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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笔墨道不尽深情 (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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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在水里,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我,舒适的让人动也不想动。
紫竹好像一直在说话,我在水里听的朦朦胧胧,像是失音似的,听不真切,传到耳里,也带了些水的湿润。
我闭着眼睛,感觉在水里飘飘荡荡,像是一株水草,不用使力,懒洋洋的 ,一切烦恼都远去。
尽管我知道紫竹在说话,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我也不想去管她。
渐渐的,我有些憋不住气了,可是还是一动不想动,如同在自虐,明知道自己不会死,却拼命的让自己难受,也让别人难受。
紫竹的声音突然大了,带着着惊慌失措,可是我还是听不清,耳朵里空空的,脑子也空空的。
突然一只手伸进来,强制的把我拉了起来。
声音一下清晰了,头上沾着水和空气接触,感觉凉凉的,特别让人清醒。
我还没缓过劲来,就看见画柳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手摸着我的脸,好像恨不得拍我两下,但是又碍于地位又生生止住。
“小主,您怎么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她声音终于带了惶恐,不复沉稳。
我这才想到她们为何这么惊慌,原来怕我自尽了。
她们对我大概还没有感情,不过是怕我死在她们前面,殃及池鱼。
我有些好笑,又为自己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感到窘迫,别过脸垂下眼,看着花瓣在水里浮动:“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水里舒服而已。”
见画柳还是不信,我又道:“水里听不见声音。”
画柳还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也不在纠缠,看了看我,又问到:“看小主这样,不像……”她不好意思说,脸涨的红红的。
我一听这个,先是不好意思,后面又想起我的顾虑,沉沉的压在心头,很是难受。


IP属地:广东99楼2014-06-14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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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喝口粥,我这里的总领太监领了个小太监进来。
    那小太监打千行礼,然后道:“董答应,佟贵妃叫您过去一趟。”
    我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
    佟贵妃叫我干嘛?一般妃子侍寝第二天是不必请安的,除非你家世显赫。
    我可不会自认为自己家里到了让贵妃侧目的地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特殊的侍寝。
    还是来了,我脑子里出现了这个想法。
    躲避不是办法,还是得去一趟,也比这样凭空吊着好。
    我放下勺子,示意画柳打赏,同时道:“你且等一下,我马上跟你走。”
    大概是我实在穷,连那太监也看不上我的赏,他答话时还有些勉强:“那小主快些吧。”
    银子,地位,现在连太监也不放我在眼里了。
    我心里如同塞了团棉絮似的堵塞,刚才还看着美味艳丽的事物,现在看来,那鲜明精致的样子,简直似活脱脱的讽刺,怄的我再没有胃口,擦了擦嘴,就干脆出门了。
    总不能让贵妃等太久。
    画柳和涵萏小跑着追上来,一个手拿披风,一个拿了几块糕点,画柳把披风给我披上,又接过糕点:“小主,要不要再食一些。”
    见我摇头,她欲言又止,却也聪明的没有再开口。
    我这样的人,是不该坐步撵的,只好用脚走,虽然有画柳在后面扶着,但换了花盆底子,总是不喜欢,一步一步的走也走不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走了几步就感觉到累。
    早晨甬道上洒扫的人挺多,加上还有领路的太监,我不愿走的太扭曲,也不愿中途休息显得娇贵,只好手握的紧紧的,把注意力都用到腿上,恨不得飞起来,显得轻盈一些,步步生莲。
    这一路分外漫长,走出了一头虚汗。
    我甚至在后悔为什么没练习走路。
    宫道两边稀稀疏疏的立着几盏灯,远没有这个宫城庄严富丽,因为时间久了,外罩的纸都开始变黄,还有几个有雨水冲过的印记,显示着岁月流逝。
    我不禁想,是不是在这之前,也有好多女子,忐忑的踏在这条路上,迎向未知的未来?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一样,因为穿不惯鞋子倍感辛苦,或者在这条路上,图谋将来的荣华富贵?
    它们静静的守在这里,又见证了多少故事。


    IP属地:广东102楼2014-06-14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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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走了很久,我腿都开始酸软,才到了佟贵妃的承乾宫,丹红色的大门上镶着金黄色的门钉,门槛足有一个小腿高,看着就富丽堂皇。
      早有宫女远远迎上来,得体的笑:“是董答应吧,各位娘娘等候多时了。”
      我吃了一惊,各位娘娘?还不止一个?
      见她服饰颜色尚好,便也知她是有些脸面的宫女了,不敢小觑,褪下一个镯子,悄悄塞给她,解释道:“路上有些耽搁了,不知几位娘娘是否不耐?”
      做人情这东西,我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是会的。
      她仿佛懂了我的言外之意,看都没看镯子,浅浅笑了:“董答应也没走多久,佟娘娘和德妃,惠妃娘娘性子贤淑,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也是讲礼的,怎会不耐?”
      好嘛,都来了,我心里打了个突,突然间不想进去了。
      可是已经到这里了。
      前方又出现一个小太监,把我们领了进去。
      承乾宫没有我想象的金玉华贵,反而显得很是素雅,院子里到处都是秋菊,全是淡淡的颜色,粉的,白的,淡黄的,随意的摆着,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形状,远远看着,感觉满院都是,添了几分随性。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一个女子爽朗明快的笑声,在太监进去通报之后,笑声渐渐止住了,空气凝滞的仿佛变成了固体,天空是忧郁的蓝,像是蒙了一层灰。
      我跟着太监进去,转过一扇山水绘鸟镶玉大屏风,就到了一间颇宽敞的花厅,里面设了几把雕花檀木圈椅,分了主次,分别坐着几个衣衫华丽,坐姿优雅的女人。
      剩下的,都在旁边站着,却也是珠玉荟萃,满殿余辉,身姿袅袅,容颜姝丽,真是好一副神仙境地。
      大部分人都比我漂亮的多,我和她们一比,简直再普通不过。
      我缓缓走进去,满殿鸦雀无声,静谧的连时间也冻住了,仿佛她们都被定住了就剩我可以动,隔绝在平行而不同的时空。
      “恭请各位娘娘金安。”我行礼,感觉各色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不禁有些怯懦,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受着。
      “起吧,你,抬起头来。”一道柔和的声音,随性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应该是佟贵妃吧,如同她的院子一般的感觉。


      IP属地:广东103楼2014-06-14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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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平视。
        正中间那个女子身穿宝蓝色海棠盛开的旗装,简单而庄重,面容不太美丽,但却柔美平和。
        左边的女子身穿鹅黄色杏花缠枝旗装,坐的随意,却独有风味,高领的衣服显得高贵明艳,面容明快美艳,爽朗大方。
        左手靠后的位置上,一袭深紫旗装的女子,身上没有多余的图样,翠绿扁方衬的她端庄矜持,同样不太漂亮,但胜在端正。右手边的第一个女子一袭淡青色旗装,圆的低领,头上寥寥几个首饰,面容透着淡淡悲悯,双目显出智慧。
        后面一个,粉色旗装,面色有些苍白,头上华丽的朝凤髻,坠着金的玉的珠子,看着就重的慌。
        剩下站着的女人,也是各有千秋,打扮不俗。
        我注意到,见到我面容的人,大都是露出一种恍然的神色,在椅子上坐着的几位娘娘更为明显,而站着的嫔妃,大都是一脸茫然,不知其缘由。
        这时,首座的女子又说话了:“你是董答应吧,本来新晋的人是不用请安的,但是宜妃偏要看看你,就劳烦你跑一趟了。”
        那个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立刻笑起来,听声音我刚进门听到的笑声就是她的,原来她就是宜妃。
        只听她似解释非解释道:“昨天妹妹来的时间太晚,加上又要侍寝,我也不敢打扰董妹妹,可有实在好奇妹妹是个什么模样,就借佟姐姐唤董妹妹来一趟,我想,其他妹妹也应该很好奇吧?”说完又自己笑了起来。
        她的语速很快,如同连珠炮一样,但是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反而觉得她说的很是得体,虽然她的话颇有挑拨之意。
        真是不愧于宜这个封号。【 宜:
        ①<形>适宜
        【宜人】合人心意。封建时代妇女的一种封号。 】
        我还没有答话,那个身穿青色旗装的女子就接话了:“你自己好奇也就罢了。非拉上我们做什么,看你笑的,花枝乱颤,圣上又不在,你给谁看呀?”话里有些讥诮,但她说的语气却透出几分嗔怪,配上慈和的面容,怎么都感觉是一个姐姐在责怪顽皮的妹妹。
        【惠:①<形>仁爱,仁慈。②<名>恩惠。④<形>柔和。
        ⑤<形>通“慧”,聪明。】
        紧接着,那紫色旗装的也开口:“惠姐姐说的是呢。”声音温雅,面容端庄,似个大家闺秀。
        【 德:①<名>道德;品德
        ②<名>恩德;恩惠。 】
        宜妃见如此,便扭了扭身子,似在向佟贵妃撒娇:“佟姐姐,你看她们,合起伙欺负我。”
        佟贵妃还是温婉的笑:“当着这么多比你小的人撒娇,也不嫌害臊。”
        此言一出,好像是约定好的暗号,满堂的人齐齐开始掩着手帕,露出笑模样,也不知道那张在手帕后的脸,是个什么表情。
        比起那些低等嫔妃,品级高的那些明显显得开心许多,那个粉衣裳的女子居然还微微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咳出几分红润来。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们身不由己的演出一场热闹的戏,熟练的像是早就排练好了,一点话也插不上,仿佛被人刻意遗忘了。
        【惠妃其实年龄不大,不应该用慈和这个词,可是我想写她信佛之后那种温吞的感觉,还是用上了。】


        IP属地:广东104楼2014-06-14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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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何反应。
          今天的天怎么这么蓝啊,蓝的高的无穷无尽,透出这个世界去了,蓝的浓重忧郁。
          我恍然忆起,我十二岁的那年,也是秋天,也是这么蓝的天,不过那时的天,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浓,而是透亮的,高远的,似我当时的心情,明媚温暖。
          那时候额娘还在世,我也没有进宫,院子里架的葡萄,叶子浓密,紫的青的葡萄一串一串的垂下来,晶莹剔透,远远飘香;院子角种的苹果树,也是挺直茂盛,结了一树果子,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额娘就在这院子里给我讲故事:女子要流十世的泪才能换得一世的美好姻缘,额娘今世这么幸福,上辈子大概是不幸福的了吧。
          我那时还不太明白男女情爱,因此有些不以为然,随口就说了一句:“那我就选这辈子幸福,管它下辈子呢。”
          额娘噗嗤一声就笑了,摸着我的头说:“我的阿苏这么可爱,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男子过一生的。”额娘信誓旦旦的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的。
          我忙着摘葡萄吃,只是顺着她的话:“是呀是呀。”
          到了十四岁的时候,我也是坚定的相信着我这一世会幸福的。
          却没有想到,人是没有权利选择命运的。
          就像现在这样。
          我看着天,忽然觉得阳光灿烂的刺眼,刺到眼睛无比酸涩,似要落下泪来。
          儿时的愿望我还可以无比清晰记起,可是现在是怎么样呢?
          没有找到那个可以白首不相离的男子,只是成为了替身,我的丈夫的祖母的替身。
          儿时的愿望,额娘的愿望,原来也只是愿望而已。
          它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十四岁。


          IP属地:广东106楼2014-06-1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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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伶仃孤苦,门衰祚薄,多年尚无儿息,陛下当如何安抚下臣?”
            “爱卿说的甚是,朕把自己赔给你如何?”


            IP属地:广东112楼2014-06-14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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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闪过许多许多画面,有额娘伴着一室花香写字的,有阿晖在葡萄树下练剑的,最后变成了阿玛在呵斥额娘不要每天都看书,劝说汉学并不好之类的。
              在满汉一家还没有彻底推行的时期,许多满族老人都还在抵制汉学的时候,若知道才是个侍卫的阿玛有一个喜爱汉学的福晋,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放心不下权势的阿玛和额娘的感情也在一次一次的争吵中降了温,阿玛从刚开始认为额娘慧质兰心,到后面的一见到就露出额娘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约摸用了十年吧,在我进宫那一年,他俩已经形同陌路,对于仰慕阿玛的额娘来说,真是一种残酷的刑法,可她依旧放弃不下她的诗,她的书,若不是如此,她应该可以活的更久,更幸福。
              书并没有给额娘带来幸福,就如同故事里才子佳人的结局一般,交换了诗词,交换了心,海誓山盟,天地之和,最终也只是偷换了流年,把人抛。
              抛的只是佳人,公子王孙,另觅新欢。
              左不过应了那对联:人生若只如初见,以爱始。人生相看两相厌,以恨终。
              但是额娘也有一段她的爱情,在她年轻的时候,和尚还年少的阿玛,我呢?
              也许我上辈子也是这种想法,透支了太多的幸福,所以这一世才一点也没有剩下。
              “接着研磨罢。”正想着,他已经回了神,又道,言语间一丝端倪也不露,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正待回答,却听前边传来有节奏的敲击,这声音传来,皇帝的脸色立刻变得郑重,转头又道:“你先下去吧。”


              IP属地:广东118楼2014-06-14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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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楞了一下,却也立刻反应过来,定是有正事了,便识趣的行了礼,告退往侧门走。
                快要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帝王正用手去推前面半透明的云母屏风,已经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那边晃人眼的明黄。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屋子远不如看着大,利用半透的云母做屏风,又透光还看不到两端,隔出来一个休息之地,不用出殿门,有要事也便宜,好精巧的设计,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侧门就一个还小的太监守着,看着白净,感觉懦懦的,我经过的时候,他连头也不敢抬,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来乾清宫当差的,与严谨有素的宫殿一点儿也不搭,显得很突兀,我不住的看他,他似感受到我的视线,头更加低了,就差簌簌发抖了。
                真是太奇怪了,我这么想着,迎头便看见端正站着的画柳,怡然不动的身姿根本看不出站了多久。
                画柳看到我,连忙迎了上来扶住我,脸上一片担忧:“小主…”
                “先回去罢。”
                画柳一听这话,立刻收起了担忧的表情,小心的扶着我往回走。
                我眼前好像蒙了层雾,模糊不清,黄瓦红墙都变得分外晃眼,腿麻的似走在棉花上,连喘气都费劲了。


                IP属地:广东119楼2014-06-14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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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回了宫里,那么高的门槛,我几乎抬不动腿迈过去,好似费尽了全力。
                  涵萏见我进来,从走廊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小主累了吧,奴婢给您准备了浴汤,还热着,您?”她故意没有把话说全,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我,冷淡的气质配上礼貌的笑容,颇有怪异,但确实是个冲击,正好我实在累了,便顺水推舟的道:“也好。”
                  她出于礼节淡淡的笑立刻扩大成欣喜的笑,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索她是真的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任由她们扶着我来到温暖的室内,暖香熏着氤氲袅袅的水汽,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夹袄里冻的麻木而僵硬的身子也呈现出放松的状态。
                  冷的瑟嗦的身子一动也不想动,撑着让她们脱了衣裳,跨进温暖的水中。
                  水因为包容一个人而溢了出来,上头飘的红红黄黄的花瓣【汗,想起来袁33了=_=】
                  划掉,上头飘的斑斓鲜艳的花瓣,也随着水的起伏落到地上,一点生息都没有,不甘愿也没用。
                  我泡在桶里,过冷的皮肤包着温温的水,很快就笼上一层淡红色,伴随着一种说痒又不算痒,也不像疼的感觉,好受到想叹息。
                  她们都告退了,雕花绘彩的屏风被水汽熏染的朦胧,上面芍药鲜活的要出了画,一切都很美好,是我之前没想过的生活,简直像一场梦。
                  我又想起来额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脑子里混沌一片,还是可以清晰的想起,在盛夏的午后,天浓的似染过,额娘爱坐在床边,拿着她爱的书,嘴角挂着笑,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翠色的步摇上, 清晰如昨。
                  我今天太多次想到额娘了,却再没有第一次那种清晰的,痛彻心扉的心情,只是一种淡淡的,浅浅的惆怅,细细的绕在心头,连带着呼吸轻微的痛。
                  也许就像汉人的那句词:人生久别不成悲。
                  外面,日头正好。


                  IP属地:广东120楼2014-06-14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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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小主?水要冷了。”好像有人在摇我肩膀,先是轻轻的摇,后面幅度越来越大,发出轻微的水摇晃的声音。
                    “……嗯?小丹,就起了。”睁眼,朦胧的光线透过来,并不强烈,满屋子的水汽已经消去大半,画柳端正带着淡淡担忧之色的脸清晰的映了过来。
                    原来我已经不是御花园的宫女了。
                    “小主,水凉了,起来吧。”她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迟疑的应了一声,醒来的脑子实在有些迟钝,又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本来就有些冷的滴水皮肤接触到空气,越发的冷了,还好画柳立刻拿起旁边的浴袍裹住,还细心的把长出来的地方托住,不让水沾湿,然后在我跨出来的瞬间,把浴袍放下来,把我完全包住,扶到暖炉边坐下,接着去找我的衣服,同时紫竹进来指挥两个太监进来把屏风撤掉,涵萏捧着铜镜首饰进来,一切都有条不紊。
                    涵萏把铜镜放在小几上,又转身过来帮我擦头发,等抬屏风的太监出去之后,画柳也捧着中衣肚兜过来,开始协助涵萏帮我换衣服,我像个傀儡似的任她们摆布,其实脑袋还不是很清醒。
                    中衣穿上,头发也差不多被擦干了,画柳又问:“小主要穿哪件衣服?”
                    我的衣服少的可怜,且下午又不用出去,因此只是随意:“就那件浅蓝绣花的吧。”
                    这么一思考,感觉清醒了许多,看她们在我身上轻柔而快速的忙着,我却一动不动,有些不习惯,却也只能这样。
                    衣裳穿上,臃肿许多,却也终于感到暖和了。
                    涵萏忙乎完衣服,又打开首饰盒,柔声问到:“小主想要什么样的发型,首饰呢?


                    IP属地:广东121楼2014-06-14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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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那琴站了一夜,只是望天。
                      寒在她白衣上凝霜,冻了心,风灌满她的大袖,卷走神。
                      月照下清冷,风携花翻飞。
                      门巷寂寥。
                      她只是想起,满天的星辰就像他的双目,全是流岚,海风就像他的气息,温润的,带着些冷。
                      连那把琴,他曾用的,名动天下的。
                      也只是一张朴素的琴。
                      只因遇到他,展现出,绝代风华。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IP属地:广东123楼2014-06-14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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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遇到他,蓝白衣裳透着雅致,乌发高高扎起,手持三尺蓝锋,丹色剑穗荡着风流。
                        他微弯下腰,黑眸似盛满月光:“姑娘,你没事吧。”
                        她便恋上他,不知缘由的,一发不可收拾。
                        吹笛,煮菜,吟诗,作赋,惶恐不安,欣喜如狂,尝遍苦辣。
                        他只温温笑着,在她煮饭时候帮忙劈柴,吟诗时候和她对句,吹笛时陪她舞剑。
                        月光旖旎,流年似水。
                        直到有一天,他告别,月光碎了一地。
                        “你还会回来么?”
                        “不会。”
                        就如初见时,他转身,乌发高束,丹色流苏飘荡,似一条条血线。
                        “各安天命,永不再见。”
                        同年,他猝。
                        只留月光清冷。


                        IP属地:广东124楼2014-06-14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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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们的告退声响起,四周终是回复了安静,我看着铜镜里扭曲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的我也立刻笑了,相对的,变形的笑,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人不正是如此么,在外人面前展现像是的另一个人,像是自己,因为是本体倒映出的,又不像自己,因为终究是倒映的,扭曲而相对的。
                          我微侧头,镜子中就映出形状美好的侧颜,肤白如脂,线条婉约,竟比平日好看几分。
                          是了,近乎是本能的,在别人面前,人人都像是照了镜子,遮住了原型,把最好的现出。
                          原型的不足,镜子是照不出的。
                          若是没有人,我现在定是坐在御花园的树下,看着那天,看着那花,听着那鸟鸣,吹着那微风,日子虽苦,倒也自在,而不像现在,为了所谓的礼仪教化和宫规,空对着一室冷寂,扭曲的自己,动也不动的珠帘和时不时飘出残烟的熏龛。
                          何况,这种日子还是因为长得像别人换来的。
                          我突然有些迷茫,都是在扮演一个不一样的自己,那扮演谁不是一样呢,我究竟为什么在纠结这个问题,我究竟在在意什么?
                          那一盒子素淡的首饰越发的显眼起来,我看着看着,竟觉得那些素的蓝色青色,全变成了乾清宫显眼耀目的明黄,生生刺在心上。
                          我别过眼,重重合住那盒子,发出砰的撞击声,听在耳里,倒觉舒服许多。


                          IP属地:广东126楼2014-06-14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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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美图


                            IP属地:广东128楼2014-06-14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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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29楼2014-06-14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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