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Shit！！！”
瞳孔像是要看穿屏幕，刘永才双手握成拳状，猛地往桌子上一捶。
因为他看到，刚准备开门的max，此刻因为郑大贤的饱嗝声，又转过了身朝里慢慢走去。
“他在向你这边走过来。”刘永才压低音量道，深吸气后稍作定心，四只手指也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妈的……”这次真是tm在劫难逃了，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
郑大贤缩在雕像后面，为了避免制造动静浑身绷紧屏住呼吸，额上不断的有汗珠渗出。
妈蛋因为打嗝要被发现自己真是好怂阿靠。
“实在不行就硬碰硬。”刘永才想到也许干倒对方还能有逃跑的可能，急忙提醒。
【……踏马德这货也是个狠角色，惹不起啊】一般能进入存档室的都是老油条，要不就是roeder的心腹。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放倒留命自己都难保不被盯上，郑大贤内心腹诽。
被冷汗浸染的后背紧贴着雕像，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随着逼近的脚步声，在左胸腔里愈发激烈的跳动。
Max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声源处，藏在袖里以防万一的小刀滑到手中，锐利的视线停留在雕像上。
“他距离你只有三米了。”刘永才的手掌摩挲着双唇，忖量数秒后果断站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双刃，“你能解决他吧，我现在过去接应你。”
【操。】
郑大贤心中暗骂，看来真的只能正面交锋了。刚想拔出身后的手枪，却倏忽犹豫。
他想到自己的手表可以发射三次晕眩光线，大概能让对方晕厥三分钟。
Oh yeah.
三分钟，足矣。
“两米。”刘永才从桌底抽出极速滑板，作为交通工具。
郑大贤深呼一口气。
踏马德，豁出去了！
脚步声已经极其靠近，郑大贤撩起袖口，正预现身给Max来一发晕眩光线时，突然响起一阵强烈的咳嗽声，使他动作定格。
“咳……咳咳……”
……
……
Max双眉紧蹙，手里的小刀收回袖内，一手按住嘴巴一手捂着胃部，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什么情况？”准备下车助攻的刘永才刚要关闭电脑，就看到max停在雕像前一米远左右，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子不晓得阿。】郑大贤蹲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虽然不知道Max怎么回事但他估摸着是自己的药闹的鬼。
“呕……”
Max的头部朝下方一冲，一堆白色的粘稠物体从口中喷出泻在地上。存档室霎时漂浮起一阵酸臭味。
郑大贤&刘永才：……
“他呕了。”
刘永才瘪瘪嘴，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画面开始现场转播。
“额……呕的很厉害，一团白白黄黄的东西，高黏稠度，目测是早上喝了白粥再加上刚才的咖啡混合在一起产生的化学物体。”
【法克！】刘永才你个天杀的为啥要告诉我这个！
郑大贤捏了捏拳头，妈的待会儿还要吃饭的，胃口都要倒掉了。要不是怕弄出声响他保证早就把耳塞抽走了。
“他走了。”
刘永才看着max吐完一轮后捂着肚子匆忙离开，吊在喉头的心脏随着手中的滑板一起坠下，恢复淡定道，“药起作用了，你真走运。”
“呼……总算走了。”
郑大贤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手掌用力按住左胸，小心肝仍在余震。
简直折他半辈子寿。还以为自己就要和刘永才说再见了，幸在现时化险为夷。
好不容易让呼吸顺畅下来，郑大贤听见电梯门打开，以及关闭的金属交合声。
“靠，刚刚真是急死人。”郑大贤结束躲藏现身明处，双手叉腰夹紧浓眉，愁叹一声。
“你能把呕吐药看成泻药我也真是好生佩服。”刘永才见局势扭转没有助攻必要便坐回电脑前，拿起郑大贤刚才为方糖加料的原装包袋，上面“呕吐”二字明若观火。
“最近事儿多，脑袋不灵光了。”郑大贤干笑两声，兜开那堆恶心却拯救了自己的呕吐物，朝门口移动步伐，“所以max现在在哪里？”
“在厕所吐。你可以快点出来了。”
“好的。”障碍排除，“十五分钟后车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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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让他加入？”
“……我也不清楚。”
“悬崖前的事…钟业可是都跟我说了…你知道的。准烘他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对吧。”
“……金力灿求别那么八卦好吗。”
“方容国，现在情况严峻，时间不等人。”
“他会拖累我们……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是要作为一个组织成员，他无疑的实力太弱，根本没有特别突出的技能。而且，在他拖累我们的同时，你也会害了他。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可最影哲是他父亲……从小瞒着他为了保护他而离开他的父亲。为父亲贡献，或者说报仇，这一个理由实在太强硬……我拗不过他，也不希望桎梏他。我没有资格反对他，所以才遵从他的意愿。”
“……”
“至少他很勇敢，没多久前刚被绑架他不仅没有胆怯，还果断提出加入。这一点他做的比我更要毅然。”
“虽然他的情况可能很容易陷入危险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能保护好他。”
“……你就是放不下他而已。既然不能一起做平凡人，就干脆一块做英雄，并肩作战什么的对吧。”
“……也许吧。”
“啧……好吧。我也不是那么决绝的人。暂时让他加入不是不可以。但他都得从零学起，这来不及的。我会让他直接实践。后天去盖萝大厦修改拍卖会嘉宾名单的活动他会拿到分工。”
“你要给他什么分工？”
“放心应该只是即兴反应，演戏之类的，新人一般都阙殆。如果做的好就留下，做得不好，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当然，要是之后的活动因为他出现严重错误，也只能请你狠心了。”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跟他相处保持自然，就和以前那样，像哥哥又像挚友的存在。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不然以后万一要分开，那更是难上加难，会增添不少麻烦。”
“方容国，从你接受diamond以及bang这个身份开始，你就应该要成为一个无敌的强者，做好打胜仗的准备。我问你，打胜仗最忌讳的是什么？”
“……什么？”
“软肋。”
“。。。。。”
“只是……别让敌方发觉你过于在意崔准烘。别让崔准烘成为你的软肋。你必须贯注于这点。”
“那郑大贤和刘永才……”
“大贤和永才相互都是对方的弱点没错……但他们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他们都有足够能力保护好自己。”
“好吧。我会掌握分寸。”
“嗯。那就今晚八点来一号会议室。记得带准烘一起来。”
“还有崔影凡自尽的事情……随便找个时间告诉他好了。看他们以前的关系那么恶劣他也不会有多少打击吧。最多震惊一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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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一号会议室。
“冥岸冰瀑，小型地下组织，专作生化武器和变种药物样本买卖。组织成立人领头代号TOP，成员行动隐匿。”
刘永才站在会议室后方，双手在电子玻璃屏幕上操作着，远程控制会议室最前方的大型屏幕。
“这个组织的交易从来没有记录，几乎是个隐形的存在，我们也那样跟他们交手过。因此难以判断他们对我们是否存在威胁。不过既然和魔笛联手，就不可能视它为友，要好好提防。”
“我能问个问题吗？”方容国突然举手。
“什么？”
“既然是隐形的存在，这些组织基本资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此刻，在场的除了崔准烘以外，所有人都给他抛去了鄙夷的视线。
“这里。”刘永才无奈地指指自己的脑袋，“最影哲和金力维不是白白牺牲的。他们用生命换取信息和秘密。然后，让我来读取。”
方容国沉吟，双眸微敛。身边的崔准烘也默默垂下了头。
“现在我们处于上风的是，冥岸冰瀑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他们的资料。而且他们和魔笛二幕都还不知道寂渊三叉戟的存在。所以，我们得保持这个优势。”
“他们的交易在三天后，以拍卖会的形式获取。含有方程式的usb会被藏进一个天鹅铜像里，作为拍卖品。魔笛二幕会是竞买人之一，在当天以超高价买下。拍卖会由盖萝拍卖公司举行，在圣龄玺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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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经验的崔准烘在调包过程中有些手抖，伪造的卡片硬是塞了半天才塞进卡套里。而在他调包完毕的下一秒，Quinn正好将干净的外套换上并扣好扣子。
“好了。”Quinn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拍拍崔准烘的肩膀。
“……哦！给。”崔准烘回过身去，把皮包和调包的通行证还给Quinn，神色还算自然。
Quinn接过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发觉崔准烘的行为。
“那个，真的是抱歉啊……”做事做到最完美，崔准烘临走不忘再次道歉。
“哈哈，没关系。”Quinn背好包，笑着微微摇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
……
待Quinn走远后，崔准烘再次拿出口袋里的通行证，悬在心头的重石霎时落下。
踩回滑板上朝着P点前进，完成首个任务的崔准烘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真是耀眼，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灿烂起来。
“怎么样？”
看着视线里踩着滑板的少年，方容国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还好，他成功了。
“嗯，貌似成功了。”
“我就说你能做到吧。”
“刚才我手抖，差一点失败来着。”
“第一次做难免嘛，不过你的演技出乎我预料啊，哪儿学的？”
“我以前是学校电影学会的。做过主角。”
“怪不得。”
方容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见崔准烘已经接近P点，便也起了身走向那里，“我现在过去，你记得用左手给我。”
“知道。”边回答边将卡片握在左手中。
P点是一个小型广场的中心处，崔准烘率先到达，在那里悠闲的玩着滑板，等看到方容国走过来后，才双脚落地，拎起滑板，径直地面对面走过去。
眨眼间，二人擦肩而过，待他们朝着反方向远去时，原先崔准烘拿着的通行证已经跑到了方容国手里。
“拿到通行证了。”方容国报告道，快速朝着公司门口的方向迈动步伐。
“Zelo，你的任务已完成，可以回到车上来。”耳机里传出文钟业的声音。
“好的。”
崔准烘听令走向私家车所停之处。回头望一眼方容国的背影，真实的笑容由心底绽放。
并肩作战……这应该算是了吧。
……
……
“Bang，我搞定监控录像了。”轻松几步文钟业在笔记本上黑入公司的防火墙，并且在被人发现前迅速用几分钟前的录像覆盖了现在的cctv，再设置循环播放，
“你尽量照我说的去做，避开别人的注意。”
“Ok。”方容国把得到的通行证在闸口的感应区上刷过，中间的玻璃门向两边打开。
“那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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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概就是这样了。”费了不少口舌，刘永才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指着资料继续最后的总结，
“因为魔笛的人可能会在场，因而我们必须把你的死真实化。寂渊的人会伪造枪战，而到时候会有人朝你射出造成短暂死亡的银针。被射中后是无痛感的，感觉无异于晕厥。接着就可以等你体内的追踪器报废了。”
“嗯……”
郑大贤敷衍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大贤？”
“嗯……啥？”
“你在听吗？”
“在啊。”
“是吗？……”
总算是看出了些端倪，对于郑大贤忽然换皮似的改变，刘永才脸上写满了困惑。
将资料本合上，“大贤，你怎么了？”
今天的郑大贤，好像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
郑大贤低了低头，嗟叹一声。
抬头回视刘永才，固作淡然的神态却被浓浓的惆怅渲染。
“永才，你不要读我思想，我问你个问题。”
“问题？”
刘永才心中一紧。
“嗯，你问。”
“额…就是…我想知道……”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捏紧双拳后又再次放开，眼神飘忽似是犹豫不决，
“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踌躇了半天郑大贤还是果决将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问了出口。
“怎么问这个？”眉宇紧蹙成川字，郑大贤的问题让刘永才焦灼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只是自己觉得。”说到这里郑大贤顿了顿，考虑着之后的言辞该如何以自然的方式表达。
“你能随时随地读我的心。我爱你，你清楚的。”
“……嗯。”刘永才轻声回应等待下文。
“但是我总觉得……”身体缓缓向后靠上椅背，郑大贤耸了耸单薄的肩膀，
“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走不进你的心……”
平和的语调道出了隐藏的忧伤，仿佛吸饱水的棉花堵在了刘永才的喉际，塞进他的心房，无法顺畅的呼吸像是被掐成了几段。
刘永才怎会想到，一直乐观开朗的郑大贤，居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大贤，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很不对……”
“我知道我话是多，会经常烦着你…可是说真的，你不觉得我们根本不像情人吗？虽然工作和任务也重要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更像同事和朋友…我是说，我真的是，一心扑在了你身上。而你……”
虽然郑大贤没有说下去，可刘永才还是大概地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但凡接到了重要工作自己都会对周遭人事冷漠不少，而对过于熟悉的人都会比较毒舌。这两点刘永才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他想不到，他想不到郑大贤会如此在意这些，甚至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不知为何刘永才忽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郑大贤。
“其实我有想过，你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觉得愧疚才跟我在一起的…那我宁可你不要有负担。咱只做朋友也可以，真的，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说到这儿郑大贤苦涩地笑笑，“我知道我是挺烦的不招人喜欢，方容国以前也总说我这二比德性肯定找不到对象。”
“总之无论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渡过难关，一起作战到底。”
郑大贤的口吻十分真挚，却并不沉重。
刘永才直视着对方潭水般清澈的双眼，沉淀在眸底许久的忧伤似乎正渐渐的浮出水面，一点一点散化开来。
一时间，刘永才竟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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