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因为起得比平时早,走得也匆忙,白玉堂到了教室才发现水杯是空的。呆呆地盯着小心用袋子装好的零食看了一会儿,还是把它们整齐地放在了展昭桌子上。不管什么年代,猫都会喜欢吃鱼的,白玉堂如此自我暗示了一会儿,便放心地去楼道灌水去了。
一大早赶着到了学校的展昭刚进班就看见自己的桌上放了一摞花花绿绿的盒子。班上零零星星坐着几个人,或趴着补觉,或奋笔疾书。白玉堂的书包在椅子上,人却不在。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四盒零食——一套好丽友新推出的“好多鱼”。四盒颜色不同,红、黄、绿、蓝分别对应着浓香番茄味、脆香烧烤味、鲜香海苔味、烤鸡翅四种口味。展昭的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看看这盒,摸摸那盒。但想着班上不能吃零食,有点惋惜地舔了舔下唇。
把零食小心地塞进抽屉里,又把白玉堂快滑到地上的书包往椅子上拉了拉,展昭这才抬头去看教室前面的挂钟,却不期然撞见了提着水杯的白玉堂站在班门口正直直地盯着他。大概自己刚才的反应全被他看见了吧,勉强压下心中的羞恼,问道,“给我的?”
白玉堂歪了脑袋,笑看着展昭,微微上吊的凤目流露出几分得意,几分惊讶,几分欢愉,活脱了一副杰瑞偷到奶酪的雀跃神情。嘴上还硬邦邦地,“馋嘴猫儿。”只是几个字甫一说出,嘴角就已经弯了。
“为什么送我这个?”
“猫吃鱼,天经地义。”白玉堂回答得理直气壮。
半学期坐下来,展昭已经学会了自动无视了这只老鼠奇谲诡异的脑回路。“四盒也太多了,我们四人小组每人分一盒,你也拿一盒。”
白玉堂赶忙伸手拦住展昭,“你也不许给他们,因为这是爷给你的猫粮。而且,我不吃鱼。”
展昭顿住,考虑到前半句话的重点既可能是“爷给你的”,又可能是“你的猫粮”,很想问个清楚。却又觉得不管哪一个问出来,今天自己在这只小白鼠面前严正端肃的形象就会轰然坍塌,只好也有样学样,理直气壮地反驳白玉堂,“你送给我了,这些东西当然是由我自己处理,你管得未免太宽了,太平洋警察。”
“不好意思,这位猫先生,我碰巧就是个太平洋警察呢。”白玉堂很是老江湖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所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展昭张了张嘴,没出声儿。
看着展昭无言以对的样子,白玉堂摇摇头,这猫,还没学到白爷的精髓呢!
刚巧蒋平从窗边走过,看了个明明白白,敢情自家老五又欺负展昭呢!哎,也难怪展昭拿他没办法,对付脸皮厚的人就是不大好下手。
看着展昭吃瘪,老五扬眉吐气的样子,蒋平莫名地想起了“打地鼠”里不停从洞里窜出的地鼠,忍不出就想上前给他一锤。当然,拉回到现实生活,这样简单粗暴不是蒋平的风格。
于是,蒋平只是笑着从窗户探进脑袋,“老五,说什么这么高兴呢!媳妇哄好了?”
“一边呆着去。”白玉堂作势要关窗户,蒋平连忙缩回脖子,冲展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虽然不明白蒋平在说什么,展昭的脸还是“刷”地一下就红了,“他说什么?”
白玉堂生怕展昭再生气,急急地解释,“他说的媳妇不是你。”
“废话。”展昭的脸色稍稍恢复了正常,“我又不是女人。”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看展昭不再说话,忍不住又说,“你不问他说的是谁吗?”
展昭正在书包里翻要交的作业,想也不想,“是谁都一样啊。”
“哦。”
虽然不清楚展昭是什么意思,白玉堂忽然就不想多问了。只是看着展昭翻了半天还没找到,索性熟门熟路地拉开展昭书包第二层的拉链,抽出一本薄薄的本子,果然是数学作业本。“笨猫,你数学作业不都是放这里的吗?!”
“谢谢你,白玉堂。”
白玉堂顿时气焰就削减了大半,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客气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