里面再重逢。
                            淡路帆希


                            IP属地:广东62楼2014-06-02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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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终于.......


                              IP属地:广东63楼2014-06-02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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