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思维的形状
猫篮变成花手绢变成面条变成马槽又变成渔网。无事可做的人类孩子在大征途中创造了《翻绳二百种》,这只是其中的头几种。
我曾是其中一个孩子。
小凯特一边举起手一边哼鸣,翻绳紧紧绕在它的手指上。它朝我看了一眼,我挥手回应。它有跟前代敦罗基同样优雅的长颈和球状身体,看着它就像是看着年轻时代的我的爱人。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人称代词有些别扭,就像流畅思维里的绊脚石。
翻绳从一个形状变成另一个形状,仿佛一种记忆过渡到另一种记忆,故事的一幕唤起下一幕。在各个形状之间,翻绳经历了成百上千种无名的状态。近似花手绢、不成形的面条、半成品马槽。
多年以前还在拉帕努伊号飞船上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飞快地从一种造型翻到另一种造型,紧紧拉着翻绳,欣赏各种形状的美妙之处。我们不在乎绳索松散的中间状态,也没给它们起名字。
此刻,我面前的孩子们缓慢优雅地移动,痴迷于每一个阶段中紧张和松弛的绳索。对它们而言,翻绳是紧绷还是松弛,手在移动还是静止,并无多大区别。我曾教给它们《翻绳二百种》,而它们却给每两种之间的几千种形状都起了名字。
优雅柔美的伊罗是凯特的伴侣和同胞,轮到它从凯特手中接过翻绳时,它缓步前行,从一边走向另一边,思考着该怎么翻。我听见它四只脚上的贝壳鞋轻轻掠过操场沙地的声音。
卡拉桑尼人喜爱这种人类引进的游戏,我母亲曾相信它们喜欢翻绳一板一眼的精巧:每个人轮流表达,只为了在手指被缠住时的压抑和沉默,在无声中用手指绷紧绳索组成精巧的形状。
“也许他们学会把翻绳看作生命的隐喻。”她过去曾说,“给予、接受、表达、观察、支配、服从。”
“你用陈腐平庸的意识通道过滤你看见的一切。”我当时说,“敦罗基说得对,你无法看清事物本真,你感受不到。”——我抬手相互握起,抵在胸前,似乎在用力按住一个伤口。这是一个卡拉桑尼手势——更准确地说是一组手势——我一直也没给她讲清楚。
“Tsuko。”她看着我的手机械地说。
把卡拉桑尼语言归纳为一系列独立手势,我妈妈从未放弃这种努力,那些是最小的意义单元,可以描绘、书写,可以用我们思维的形状、我们的语言来解释。我妈妈就用这些音节把我们语言的结构强加在那种无法言说的语言上。给无法命名的东西命名。
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方法[The meaning of the original is closer to “尽管我知道这样作的弊病,我仍然经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