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我气极，那无非是一个原因，就是隐雾和楚云，她们无孔不入，我稍漏了什么，就是铺天盖地的讥语，多少人看笑话，我是不管的，可在她俩面前，我什么都不能错）
（坐在圆垫上，此时怒火，并非两三盏茶就能压的下的，不如不听不做，冷静一下也好。可天不遂人愿，那始作俑者又送上门来，我听她讲究礼数只觉好笑，本是要拒，心里一想，龟缩可容不得的，我扬了扬手笑道）这么知道礼数，还跟我分你我，远了听不清就近了听。
（抬手又砸了个茶杯，清脆一撞）怎样，好听吗？

哟，风妹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什么样，你能不知道
【一进了门才觉得怒火冲天，我整个人竟也觉得发热了起来】况且，小心别让阿玛又听到什么......
【刚说完没几句她便气急地又摔了茶杯，总喜欢瞧她生气，也给我心里头解了闷。听她一问，故意皱了眉头】
哎呀，好听是好听，可这茶杯若摔碎了，可就用不得了

（还剩了两个杯子，既然她来了，我不再怒，反而静心平和，多半的，我不想看她愈发恣意，装，我也得装得漫不经心，倒了茶说）你也认识我很久，也该知道，我和博尔卓克郢述，向来是他骂他的，我过我的，我制不了他，也没心思怕他躲他。
（回了头，笑道）倒是你，没外人也不必装了，我砸我的杯子，花我家的钱，理所当然。不像你，浑身上下都是偷来的。

【听她直说阿玛名讳，却也已经是习惯了。可我的想法，就像云姐那日说的，若被哪个嘴闲的丫鬟听见去告了，她可就没好日子。今日也证实了这一点，而她越不好过，我心里就越是得意】可你愈发逆着他，你愈发不会有好日子。何不尊他敬他一回，你们俩都不那么心塞。【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哦，不过，这么些年，你也习惯了吧
【听她后话，轻呵一声】装？我平日里就是如此，这么些年，你竟是还没看清我？还有什么偷的，上次云姐也说了，族谱上头白纸黑字的，名字都在上头，你凭什么说我偷。若我真偷，又偷得走什么？

（我递给她一杯水，亦不避讳，去了渣滓，另把黄茶叶挑了出来，只剩一泓清亮，看着十分可心）说什么呢，打从你博尔卓克隐雾入了府，我就没有好日子了，我心塞只为的是你，看看，多大的面儿，既然我不好过，哪能让惹了这祸头的人好过呢。
（我拢着头，心中只道她睁眼说着瞎话，可这样的瞎话儿，我听得久了，气也不气，更没想着与她说通过。道不同，哪能与谋）我可不知道，你平日就这样爱惜东西，找你阿玛伸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为我们博家省些什么
还是那句话，有本事的，就不要躲在别人后面逞英雄，无论是博郢述还是楚云，没了他们，你得多可怜？

【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却看也没看放在边儿上，我到她这亦或是博黛山那儿，从不会碰她们那而的疑点东西，更不会咽下肚去】
你瞧瞧，非得两败俱伤，你才开心么
【被她的话惹得一笑】伸手？我需要么？不都是他老人家亲自赏我的？【一顿，又接道】我也送你一句话，有本事的，就知道别人去争去抢。像你不也一样，没了博黛山，你同我有什么区别？或许比我更加不如？

【对胆小鬼三字视听不见，风清云淡】
我不体贴，难道还要你们这群白眼狼来瞎哄他开心吗，那我想想，该更加堵心吧
【微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也不过于此】早晚会走？放心，若你走了，我会帮你好好生生照顾阿玛的。让他瞧瞧，到底是亲生女儿懂事，还是我这个女儿让他欢喜

（我又拿起他那一杯，徐徐饮下，嘴上说道）好大的一个局，呵呵，所以他赶我之前，我还得快点儿走。
（我单手支颐，眼瞧着她笑里藏刀，本心恶毒，我幼时因她模样丑陋不与她玩耍，长大更不喜她外人身份处处压制我们一头，直到现在，却也觉得俩人的缘分不少，这样放了彼此，好不可惜）你在他眼里也就是个逗着玩儿的，他不会为了你少给我们什么，因为你连庶出都不算。他凉薄又狠得下心，他要脸面。

【其实我挺惊讶她今日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同我争吵，怕再从前，早就在刚才那句偷来的打起来了。眼瞧她拿了我未曾用过的茶杯饮茶，只朝着她笑，并未说什么】
逗着玩？那你说说，他为什么平白予我那么多东西，我连庶出也不算，那是因为为他亲自抚养。我了解他，比你们多。

（说来也奇怪，物极必反，我气得多了，方知生气无用，我今日打她骂她，她却仍然执着，便是我不怕家规戒尺，也实在腻了，我总想着她能听进去一两句，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一凛，又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可怜你呗，不然呢， 你有什么本事，没山姐规仪，没水姐娇美，没云姐文气，雨妹……更不必说。换句难听点的，要不是雨妹死了，你自认能博几分宠爱？

【听她句句比较，轻蔑一笑。手指在桌上轻碰，弄出些许响声，让整个屋子显得不那么安静】
可怜？你可以拿我同雨妹比，因为我认定，若她没死，我一样能与她在他面前平起平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顿，看着她笑，没让她回话径自说了】因为，我会同她一样尊他敬他爱他，他如何会不欢喜？

（说完我就后悔了，她算什么，要拿来与我们相提并论。人一出生，便有高低云泥，纵使她在这信誓旦旦地抬着头与我比座相较，我心里还是认定，她矮一截，是无论如何不得与我比肩的，博郢述予我的不多，但自小额娘长辈对我有求必应，鲜少苛责，我早就不求那人的宠爱，它们廉价得让我记不住了）只是人死了，你说什么都好，你同她归其是没法比的。
他要敬要爱，并非是因为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还不觉得自己可怜？最好你是温顺一辈子，要是你哪天像我一样逆他的意，咱们猜猜，他可会赶你出府？
（夜入定，西院又灭了几盏灯，我看了眼月光，恰是息作十分，可这一通聊，我哪还有有心思安枕入眠）

【我不知道她内心是怎样想的，是被我说的气愤还是觉得已然习惯便认为我这些话一文不值。手指停了覆在桌上】
可怜，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我们且看着，看我能不能温顺一辈子；若我不温顺了，看他赶不赶我出府

（我有时也奇怪，她身上不知哪来的自信自矜，博府赋予她的不少，她一一收下毫不感愧，对于姐妹情理也不羞卑，反倒自命清高，孤芳自赏。说实话，我倒真信她并非生于乡野，定也是个不错的人家，可那又怎样，捡来的就是下贱的）
希望你万年长青好让我有乐子可寻，我会让你看到的，你对他再尊再敬也抵不过人心，坐拥恩宠也会一朝崩陷，你，从不会是无法撼动的，你没资格。
（我笑了笑，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