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纸鸢
文/林晓青
图/易佳佳
又是一年春节时,一如往昔,兴奋与忙碌被无情挡在年关的门外,停留在年前默数的期待中。于是过年总是难以摆脱地无聊,或许这便是,做一件事往往没有想象它来的美妙吧。
百无聊赖的下午,看着公园里孩子们在父母的陪伴下放风筝。湛蓝的天空中,那渺小的风筝,随风而动。
突然由此想到人心。我们自己不就像是放筝人么,将风筝放到天宇,就像是把心放置在这瞬息万变,躁动如虎的时代大环境中,然后自以为握住了那一根风筝绳,便是掌控了它,心事如何反映感受全靠自己判断,殊不知外境就像滂沱的雨,呼啸的风,海量的资讯,无尽的诱惑,早不知将心带至何处,或是打的支离破碎。你站在原处,看着风筝随风飘动,没发觉心的变化,等到线被扯断了,飞到海角天涯,你方回神,着急失意,奔跑着去追逐,已不知何处寻了吧。
但我们这些本身修为就不高又资质平平的凡人的确容易被眼前的风平浪静给迷惑。你说这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我却看不穿那静水深流下的暗涌,已经一头扎进这平凡的快乐的假象中,凭着那一股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执拗劲儿,就是出不来。奈何就是这样不能自已,也是无法。
你仔细想想,是否如此?世界纷繁复杂的信息总让你难辨对错。他们总能为两个对立面都找好完备又极其有说服力的论点,论据,论证,丝丝入扣,在情在理,搞的你才刚想朝正方飞奔而去抢的一席之地,一阵风来便掉头举起大炮瞄准了正方。再几个回合后,你便累了,想说不如退出这针尖对麦芒的战局,静观其变,让他们自己先吵出个结果来吧,别在里头瞎搅合得了。
就说小彩旗在春晚转四个小时的事件好了。起初央视介绍说是代表时间的流转,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微博又大肆宣扬其年龄尚小,放大其辛苦,弄得点赞的帖子无数。质疑她的言论接踵而至,说她是博人眼球,其行为本身没有任何意义,那全年无休的站岗士兵更值得人关注和尊敬之类的,于是舆论的风向立马就转了个个。总而言之,且不言谁错谁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是值得敬佩的。起码那是他们心中真实的想法,不管别人的争论和舆论的导向。
当然,人心的浮动不定还有其他的表现。譬如说,我们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很在乎他人的评价。我们是怎样的人,自己是完全摸不着底的,而是通过他人的评价堆砌起自己形象,因此便很容易不切实际的自大和自卑起来。因为我们这种凡人总归是很难判断出他人的溜须拍马和调侃的玩笑话的。在他人的世界里,恐怕是活不出自己的人生吧。
还有,应该很多人都能感同身受的,喜欢追逐瞬息万变的所谓热门。现如今最火的剧怎能不看,最热的网络词怎能不用,最潮的装束怎能不买。个人的喜好被大众的喜好所约束,你所追逐的,还是你所喜欢的吗?你看春晚虽被抱怨一年不如一年,但收视率依旧居高不下的原因不就显而易见。这个被吐槽的大热门,不看不就掉队了。那既然追都追了,保质保量的做个透彻可好?可是又有多少人只是开着电视听着春晚,手上拿着手机刷着网上吐槽的段子,可惜了人家台上演员费心卖力的演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也希冀,最后你还不是拿着相机拍个不停,恨不得将每个足迹都记录下来,只为证明,你来过了,你也实现了一次所谓自由的旅行,却不知真真可惜了这大把美景,那样活泼灵动,有自由的芳香,有历史的厚重。
而那些奉某人为神明,不敢有一丝一毫怀疑,无条件相信的行为呢?
虽说在这用的是你,但这里面又何尝没有我自己,我只是没有勇气太过赤裸的自剖罢了。
故此,我一向很佩服那极少数的,能够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在纷繁的世间保有自我的人物。我不在乎他们是否也曾在人生的某个按部就班或是趋之若鹜的瞬间迷失过。也许,这曾经的迷失方为清醒的契机,未曾觉察出迷失的人不是长久清醒,而是尚未梦醒。
据我观察,这样的人往往有一种特质。他们总能在千篇一律中,说出点标新立异的话,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也常常很委屈的免不了世人的误解。但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结果,这个世界就像尼采说的那样:“人人样貌同一,需求同一,谁若不同,谁就进疯人院。”
所以呢,像王小波,冯唐啊就受了不少被冤枉的苦。所幸他们的心胸宽广,不像我们一样斤斤计较,不在乎外界那些不明是非的人随意给人扣高帽子。于是自然的,那些满腔热血要起兵讨伐他们的人就成了小丑。
风还在继续吹,风筝不免要动,或许修行自身方是上佳选择,内心坚定了,才不会那么轻易被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