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卤煮又爬回来了\("▔□▔)/学车终于到一个段落暗戳戳地摸回来
复健系列ㄟ( ▔, ▔ )ㄏ感觉已懵逼
===========================================
step·6
我果然应该坚决逃开的!用小勺子拨拉着杯中冰淇淋的米迦勒第无数次重复这个想法。若说是什么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是重复简直要把这个念头复刻进耶路撒冷北部荒原的冻土里,那大约来自于,自他们一行人坐进这家半露天的甜品点起,从未停止过的扫向他身上的目光——
惊叹的,思量的,赞赏的又或者那么点小猥琐的……
大概曾经他也这么对路过的姑娘吹过口哨。
他想,他只是有些时日,没被这样密集的视线笼罩过。
也许因为过去已经宅了很久、很久了,久到和圣浮利亚永恒不变的光一般亘古在那片烟尘里。久到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沐浴过的,那种极端且尖锐的情绪包围。
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米迦勒早已不记得,在他的意识里留下痕迹的,只有那成片的,焰一样的视线。那里边的愤怒如此纯然,几乎要亮成希玛黄昏里初现的星。他们在忿忿,或者沮丧,他们被拦在好一段路程之外,却毫不阻碍这些仿佛要具象为刃的情绪顺着空气散漫……
大概是某一次败战之后吧。米迦勒保持着放空的状态,揪出那么一小缕思绪想着,他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毁誉参半,甚至说不定骂名更多一点,不论他是对是错。所以他总得学着更多的不在意。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得站在这里,手握圣剑与天平,眺着天界漫长的边境线,将试图进犯的魔鬼钉进十字剑狠狠打回去。
有些时候,守护不意味着是个美好的词。
现在的阳光很好。米迦勒试图叉起杯子里还躺着的樱桃,奈何角度不对,几次未曾成功。这样的天气就不错,人群也是,哪怕这会儿他们投来了不少放肆的口哨声。
比起那布足了血污的街道好多了。这回他终于叉起了樱桃,随性的思维线依旧跳脱。天界多是大块的石板铺就的路径,而在那些漫长的战时日子里,米迦勒记得自己甚至神经质地盯着过斑驳的地面,猜测那些渗进石板的血迹,是否已在地下流成暗河?
帕诺是座风格异常不拘一格的城市,从五重天到第四狱,统统能在这儿或者那儿找到一点痕迹。新旧建筑混杂在一块,有时候进了长又绕的巷子,颇有走过一遭时空隧道的感触。毫无疑问,它们的新旧是确实遭时间冲刷未经打破重筑的……如果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能称之为值得快意欣喜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的帕诺还能秉持着大融汇的古怪风格,这里的耶路撒冷也不会有藏于地下的血的暗河……
尽管有不少时候要被丢番茄,米迦勒想,他还是很高兴作为天界的守护者。
“阁下……阁下?”
“唔?”记忆海神游归来的米迦勒发了个单音节,放下叉子正襟危坐,试图表示他一直很认真地听。对角的雷米勒也跟着丢了勺子军姿坐直,一秒后一脸茫然接着恍然大悟,鼻子一抽趴回桌面,“哎哟喂阁下你这要掉冰渣子的气场,现在是休假吧是休假……所以阁下你去不?”
“哪?”被评价成冰渣子的某天使试图扯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结果失败,僵化扭曲的表情将一旁等待回复的三天使吓得一激灵,雷米勒一手捊过颊上立起的绒毛,“我是说……嗯,听说帕诺真正好玩的东西在平时看不到的地方,咱们去溜达溜达?”
“好啊。”去看一看,曾经他已经忘记的,又失去机会记住的古老模样。
从亮堂的商业大道插进悠长的窄巷子里,颇有恍若隔世的官感,小路很长,在入口望去前方全是叠着的深深浅浅的灰,天色只压在遥远的一角。路宽堪堪容许一个折着翅膀的天使通过,列成一队的四天使蹑手蹑脚走在巷子里,像是备着随时踩进一个迷阵。
“父神呐雷米勒你真的确定这地方有东西?我要不收起翅膀我今天得蹭掉多少羽毛……嘿转弯!这鬼地方还有转弯!”巷子里的石板有的已经碎了,萨尔娜踢了下碎散的小石块,石块咕噜噜地滚远再碰壁停下:
然后萨尔娜看到了充着一股子魔界特质的小商铺:黑色的幕布,随意丢着零碎小玩意的摊子,以及全身深深裹进袍子的店主。
“我可不信有天使会这样裹着黑斗篷,这副邪恶法师的做派!要知道我们刚刚和他们干过一架。”她悄声附在米迦勒耳边,“他在卖什么,这个店铺这么看着就活像一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