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电话亭这样的地方原来有这样的作用
白贤觉得最近很不对劲。
金钟仁看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无由来的心虚感，但是到底在心虚什么他完全无法理解。
实话说来，他绝对不会相信金钟仁任何的“变心”的可能性的，打心眼里，他都能感觉到金钟仁到底有多喜欢多在乎他。
那那个心虚夹杂着忐忑又夹杂着不安的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对对对，就是现在这个眼神！这个偷偷飘过来又偷偷收回去的眼神！
金钟仁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白贤猛一转身，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金钟仁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去，和白贤对个正着。
然后。。金钟仁默默的脸红了。
白贤觉得自己真是要瞎了，金钟仁自从那个生日会之后的状况就各种不对劲。。难道是自己睡着了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的么？可是朴灿烈说自己并没有梦呓的症状啊。。
“钟仁。”白贤想了想，还是沉痛地把双手按在了金钟仁的肩膀上，表情严肃而冷峻，“你和哥实话说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哥哥的事情？是又和小鹿哥去吃饭了，还是世勋离家出走你让他上了你的床？”
金钟仁大惊，心里想世勋离家出走那次我们睡了一张床的事情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我们真的只是睡一张床啊！世勋睡着睡着还把我的被子全都给扯走了我起来就感冒了。。
　　还有小鹿哥那事情。。我明明就是多次请教小鹿哥如何追你，他对我好一阵谆谆教诲怎么到白贤哥你嘴里就这么。。
　　“我，我没有。。我，我从来不会。。我是说。。”心里一急，金钟仁的嘴巴就不听使唤，胡说八道了半天也扯不到点子上，眼看着白贤的表情越来越无奈，他一把抓住白贤的手死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白贤哥我心里只有你啊！”
　　金钟仁吼完了这句相当言情和矫情的句子之后自己也傻眼了，眼见着白贤也傻了眼，金钟仁的脸再次“腾”的红成一片。
　　“钟仁啊。。”白贤好不容易从金钟仁的一声气急攻心的怒吼声里恢复过来，表情特别淡定地反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微笑着说：“虽然你这么大声地在街道上表白哥觉得很窘迫，但是你把我的手按在你和心脏差得还蛮远的右胸，你是生物没学好吗？”
　　金钟仁的手僵硬了。
　　眼看着金钟仁的表情又苦逼而懊恼起来，白贤只好再次安慰他：“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哥还能不相信你吗？但是。。呃。。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呢？”
　　金钟仁的目光只顾着盯着他上下开磕的两片嘴唇，眼睛有点发直。
　　“钟仁？钟仁？”
　　金钟仁觉得自己快要没救了，如果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就不该偷偷亲白贤，要不也不会总是把目光不自觉飘到白贤的嘴上去了。。
　　他简直就像是个变态。。
　　白贤当然不会知道金钟仁心里激烈的天人交战，因为他根本没明白为什么金钟仁总是露出这么苦逼懊恼的表情，伸手扶着金钟仁的肩膀晃了晃，白贤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钟仁，再不说实话，哥可要生气了！”
　　金钟仁又慌了，虽然看着白贤戏谑的眼神知道对方就是在随便地开玩笑，但是对于白贤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能不放在心上。
　　他四下看了看，看见路边有个隐蔽的电话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白贤的手就往那里边走，白贤一边被他扯着走一边发傻，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钟仁这孩子，似乎有时候敏感得过分，有时候又迟钝得过分。
　　电话亭门口，金钟仁揽着白贤的肩膀进了门，一反手就把门合上了，白贤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到底怎么了，金钟仁猛地一转身，一手就抬起了他的下巴。
　　等，等一下，这完全类似强吻之前举动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贤仰着脸，下巴被金钟仁捏得生痛，满脸呆滞地等着金钟仁。
　　金钟仁看着他茫然到可爱的要命的表情突然就怂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居然还要找个无人的电话亭。。
　　白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眉毛皱了一下一伸手扯过他的衣服领子，迫使他弯下腰来，然后草草地对着金钟仁的嘴亲了一口。
　　因为太急太猛，自己的鼻子重重撞在了金钟仁的鼻子上，痛得他手一松，眼泪都疼了出来，只能捂着鼻子“嗷嗷”惨叫。
　　金钟仁本来被他冷不丁的一亲弄得面部表情失控，但是一看见白贤比他还慌张的神情，又觉得爱怜，连忙伸手过去帮他揉鼻子。
　　白贤觉得懊恼，死活不让他近身。
　　看着突然就变得别扭起来的白贤，金钟仁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上生怕呵化了，也不管白贤乐不乐意，伸手过去就把他拢过来护到怀里。
　　白贤心想小爷我都主动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好像就算我们在一起全都是我主动的你这个闷骚也要有个限度才对吧？又想着刚才居然主动去亲金钟仁的表现真是太傻缺了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愁苦干脆用手捂着脸默默翻白眼。
　　金钟仁把他的手扒拉开就看到了他苦不堪言的模样，自己把自己的手凑上去捧着他那张尖窄雪白的小脸，盯着他的嘴看了半晌，一咬牙一跺脚，弯下腰就亲。
　　白贤死命扒拉他没扒拉开，嘴里呜呜咽咽了几句也就不出声了，但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要愤怒地吐槽。
　　特么的，小爷我的初吻居然发生在电话亭里！这！叫我情何以堪！
　　其实，白贤你的初吻早在金钟仁家就已经没有了。。

【55】那个时候你还不属于我
白贤等人得到自己的临时组合在全国比赛时获得冠军的消息时，还在上课，激动的金俊绵直接冲进了白贤灿烈和庆洙的教室，然后又迅速退了出去和讲台上的老师鞠躬道歉。
比金俊绵更激动的是度庆洙，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中，就像是中了头彩，整个人一整天嘴巴都没合得上，结果被朴灿烈嫌弃。
　　放学的时候金钟仁的班级先下课，所以照例到白贤班级门口等着，也照例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天气虽然稍微回暖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还是很冷，金钟仁不知为什么没穿校服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长袖衬衫搭配黑色长裤，挎着包靠在栏杆上，衬得身形颀长挺拔。
“虽然我说了很多遍，但是还是想再说一遍。。金钟仁这小子才上高一身材就这么好是不科学的！”朴灿烈在女生们的骚动中悄悄凑到边上度庆洙耳边说。
　　度庆洙看看那个肩宽腿长腰窄的身影，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一致地看向白贤。
白贤本来趴在桌上打呵欠，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看他，一扭脸皱了皱鼻子：“干嘛？”
朴灿烈示意他看窗外。
白贤往外看了一眼，金钟仁正看着他，见白贤看过来，嘴角一扬露出了笑容，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瞬间明亮起来。
白贤冲着他努了努嘴，皱起了眉毛喃喃自语：“怎么穿这么少？外套怎么都不穿了？”
朴灿烈度庆洙原本卡在喉咙里的“穿得这么少真是福利啊”没来得及说出去，就自愧不如地给白线跪了——感情思考的东西都不是一个层次的，看看人家白贤，多体贴。。
　　接着度庆洙又愁眉苦脸地说：“我原来冬天穿的少一点白贤从来没管过我。。”
　　朴灿烈摸了摸他的脑袋权当安慰。
　　眼看着全班包括白贤在内全体坐卧不安，讲台上的老师看了看外边的金钟仁，又想起冲进教室的金俊绵，觉得大概是这几个获奖的功臣学生们要进行庆功宴什么的，所以犹豫了一下，终于仁慈地示意他们可以放学了。
　　白贤等他刚刚宣布“下课”，就一溜烟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金钟仁的胳膊。
　　“哥？”金钟仁迷茫地看着怒极攻心的白贤。
　　“穿这么少还站在风口，你傻啊！”白贤不由分说扯着金钟仁就要进班，金钟仁被他扯着手走，等到进了班级才迟钝地明白白贤的意思，连忙说：“我不怎么冷的。。”
　　“校服呢？”白贤伸手去拉他的包。
　　“校服今天在体育场运动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或者说不知道被谁抢走了，因为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女孩子拿着他的校服来回拉扯争执，他一看见此景就头痛，只能拔腿溜之大吉连外衣也不要了。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外衣不要乱丢在体育场，那地方经常丢衣服，灿烈啊小鹿哥啊凡哥啊他们都经常丢衣服毛巾什么的，所以我每次去外衣绝对不会脱掉。。”白贤根本没想到所谓的“丢”有可能是有人悄悄把衣服拿走了，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扒拉出一件校服外套塞到金钟仁手里。
　　“我没有高一的校服，还好每个人有三件校服外套，你就凑合穿我的这件吧。”
　　金钟仁乖乖地把白贤的校服外套套在身上——虽然绷紧了有点短让他有点穿着不习惯，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昭示了他极好的心情。
　　“对了灿烈哥庆洙哥——”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金钟仁一扭头喊住了蹑手蹑脚就要往教室门外走的灿烈二人，“俊绵哥说得了全国冠军，要开个庆功宴来庆祝，让我来叫你们一起走。”
　　“你和白贤一起走就好，告诉我们个地址，我们自己去。。”庆洙看看金钟仁，再看看不知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和金钟仁相配得要命身高差都很和谐的白贤，苦着脸回答。
　　看金钟仁的眼神全是赞赏和“你们快走吧快走吧”的讯息，庆洙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确，只可惜还没走几步被白贤叫住了：“那么急干嘛？都是一条路一起走就是了。。”
　　金钟仁苦着脸看了一眼白贤，白贤装作没看见。
　　眼看着白贤背起了他那个看起来特别大似乎装了很多东西的大包，金钟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扯了一下白贤的手。
　　“怎么了？”
　　“呃。。也没什么。。”金钟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我初三的时候看过哥你背这个包的，厉害跳着颠了好几下，我当时就想，你都不觉得那个包重的么。。结果后来发现白贤哥你这个包里装的东西其实不怎么多。。”
　　“啊？哦。。这个包我的确是背了很久的。。能装不少东西。。”
　　金钟仁像是想起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又继续补充说：“还有，上次好像是高一的时候刚刚进入文艺部，白贤哥你负责招新的时候我坐在隔着庆洙哥灿烈哥的同一张桌子上。。”
　　“嗯？”白贤依稀有些印象，那天他心情好，和朴灿烈他们打闹玩笑了好久。
　　“当时我看见白贤哥你在喝水，突然就特别想变成那个水瓶。。”
　　金钟仁坦诚的话让白贤有点不知所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哦，那你觉不觉的变成我的唇膏什么的更好？或者变成我习惯用的筷子。。？”
　　金钟仁不管他，还在继续说话。
　　“哦还有那次，合宿的时候你我之间间隔着一个俊绵哥，俊绵哥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借故看你，虽然你好像一直没察觉到。。”
　　白贤心里想你当我傻么？你看的那么明显还自以为很因为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不过当时我一直不能理解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深层含义到底是什么而已。。
　　但是考虑到金钟仁的心情他还是决定别说出来为好。
　　金钟仁想了想，又扯了一下身上的有点紧绷的校服外套，轻声说：“那个时候。。白贤哥你还不属于我。”
　　白贤心里又想你干嘛莫名其妙说这么这么煽情的话？是想让我知道你之前的那些暗恋情怀吗？那我应该摆一个什么表情才好呢？但是似乎他的思维永远跟不上他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手搂住了金钟仁的肩膀。
　　“你白贤哥我，才不会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所有物。。”
　　察觉到金钟仁瞬间变得有点心酸的神情，白贤叹了一口气，用面颊蹭了蹭金钟仁的下巴，又下手在金钟仁腰上掐了一下：“所以感到荣幸吧钟仁，看在你这么喜欢哥的份上，暂时就算哥是属于你的好了。”

【56】其实你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所谓的庆功宴的原因，第二天白贤就生病了，而且是在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病症。
“明明我没有喝酒，怎么会生病呢。。”白贤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软绵绵的样子，白嫩白嫩的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昏，眼睛也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朴灿烈觉得他生病的样子真是好可爱，但是特别害怕金钟仁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只能一个劲地搓着自己的手掌，苦恼地嗷嗷叫：“我好想好想把白贤缩小了养起来啊！没事的时候就把他拿出来揉来揉去，他饿的时候就给他一颗糖逗他吃。。”
度庆洙觉得他特别变态，转过脸装作没看见。
白贤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着朴灿烈倒过来的热水吃了度庆洙的爱心药片，再度昏昏沉沉地趴下了。
所以金钟仁中午出现在二年级C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粉红粉红的软软地趴在桌子上的白贤，头顶还在不断冒出白色蒸汽。
好可爱。。
金钟仁还没来得及把花痴的眼神收回去，朴灿烈度庆洙就一左一右出现在了他身边搭住了他的肩膀。
“白贤似乎是受凉生病了——”
“一上午都萎靡不振——”
“他已经吃过药了——”
“你要好好照顾他别忘了——”
金钟仁一惊：“白贤哥生病了？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让你一个上午心神不定么？”朴灿烈嫌弃地推了他一把，“赶紧进去吧，哈？”一边在心里咬手绢：我好想把他养起来养起来养起来。。
度庆洙扯着哀怨的朴灿烈的衣领走远了，金钟仁匆匆忙忙跑进教室里，蹲在白贤的课桌前边，扒着课桌盯着他看。
白贤感觉有人靠近，眨了眨眼抬起脑袋，脸颊通红：“啊。。钟仁你来了啊？中午了？”
金钟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表情就有些僵硬起来了：“哥你在发烧。”
“啊。。哦。。没事。。我经常生病。。”白贤随意地挥了挥手，支撑着自己坐直了身体，“病啊病啊就病习惯了，没关系没关系。。”
金钟仁看他一付虚弱至极还要强撑的模样，一伸手把他半扶半抱从座位上拉扯起来：“哥你还是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白贤扒拉他的手臂，“家里无聊死了，我才不要回家本来学校比较有意思。。灿烈度度他们那么可爱。。”
金钟仁心想我要不要嫉妒一下呢好像嫉妒一下的话又有点不合时宜，所以还是保持着沉默，一边抓紧时间把白贤往门外拖一边温声安慰：“白贤哥没事的，要不然我去你家陪你，生病的话好好休息明天就能继续上学了。。”
“我才不要。。”
金钟仁不管他的抗议，好言相劝着把白贤弄出教室。
经过的学生从没见过表情这么温柔的金钟仁，让人感觉他的眉目都要温暖得融化了，再看看他怀里百般不情愿的白贤，又觉得简直是一个任打一个任挨。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下雨了。
白贤有气无力地被金钟仁扶掖着站在门口保安室的屋檐下，觉得很惆怅：“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言情剧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钟仁默默地看着保安室的大叔，大叔默默地看了他们半晌，从抽屉里抽出一把伞递给金钟仁，拧着眉毛吩咐：“千万别弄坏了，知道了没有？明天还给我。。”
金钟仁向着保安大叔含含糊糊地弯了弯腰，看了看外边的雨，又看了看身边的白贤，觉得到地铁站的路途任重而道远。
想了想，他把伞塞进白贤手里，然后对着白贤半弯下腰，白贤大概是烧得有点糊涂，茫然地看着金钟仁，眼睛水汪汪的，表情很呆滞。
　　金钟仁看着难得一见的迷糊的白贤，再看一眼也正盯着白贤的保安，脸都皱起来了，只能自己折腾着把白贤背到自己背上，然后再把伞撑开塞到白贤手里：“哥你打伞，我背着你去地铁站，抓牢了——”
　　白贤茫然地抓着伞柄罩在他和金钟仁头上，特别温顺地伏在少年宽阔但是还显得青涩的背脊上，金钟仁托起他，颠了颠，慢慢步下保安室的台阶。
雨水滴滴飞溅在脚下的小水洼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的味道，背上的白贤动了动，把下巴搁在金钟仁的肩头，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哥。。伞没撑好。。”都歪斜到一边去了，金钟仁被他蹭得走路都不稳当了，只能微弱地抱怨了一声。
“哦。。”白贤在他背上扭动了一下，重新打正了雨伞，黑色老土的大雨伞完完全全遮住了两个人。
金钟仁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笑意，又托着白贤把他往上提了提。
“钟仁啊。。”背上的白贤的声音在雨声里有些模糊不清，金钟仁竖起耳朵回应：“嗯？”
“很早之前的时候。。我不知道的。。”
“啊？”
“其实你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白贤嘟嘟囔囔地转动了一下搁在他肩膀的脑袋，“不过老是习惯性面瘫的样子真是的。。”
“我没有。。”金钟仁想我只是不知道该对着别人怎样展露我的表情而已。。
“不过没关系。。”白贤的声音软软地传过来，“没关系的。。钟仁对着我一个人温柔就够了。。其他的人。。不重要。。”
“嗯？”金钟仁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白贤不说话了，不管金钟仁再怎么追问他说了什么，他都始终不发一言。
难道是睡着了么？但是头顶的雨伞还是好端端悬空在两人上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其实你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是啊，本来，我也只是想对着哥一个人温柔而已。

【57】关于在金钟仁家过夜延发的后续事件
“啪——”
一本书从讲台上飞出去，重重砸在金钟仁的头顶上，伴随着数学老师愤怒的吼叫：“金钟仁你又在课上睡觉！”
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直，金钟仁茫然地瞪着讲台上的老师，再看看全部回头看向他的同班同学，然后挠着后脑勺站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啊，抱歉。。”
“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讲台上的老师想问“怎么这付没睡醒的样子”，但是突然想起他其实一直是这种样子，又把话头收了回去，“我听其他任课老师说，金钟仁你今天每节课都在睡觉？”
金钟仁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听到问话了吗？你昨晚难道没睡觉吗？”老师的语气明明是质问，但是金钟仁还是特别真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嗯，昨晚没睡觉。”
“你！你干什么去了不睡觉？难道是写作业吗？”老师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再看看金钟仁满脸的真诚呆滞，还是按捺下一口怒气。
“唔，只是照顾病人。”金钟仁又特别真诚地回答他。
“什么，什么病人需要你彻夜照料？”老师心想资料上不是写着金钟仁的父母这些日子都外出公干了吗？那他到底是照顾谁照顾到那么晚？
“很重要的人。”
二年级C班的教室，自修课上的白贤又打了个喷嚏。
“你都这样子了还来上什么课！”朴灿烈指责他，“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昂！”
“我只是吃了退烧药有点副作用想睡觉而已。。”白贤把脑袋转来转去克服自己的瞌睡感，“无故旷课不是我的作风。”
“你那明明是有故的行不行？”度庆洙用笔在后边戳他的背，“金钟仁昨天把你送回去的？”
“你父母我记得都不在家吧？”朴灿烈想到了重点。
“我没回自己家。。”白贤又瘫软了回去，“我去金钟仁家的。我的家门钥匙忘在抽屉里了。。到地铁站才发现。。”
“你在他家过夜？！”朴灿烈一嗓门出来整个教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各种意味的眼神投射在白贤脸上，让白贤觉得很想抄起什么东西砸在朴灿烈脑袋上让他噤声。
“为什么每次正常的话说到你嘴里就变得那么不正常呢？你的脑子里哪来那么多黄色废料呢？”度庆洙嫌弃朴灿烈之后迅速转向了白贤，“那你睡在他床上的？”
“嗯是啊，睡在他床上。”白贤想了想才回答，“不过那时候我都迷迷糊糊的了。。”
“那你今早上的校服谁给你换的？你昨晚穿着什么睡觉的？”
本来朴灿烈只是出于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没期望得到什么答案，谁知道一眼看过去白贤居然脸红了？
“难道是他帮你换了衣服？难道他帮你洗了澡？难道。。”
愤怒的白贤把一开始自己想要对付朴灿烈的方法付诸于行动。
“你整张脸都红透了。。”度庆洙同情地看了一眼拧着眉毛哀嚎着趴在桌上的朴灿烈，又看向明明杀气腾腾但是浑身都在冒蒸汽的白贤，白贤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怒道：“我那是发烧烧的！”
“可是我好想知道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啊。”度庆洙锲而不舍，“我才不会相信金钟仁对那个发烧烧到迷迷糊糊浑身都是粉红色的你什么都没做呢。”
白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干！我都烧糊涂了还能干什么也就是钟仁喂我吃了点东西帮我稍微换了一下衣服擦了一下身体那也是因为我出汗太多会导致更受凉。。”越说声音越小。
“那岂不是他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朴灿烈好了伤疤忘了痛整个人跳起来大叫，度庆洙赶在白贤发飙之前把他按了下去。
“也。。也可以这么说。。说吧。。”白贤吞吞吐吐地回答。
反正整个过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太困了还是太不好意思了，人一直挂在金钟仁身上。虽然意识里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是实际上他下意识排斥回忆昨晚的状况。
为什么越说感觉就越奇怪呢？
“金钟仁有没有趁人之危？”度庆洙又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对啊，他有没有对你上下其手什么的？”朴灿烈立刻应和。
白贤捧着莫名其妙像是火烧云一样的脸倒在了桌子上。
“我什么都没做啦灿烈哥庆洙哥。。”
朴灿烈度庆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一抬眼看见金钟仁又一次不请自来，站在白贤的桌子前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虽然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目光。
“你们班不上课嘛？你怎么又出现了！”度庆洙觉得白贤是不是有什么召唤兽之类的，怎么每次一说到金钟仁金钟仁就会突兀地出现呢？
“我上课睡觉。。被老师赶出来了。。”金钟仁貌似委屈地回答，想起老师的原话是“你到外边站一站，等清醒了再进来”，要是等会儿老师发现他直接就跑到这儿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暴跳如雷呢？
一边说他一边垂下眼睛看着白贤，嘴角边习惯性的一抹淡淡的笑容。
又来了又来了！这十万伏特一样强大的电压！你那眼神还能再油腻一点么！
白贤久经沙场地抬起脑袋，有气无力地任金钟仁把他的两只手握到手心里，然后半伏下身用额头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意地笑了笑：“烧退了。。”
度庆洙站起来就走——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这两个人当这个教室里其他人都是瞎子吗？你们的节操掉了一地好吗？你们有点基本常识好吗？要是被人看见这到底算什么！
顺便拉走还没有意识到应该闪人作势准备围观的朴灿烈。
“白贤哥你昨天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烧的好厉害。。”看白贤还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金钟仁找了把椅子搬到白贤身边，试图逗他开心。
白贤本来还平静地把脑袋靠在金钟仁肩膀上，这时候整个人都炸了，金钟仁感觉他把自己的手心掐得生痛：“你还说！”

【59】关于那些限制级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吴世勋：“所以你其实什么都没做成？”
李泰民：“所以你就真的只是帮白贤哥洗了个澡换上衣服让他睡了？”
黄子韬：“所以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金文奎：“什么叫坐怀不乱？”
炸鸡店里，破天荒没有和白贤在一起的金钟仁以及破天荒没有和鹿晗在一起的吴世勋，以及另外三人的五人小团体，再次聚首。
金钟仁听见好友们的质疑，只能微弱地抗议：“那时候白贤哥在生病。。”
“生病明明是最好拿下的时候！”吴世勋义愤填膺，“你怎么就怂了呢！当时最好的情况就是——趁人之危！扑倒，做完再说！”
李泰民鄙视他：“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行不行？前阵子你那事情还要我再提么？你那时候那个愁眉苦脸惆怅万千纠结万分的小模样。。？还打电话给白贤哥求安慰。。”
金钟仁默默看了一眼吴世勋，吴世勋没由来一个哆嗦连忙澄清：“我是想问问白贤哥小鹿哥的喜好什么的。。顺便求教一下让内心变得更强大的法子。。”
“我们还小。。”
“呸，你个闷骚，在心里边不知道把你的白贤哥意淫了多少次还好意思冠冕堂皇说自己还小。。”李泰民嫌弃他，一边的黄子韬金文奎拼命点头同意。
金钟仁愁闷地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友们，心里边像是烧开的热水，不断地翻腾着，冒出一大串一大串的泡泡来。
说是不想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像他嘴上说的那样，他实际上觉得是不合适的，他只有十七岁——
　　按照中国的算法来说，只是十六岁而已，而对方的白贤，十九岁实际上也只是十八岁而已，这样年轻的他们，无论做什么，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他想，但是他舍不得。
虽然白贤并不是女孩子，没有“负责不负责”一说，但是在金钟仁心里，没有足够的筹码和承诺，那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做的，做了，就是一种亵渎。
正因为他太珍惜，所以才不会轻易去做任何改变，他不知道白贤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知道他自己一旦思考到这个问题，就会莫名其妙的慌张。
他对现状很满足，暂时还不想去改变。
白贤明显感觉到金钟仁心事重重，但是却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开始变得这么古怪了，其实他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行为定位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所以他还是选择不问，反正金钟仁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出来的。
“哥。。？”
白贤看了一眼表情有点忐忑的金钟仁，笑一笑：“你想说什么？”
“你对。。呃。。对那个。。那种在我们这个年纪就。。呃。。就做一些事情的行为是什么看法？”金钟仁吞吞吐吐地说话，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叫做做一些事情的行为？”白贤听得云里雾里。
“就是。。呃。。就是那种。。那种稍微有点。。我是说很限制级的事情。。”
“限制级？”
白贤终于明白了金钟仁紧张得要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实际上在听到金钟仁的问话的时候他没由来也感觉一阵紧张——见鬼，为什么他们会要讨论这种话题？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东西的？”他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涨红了，“干嘛讨论这个？这个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讨论的话题，而且我们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你居然把注意力放到这个上边来你觉不觉的。。”
金钟仁知道他只有在紧张局促的时候才会如此滔滔不绝不带一个断句地说话。
等白贤好不容易试图转移话题失败，只弄得自己咳嗽连连之后，发现金钟仁完全没有注意他谈话内容的样子，只是固执地盯着他，不由沮丧起来。
“你为什么想知道我怎么想啊？你怎么想呢？”白贤试图反客为主。
“我觉得这不合适，因为这表现不出珍惜。”金钟仁特别认真地回答。
白贤要给他跪了：“你既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为什么还要问我？难道我看起来对这东西很有自己的见解么？”
金钟仁居然还真挚地想了想才回答：“我只是觉得，哥的想法对我而言很重要。”
白贤被他气笑了：“怎么？如果我说我不介意我觉得没关系的话难道你就准备做一做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白贤的脸瞬间涨红，而金钟仁也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说话更加不知所云：“我，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就是。。其实我也想知道。。但是，但是我绝不是以你的想法来决定。。我不。。”
白贤一转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走了。
金钟仁连忙追上去，听见从白贤越走越快的背影中传来一个细微的，勉强的声线：“那种事情，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61】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
事实证明，度庆洙的预感太过于准确，所以即使他看到张艺兴吴亦凡摸进了金钟大的办公室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瞪着半晌，然后拖着张口欲喊的朴灿烈的嘴往回走。
他的心早已因为卞白贤的一系列罗曼史时间百炼成钢，百折不挠了。
“所以金钟大老师其实是艺兴哥他们的同学？”走出老远之后度庆洙淡定地松开了因为朴灿烈挣扎说话而满是口水的手掌，在朴灿烈身上擦了擦。
“怪不得一上来就问白贤的理想型！简直就是来八卦的嘛！”朴灿烈大声嚷嚷。
“难道他们是有预谋的？”度庆洙轻抚下巴做思考状。
与此同时的办公室里，三个人已经笑成了一团。
“我和你们说，金钟仁那个孩子简直就是天然呆，我问了他想都不想就开始回答，简直就是把卞白贤的样貌性格特征说了个遍——卞白贤倒是还警觉一点，但是还是说了，说的倒是满隐晦的，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在说谁啊——大眼睛双眼皮不要太白不要太外向比他小什么的！这两个孩子真是旁若无人啊哈哈哈哈。。”
优雅温和的金钟大老师笑得直打跌。
“我当初就和你说选这里当实习地点最好了不是？”吴亦凡撑着腰笑得前仰后合还要时不时挡住快要笑得摔倒的张艺兴。
“你下次还可以去初中部实习一下，看看吴世勋那个孩子怎么形容他的理想型什么的，保证更有喜感。。”
“你们不知道我看着金钟仁那付明明就是在说卞白贤介于我是老师还要努力掩饰但是满脸的表情都在出卖他的样子啊。。还有卞白贤那个狐疑但是还是实话实说的良好品质我和你们说逗他们玩简直太好玩了。。”金钟大还在手舞足蹈。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白贤那小子相当聪明啊。。”吴亦凡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危险。
“没关系，只要我还是老师，他们也不敢怎么样。。”金钟大想了想说，“再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推到你们头上。。”
吴亦凡和张艺兴都愤怒了。
就在他们两个准备对金钟大的行为进行抨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金钟仁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厚厚一叠试卷，淡定地走进来，看了一眼僵硬了的吴亦凡张艺兴，又看了一眼别过脸装作在看电脑屏幕的金钟大，慢吞吞地说：“我是来送试卷的、”
“啊？啊。。放那儿吧放那儿吧。。”金钟大努力维持淡定的表情但是失败得很彻底。
金钟仁迈动两条长腿淡定地走过张艺兴吴亦凡，把试卷放在金钟大手边，然后慢慢地看了一眼对方。
金钟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凡哥，艺兴哥。”金钟仁的声音又低又平静，吴亦凡和张艺兴满脸的窘迫，只能尴尬地扬起手打招呼：“啊嗨钟仁，你还好吗？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我会去告诉白贤哥你们在这里，让他来和你们打招呼的。”金钟仁回答，说完转身就走。
“完了。”看着他明明挺拔颀长却显得阴测测的背影，张艺兴觉得很绝望，“他要告诉白贤那个小子，那小子一定会炸毛的，他炸毛了肯定。。”
“肯定会闹死。。”吴亦凡觉得很绝望。
实际上金钟仁觉得挺高兴的。
他恨不得昭告天下卞白贤是他金钟仁一个人的，好保证没人会垂涎白贤，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的安全感严重缺失，大概是喜欢得太深的原因，全世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他的敌人。。
所以在得知白贤所说的理想型也是他的时候，他觉得心情足够激动，虽然这好像是吴亦凡那群人制造出的奇特的事件，但是不管怎么样金钟仁对此不抱太大的反感，但是白贤。。
白贤果然炸了。
当着全班人的面金钟仁不得不把他紧紧抱住才能阻止他手舞足蹈的白贤试图冲向办公室的行为，然后毫无危机感的朴灿烈和度庆洙开始鼓掌带领全班同学欢呼起哄试图让他们两个在全班面前亲一口。
金钟仁眼见着怎么样都无法阻止白贤的举动，心里一急扳过白贤的肩对着他的嘴就是一口。
白贤噤声了。
周围寂静了。
朴灿烈和度庆洙傻眼了。
“我就是。。随便起哄。。不当真的啊。。”
“他还真亲啊。。”
在突然的沉寂里，白贤终于暂时忘记了自己还要去找谁算账，跳起来使劲掐金钟仁的脖子，整张脸都因为窘迫涨成了血红色，金钟仁任他掐，愉快地感觉到虽然白贤的架势很大，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却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道。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根本没用力，金钟仁想知道的欲望并不强烈。
　　所以他也只是伸了手把还在面前上蹿下跳小动物一样的白贤扯下来拢进怀里，在终于反应过来的同学们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喝彩声里露出了笑容。
白贤看到他的傻笑就气不打一处来，暗暗用手肘倒了他一下，嫌弃地撇嘴。
“哥。。”金钟仁又软绵绵地开始求饶，他知道白贤吃软不吃硬的特点，而白贤也正印证了他的想法，又暗暗戳了他一下，算是放过了他。
这时候外边传来了声音。
“卞白贤，金钟仁，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兴奋的众人扭过头去看，正好看见学校年轻的教导主任金珉硕站在窗外，目瞪口呆地看着教室里的状况，嘴巴还维持着没有合拢的状态，看样子是正巧经过教室，被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吸引过来的。
而且。。显然已经被震惊到了。。

【65】为爱的人疯狂一次又何妨
“我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我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度庆洙听着前边的白贤自言自语念念有词就凑过去听，结果就重复听见这么一句话，瞪大了眼睛，困惑不解：“白贤，你在说什么？”
白贤猛一转身一把抓住了度庆洙的手腕：“快告诉我！我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我什么都能接受，我什么都可以淡定地面对！”
度庆洙以“你疯了吗”的眼神瞪着他。
“快点告诉我啊！”白贤拉扯着度庆洙的衣领使劲摇晃。
“恩恩你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你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淡定面对。”度庆洙要给他跪了，表情扭曲地说完话要转身的时候，朴灿烈迈动着轻快的脚步进班了。
白贤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晃动：“我是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是不是！”
朴灿烈眨了眨眼笑得特别灿烂：“当然当然，你能忍受金钟仁那个闷骚的小崽子还能不强大么？干嘛？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白贤重新坐了回去。
“金钟仁那个家伙说他要跳级。”
度庆洙一口正在喝的水喷出来，朴灿烈站住了。
“跳级？跳到高三？你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白贤愁苦地看着震惊的好兄弟们，“关键的问题是，我在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似乎不起效果，我现在就想站起来冲到他们班去扯着金钟仁的衣领怒吼——”
“他还真敢啊。。”朴灿烈感叹着回到座位上坐下，“这个学校历史上跳过级的学生近几年都没有耶，艺兴哥那个不算，他初中就跳级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度庆洙默默地擦着桌子。
白贤抱着头倒在了桌上，滚来滚去：“快帮我想想怎么阻止他！”
“他要是铁了心这样的话你也没办法。。”朴灿烈吐槽，“我听世勋说过，当初金钟仁喜欢上你的时候那个才叫执迷不悟，谁劝都不行——”
白贤怒了：“怎么会就没办法呢？难道我要他知难而退吗？难道我要去找他的老师谈谈么？”
“千万别，他非要和你闹翻不可。”朴灿烈阻止。
“他哪舍得。”度庆洙反驳，“不过他大概会黯然神伤什么的。。”
白贤被他们的一唱一和弄得烦躁，趴下又坐起来，坐起来又趴下：“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嗷嗷嗷，简直是要我的命啊该死的。。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觉得吧，他要是想，你就别打击他，让他试试吧。”朴灿烈看着他头痛得要死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怎么行！”白贤怒了，“那不是非要给这个孩子增加压力么？他本来因为练舞腰就不好，加上年纪还小，万一这样岂不是太勉强了。。”
“但是如果这是他自己的愿望，何妨让他试试呢？”朴灿烈明智地说，“反正就算不能成功，也不过是继续读书而已，对他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那么大的压力就是很糟糕的事情了。。”白贤还是不同意，“我要怎么和他说明只是一年的不在一个校区而已，不会造成什么恶果呢？”
“对于金钟仁而言，我觉得不在一个校区这件事已经是最大的恶果了吧。”度庆洙在旁边说，“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这样的日子，都让他够难以承受的了，你还指望他和吴世勋鹿晗那样一周见不到几次吗？”
白贤不说话了。
“实际上你也会不习惯不舒服吧？”朴灿烈一针见血地说。
白贤默然。
不习惯么？当然会不习惯。虽然表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的样子，实际上金钟仁提到毕业时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无奈。
　　钟仁啊，其实我是在害怕吧？害怕在这样的事情上只是你一味地付出，而我却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改变现在的事实。
年龄，原本以为只会横距在小鹿哥和世勋之间的鸿沟，现在终于轮到了只相差一个年级，但是却不得不开始面对的我们中间了吗？而如果最后没有得到应该的结果，我又应该怎么安慰付出了努力却毫无回报的我了呢？
你那样浓重的感情，我并不害怕自己无法回报，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会束手无措罢了。
钟仁，我终于知道鹿晗哥所说的“不对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钟仁，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面对你这么浓烈的喜欢之情，我也会觉得不安。
“如果他想，就让他试一试。”朴灿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传到陷入思绪的白贤耳中。
白贤回过神，茫然地看了一眼朴灿烈和度庆洙。
“嗯？”
“金钟仁那个小崽子，看起来闷骚又安静，实际上是有别人所不知道的坚持的吧。”朴灿烈托着下巴想了想，才慎重地回答。
白贤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钟仁还那么年轻，让他为心爱的人疯狂一次又何妨呢？大不了是失败，那也并不是世界末日不是吗？”灿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况且。。我们也说过的，你又阻止不了他。”
白贤本来听得动容，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炸了：“朴灿烈你是白痴么？我怎么会相信你会说出那么中听的话呢！”

【66】既然那是你所坚持的
金钟仁家门被敲响的时候，开门的是金钟仁的妈妈。
门外站着个瘦削清秀的男孩子，栗色的蘑菇头，白皙的小脸，门一开就弯起了眼睛，笑出一口小白牙：“是钟仁的妈妈么？阿姨你好，我是钟仁在学校的学长，我叫卞白贤。”
“你就是白贤？”金妈妈一愣之后就高兴地笑了起来，“钟仁经常提起你呢，今天才总算看到你真人。”
金妈妈留着利落的短发，大眼睛双眼皮，笑起来的模样爽朗明快。
白贤一边顺从地进门换鞋一边继续可爱又讨喜地笑：“啊，他没说我什么坏话吧阿姨？”
“当然不可能——总是说你有多好多好什么的，比和他一起的世勋泰民他们加在一起的次数都多得多。。”金妈妈一边絮叨一边给他端茶，“我们钟仁啊，平时就闷，我们又经常不在家，朋友本来就不多，像你这样的更少。。”
“恩恩，钟仁不善于交际，但是人真的很好。”白贤连连点头，讨喜的要命，“对了阿姨，钟仁呢？”
“钟仁在楼上睡觉呢——”金妈妈对着楼上扬起了嗓音大喊，“钟仁啊——有朋友来找你啊，快点下来啊——”
楼上没有动静。
“大概是没睡醒。。”金妈妈抱歉地看着白贤，白贤眯着眼睛微笑，“没关系的阿姨，我可以在他醒之前帮阿姨你做事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哎呀做饭的事情男孩子怎么会知道呢？钟仁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还在睡觉——金钟仁！金钟仁你给我快点下来！金钟仁你的同学来了！！”
白贤想了想善意地提醒金妈妈：“阿姨，你要不要试一试告诉钟仁一声。。呃。。我来了？”
“金钟仁——你的同学白贤来了——————————”
白贤没想到金妈妈居然如此中气十足，性格和闷骚的金钟仁完全不同，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楼上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哐”的一声，然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撞击声，大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金钟仁出现在了楼梯口。
穿着黑色背心和短裤，头发睡成了鸡窝模样，慌慌张张地站在原地瞪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白贤，满脸的呆滞。
“白，白贤哥？”呆滞过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咧嘴笑，金钟仁傻乎乎地顺着楼梯往下跑，期间因为着急还撞在了栏杆上，一直跑到白贤身边挠着头。
白贤特别无语地看着金钟仁再看看不知为什么露出了特别满意的笑容的金妈妈，无奈地耸了耸肩，又习惯性露出了白贤标志笑：“阿姨，我其实是来帮钟仁补习的哦。”
“哦哦你是说钟仁想要跳级的事情？”
白贤意外地看着金妈妈：“咦？阿姨他和你说过？我以为。。呃。。”
“他突然开始看高二的新课程，谁都看得出来，不过他不说我也就不问就是了。。”金妈妈笑眯眯地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不过既然是他想的，那我们就支持就好了，你说是不是白贤？”
白贤瞪大了眼睛。
“唉白贤我和你说啊，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模样，很少有什么特别坚持的事情，但是想认定了什么就谁也改变不了，小时候要学跳舞的时候就是的，似乎现在想要跳级又是另外一件。。所以啊，他所坚持的事情一定是对他最重要的，我们都会支持的。。”
白贤看向金钟仁，金钟仁咬着下嘴唇低着头，眼睛往上看着，那个纠结的神情看得白贤真想摸他的脑袋揉他的头发。
“所以白贤你一定要好好帮助我们钟仁啊！”
看着热血沸腾握拳状的金妈妈，白贤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看到了日本的热血漫画中的某一幕，又扭头看了看金钟仁，扯过他的胳膊：“阿姨，那我们上楼去了。”
“去吧去吧，钟仁啊，要好好听你白贤哥的话，听到没？”
“我当然听话。。”金钟仁小声嘟囔了一句，特别顺服地跟着白贤往楼上走，就像是无形中被一根绳子牵着的大型犬。
床上乱七八糟的，看起来金钟仁刚才睡得很熟，赶在白贤之前冲到房门口拦住了白贤。
“哥！哥！等一下等一下！等我。。”
白贤一把推开他：“我还能嫌弃你不成，给小爷我让开。”一边说一边进了门，嫌弃地看了看金钟仁皱巴巴的床单和被褥，再看看他胡乱丢到床上的衣服，撇嘴。
金钟仁的脸涨红了，一边关门一边说：“对不起。。”
白贤回头看看他又变得无地自容的表情，叹气：“笨蛋，你给我过来。”
金钟仁不明所以地过去，白贤抓住他的衣领向下迫使他弯下腰，动作虽然粗鲁，但是亲吻在嘴唇上的力度却很温柔。
白贤蜻蜓点水般亲了金钟仁一下然后松开手上的力道，向着他挥了挥拳头：“既然你决定要跳级，那就跳级好了，哥支持你，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过上地狱一般的日子了！”
金钟仁本来还恍恍惚惚，这时候猛然清醒，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转到高三来？”白贤突然想到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金钟仁眨了眨眼睛。
“你又在呆滞什么啊？”白贤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钟仁啊虽然我知道你不咋聪明，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个迟钝的样子啊。”
“哦那个。。跳级到高三比较容易，但是我想申请转到哥你的班级，所以还要几天。”金钟仁摸着自己被白贤敲到的地方笑了笑，白贤一呆，又忍不住要敲他：“我们班？你居然要转到我们班？”
“哥不愿意么？”金钟仁一瞬变脸。
白贤心里默默想着，你这个家伙到底从吴世勋那儿学到了什么东西？这一套变脸撒娇法在你身上很不合适你知道不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很可爱呢？
“也不是不愿意啦。。随便你啦。。”最后白贤还是把无奈的表情转化成了温柔的笑容，一边说一边转变话题，“我说到哪儿了。。既然你决定了跳级，那就不能懈怠！哥我每天都要和你共同进退，直到你能一起参加高考为止！”
金钟仁看着热血状的白贤，像是在他背后看到了巨浪拍大石的壮丽场景，无由来的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妈妈说的对，既然那是你坚持的，我绝对不会阻止。”白贤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很不爽，但是还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所以我们一起好好努力吧！”
金钟仁盯着他看了半晌，霍然展颜一笑。
“好。”

【68】关于吴世勋和金钟仁差距的调查报告
虽然是暂时转班，具体会不会留下一起参加高考这件事还是个谜团，但是无论如何，金钟仁和吴世勋突兀地出现在了白贤三人的班级里，给学校上下都形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嚷嚷着“为了爱情而跳级的伟大的金钟仁”的人群伴随着“那为什么吴世勋也要跳级他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朴灿烈么”这样的言论如同燎原之火在学校传播得轰轰烈烈，各种言情剧出现的版本都开始胡乱冒出。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吴世勋爱的是朴灿烈度庆洙”这样的猜测真的太正常了。
比如吴世勋爱的是金钟仁。
比如吴世勋爱的是卞白贤。
不管怎么传似乎“三角恋”都越来越玄幻了，不管是仁勋白还是灿勋度，吴世勋悲哀地发现因为鹿晗早就不在这个学校，没有人把他和自己联系到一块儿去。
更悲哀的是，自己第三者的头衔似乎跟定了他，一时间无法改变。
“我不是第三者。。我从来不是第三者。。跳级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和我鹿哥说啊万一他误会了可怎么办。。”吴世勋趴在完全陌生的教室里，用众人完全陌生的愁苦的嗓音一遍一遍地自我催眠来表达他的焦虑感。
周围的人不想理他，但是发觉不想理他，他就会变本加厉。
朴灿烈好心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清了清嗓子说：“世勋啊，你也别担心，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只要不去在意就好了嘛。。”
度庆洙补充：“就是啊，原来白贤还没被金钟仁那个小子抢走的时候，学校还要不少人说我，灿烈白贤三个人是三角虐恋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吴世勋心想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当初陪着钟仁到高中部看到你们三个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样的心理呢。
“世勋啊，我和你说过，你就是要面对这样的心理压力的。”白贤从前排转过身，不知为什么就挤掉了他身边座位的同学的金钟仁也随之转过身。
你什么时候说过。。吴世勋忍耐住自己要翻出一个白眼的冲动，因为金钟仁脑残一样地对着白贤说的话连连点头赞成。
高三C班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课，他们的新老师就是曾经的那位年轻的教导主任金珉硕。
所以金珉硕夹着文件夹走进班级，并一眼看见围聚在一起的卞白贤，金钟仁，吴世勋，朴灿烈，度庆洙五人组的时候，突然觉得愁苦又无奈。
不过这个班的人会很高兴吧？学校最有人气的五个人居然聚集在了一个班，并且还聚集在一个角落，这样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娱乐圈的顶级男团突然进校公演一样刺激。。
金珉硕想起来之前那位名曰的“代课”但是一来就不走的金钟大老师的言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跳级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做太多评价为好。
淡定地走进班，淡定扫视班级一圈，拍了拍讲台：“安静了——现在开始上课。”
当白贤把注意力终于从看起来正经但是经常因为金钟大的调侃涨红脸的金珉硕转移开的时候，满黑板的公式数字让他稍微正常了一点。
嗯，实际上而言，白贤对于物理这门课很有天赋，但是金钟仁看起来不然。
因为他看起来就是在发傻。
“钟仁？很难吗？”他小声问金钟仁。
金钟仁看起来想否认，但是最终还是沉默了一下才勉强回答：“嗯。。公式还没有学过，所以问题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解决。。”
“上午的课呢？数学，英语什么的？”白贤叹了一口气。
“嗯。。数学还好，英语也还好。。就是物理和化学有点。。”金钟仁烦恼地抓了抓后脑，“毕竟有些公式。。嗯。。”
“我明白了。”白贤点了点头，用嘴角说，“晚上我去你家帮你稍微补习一下。。”
虽然金钟仁因为对于课程不适应而显得忧愁，但是听见白贤的话还是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吴世勋的声音。
“庆洙哥，你觉不觉的如果再上一步换一个公式会更合适一点？”
白贤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瞪大眼睛有点惊恐的度庆洙，还有再后边一点的满脸迷茫看起来不比金钟仁好多少的朴灿烈，再看看貌似很认真的吴世勋。
“世勋的成绩很好？”他默默地转过脸问金钟仁。
金钟仁看起来有点迷惑：“是啊，世勋的成绩很好，所以他说他要跳两级的时候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白贤哥我原来没和你说过？”
“似乎提到过，但是他的成绩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再好一点。。”
不是再好一点，是好得有点不正常了，等白贤下课去询问的时候，吴世勋表现得比他还要茫然：“耶？因为昨晚我想到今天要学的东西，所以就稍微预习了一下啊。。”
白贤转过脸看了一眼有点心虚的金钟仁。
金钟仁咬着嘴唇试图求饶：“我也预习了的。。真的。。但是前边有些东西还没懂，所以我。。我就看了一下前边的，因为东西太多我就睡着了。。”
白贤摸着额头觉得很愁苦：“原来泰民说过你们这么一群人里边世勋是军师我还不信，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们那群人里边，估计就世勋的智商最高了对吧？”
金钟仁懵懵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我并不是在向你求证啊。。白贤苦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70】关于变成疯子二人组的后续事件
金钟仁和吴世勋都变成了疯子。
这是朴灿烈和度庆洙经过几天的观察得到的结论，并且毫不吝啬地和已经进入了大学的金俊绵分享了他们的观察结果——没有鹿晗，因为他们迫于吴世勋的白眼攻击，还不敢告诉鹿晗。
因为不敢告诉鹿晗，所以吴亦凡和张艺兴也暂时不知情。
平时背着又重又大的书包一向是白贤的专利，结果如今吴世勋和金钟仁一人一只不亚于白贤的大包，里边装满了厚重的大书。
社团都不去了是必然的，放学后的时间宁可留在学校自习也不去附近的小吃店吃东西，甚至连鹿晗都发短信过来询问白贤，问他到底吴世勋发生了什么，居然变得这么忙，忙到鹿晗都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白贤所做的就是哼哼哈哈各种胡言乱语来帮执意要“给我鹿哥”一个惊喜的吴世勋做掩护。
现在连他也无法阻止吴世勋金钟仁的发狂行为了，这两个人就像是耗上了一般，一个比一个拼命学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的状况说明着他们的睡眠不足。
　　有时候白贤在金钟仁家帮两个家伙补习，时间太晚，讲着讲着三个人就在床上歪七扭八睡成一团，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慌乱地爬起来，胡乱冲进浴室冲个澡，然后穿上前一天的衣服就匆忙地往学校赶。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几个月，一直到第二年的一月份才有所好转。
　　并不是吴世勋和金钟仁决定让自己放松一点，而是迟钝了好长时间的鹿晗终于在吴世勋几乎就要失踪的状况下，被隐瞒了几个月之后，从度庆洙不牢固的嘴里得到了吴世勋的最终决定，大惊失色之下直接从大学赶到高中部，冲到了白贤等人的教室里。
　　然后看着来不及收起桌面上厚皮书本的吴世勋眼底堪比黄子韬的黑眼圈和沉黯的脸色，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白贤也偷偷猜想过鹿晗在面对这样的状况之后的场面，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就在教室里抱着吴世勋，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唉，我们心软的小鹿哥，简直就是天使。
　　虽然是有点八卦和邪恶的天使。
　　看着吴世勋的表情，估计是再让他这样过个三五年他也觉得值得了。
　　白贤看了一眼注视着深情相拥的吴世勋鹿晗二人，又看了一眼同样黑着眼圈似乎瘦削了一圈的，靠着窗口坐着的金钟仁，走过去，把他的头抱紧了怀里。
　　怀里的金钟仁的脑袋似乎有些愕然地动了动。
　　白贤趁着勋鹿二人为他们转移掉大部分目光的瞬间，飞快地在金钟仁的鼻尖上吻了一下：“钟仁，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金钟仁的声音从白贤胸口柔软的衣料中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我只是想。。”
　　白贤四下谨慎地看看，确定了朴灿烈度庆洙正带领着全班对吴世勋二人起哄的无聊行为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又迅速地在金钟仁额角亲了一下：“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钟仁，所以暂时给自己放个假吧。。轻松一下。”
　　金钟仁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下移动。
　　白贤所说的放松，和鹿晗对吴世勋所说的放松如出一辙。
　　但是和鹿晗不同，因为鹿晗曾经自告奋勇给他们三个做过一顿饭并导致了吴世勋的食物中毒，但是毕竟也算是做过饭的有经验者。
　　但是白贤则完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
　　但是用朴灿烈的话来说，就算白贤做出的是砒霜，估计金钟仁都会眼都不眨带着傻笑咽下去，就像是那天吃着鹿晗做的生化毒药笑得更甜的吴世勋一样。
　　一对傻瓜兄弟。
　　所以放学后破天荒没有立刻背着一书包教学书回家学习的金钟仁推着一辆超市购物车跟在白贤的身后，在他几乎从不踏足的超市里转来转去。
　　白贤也很茫然，但是比金钟仁好一点，所以他四下看了看，开始努力回忆以前帮妈妈来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做饭所需的食物清单。
　　所以挥斥方遒的白贤和跟在后边推着车，忙不迭拿着白贤要求的东西的金钟仁在超市形成了亮丽的风景线，更别提他们还穿着学校的制服表现着身份。
　　让他们成为众人焦点的更进一步的关键是莫名其妙无处不在一般的天朝二人组——鹿晗不在之后，似乎张艺兴吴亦凡就和朴灿烈度庆洙一样，变成了双人行，不过这样看起来，少了鹿晗的天朝二人组似乎能制造出更大的麻烦。
　　吴亦凡长得太高，帅得又有点咄咄逼人，加上身边的张艺兴一直在制造着不亚于朴灿烈白贤在一起的时候制造的噪音，所以比白贤二人还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更别提他们还大叫着“哎呀你们两个还真是恩爱啊”然后高高兴兴一起跑过来。
　　金钟仁觉得自己又要学习吴世勋翻白眼了。
　　白贤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你们两个才是，没事逛什么超市？”他特别没好气地问。
　　“因为听说今天你准备做东西给金钟仁吃，所以我在想我们两个能不能一起蹭饭？”张艺兴笑起来酒窝深深斯文俊秀，要不是白贤太了解他，简直就要以为他温柔无害了。
　　“你们自己解决自己的晚饭问题，我不负责给你们两个做厨子。”断然拒绝，然后招呼金钟仁跑路。
　　金钟仁没走几步就被吴亦凡长手长脚地拉住了：“好吧，白贤的父母又不在家，你们两个作为主人，好好款待一下我们两个，这样总行吧？”
　　看起来似乎是无法拒绝的，尤其在那样人畜无害但是带着威胁的眼神压迫下。

【72】I wish I know how to quit you
上一次的物理模拟考试的试卷发下来了，一百分的满分。
“我又考了七十五分为什么七十五分就这么喜欢我！”朴灿烈在后边大呼小叫，就像是得到七十五分是非常荣耀的事情一样。
“因为你长得就很招七十五分喜欢。”吴世勋凉飕飕地讽刺他，完全没把他当哥哥看待。
“昂！吴世勋你是在讽刺我对吧？你考了多少分？”
吴世勋挥舞了一下七十六分的卷子。
“居然比我高！我居然被高一的小弟弟打败了！”朴灿烈不满地嘟囔起来。
白贤看了一眼自己九十二分的试卷，虽然有点不满意，但是还是暂时忽略了自己的试卷转向金钟仁的方向。
金钟仁咬着嘴唇默默看着白贤，试图把试卷翻过来先塞进抽屉里，但是白贤伸手过去，他又很难拒绝白贤的要求，所以迟疑不已左右两难，直到白贤起身走过去把他的试卷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上边鲜红的分数。
嗯，其实和朴灿烈的分数很类似。。
数字一样，但是分数正好反过来。
五十七分。
白贤看了一眼金钟仁，金钟仁已经用手把整张脸捂住了，以避免白贤看见自己的愁苦表情，好像这样就能避免白贤对他发出任何训斥一样。
果然，高三的所有门，努力了那么久的金钟仁都能至少保持在朴灿烈的水平线上，但是就是物理这一门，就像是出了什么差错一样，永远都无法及格。
无法及格不仅表示他有可能考不上鹿晗等人所在的那所大学，也说明他甚至有可能根本无法毕业。
“每次都只差一点啊。。到底差错在哪里呢。。”白贤茫然地喃喃自语，金钟仁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就觉得更惭愧了，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是不是。。压力实在太大了呢？
并不是说获得了还不错的成绩的吴世勋比金钟仁聪明多少，而是原本的基础问题，也有可能是偏科问题，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长这一类的学习——
比如他自己，对于要背诵的东西就相当棘手了。
放学的时候，白贤金钟仁又是最后走的两个人，因为他们实在有太多的东西要收拾——相反的虽然吴世勋也有很多书本要带，但是今天显然不同，因为他今天要去见鹿晗。
　　白贤拎起自己的书包——因为金钟仁带的书太多，白贤也不得不帮他分担一点以免压弯他还在生长的背脊。
等他转身的时候，看见金钟仁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眼神直愣愣的，黝黑幽深。
“钟仁？”
白贤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有了动静，茫然地抬起脸看了白贤一眼，窗外逐渐有些西沉的太阳淡金色的光芒落在他脸上，白贤莫名其妙觉得他的眼睛有点红。
这不会是哭了吧？白贤惊愕地看着他。
“白贤哥。。”金钟仁的眼神让白贤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难以解读金钟仁那样的眼神，因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顺带着嘴唇也失去了颜色，“我是不是很没用？”
“因为这个分数？”白贤看了一眼还摊在他桌上的试卷，叹了一口气，“钟仁，你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吗？”
金钟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突然觉得。。万一。。”
白贤按住了他的肩膀，或者说“按”是不正确的，更准确的是紧紧捏住，以此阻止了金钟仁接下来的话：“万一？什么万一？当初是谁那么坚定地告诉我他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届毕业的？”
金钟仁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嘴唇。
“钟仁，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如果不能坚定，就不要再继续下去。”白贤的语气有些严厉，“只是物理而已？好吗？只是物理这一门而已，差一点，而已。”
金钟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肩上白贤的双手攥住：“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突然在想。。白贤哥。。你的分数，还有你的内心的强大。。我要用怎样的速度努力才能追上你？”
白贤愣了一下。
金钟仁抬起眼看着白贤，又大又深双眼皮的眼睛其实比其他类型的眼睛都更适合阐释悲伤：“白贤哥，虽然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害怕，努力说服自己不要那么担忧未来，但是好像。。不起作用呢。有时候我在想，要是你不要这么美好该多好，那样至少。。”
至少我不会觉得我每天都更喜欢你一点，直到感觉如果失去了你，一切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白贤安静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钟仁，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呃？”
“我不是那个强大到让人足够去依赖的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白贤缓缓地说话，声音温柔但是悲伤，“对于你决定跳级这件事，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说服你也说服自己，我们需要坚持下去，但是这些压力我们无法避免。”
金钟仁怔怔地仰着脸看着他。
“你所做的决定是因为我，而我却什么都无法给你，甚至我没有任何可以向你保证你也会毕业的能力。钟仁，怎么办呢？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你所想得到的那个结果，就像我害怕你因此感到压力一样。”
“哥。。”
“但是想一想世勋——他甚至还要再低一届，他甚至没有人陪在他身边，所有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他自己。”
　　白贤本来想平心静气地说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了出来，“钟仁，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到有时候我恨不得说服你或者说服自己，放弃吧，放弃这段感情，或许比什么都好。”
听他说出这样有些丧气的话，金钟仁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跳起来或者愤怒，他呆呆地看着白贤的泪水，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白贤哥，我知道要面临的事情有多困难，但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是让我放弃你。”他慢慢地抱紧了白贤的身体，感觉那个在他心目中一向强大的，坚定的对方在微微颤抖，“你记不记得我们看的《断背山》的那句话？I wish I know how to quit you。”
“白贤哥，我戒不掉你。”
“所以唯一我能做的，是避免这个最大的困难，而其他所有的困难，我知道我不能再动摇了。”

【74】有冲击才有上考场的心情？
“世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护肤品？”早晨一进教室，白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口位置上的吴世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拼命做试卷，而是拿着个管状物在仔细研究。
吴世勋抬起脸来，吓得白贤倒退三步正好踩在揉眼睛跟进来的金钟仁脚上。
“哇哦世勋你这个眼影画的不错就是重了点。。”
“那是黑眼圈啦白贤哥。。”吴世勋挡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脸继续研究，白贤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拿的东西，讶异地呼出声：“BB霜？”
“嗯，昨天晚上我去见小鹿哥，小鹿哥看我这个样子，带我到超市买了一个这个，说是送给我的临高考生日礼物。”吴世勋头也不抬，“我的体质真奇怪，连续开夜车的话就会出很浓很浓的黑眼圈，比韬哥还要严重。。”
白贤心想你说的没错，我和钟仁估计也苦的要命但是至少我们两个就是面色沉黯表情恍惚，加上钟仁长得又黑，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烟熏妆的效果。
等下我怎么感觉我在黑钟仁的肤色呢？
说的时候吴世勋真的开始挤出BB霜打算往脸上涂的样子，白贤别过脸，装作没看到。
金钟仁跟着他坐下，开始把已经更新了好几轮试卷辅导书的书包打开拿出各式各样的试卷，错题本，解题手册，公式簿，英语必备单词守则等等等等。
“哦对了，今晚稍微空出一点时间吧。”后边吴世勋突然又说话了。
“嗯？”看了一眼头也不抬的金钟仁，白贤扭过头看着吴世勋，吴世勋正对着阳光涂得很仔细，嘴里说，“凡哥艺兴哥说要请我们吃饭，还说要有事情宣布。”
“他们两个突然请吃饭？饯别餐么？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是祸害所以准备回国祸害他们的祖国人民去了？”白贤相当恶毒地猜测。
吴世勋摇了摇头，眼神呆滞：“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请吃饭总是好的，不过最近大概是头痛，我一直食欲不振消化不良。。”
“没事，还有两个星期，熬一熬。。就过去了。”白贤试图安慰他，但是显然毫无效果，吴世勋依旧在漫不经心地涂BB霜，金钟仁已经完全陷入到英语单词的世界里去了。
这两个孩子啊。。
白贤莫名其妙看得心疼，在心里把他自己和鹿晗又偷偷责怪了半晌，并决定今天去吃饭的时候和鹿晗筹划一下高考完毕该怎么好好犒劳这两个孩子。
吴亦凡和张艺兴请客的地点，是一家中餐店，下午放学之后背着同样沉重的大书包的白贤，金钟仁，吴世勋，朴灿烈和度庆洙五人组进入中餐店的时候，引起了相当壮观的围观。
“嗨嗨！这边这边！”大部分在这种时候都该装作不认识他们才对，但是显然张艺兴不是这个正常人的范畴，因为他远远的就跳了起来使劲挥舞手臂，笑得酒窝深深。
抹着满脸BB霜比他原来还要白的吴世勋率先走了过去，把沉重的书包在他的鹿哥身边狠狠撂下去，然后撒娇一样地往鹿晗身上蹭，鹿晗心痛地摸着他的脸，两个人相当旁若无人。
白贤牵着金钟仁也走到座位上坐下，然后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气洋洋的张艺兴吴亦凡两人，又看看刚刚在他们身边落座的朴灿烈度庆洙，突然觉得这气氛有点奇怪。。
“凡哥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表情不太正常吗？”
终于发现症状所在的白贤出言询问。
吴亦凡看着他。
“对对对就是现在这个表情，把你露出的牙收回去啊凡哥，你笑得像是春天来了一样你叫我情何以堪——等一下虽然现在的确是春天但是。。呃。。”白贤被吴亦凡脸上没有收起的笑容雷到，转过身把额头撞在了金钟仁的肩膀上。
“钟仁啊快点告诉哥我现在是幻觉实际上面前坐着的只不过是伪装成凡哥的艺兴哥。”
金钟仁看着拱在肩膀上的脑袋心都化了，就顾着傻笑，根本回答不出一句话来。
浑浑噩噩的度庆洙一把抓过菜单就要点菜，结果还没翻开菜单就被张艺兴一把按住，器宇轩昂地挥舞着手臂：“在吃东西之前，我要和你们宣布一件事！”
“艺兴哥你快点说吧，最近我天天熬夜做试卷，现在急需营养。。”朴灿烈伸长了爪子试图去抓菜谱，结果被吴亦凡半路截下来。
“因为我知道你们五个马上都要高考，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所以我们觉得应该在这之前用什么冲击性的事情来刺激你们，从而让你们能更信心十足地上考场！”张艺兴说完环视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学弟们，不满意地说：“鼓掌！”
淅淅沥沥的掌声。
“我保证，你们听到了我要说的消息，一定会精神振奋，浑身都是干劲！”
朴灿烈小声说：“如果这个消息是高考被取消了，那我一定会精神振奋。”
“告诉我我被保送了我也一定会浑身都是干劲。”白贤赞同地接口。
张艺兴一拍桌子：“好了，吴亦凡，你来告诉他们！”
吴亦凡维持着露出了牙齿的笑容，亲昵地一揽张艺兴的肩膀，目光很有侵略性地扫视着一桌的人，然后缓缓开口：“我们在一起了。”
“。。。。。。”死寂。
“我的意思是，我和张艺兴，在一起了。”
震惊之下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浑身僵硬的鹿晗，鹿晗捂住了自己的脸靠到了吴世勋的肩膀上：“别看我，别问我，我高中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但是没人承认。。莫名其妙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情何以堪。。”
“原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金钟仁小声问白贤。
白贤无言地拍他的脑袋。
“他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恶趣味的n次方吗？”度庆洙小声说。
“反正我知道那是一条永远不可能和函数轴相交的函数。”朴灿烈小声说。
“你数学没学好吧？这个形容真是莫名其妙。”度庆洙小声鄙视。
“他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我们会因为这个冲击性的消息欢畅地上考场的？”吴世勋冷着脸吐槽，“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

【75】我就是那个罪人
最后一门考完的白贤，在考场门口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一回头正好碰上在隔壁考场的吴世勋，看了看对方的脸色，白贤问：“怎么样？”
“还行吧。”吴世勋耸了耸肩，“说实话白贤哥，比我想象的简单。”
“你这个小子还能更嚣张一点么！”白贤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笑着说，“好了好了，赶紧先去找你的鹿哥，等我联系上钟仁灿烈度度他们，再讨论大家聚餐什么的。。”
吴世勋“嗯”了一声，愉快地蹦跳着跑了，看着背影，白贤似乎才突然觉得对方是个本来刚刚应该高一毕业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同龄人。
金钟仁和朴灿烈，度庆洙在另外一个考点，白贤看了一眼手机刚要打电话，对面朴灿烈的电话救过来了。
“灿烈么？怎么样？考的还不错吧？”白贤接了电话就开始含笑调侃，那边灿烈凝滞了一瞬含含糊糊说了句“感觉不错”就急匆匆地说：“但是问题是钟仁。。”
欲言又止。
“钟仁？”
白贤在炸鸡店的座位上坐卧不安的时候，就看见朴灿烈远远的和度庆洙架着金钟仁来了。
金钟仁脸上没有表情。
但是白贤知道这就是他最不好的表情了，他走近他才依稀看清，金钟仁的眼眶微微有点红——只是微微泛红而已，如果不仔细观察，并不明显。
白贤无由来想起了某个发了考试试卷的放学后，那时候金钟仁也是这样的神情，想要哭，但是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所以倔强地忍住眼泪，憋得眼眶发红。
“钟仁？”他心里“咯噔”一声，试探着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金钟仁慢慢地在白贤身边坐下来，背脊挺得依旧笔直，但是微微垂着脸，当白贤弯下腰侧着脸看他的时候，他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白贤一眼。
金钟仁的眼睛因为黑眼珠很大，又是极为纯真的浓黑色，所以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非常专注，同样是一个眼神，在他做起来就和其他人有些差别——尤其是笑起来，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那一眼，看得白贤的心颤了一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手举起来，半晌轻轻落下在金钟仁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捏了一下。
金钟仁没有动。
朴灿烈和度庆洙僵硬地坐在他们对面，四只眼睛不断地相互交流再看向金钟仁，白贤抬起眼睛看他们的时候，朴灿烈做了个“怎么办”的口型。
白贤苦笑。
怎么办，要是我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了。
不用问也知道，金钟仁的最后一门——化学没有考好。
实际上，金钟仁的物理一直是他们相当头痛的问题，但是化学相反——和他糟糕透顶的物理成绩相比，金钟仁的化学成绩在临考前几个星期的时候，几乎可以达到度庆洙的水准。
但是没想到，没考好的居然会是他的那门化学，而非物理。
最先说话的是受不了这种糟糕的气氛的度庆洙，他试探着问金钟仁：“呃。。不是我故意想问，但是。。有多糟糕。。能让你。。呃。。”
朴灿烈在这种时候很正确地踢了他一脚。
金钟仁抬起了脸，看向了度庆洙，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考得不好。”
度庆洙很想说“考得不好不代表完蛋啊”，但是在白贤的眼神警告下还是闭嘴了。
“嗯。。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走吧，那个，到时候再联系啊白贤。”朴灿烈一把抓住了度庆洙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度庆洙还想说话，被前者扯着走，只好被拖走了。
　　金钟仁的背脊微微松了一下，在确定两个人终于离开之后，半晌后，他慢慢地塌下挺直的脊背，转身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白贤的锁骨沟里，一动不动。
半晌，白贤感觉那里的肌肤慢慢的被一片温热濡湿。
在朴灿烈和度庆洙面前努力忍耐住所有泪水的金钟仁，终于在他们离开后，在白贤的肩头流出了眼泪。
这是白贤第一次看到——更确切地说，是感觉到他的眼泪。他只是把脸死死抵在白贤的肩胛上方，无声地流着泪，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但是拒绝把流泪的脸展露在心爱的人眼前。
　　很细微的颤抖，放在座位上的两只手都已经握紧成拳，骨节攥得泛白。
一股莫名的酸涩感攥取了白贤的心脏，因为那种感觉太过于来势汹汹，让他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默默地看着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显得单薄的背脊线条，从乌黑的发尾一直延伸到衣领里去的那截一直倔强着的后颈，抬起的手举起又放下，却迟迟不能落在对方身上。
一根一根地攥住手指，白贤强迫自己把手掌放在金钟仁后脑上，很轻很轻地抚摸了一下。
指尖从漆黑的，并不柔软的发丝穿过，就像是面前这个少年的性格，明明看起来慵懒迷糊又沉默，却有自己都难以动摇的坚定，坚定到近乎固执偏激——
　　而这个少年近十八年的生命中仅有的那么几次固执，却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
固执地爱上了自己，固执地追求着自己，固执地不肯放开自己，固执地为了自己跳级。
卞白贤，其实你就是那个罪人。
他无声地仰起脸，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慢慢顺着脖颈流下去，隐没在金钟仁浓密的黑发间。

【76】白贤，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白贤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父母，抱歉地说着“晚上的庆祝宴可能不能回来了”云云，挂断电话，带着金钟仁一同回他家。
门照例是金钟仁的妈妈开的。
大概是朴灿烈他们告诉了吴世勋，吴世勋又打电话给了金妈妈，所以后者打开门看到两个人的神情时并不意外，笑着拍了一下白贤的脸颊，她向着垂着脸的金钟仁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拜托的意思。
白贤抱歉地笑了笑，又勉强半鞠躬对着客厅里金钟仁的爸爸问候，然后带着金钟仁顺着楼梯回到他的房间。
　　金钟仁的脸上没有眼泪的痕迹，但是眼眶有点红肿，白贤关门的时候他把自己整个人丢在自己的床上，大字型躺着，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
白贤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金钟仁，脚下迟迟不敢挪动。
他不知道现在他心里的这些感情到底都是什么，因为太复杂地混杂在一起，让他难以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无法做到走到那个在之前的九个月时间里拼了命学习的少年身边，微笑着抱抱他然后安慰他——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都已经足够努力了。
他清楚地知道，金钟仁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一个结果。
而他，也在期待着那个结果。
至于过程如何艰辛与痛苦他们都知道，但是那个过程并不能成为他们说服自己和彼此不为这件事痛苦的理由，与此相反的，真是因为过程的困难，他们期待的是那个完美的结局。
他的后背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因为夏季穿着的单薄，那丝凉意一点一点沁入他肌肤的每个脉络，握紧了拳头，他依旧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止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直到床上的金钟仁动了动，然后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看着靠在门上的白贤，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白贤，让白贤微微产生了一点错觉，似乎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整个人都会一直手足无措。
实际上他确实很难得的在面对这样的金钟仁的时候手足无措了。
金钟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白贤，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就好像都在固执地等待着对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一样。
“钟仁。。”熬不住的是白贤，他从没觉得金钟仁默然无语的眼神那么给他压迫感，不是那种充满威胁性的，而是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性的默然，就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就是这种孩子一样无措的眼神，让他也充满了不确定感。
金钟仁的双手撑着柔软的床面，呆呆地看着白贤，听到他吐出了自己的名字的瞬间，莫名其妙地紧接着开口说话。
“白贤。”
不是白贤哥，只是白贤，这是金钟仁第一次这样称呼白贤，出口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白贤，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实际上白贤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这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白贤半晌都呆若木鸡，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
“白贤，我爱你。”
近乎决绝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金钟仁紧紧盯着白贤的眼睛，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实际上他也成功了，他看见了那双清澈得毫无破绽的瞳孔里看着他时柔软的感情。
“我知道。”半晌，白贤慢慢地张口回应。
金钟仁看着他的眼睛，心血来潮说出的这么一句话在这样的环境中并不适合，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想要确认，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那根稻草。
“我也爱你。”沉默许久，白贤又慢慢开口，“而且并不比你少——可是钟仁。。如果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会选择留级。”
　　那双金钟仁眷恋的眼睛眨了眨，染上了一点点水光，白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哽咽了，“这样或许。。你不会那么辛苦，我们也不会。。”
金钟仁看见他的泪光的瞬间就慌乱了手脚，从床上站了起来，他匆忙地靠近了白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白贤哥，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自责，当初是我选择了这条路，无论结果与否。。”
“但是你是为了我。”白贤封住了他的话头，“是因为我，你才选择了这条比别人都艰辛得多的路，而我选择不阻止你，现在想来，或许就算知道结果，我也依旧不会阻止你。”
突然就镇定了下来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让我们先维持着一点微妙的希冀吧，好不好？”白贤看着金钟仁，终于艰难地开口，“至少，你问我，你该怎么办，而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等待。”
“虽然事情不一定会有我们希望的那么好，但或许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78】风水轮流转
金钟仁的电话打到了白贤的手机上时，还在睡觉的白贤迷迷糊糊接过电话“你好”了一声，听了半晌才听出来对面的金钟仁在说什么。
“哥你难道忘了今天是查分数的日子么？”金钟仁在那边叹气，声音又无奈又宠溺。
“唔。。昨晚还记得的，刚才忘记了。。”白贤在床上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四肢才眯着眼睛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查分数呢？”
“我不敢。。”金钟仁的声音弱了下去，“白贤哥你帮我查行不行？”
白贤又翻了个身：“你自己查臭小子，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哥我要睡觉。。对了，顺便帮我把分数也查一下。。”
“哥。。”金钟仁的声音软了下来，实际上他似乎在撒娇，声音带着一点点含糊的鼻音，襦襦软软的，“哥你来查分数嘛，哥。。哥。。哥。。”
白贤嘟嘟囔囔爬了起来，一边想着金钟仁笑弯了眼睛咧嘴撒娇的模样一边到处去找查分电话，本来想着还是先查一下金钟仁的，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决定在承受打击之前查一下自己的分数安心。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分数的估算一直相当准确，所以听到分数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波动，而要查金钟仁的分数时他倒是出了一身冷汗，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怂了，所以打电话给朴灿烈。
朴灿烈在那边欢呼雀跃，听起来心情很好，结果白贤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之后朴灿烈在那头怒了：“为什么我来查金钟仁的分数！明明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让我帮忙，昂？难道我很闲吗？”
白贤想想也有道理，和朴灿烈在电话里胡言乱语地说了半晌挂了电话，又打电话给度庆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度庆洙就开始抱怨自己没考好的英语。
　　结果白贤听到对方的分数就炸了：“你考的比我都好你好意思说自己考的差嘛？你给我闭嘴！”
挂掉了之后白贤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自己打电话查一下好了，毕竟。。
拨电话，输入考生号，然后慢慢听着机械女声把金钟仁的分数报了出来。
金钟仁在家里坐卧不安，连带着他的父母也跟着一起坐卧不安，在得知儿子居然让白贤帮忙查分数的时候，金妈妈无奈地看着儿子：“钟仁啊，你说没了你白贤哥你是不是就不能活啊？”
金钟仁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金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再说什么，白贤打电话过来了。
　　他颤颤巍巍接起来，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白。。”
“金钟仁你小子个混蛋！”
“白贤哥？”
“说什么自己的化学没考好，你化学考的比小爷我都要高你给我装什么可怜！！！亏小爷我还帮你忧心忡忡了半天现在你这分数还不够吗？你考的那么超常发挥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完蛋了，你想怎么样啊嗷嗷嗷嗷嗷！！！”
金钟仁把电话拿到距离耳朵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试图弄清楚状况：“等一下哥，你说得太快了我没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不需要那个舞蹈社的附加名额了你明白了么你的分数足够去大学了还有什么意见吗？”白贤继续怒吼，但是这次金钟仁听懂了。
“白，白贤哥你在你家等着我，我马上过去！”匆忙地把电话夹在脖颈和肩膀之间，金钟仁开始往只穿着背心的身上套T恤，然后来不及和父母说上一句什么就直接冲出了家门。
在他身后，金妈妈无奈地冲丈夫摊手：“这个儿子白养了。”
白贤在最初的不满过去之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盛大的喜悦湮没了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打电话给鹿晗。
结果鹿晗在那头意气消沉。
“吴世勋考砸了？小鹿哥你别开玩笑这不好玩。。”白贤一开始以为鹿晗在开玩笑，结果说了半晌不见鹿晗恢复正常的语气，才突然察觉到事情不对。
“你说真的？世勋真的考砸了？”
“英语没考好，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分数线。”鹿晗在那头慢吞吞地回答，“现在在闹脾气，死也不肯接电话了，我在去他家的路上。”
“他居然会考不好？”白贤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孩子太容易得意忘形了。。”鹿晗叹气，“要是没到线就惨了，虽然我一直对他跳两级不报希望，但是至少在之前他还是很强的。。”
“我也这么觉得。。”白贤特别茫然，“世勋的成绩。。世勋的智商。。世勋的。。”
“我也不能理解。”鹿晗又叹了一口气，“钟仁考的不错么？帮我和他说声祝贺，我现在要去找世勋弄清楚情况，到时候有事再和你联系。”
“好。”白贤听着那边挂了电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他拖着双脚去开门，门口站着满头大汗的金钟仁，看起来是直接从家里跑来的。
“白贤哥你脸色好难看。。”金钟仁瞪着白贤的脸特别呆滞，白贤拧着眉毛看了他半晌才突然仰天长叹：“艺兴哥喜欢说的”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