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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迷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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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花镜架在制镜社这么奇异地丢失,加剧恶化了局势。在对那三角形的小磷土块作出确切的判断之前,姜局长认为,盗窃者可能就是大金牙,那家伙在电车上向杜家父子展示出一大笔所谓“买自行车”的钞票也没达到目的的时候,就准备下爪子了;他的合谋者,可能就是那个装成“公道老”的民警。钟兰带着这个不愉快的消息,在西城一座古寺里同魏福森见面了。她把情况说得很简略,怕他继续迷惑敌人的情绪受到影响。
    “这就是说,我们再找那个头上有一撮白发的人,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敌人是互不通气的两伙人马,那么,现在,恐怕只有红头鼻子那一伙还蒙在鼓里,他们可能还在煞费苦心地找白头发。而我,还在西城这一带活动,地虎会认为我连孔正方还没有找到,这岂不成了熊包?”
    “是啊,所以姜局长让你的活动面大一些,让你作出是在寻找那一撮白头发的样子。走,今天下午我休息,我陪你远点走,好好逛一逛。这些日子总站栏柜,可把我闷死了!”
    “你还有闲心逛一逛呢,我却恨不得一下揪住这个大金牙,还有那个老民警!”
    “可是你光呆在这儿发愤,能找到大金牙吗?走吧!”钟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催促他。
    魏福森踏着满是茅草的小径向前走着。他发觉钟兰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她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歪着头直照呢!
    “咳!”魏福森叹了口气,扭过脸去,“真麻烦……”
    她把小镜子背到身后,大大方方地问:“你看我象啥?”
    “象……唉,别胡闹了。”
    “谁跟你胡闹?这是工作,我跟你一块走,遇到不同情况,我可要随机应变了,说不定管你叫啥,你可得有点准备啊!”
    “你只要别管我叫老魏就万幸了。”
    “别装大找便宜。我刚才研究过啦,咱俩性格不一样,长相更不一样,你长得太丑啦,而我可不是!你可不能说我是你的亲属啊!”
    “实在对不起……”魏福森哭笑不得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他们雇了一辆四轮马车奔驰在古旧的石板路上。小巷里很宁静。一个理发匠背着兜子,半天拨弄一下铁夹,发出吱啦吱啦的长鸣;一棵老榆树下,围着几个人在下棋。
    “劳驾!马车师傅,我……”一位十分标志的姑娘背着一只带有红十字的黑皮箱子,站在路旁向车夫招手。看来她是想乘车的,但一眼看出了车上坐的是一对男女青年,便把话咽了下去,现出了抱歉的神情。
    “停一下!”爽快的钟兰对那姑娘产生了好感。“来吧,咱们一起坐!”
    “这……”背药箱的姑娘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显得更不好意思了。
    “快上来吧,”钟兰笑了,瞟了魏福森一眼,“这位先生不是我的朋友。”
    “谢谢。”那位姑娘见马车停下了,犹豫了一下,便只好登上车来。
    “给客人让个坐,”钟兰把魏福森往旁边一推,“来,请坐中间!”
    那位姑娘一眼看出魏福森不仅仪表堂堂,而且神态庄重,迟疑了片刻拘谨地紧贴着钟兰坐下了。
    “我叫钟兰,卖货的;你是大夫吧?”
    “你猜的不错,我在市立第一医院工作。我叫白翎。我是来探望一位患者的。这儿的交通太不方便了,多谢二位的关照!”
    马车走出小巷,到了大街上。三人一齐下了车。手脚麻利的钟兰把三个人的车费都给付上了。
    当他们一起走到一个小冷食店的门口时,白翎停下了。
    “二位如果能够理解我的心意,咱们就一起吃点冰淇淋吧。”
    钟兰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说,一口答应了她的邀请。这两个天真的姑娘都那么善良、诚直,虽是萍水相逢,却熟识得这么快,一个见义勇为,一个投桃报李。相比之下,魏福森显得多么孤单,多么老气横秋啊!真的,一方面他厌恶那些在姑娘们面前逞能的轻薄青年,更主要的是,此时他什么兴趣也没有,闲得难受,那颗大金牙又把他的情绪给咬乱了。
  “你还封建哪,走哇!”钟兰拉着他进了冷食店。
    屋里洁净而又凉爽。墙上挂着两幅描绘冰山雪原的大型水粉画。墙围涂成淡蓝色,连盛啤酒的杯子也是淡蓝色的。



1楼2008-01-19 11:02回复
        两个姑娘争先恐后地去买冰淇淋、汽水、啤酒和香肠。魏福森坐在屋角,燃起一支烟,默默地观望着对面桌上那几个被啤酒的白沫泡胀了的汉子。啊,大金牙!咧开大嘴笑的那个中年人露出了一颗大金牙!他惟恐正面瞅着他使他产生怀疑,便移动了一下椅子,从侧面注意地盯着。这样,原先只露给他一个侧影的鹰钩鼻子又正面对着他了。鹰钩鼻子正抓起一块烧鸡膀子大啃大嚼。哦,他也镶着一颗金牙!
        魏福森暗自摇了摇头。是啊,一张餐桌上就有两颗大金牙。刘寡妇、孔正方、古老板从人的嘴巴里发现的金子仍然是矿石,可想而知,那个红头鼻子的特征,也将在许多发红的鼻尖上蔓延成一个大海!他现在才明白了,仅凭这个笼统的标记去捕捉他的对手,那是徒劳无益的!
        “呶,这是白大夫特意给你买的!”
        钟兰端着两大杯啤酒放到魏福森的面前。她把冰淇淋倒进白翎斟满的两杯汽水里,举起杯子,斜瞪了魏福森一眼,同白翎碰了一下杯:
        “来,咱俩干杯!真不公平,怎么女人就捞不着酒喝!”
        “别生气,”白翎象位老大姐似地安慰她:“这大概正是中国妇女传统的美德。”
        “那么酒鬼是中国男子中的英雄豪杰喽!”钟兰一面挖苦着,一面伸手把摆在魏福森眼前的一盘香肠拉过来。
        “你真厉害啊!”白翎温存地埋怨着,顺手又把香肠推回去。
    席间,这盘香肠,在两个姑娘的手中不知来来回回地推拉了多少次……
        跑堂的过来了。他是一个嗓门宏亮的中年人,挽着袖子,肩上搭着毛巾。他对人们的胃口观察得很透彻。他在每张桌前逗留的时候,不光能随时清除残杯乱羹,还能给你带来多余的问候或者是发动你的手再次敞开钱包。一定是魏福森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他,他格外殷勤地凑上前来,一边擦桌子,一边搭腔。魏福森递给他一支香烟,他恭敬地接过去,却不吸它,而是放在耳丫上夹着。于是,魏福森一下看清了:这个人的小平头上正长着一撮铜钱大小的白发!
        是的,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查询这一撮白发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跑堂的与雕花镜架是毫无瓜葛的。但是,作为“阔少爷”的魏福森,现在还正处于寻找白发特征的阶段,他不能忘记这个。他突然感到对面桌上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注视着他,阔少爷的上司也许就混在那中间,在窥探他对这个跑堂的将作出何种反应!狡猾的敌人也许并不需要他真正找到镜架,而是要借此考验他,暗中观察他到刘宅以后的一系列活动是否表现出真诚和智谋!
        这一切都是可能的,他丝毫也不能大意。
    但是,怎样才能既自然又巧妙地对这个跑堂的提到有关镜架的事呢?
        幸亏他在这方面早已作好了准备。那次到宏茂家具店之前,他曾买了一本《家具设计》小册子揣在兜里。现在这个小小的道具有用了。他把那本书放在桌面上看,趁着跑堂的转过脸去向钟兰夸耀橱柜中的凉粉时,他暗暗把一杯汽水推倒在他的肘下。流淌的汽水洇湿了小册子。
        “哎呦呦,怪我,怪我!”跑堂的慌了手脚,“我给先生赔一杯,赔一杯!”
        他转身要走,魏福森拉住他,“没啥,没啥!”
        跑堂的躬下身子,仔细瞅着那本书,讨好地问:“这是什么书?”
        “一些家具设计的图样。”
        “这张纸上画的是什么?”跑堂的把夹在书中的一张硬纸片拿起来,眯着眼睛瞧着。
        这张纸上画的正是一个雕花镜架。那天魏福森从宏茂家具店出来以后,就按着古老板口述的那种样子,精心画出了这个图样。
    “这是我设计的一个镜架。”
        跑堂的调过来倒过去地看,呆头呆脑的。可见他对镜架不仅没有兴趣,连起码的鉴赏能力都不具备。
        这还需要“阔少爷”多费唇舌吗?如果他的上司就在一边瞅着,难道他会想出比这还高明的办法吗?


    


    2楼2008-01-19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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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更新了一下,先看着,后面陆续跟上!


      3楼2008-01-19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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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回谢一次,尊重吧主劳动噻!


        IP属地:贵州4楼2011-05-17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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