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死亡是结束,又或许,它只是开始。
——序言
死亡于我,如同黎明于昼夜,我于世界,如同梦境于流年。于是,当我将告别,希望是,阳光之下。
——艾琳·盖维斯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被死咒击中的感觉,事实上,大概每个人也只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尽管他曾经给予过很多人体验这咒语的机会,但到了自己去感受的时候,那大概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咒语是有触感的,不过一个魔咒的发生到结束总是过于短暂,让人们无法好好感受它,直到死亡将要来临,短暂的时间突然被拉长,比如此时,汤姆认为他是明确的感受到那道绿光触碰到自己,然后以一种非常冰凉的温度穿透了他,时间和空间都像是被放大,又突然消失不见,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愈演愈烈,最后一切停止,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法感知,他甚至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转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无法合上自己的眼帘,只能任由刺眼的阳光重新笼罩整个霍格沃兹,笼罩冰凉的他。
人是无法选择死亡的,只能承受。
“艾琳,为什么选择死亡?”
“死亡,从来都不是被选择的。”女孩笑的有些迷茫,不过他知道这只是她正常的模样,“是死亡选择了我。”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它永远不要选择我,否则,它将要被拒绝。”汤姆记得是这么回答。
“哦,如果是那样,那肯定是它第一次被拒绝,可你不会的汤姆。”艾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没有人会,拒绝死亡。”
有的时候汤姆回想起艾琳的话,总觉得自己剩余的生命,常常验证着其中的一部分,黑魔王是不会错的,但汤姆里德尔会,汤姆再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不想拒绝了,是的,虽然确实是无法拒绝,但并不是因为无法拒绝,而是自己已经不再想要拒绝它,当他以张开双臂的姿势倒下,像是要拥抱死亡,或者,拥抱他最后的阳光。
艾琳你是对的,很多时候你都是对的。
“事实上,如果这十天是怪姑娘艾琳小姐的一种特殊的追求我的方式”汤姆轻笑,“好吧,艾琳,我想从你的表情里我大概看出了答案。”
“你很聪明,汤姆先生。”艾琳的声音总是有些迷糊,让人听的不是那么真切。
“那么让我们换一种说法。”完美先生的笑容总是能让人倾倒,只是艾琳看他的眼神总是让他有一种猜想,也许这个眼光迷茫的姑娘,从来没看清过他的样子,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对于艾琳而言。
“嗯?”艾琳仍然把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好像完美先生的笑容比平时的最佳弧度要深了几分,“在你说之前,你笑得有点傻,汤姆。”
“哦?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如果在平时,汤姆认为一定会有一个不属于他的,合适的魔杖可以供他使用,然后施展出一些古老而黑暗的魔法的魅力,又或者为了他伟大的事业,这个人可以多存在那么一点时间,只有那么一点。但今天,他第一次想说,去他的伟大的事业。一个完美先生,也可以有不同于平时的一天。
“我善意的原谅你,艾琳小姐”汤姆觉得好像绕得有些远,精英的大脑总是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思考很多事情,比如说他。
不过有些人在短暂的时间里,也许连一件事都想不透,比如艾琳,所以她还是在笑,好像没什么别的事可以做,“谢谢。”她这样回答。
“好吧,我想我可以说下去了,艾琳小姐。”
艾琳点头,今晚的时间好像非常充裕,连说话的节奏都可以放得这样慢,一如散漫的月光。
“如果这十天,是汤姆里德尔的一种,独特的,追求艾琳小姐的方式”汤姆斟酌着自己的措辞,“那么,艾琳小姐,要不要,考虑看看?”
“嗯,是得考虑看看。”艾琳看了看远处苍白的月光,“那么,请在日出之前叫醒我。”
“好的,艾琳。”
“晚安。”
“晚安。”
“你该醒了艾琳,不让你很可能错过你最后一个日出。”汤姆摇醒了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女孩。
“希望不会”艾琳的声音总是这样,像是刚刚睡醒,事实上她确实刚醒,“早上好,汤姆。”
“早上好,艾琳。”汤姆挥了挥魔杖,“也许你需要一副眼镜,才能把日出看个大概。”
“谢谢,先生。”
“那么,接下来,我认为我们有些事情要谈。”
“关于我的愿望吗?”
“关于,我的愿望,艾琳小姐。”
“哦,好吧,汤姆,你认为呢?”
“我认为,可以一试。”
“那么,我也这么觉得。”
这一天的阳光很早就笼罩了整个霍格沃兹,以一种最恰到好处的方式,堪称完美。
“新的开始,艾琳。”
“是的,新的开始,汤姆。”
“艾琳,我觉得像做梦一样。”
“那大概就是梦了吧。”
“如果它是,真想留在梦中。”
“可惜你不能,汤姆,没有人能。”
你又是对的艾琳。
当第一缕阳光笼罩整个霍格沃兹,黑魔王终于倒下,人们看到了希望,一些人的死亡,意味着另一些人的生存,命运总是如此。
最后,我才发现,你似乎总是对的,艾琳。但不完全是那样,你也有错的时候,艾琳,如果你没有离开,也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阳光晴好,浮生若梦。我将与世界告别,在阳光下。
——汤姆·里德尔
没有人能选择死亡,是死亡选择了我们。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