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半夜时,我都快睡着了,突然听见爷爷在喊我的名字。我看向爷爷,爷爷正在看着我。我喊道:“爷爷!您醒了?”爷爷对我笑了笑,然后爷爷看见苏枂了,说道: “孙媳妇儿也回来了啊!”苏枂握住爷爷的手,说:“爷爷,我们回来看您呢。等您病好了,我们陪您打麻将。”爷爷笑了。然后爷爷对我说:“刚才我做了个梦, 梦见你好像过的很不好。有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听了爷爷这话,我差点没忍住哭了,而苏枂已经哭了。我对爷爷说:“爷爷,我过的很好,苏枂每天照顾我 呢。”爷爷说:“你们什么时候办事?看我能不能挺到那一天。”我看着爷爷,爷爷的眼中仿佛多了一种色彩。我说:“很快就办事,您一定能等到的,到时候还要 给您磕头呢!”爷爷伸手摸摸我的头,说:“爷爷时间不长了。你要好好的。爷爷最放不下你。”我听了,不知说什么。最后爷爷说:“我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睡 觉吧,都别着凉了。”
“我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睡觉吧,都别着凉了。”——这是爷爷这辈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爷爷又陷入了昏迷,直到第二天下午,爷爷在全家人的陪伴下,驾鹤西去。
处 理完爷爷的后事,我们回到家中。这时我电话响了,一看,是白静婕。我接了。白静婕说:“你在哪?”我说:“在家。什么事?”白静婕说:“我在火车站,一个 人。想去找你,不知道你在哪。”我说:“那个火车站?”白静婕说:“你家乡的火车站。我刚出站。我听鸭子哥说你爷爷病重,我来看看他老人家。还有些事要跟 你说清楚。”我找了个借口出门,到了火车站,我下了车,远远看见小白站在火车站台阶旁边最高的花坛上等我。见到我,小白第一句话就是:“爷爷怎么样了?好 点了么?”我说:“谢谢关心,他已经走了。”小白愣在原处,然后看着我,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说:“你一个人?”小白说:“是。你鼻子好了么?我 看看。”说完小白伸手探我的鼻子。我转头没让她碰。小白说:“我错了。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说:“不可能。”小白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保证我什么 都不乱说。”我说:“苏枂说了,她不想见你。”小白说:“可是我想见阿姨,她现在一定很痛苦。”我说:“苏枂在陪着她了。”然后小白看着我,带着怨恨地 说:“我很多余,是么?!什么都是苏枂!”我没说话。最后小白说:“要不我现在买车票回去吧。”我说:“算了,我带你去宾馆开个房间,你休息一下再说。” 然后我带小白坐车到我家对面开了房间。
进 了房间,小白立马拥抱住了我。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叔叔会那样对你。”我说:“没事。”小白说:“听鸭子哥说,你不准备回去了,是么?”我说: “是。”小白说:“你真的准备跟她结婚?”我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最后小白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我什么时候回去!”我 默然,不知说什么好。回到家里,苏枂在和妈妈一起做饭。我感觉头脑很乱,一边是在家的苏枂,一边是在宾馆的小白。吃饭时,妈妈问苏枂:“这次回来准备呆多 久?”苏枂看了看我,说:“我听他的。”我说:“呆几天吧。我准备把那边工作辞了,不想再离家太远。回来之后我和苏枂都找份工作干,然后……”妈妈笑了 笑:“然后怎么样?”我看了看苏枂,苏枂脸红了。我说:“然后结婚……”妈妈说:“这别是你一厢情愿吧,苏枂同意么?”妈妈看着苏枂。苏枂低着头,很害羞 地说:“我都听他的……”然后妈妈说:“那最好了。我现在和你爸天天也没什么事干,你们给我早点抱个孙子,我来带他。”苏枂的脸更红了。我心里却一团乱 麻,心想怎样把小白弄回去。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鸭子。
我 走到阳台接了电话,电话里鸭子的声音感觉很虚弱。鸭子说:“兄弟,跟你说个事。我昨晚被人暗算了。”我愣了一下:“有没有受伤?”鸭子说:“受伤了,不是 很重。”我问:“哪里受伤?说清楚。”鸭子说:“没什么,你别问了。这段时间你先别回来,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还是那句话,这里一切有我。”我说:“你少 TM废话!到底哪里受伤了?!”鸭子说:“真的没什么,也就被开瓢了。”我对鸭子说:“我下午回去。”说完我挂了电话。
回 到餐桌,我对妈妈说:“我下午回去一趟,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就回来不走了。”苏枂听了这话,立刻看着我,但是她当着我妈妈的面没有说什么。吃完饭在 我卧室,苏枂说:“我和你一起去。”我说:“你留下来陪我妈。”苏枂说:“那你别去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说:“我必须去。就这样,听话。”
下 午出了门,我直接去小白的宾馆。进了门,看见小白在哭。我走到她身边:“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小白立刻站起来:“去哪?你家吗?”我说:“什么我家!鸭 子被人暗算了!我现在回去!你跟我一起!”小白说:“谁干的啊?!”我说:“还有谁?!除了你叔叔还有谁!”然后小白不说话了,默默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 去车站。在火车上,我一直脸色铁青,小白不敢和我说话。
下 了火车,我打电话给鸭子,然后去了医院。一进病房,看见鸭子头缠绷带躺在床上,左手也打着石膏。我问鸭子:“现在怎么样?”鸭子见我来了:“你TM怎么来 了?!”我说:“我要是不来,还有脸说我是你兄弟么?昨晚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下。”鸭子说:“唉!叫你别来你还来!昨晚我和几个朋友去迪厅,夜里出来散 场之后,我站在路边打车,然后对面冲过来五个人直接对我拳打脚踢,MD我打不过就跑啊!谁知跑不过他们,然后就这样了。”我问:“是上次那群人么?”鸭子 看了看我身边的小白,笑了笑:“是。”听了这话,我点了根烟,坐在鸭子身边。一根烟抽完,我对小白说:“小白,麻烦你帮我办件事。”小白一听我叫她给我办 事,立即说道:“什么事呀?你说!我现在就去办!”我说:“回去告诉白豪,告诉他我回来了。”小白没敢说什么,见我这样,只好回去了。小白走之后,鸭子问 我:“你能不能先别这么激动?”我看着他,没说话。鸭子说:“好歹你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去干啊!”我说:“用不着,你安心养伤。”鸭子说:“兄弟,说实 话,我不想你去。你和苏枂好不容易有今天,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可真是两条人命啊!”我说:“哪有那么严重,你怎么伤的,我叫伤你的那五个人偿回来。”
我 喊了三十多个朋友,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动用了我在这个城市五年以来建立的所有关系,掘地三尺,在一家网吧、一个宾馆、一个洗浴中心里,将暗算鸭子的 那五个人找了出来。我们将那五个人带到鸭子的病房里,叫他们跪在鸭子的床前。我给鸭子点了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根烟。我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五个人,他 们年龄都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我说:“我兄弟的头,是谁弄的?”五个人里,有四个人看着同一个人。然后我起身将他拖出来,拽着他的头发往床前铁柜子 的拐角处撞了过去,顿时那个人的头血流如注。我放下那个人,那个人已经起不来了,不住地哀嚎。然后我又问:“我兄弟的左胳膊,是谁弄的?”我刚说完,最边 上跪着的一个家伙就朝我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求你别打我!”我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错了?!”我将他拽出来,叫一个兄弟用脚将他的手踩在床边固定住,然 后我用脚跺那个人的关节,几下之后,那个人胳膊和鸭子一样,不,比鸭子还狠。我整理了下衣服,对旁边的朋友们说:“剩下的三个人,拖出去打。”朋友们将那 三个人带到病房的厕所里一顿打。最后我跟朋友们说:“把这五个人带着,扔到我原来公司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