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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才在家犹豫着要不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按道理来说,以他目前和郑大贤的关系好像就算去也不算什么问题,毕竟两人也算是碰过面了,不存在再次见面会尴尬这种说法,可是又因为之前还在郑大贤面前哭得稀里花拉而觉得丢人。
可是现在好像也不应该用犹豫这个词,即便他心里万分纠结,可是事实上他已经穿好衣服裹了之前和宰范一起买的黑色围巾准备出门了。
不论他的行动和他的本意有多么不符,刘永才还是叹口气认命地关上门出发。
事实上,郑大贤在那天离开他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刘永才不明白郑大贤那天来找他的用意,或许郑大贤并没有想见自己一面,或许仅仅只是站在自家楼下而已,可是他竟然会来,这已经让刘永才有些无措。
无措的原因是他又想得太多,好像郑大贤无意间又给了他无望的希望,可是他总是想去试一试。
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忍耐,好像自己的行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面向郑大贤的动作。
郑大贤在早上的时候联络了他,意思是要不要载他一起去同学聚会,宰范今天临时有事没有办法去,有郑大贤陪同的话好像也不错,他当然不想承认其实是他想他了,心里好像有块地方正在变得柔软,不再那么坚硬。
下楼之后果然看到郑大贤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天气还很冷,在飘着细碎的小雪,梧桐树的叶子都已经掉光,光枯枯的树干上落满了雪,郑大贤好像也等了一会,车厢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的雪。
刘永才刚刚出现在自家楼下,郑大贤就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下来。
他走过来把伞撑在刘永才的头上,喊他跟着他一起走。
刘永才不敢跟郑大贤靠得太近,原因只是因为靠得近所以大脑没有办法思考,虽然好像也不需要思考什么事情,可是就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有点白痴。
肩膀上好像落了一点雪,刘永才听到郑大贤叹了一口气,揽过了他的肩膀。
刘永才吃了一惊,被带到郑大贤怀抱里的感觉太过于温暖,几乎都感受不到冬天的严寒。
郑大贤解释道,「我们俩个人站一起撑把伞太勉强了,靠近一点比较好」
这种突然青涩的掩饰让刘永才觉得他很可爱,好像又回到以前,冬天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偎在一起,郑大贤倒还好,真正觉得冷的那个人其实是刘永才,可是以前是他最讨厌的冬天好像在郑大贤的陪伴下也变得很温暖。
撑着伞走在一起,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觉得他离郑大贤这样近。
坐上郑大贤的车又觉得困倦,车上开着空调,暖气呼呼的吹着,刘永才也不记得郑大贤到底绕过了多少条街才停下来,刘永才是被郑大贤喊醒的。
郑大贤替他解开安全带,又把刚刚上车的时候他脱掉的围巾从后座拿过来替他围上,郑大贤的手不在意地触碰到他的脖子,是很温暖的温度。
他迷迷糊糊地跟郑大贤下车,没走几步就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咖啡厅的地方。
咖啡厅……
刘永才这才猛地惊醒,甩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牵着他的郑大贤的手,他下意识想要离开。
他转过头有些惊慌地对郑大贤说,「我,我突然想起我……」
郑大贤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有以前的同学一拥而上。
朴珍荣勾住刘永才的头就向后拖,嘴里说着什么刚刚见面怎么也不过来阿之类的话,可是刘永才却吓得脸色发白。
他有些绝望地望着郑大贤,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绝望,郑大贤像是察觉到什么,拽住了他的手,他刚刚开始说话,「我有些话要对永……」
可是却突然安静下来,郑大贤阴晴不定地望向刘永才的身后,刘永才却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家咖啡厅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明明是酒吧没错,又可以喝酒,环境又很好,这群一向爱玩的朋友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是这里的人除了他以外,大概没有人认识崔凖烘才对。
是的,崔凖烘。
郑大贤的表情让他感到恐慌,按道理只要崔凖烘不报出自己的名字郑大贤就不该知道他是谁才对,可是郑大贤松开了牵住他的手。
刘永才的手心湿漉漉的,可能是刚才冒得冷汗,郑大贤温暖的手一离开,又变得空落落的。
为什么每次他尝试想要靠近郑大贤的时候,不是因为他的胆怯,就是因为郑大贤突然的撤离呢?
可是引起这一切的是崔凖烘。
好友三三两两的聚过来,这家店似乎被包场了,朴珍荣勾着崔凖烘的肩膀说着这是我们的小学弟开的店喔听说我们要开同学聚会还特地打折了啊,刘永才只感到一阵冰冷。
崔凖烘或许几天前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笃定地放他离开,他一定是算准了他会和郑大贤一起出现……到底是他小看了崔凖烘,还是高估了他自己?
可是唯一他知道的就是……他不想伤害郑大贤。
刘永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郑大贤,郑大贤却没有看他,径直走向站在一旁笑得无害的崔凖烘。
郑大贤向崔凖烘伸出手,「你好,我叫郑大贤。」
崔凖烘也伸出手,戴在无名指的戒指有些刺眼,「崔凖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