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戏
十八岁成年礼那天,我站在众多的血猎中,毫不起眼。
他们脸上是兴奋,是冷漠,是讥讽。唯独我,怯懦的害怕。我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偌大的场中有面目狰狞的低级血族。
血猎的成年礼,要用这些肮脏的血族的血液来祭奠。
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主持成年礼的老者,他脸上的愤懑是我不懂的情绪。言至激,手中长杖落下,猩红的血液溅上衣袍,绽开鲜艳的花。
撕心裂肺的尖叫,被剖开鲜血淋漓的胸膛,取下还在颤动的心脏,黏稠的内脏流淌一地。
啊!
我下意识尖叫出声,心里抑制不住的恐慌蔓延开来。四周凌厉的目光刺向我,我用力的捂住嘴屏息想要阻止嗅到血腥味。
“克劳迪娅。”低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的手被抓住。我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掩住口鼻。
“等会儿还有更惨烈的,克劳迪娅为了你,或者是为了我,坚持好吗。”低沉的声音带了不易觉察的哀求,他漂亮的眼睛里一定很无奈,为我的懦弱,为我的无能。
我像是受到引导似得,缓缓的垂下手。苍白的脸色,惊惧的眼神,我听见高台上的老者冷哼一声,继续他激昂顿挫的言论。刺鼻的腥气萦绕在我的鼻尖,胃中酸水翻涌。
宣誓后,他们拿起自己的武器,低头就是被束缚的无意识挣扎低吼的血族。
他们眼里…为什么没有绝望啊…为什么…不自己去死呢…
手指微微颤抖着,我想要跟随他们拿起平日爱不释手的蝴蝶刀,却骇然发现我几乎失去力气。
“孩子们,随着我的呼喊,斩下血族罪恶的头颅。别忘了他们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别忘了他们所夺走多少无辜的生命。”老者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一番话也似乎让不少人尚稚嫩的眼中泛起复仇之焰。
“他们,都是被血族夺取父母的孩子。”他令人心安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听到他似有若无的叹息。
父母…
我是孤儿啊,被他捡回一条命的孤儿啊。嘴角勉强扬起僵硬的笑,是啊为了不辜负他。
蝴蝶刀猛地抬起,飞快落下。头颅骨碌碌掉在一旁,血族脸上的表情还是狰狞,却永远凝住了。
我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冷冷的回视他们讥笑的目光。血液一滴滴顺着刀剑滑下,同样溅到衣角,好像带着炙热的烫灼烧着衣料下的肌肤。它叫嚣着钻入我的血液,与我融为一体。视线渐渐模糊,我用力的抓住刀刃,不顾它划破我的皮肤。
至此,噩梦将伴我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