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我按着马桶盖子站起来,从镜子里看到耕少的脸。
“我cao这大半夜的闹鬼哪?”
那孩子在后面半天没言语。
“上厕所?我这就出去。”
“啸坤,你在那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不舍得啊?”
“名和利都是狗屁,有什么不舍得的?”我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然后深深吸了一口。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人。”
我靠,我看着手里那只光板的ZIPPO,一时气焰全无。然后推开他直接爬上了床。
兄弟们熟睡的鼾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我盖着棉被,依然睡意全无。北京的暖气烧的不地道,屋里也就不到20度,不像石家庄,狂烧,大中午家家户户开着窗户在那儿散热。我这人天生怕冷,就那温度睡觉的时候还得往被子里塞一热水袋。所以在上海的时候,屋里的空调就没休息过,24小时兢兢业业永垂不朽。
俞大包同志经常横空出世成为空调的救星,这家伙每晚睡觉必关空调,理由是晚上吹空调睡觉对身体不好。
“我靠你运动员出身你受的了,我受不了啊!”
“受不了也不行,容易得病。”
“得啥病都比冻死强!”
然后“滴”一声空调下岗,一恒温暖炉进了我的被窝。
……
鱼肚白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的铺开,我套上衣服下楼去买早点。三碗老豆腐一碗炒肝,再来四个烧饼和两块钱油条。老板带着点好奇打量了我这个生客一眼。我塔拉着棉拖鞋撤退了。
把东西放在暖气片上,开始洗漱,镜子里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占据了三分之一张脸,脸颊旁边几根不明显的胡茬冒了出来,就是俩字,颓废。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不是明星了,是一摇滚青年,是一高唱着“一无所有”的愤青。
为什么?为什么我回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回到一堆让我温暖的人的身旁,我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
清早的晨曦中,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