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
神乐就那么看着坐在对面的土方…不，是死死地盯着他。
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剜着土方的皮肉。
生疼生疼的。
桌子上的死亡证明被人揉了又揉的样子，破旧不堪，但是那鲜红的名字在上面永远都不会消失。
“呐…土方，总悟那混蛋是不是又去哪家酒吧泡妹子了让你包庇他才弄张死亡证明，你告诉他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土方…是不是总悟又要加班没法陪我了…我知道了我不怪他你就让他回趟家我只看看他平安行吗…”
“土方…我…”神乐的脸苍白得可怕。
“神乐，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土方十四郎打断神乐的话，“总悟他，在今天下午原本是接到了原地待命等到和我汇合一起突破的命令的，但是他…可能是为了能早点结束任务回来陪你，就擅自带着队里的人闯到了仓库里…我赶到的时候…”一向沉稳的他竟也把话说得如此磕磕绊绊，到了最后像是生生被噎住了一样，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他人呢…”
“在组里，已经安排人都准备妥当了…神乐你现在身子还不利索，情绪又不稳定，先等等…”
话没说完，神乐就从沙发上“刷”地站起来，身子因为用力过猛狠狠地晃了两晃，像是又要倒回沙发上的样子。
要去找他，他不会死的，她还在等着他回家。
努力用伞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神乐脚步虚浮走到门口，可终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向后倒去。
土方冲过去接住了她。
神乐的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的空洞。
如果不是自己，总悟就不会那么莽撞地冲进去。
如果不是自己，总悟也许现在就会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笑着说：“我回来了。”
如果不是自己，总悟会活着。
如果不是……
多可笑。
一边自欺欺人地想着他还活着，一边无法原谅如此任性的自己竟是亲手将最爱的人推向死神的凶手。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第二章 蛋包饭与躲猫猫
土方今天格外的疲惫。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把神乐抱回房间。怀孕后的神乐虽然比以前稍微重了一点，但也没有重多少，平时经过长期训练的双臂竟麻了，还带着些许疼。
临近一点了，土方决定先给神乐弄点东西吃，毕竟现在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神乐，你这还有吃的么，或者是食材也行。”土方心里还是希望神乐这里有现成的，毕竟自己的手艺自己都不敢恭维，抹上蛋黄酱还勉强可以填胃，再说自己的口味和别人实在是差太多，要是再让冲田这宝贝心肝吃进医院…估计可以被他拉着一起去阎王那报到了。
神乐没有说话，两眼无神，像被人抽空了气的气球娃娃，软瘫在沙发上。
土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土方看到了满满的各式各样的饭菜，用保鲜膜包得严严实实的。最引人注目的是放在中间夹层的蛋包饭，金黄的蛋包上用红色的番茄酱写着：亲爱的老婆，今天也要好好吃饭哦~
那是总悟一大早给神乐准备的午饭，担心中午没法准时回家做饭提前预备的。
土方就这么立在冰箱面前，鼻子微微酸了。
魂淡，有种活着回来自己伺候你媳妇啊，我来算什么事啊。
土方端着热好的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沙发上却没了神乐的踪影。
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土方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糟糕透顶的画面。他慌忙放下东西冲进各个房间查看。
终于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看到蜷缩在里面的神乐。
土方就这么半蹲在她面前，第一次用无比轻柔的声音说道：“神乐，出来吃点蛋包饭。”
女孩抬脸看他，一边笑一边小声做着“嘘”的手势：“别大声说话，我每次藏在这里总悟他都找不到我，嘿嘿…我还在这里藏了零食他没发现…土方你要不要一起吃？”脸上挂着小小的得意和兴奋。
“神乐，别闹了。”土方扳过神乐的肩来，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闹…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认为他还和我在一起。”像是被批评后的委屈的孩子，神乐咬着嘴唇低头小声说道。
土方愣了两秒。
“乖，你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他。”
其实土方也没想到，这个比任何女孩看似都要坚强的女孩，比任何人都脆弱。
“唔…”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神乐的抽泣声和刀叉碰撞的声音。

第三章 那一瞬间仿佛过了一辈子
“叮铃….叮铃….”屋檐下的金鱼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是在夏日祭的时候，冲田给神乐买的。
“大胃女，你的胃是不是堪比哆啦X梦的口袋了~”冲田很作死地冲着正吃得不亦乐乎的神乐调侃。
“其实你是没带够钱吧阿鲁蠢小子请自家女朋友吃东西还没带够钱很不大丈夫阿鲁~”神乐瞥了冲田一眼，继续往嘴里塞着章鱼丸子。
“放心我用的是土方先生的钱包。”
“总悟你这个混蛋死哪去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土方的大吼声。
“…:”两个人很默契地又加快了脚步。
“总悟，那个风铃很好看。”神乐指着不远处小摊边的那串金鱼风铃，咬着可丽饼含糊不清道。
“想要吗？”冲田撇了撇嘴。
“这还用说阿鲁！”
当冲田提着买来的风铃走过来时，神乐冲他笑：“以后就挂在咱们的屋檐上。”
听着“咱们”，冲田难得地弯了眉眼，用轻柔的声音应道：“好。”
没人知道神乐为什么进了灵堂之后又突然跑掉。
当她揪着山崎的衣领激动地吼道：“你看到冲田了吗！他在那啊！他就在那儿啊！”
所有人都以为她精神失常了。
土方捏着烟头靠在门框边，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
神乐一口气跑回到家门口，她不敢再向前踏一步。她怕那是梦境，只要她再向前走一步，梦就会醒。
这一天发生的变数让她心力交瘁。
但那人真的就站在院子里，一如夏日祭那晚，眉眼弯弯。
“我回来了，不过来让我抱抱么？”
“叮铃…叮铃…”微风拂过。
那一瞬间仿佛过了一辈子，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和情感，让人不敢再去犹豫。
神乐风一样跑过去扑进那人怀里，不是幻境，他的怀抱真实而温暖，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冲田看着怀里的人，她微微打着颤，双手揪着他的衬衫，他都可以听到她的牙发狠似的紧咬着。
他知道她正在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虽然会付出…代价。
“你总是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冲田轻轻抬起神乐的下巴，柔软的指腹为她拭着滑到唇角的泪水。
“笨蛋…”

第四章 三日
“队长…咱们…”一个队员小声说道。
“闭嘴。”总悟喝道，声音不大，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肃杀气息。
十几名队员隐藏在离仓库不远处的两个大集装箱后面，屏气凝神，观察着仓库那边的情况。
总悟很烦躁，他靠坐在集装箱后面，紧锁着眉头闭着眼，手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长刀。所有人都知道他烦躁的理由，但是却无计可施。
土方还没有到，突破的命令依旧没有下达。
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近四个小时，交易毒品的那帮子天人自从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难不成…已经发现了真选组在暗中监视他们？
不，不可能，命令是今早才下达的，他们不可能知道。
心烦意乱。
脑海里无法抑制地出现神乐的身影。
“早点回来。”她身着嫩黄色的旗袍，赤着脚站在竹榻上冲他喊。
“嗯。”他回头看她，这么多年她天真依旧，只不过已成为他的妻子，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他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这是三叶去世后使总悟的心重新温暖起来的希望。
血红色的眸子倏然睁开，总悟放在刀上的手一紧。
“命令全部队员，突破。”
“可是队长！土方先生和命令都还没有…”
“在这里，我就是命令。”总悟瞥了一眼那个试图阻止他的队员。
那人乖乖闭了嘴。
这不是儿戏，这是你死我活的对决，是要拼上性命的，他清楚，他们都清楚。
没有人退缩，队员们信任着冲田，因为他们相信他会活着，带着他们顺利而完美的完成任务。
违反纪律的是他们，一起浴血奋战的是他们。
不是他。
“突破——”
这是一场苦战，真选组的突破打乱了天人所有的计划。他们表面是在交易毒品，而实质上是为了谋反，推翻幕府！谋反是需要充分准备的，仓库里堆满了武器，天人的数量明显也比新选组的人数多出近四五倍，这让冲田发现眼前形势比他想象当中更加严峻。
“队长！先撤退吧！”
“笨蛋！仓库门那边全是天人！你他妈突围一个给我看看！”
“撤退。”总悟劈手解决掉两个天人，命令道。
“诶？！”
“既然带着你们来拼命，那就给老子都活着出去啊——”总悟用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嘴角划过一抹诡异而狠厉的笑，执刀向仓库门口冲去。
刀影划过，许多天人还没意识过来，颈间就喷出大量的血然后像木桩子一样倒了下去。
总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冲其他人喊道：“快…”
自己胸口，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刀？
感觉自己在向后倒去。
没有碰到冰冷的水泥地，总悟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土方那近在咫尺的脸。搭在总悟肩膀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个平日里总是大吼大叫嘴上说着“冲田总悟你赶紧去死吧！”的男人，竟掉了眼泪。
“土方我…神乐…她…”胸膛一阵剧烈地浮动，总悟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真是怂爆了，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吗？
只是想说，土方，我不能死，神乐她会伤心。
最后那抹牵强的苦笑，是不是想说，生死又哪能由自己决定？
可是这个男人，却一如好多年前那个莽莽撞撞的少年。
“冲田总悟，愿用魂飞湮灭，换三天重返人间在她身边。”
“又是一个傻瓜…”
他站在院子里，弯眼看着杵在原地的神乐。
“我回来了，不过来让我抱抱吗？”

第五章 眼泪的温度
神乐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有一天冲田死了，土方来到家里，桌子上放着死亡证明，她竟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
土方带她去真选组看冲田的遗体，却在进门的那一刹看到街角转瞬即逝的衣角，她奋不顾身地追过去，然后看到那人站在院子里。
“我回来了，不让我抱抱吗？”
“你总是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指腹擦过自己的脸颊，抹掉快要划过唇角的泪水…
感觉是那么真实…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发抖，为什么哭了…
神乐突然睁开眼，第一时间往身边看去，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个梦啊。
冲田在神乐身边沉沉睡着，一只手轻轻揽着神乐的腰，将神乐整个人搂在怀里，浅棕色的碎发扫在神乐脸上，带着一点微微地酥痒。
“总悟，都日晒三竿啦。”神乐轻轻趴在冲田耳边，声音带着撒娇。
“唔…你谁啊…”冲田翻了个身，揉揉眼迷迷糊糊地嘟囔。
“笨蛋是我！你老婆神乐阿鲁！”温柔点对你还不吃这一套浑球！神乐恨铁不成钢，揪着冲田耳朵大吼。
“轻点轻点！…这才是我老婆嘛…”
“…”
吃过早饭，冲田陪神乐去医院。
一路上神乐牵着冲田的手蹦蹦跳跳，却忽略了路上来往的行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
“好好走路，别老是蹦跶。”
“麻烦死了阿鲁！你来带孩子我蹦跶会！”
“…调皮。”
到了医院，神乐去做B超，特地嘱咐冲田“小朋友”乖乖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她。
“在这乖乖等我阿鲁。”神乐一脸正色。
“好。”冲田忍住快要咧到耳根的笑意，点点头。
待神乐走远，冲田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女孩舔着棒棒糖，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不一会儿神乐出来，将彩超图递给他。
他看着图上那个渐渐长成形的小人儿，第一次感受到了马上要为人父的喜悦感。
“这是…我们的孩子。”
“嗯。”
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全世界。
但是。
“神乐。”
“….嗯？”神乐坐在榻上靠着冲田的肩膀，啃着西瓜含混不清道。
“我…只能陪你三天。”冲田顿了顿，但还是说了出来。
“又要出任务阿鲁？”
“傻瓜，我不是昨天英勇殉职了吗。”他尽量说得轻松委婉。
“说什么晦气话！”神乐突然想起那个梦，收起嘻嘻哈哈的脸，转头喝道。
“我真的死了。”冲田苦笑。
神乐愣住了。
那不是梦吗。
她突然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屋里跑去，终于在在茶几下找到那张被她揉皱了破了的白纸，慌忙展开仔细一看。
眼里终是失了光彩。
她突然跪倒在那里，嚎啕大哭，哭得那么声嘶力竭。
“魂淡…冲田总悟是大魂淡…”
“我是魂淡…”他疾步走过去，从后面紧紧将她裹进怀里，搂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因为他是为了她回来的，只有她可以触摸到他，可以看到他，但是他回来不是为了看她为了他哭泣，而是为了让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快乐地活下去。
“别哭…你一哭我感觉浑身都像被刀扎过一样…”
“你不是死了么！你不会疼！你滚！你不疼我会疼！”神乐冲他吼。
“谁说我不会疼…”冲田低喃。
神乐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到她的脖颈里。
听说幽灵也会有眼泪，它们的眼泪是冰凉的，如地狱里的温度。
但是将它们的眼泪刨开，里面是火热的，心的温度。

第六章他与她的十个约定
神乐的泪腺像是坏掉了一样，把冲田胸前的衬衣面子哭得湿哒哒的。
“你说你小丫头片子的时候整天靠着一股子蛮力跟我拼个你死我活，被我收拾那么惨都不掉一滴眼泪，现在怎么变这么矫情了？”冲田吻着神乐的额头，话说的像是嘲讽，语气却带着安慰和心疼。
“你死就给本女王死…死透！还跑回来作什么..作什么孽！”神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个劲往冲田身上擦。
冲田本就怕她怀了孕这么死命地哭对身子不好，只得抱着神乐靠着廊上的柱子坐下来，捋着她的背让她慢慢顺过气来。
今天下午便没了太阳，灰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天，到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燥热，花草树木没精打采地蔫了，树上往常叫得比谁都欢脱的知了们，也没了一点动静。
空气中充满了水分。
一场大雨要来了。冲田静静地想到。
“神乐。”
“…嗯？”冲田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没有调笑，没有安慰宠溺，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郑重。
“我们做几个约定吧。”
“我不要约定，我只要你陪我。”神乐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倔强。
“我可是跟阎王撕破脸皮才回来的啊。”冲田半开玩笑。
“…那人和鬼做的约定管屁用。”
“…”
神乐见冲田好久不吭声，抬头看见他一脸阴沉，知道他是在很认真地跟她说话，便也
不再耍小性子，忍着满心快要溢出来的痛感。
“…我听你说就是了。”
“第一，要好好吃饭。”
“…这种谁都知道！”神乐撅嘴，还以为什么呢。
“你总是偷懒不吃早餐，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要是实在不想做饭就去老板和新八先生…”冲田一脸严肃。
“知道啦阿鲁！啰嗦…”神乐哼哼唧唧。
“第二：不准偷偷去定春那里。何况它还那么大只，扑着你了怎么办。”
“哦——”
“你听话，第三：绝对不能发脾气。生气也对身子不好，而且你是夜兔族，情绪波动会较大，特别是孕期，如果受委屈了就去真选组找土方先生，他要是不帮你我就连他一块拖下去见阎王。”
“好。”
“第四：出门别忘带伞和家里钥匙。莽莽撞撞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改，我不在还真不放心。”
“你在不就行了…”神乐听他这么说，胸口又是一阵绞痛。
“第五：等孩子长大了，告诉她（他），我很帅。”
“自恋狂滚粗阿鲁！”
“第六：我的小金库放在床头柜的夹层里，不准偷偷去买了零食吃，给家里补贴家用。”
“找打呢你！冲田总悟你还敢瞒着我藏小金库阿鲁！”神乐想挥拳，无奈被冲田搂得紧紧地，没法施展。
“听我说完，第七条：虽然很自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改嫁。”冲田呡呡唇，张口道。
“笨蛋用得着你说！”神乐的声音更加哽咽。
“那第八条：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
“嗯。”
“第九条：我不要墓碑棺材骨灰盒，把我埋在咱家院子里，这样我就能天天看着你了。”
“…嗯。”
“那么，第十条，”冲田轻轻附在神乐耳边，“记得想我，记得…我爱你。”
一阵闷雷响彻天际。
大雨倾盆而下。

等番外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很高兴你来了。
哈哈，土神的感觉~~我们的副长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孕妇了，
可以@自己的读者哟！加油!

我第二次看这篇文，还是有点虐，特别是总悟消失的那段…………

第二次看www很棒哦

QAQ这个这个
难倒是BE？别真死了啊！TAT

真心太虐了吧！我是第二遍看了！还是受不了了！！

楼主成功虐出了我的眼泪

我又哭惨了啊啊啊TTU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