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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盖山嗣龙门大宗师闵一得‘医世’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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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一得(1758-1836年),全真龙门派第十一代传人。后世津津乐道之全真中兴嗣龙门派真一祖师、原名苕敷,字补之,一字小艮,号懒云,世为吴兴望族。以父命入赀为司马,服官滇南。后隐于乌程之金盖山,凡四十余年。著述甚丰,晚年将自撰及少数他人之作,共二十种,辑为一书,题曰《古书隐楼藏书》,后增至三十余种,有光绪二十年与民国五年刊本。[34]其中《吕祖师三尼医世说述》(一卷,题曰“龙门第八代戒子黄守中题,龙门第九代戒子陶太定辑,第十一代闵一得谨疏”)、《吕祖师三尼医世说述管窥》(一卷,一得自着)、《吕祖师三尼医世功诀》(一卷,为一得之师龙门第十代太虚大师沈一炳所授予,一得“重述并注”)三种,一得奉为“治世秘文”,以为“是羲皇以身治世之大道”。[35] 一得《三尼医世说述》序言称:在云南遇黄真人,见其案头亦有《三尼医世说述》。真人名守中,西域月支人,元时入中国,“年已五百余岁,而貌若六十许人”,谓一得曰:“凡暴戾之气,足以致虚耗;淫泆之气,足以致水涝;冤抑之气,足以致亢旱;悖逆之气,足以致兵刃。乖气久郁而不散,则元气隔阂而不通。无位之圣人,能培人心固有之善,而不能锄人世已稔之恶。师道立则善人多,善人多则可以维持世运。其自作不靖者,天将聚而歼旃,非韦布之士所得而治也。”然而韦布之士另有其“以道医世”之术,即以天运转移人事,消除戾气于无形。


IP属地:浙江1楼2014-06-24 14:07回复
    原因是:
    世之为病有二,曰人为之病,曰天运之病。人为之病,戾气所锺,所谓自作之孽,不可活,惟有权者能医之。天运之病,协气可逭,所谓天作孽,犹可为,惟有道者能医之。然而天运亦转移于人事,消戾气于未萌之先,则天运亦应之。天运通,则元气通;元气通,则大化通;斯道乃大通而不穷也。在上之君子,则平地成天,于物一无所遗;在下之君子。则立人达人,于物亦大有所济,以道医世,不因世废道也。[36]
    一得对此,信奉甚笃。后得此书详善本,又节录《三尼医世界功诀》,均加以注疏,并附自撰《三尼医世说述管窥》,一并刊印行世。
    内丹家深信,人经由内炼功夫,能使自己的神气“逆行”而返于先天之一气,超越生死,与太虚同在。此即所谓人能胜天。然而闵一得的“人能胜天”观念,则更进一步,着眼处由小我而及于大我,由一己的神气而及于天地之气运。曰:
    学者要知三才之出,出自太极,两大与人,同秉一道,而两大以无心为体,我人以有心为用。原夫造化以无心寄之两大,而以有心寄于人者,以我人处其中耳。故凡造化之挽回,世运之升降,天地总其成而已也。盖此升降,乃顺气化。世有盛衰,运失其道,运道之权,权在乎人,不在两大。人能法道,道法自然者,人能静体气机之来,不及者补之,有过者损之。凡夫刚柔强懦温凉燥润滞放等等机来,总以致得中和,无有偏胜,则生杀当而进退宜。以之理运则运亨,以之理丹则丹结,斯不负道付人掌之职。天地赖以位,万物赖以育。以有此理,故人亦得称才,而与两大并列为三。


    IP属地:浙江2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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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05: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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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能如此,以其有心,“在道曰道心,在佛曰佛心,在儒曰天心,原非指夫肉团之心也。肉团之心,但能生血而已”。同时又须知:“人定胜天之天,是后天非先天。谓道逆行者,非逆其道,乃逆返归元。按即《左传》‘逆女之逆’也。”[37]
      其中机括,在于“感应”两字:
      夫此一气,生自太极,本无出入,何有去来?皆因人感而应,气无存心者。致运盛衰,感有偏胜耳,气不任其咎也。至人知之,立身于无,审心于虚,世人心感不可测,而天气之应,自必动现于虚际者。至人乃于机兆兆时,或生或杀,必有端倪,静审自得,乃为挽回于兆初,当迎当遏,绝不费力。世未之知,而我道冥全。是犹人寂省心,念起必觉,乃于兆际,或听或否,皆得自主,何待念行,始为拂遏哉?盖以身乃气也,念动则气应,其捷如响。推之天人应感之速,亦如是者。应感而囘,是之为胜。[38]
      其大意主要有三点。一是“身乃气”,亦即日本学者石田秀实所谓人的身体犹如液体,乃流动之物。身体如此,精神亦然,二者绝非截然相异。[39]因此,人的身体并非与外界之气际限分明,绝对独立,而是与外气处于不断的感应之中。二是感应有偏胜,故气运有盛衰,而气运之成,非旦夕之故,而是由微而着,所谓“或生或杀,必有端倪”(按:此即船山所乐道的“几”)。三是感应甚速,如《易·系辞传》引“子曰”所谓:“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因此,人若能以自己的善念与气机相感应,便能“拂遏”恶兆或杀机于“兆初”,成“医世之功”。具体的操作步骤,则是“三尼医世功诀”。遵此功诀而行,便能“即身以医世,不费一钱,不劳丝力”,而有“位育天地”的实际效验。
      一得以为,此一“医世大道”乃“圣人脚踏实地之大学问,是至道,非法力”;入手第一步为开玄关,“所事不外性命,而有德功并臻之验,是丹道之无上上乘”。解释说:
      其中作用,以头为天,以绛阙为都会,以坤腹为闾阎。诀中至诀,意迎无极真气,降注腹心,透脊达背,以得心清气恬、遍体充和为宗旨。不计岁月,日行三次,功验不之间。盖以此宗,乃无上大乘心学。按即中庸大道,而以事清则迎干,事和则迎坤,以此二气,致之中和者也。是为寓德于道之实学云。[40]


      IP属地:浙江3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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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所言,显然是内丹家调息之术。一得对其效验,深信不疑,以为“如是体调而身安,身安而国治,功效捷如响。一经参破,即圣门赞育化功,并非谈玄说妙”。[41]
        《三尼医世说述·序》引吕祖师降坛“诫谕”曰:“气之用,阳为德,阴为刑,动于私,即入于阴。中正慈祥则为德,邪忒凶暴则为刑。苟非利物济人之心,而欲以吾气引动乾坤之气,则刑气所召,间不容发,天魔应之,天神殛之,其祸甚速,自取灭亡,历劫不赦,悔不可追。”一得因此强调:“学道者,正心为第一要义。”[42]易言之,若心术不正,源头处已差,其后种种功夫,只能是假寇兵赍盗粮。在这一方面,三教并无二致,皆以性命为教。《三尼医世说述》有陶太定原序,谓“真一为生天生地之始,体万有而空万有”,亦即“无极”。所谓无,即是“无隔阂”,“无罣碍”,“极灵极明”,“能屈能伸”。“人物得其灵明之理而为性,得其屈伸之气而为命。万物皆在性命之中,性命皆在真一之中。”因此可说:“性命之外无道,性命之外无教,三教同出于一也。”三教之别,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即“儒尽性以立命,释见性而度命,道成性以复命”。而三家“功用之极,则皆无远勿届,流行于四大部洲,而无所底止”。到此地步,三家无别,“皆无为而济世”也。人与我,既皆在同一性命之中,故形虽隔而气可通,“气通则性命通”。“极之,天之所覆,地之所载,皆一气呼吸之所运。道在我则我为之宰。”此道即所谓真一之道,其量至为广大,旨在成己成物,绝不作自了汉,故“遗世独立,不可以言道”。此即“医世”说之所由来。[43]按:如此宗旨,与前述王船山“相天”之道,试问有何根本之异?
        医世说的功夫,分为六步。下手第一部为“先闭目,意敛目神,向脑一注”。目的是存守真一之性、真元之气,因为“脑为髓海,又为天性都会府,犹天上之有玉清胜境,其境至清”。头顶则是“三元聚会之所,上接三天真一。向顶注之,真一感通,真元汇注”;其时若“得见红黄星点,若雨洒下”,乃功候之验。[44]第二步则是“引干气下通”。“阙盆下通于腹,腹为阴,引干阳下注,以决阴也。”“以清虚恬淡,一尘不染,得失有无,不稍粘滞”为得法。“此步中,必现有纷纭景象”,“若稍滞稍扰”,为害不浅。故当体会“游”字、“闲”字。[45]第三步分午、未、申、酉、戌、亥六时。运值正午,乃“一阴初生之候”,宜“勒照”;运值未正,为“正本清源”;运值申正,为“植培”;运值酉正,为“致新”;


        IP属地:浙江4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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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至戌、亥,“劫运多艰”,在《易》卦乃屯、蒙,“贵息养元气”,“居贞”以“养正”。此六时,“皆迎一迎干之所贯注”。[46]第四步,于卦为复,“刚长而阴顺之”,乃“明良之际会”,所谓“别有妙用,不外忠贞”。“忠则表里如一,贞则夙夜非懈,是以能充满其肃肃雍雍之气”;君臣皆在一气之中,天下亦皆在一气之中。[47]第五步于卦为临,所谓“悦而顺,刚中而应”。“行到此步,益宜人我两忘,任此乾坤正气,氤如氲如,有弥天盖地气象”。[48]第六步于卦为泰,乃“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的境界。“功到此际”,当“加迎真一,下照万方,继而坤元以抚之,干元以一之”。于是“物产繁衍,民行淳驯”。[49]闵一得对此总结说,其诀“以得合真一为本”,而其功用之始,则在“胎息”。[50]


          IP属地:浙江5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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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得又指出,入手内炼之时,“现黑白,见升沈,是为消息”,“乃是真元”而非“真一”;若有心想象此等“消息”,“便落幻妄”,因内炼者,“以得见真一为宗”也。“真一者,持之不得,体之则存。”至于真元,则当“有一以持之”。一气之清浊升降,“非无神以宰之也”。此主宰者,即是天心,亦即真一。一得解释说,真一与真元,“是一非一,是二非二“。”离气而言“,谓之真一;“合气而言”,则曰真元。(按:二者相当于理学中的理与气,不即而又不离。)易言之,“天心之气曰真元,真元之宰曰真一。”就一气变化形成万物而言,则又可说:“生清浊者真元”,“妙清浊者真一”。天之真一(天心)无形可见,赋于人即有形,此即人心,为人之真一。人与天地万物,既然皆在一气氤氲之中,则人之为善还是作恶,自能影响及于两间之气化,或致祥,或致殃。由此便可说:“致殃致祥之柄,乃人自操之而天随之。”人于就有了“转移造化之力”。一般人浑浑噩噩,“听其纵欲,则从逆而凶”。欲消除天地间之“戾气”,于是端有赖于“转之移之之人”,使“一气转而人心皆转,人心转而天心亦转”。其下手功夫乃是以一己之心迎真一(“藉心迎一”),又以此真一为主宰,培养真元之气(“藉一敕元”)。此即所谓“天以真一真元铸有形,吾以真一真元培有形,令各安泰。是曰医世,是性命之学”。[53]


            IP属地:浙江6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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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乃至灵之物,必凭一念以定”,故须有“志之定力”以治心。其法不外“刚健中正”四字;至于如何刚健中正,心自能“了了”,因心有“天赋之性在焉”,性即是“天心”。此理既明,“则存养有方,而中有把握”。先使“心体大明”,即能“辨气机之先后”,而后“虔奉玉经”之所教,使“气质自化”,七情皆归于“一性之正”。“于是用志不分,以之医世,出神入化。”其效验是:“近则一家一村,远则一郡一县,推其极则四大部洲,无不调摄于此方寸之中。消其灾殄,则无水火刀兵虫蝗疫疠;正其趋向,则俗无不化,人无不新,民安物阜,熙熙然如登春台。”个中关键,在于人之气乃“天地二气之枢纽”,故能“运天地之气”。若“性命之功未圆,则气不尽”;“性命之功既圆”,即“天仙亦让其权于人”。“人之所以为三才之一”者,正在于此。[54]
              一得记述其亲身体验,说道:
              方其由心注顶,由顶达胸,奉元首而启乃心,明良之象也。及其由胸达腹,奉天心以骘下民,康济之事也。以一身言之,则为通理督任之法。继由下极,穿尾闾,循夹脊,透玉枕,上昆仑,驻泥丸,天雷一震,甘露霈洒,五脏清凉。斯时任督已交,天气降而地气升,煦妪发育,含宏光大,品物咸亨,上下成泰,朝野不隔,而民亲其上,是实其腹而藏富于民也。地不爱寳,上达天庭,膏泽洋溢,复下华池,驻护绛宫者,下流上通,所以致雍熙也。从而坤干并迎,绵绵照注,俗化民新,漪漪盛哉!


              IP属地:浙江7楼2014-06-2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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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而言之,一身之气由心注顶,由顶达胸,达腹,继而一路下行,使任、督二脉相交,所谓“天气降而地气升”,通身周流,于是功成矣。可用二字概括,即“存”与“通”。所谓存,即以意念注想而存真元之气。久之各窍皆通,上下不隔。一得以为,此即《道德经》所谓“致虚极,守静笃”之验,亦即孟子论浩然之气所谓“直养而无害”之义。所养者,即是“真一”。[55]
                至于孟子所谓“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接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则一得以为,尚未易达到。嘉庆十八年夏至,一得功法更进,有了另一番体验。记述说,内炼之时,“但趺其足,直其体,虚其心志,平其气机,安守下极。既觉充和,渐热若灸,安守如故。觉此暖气,腾腾向后,寂守勿助。又久之,乃觉下极宽广,气机无稍阻塞,知已透关欲上矣。”所谓关,即是尾闾。而后“微用下翘上耸之法,随机纵任之,便觉脊背非背,旷若通衢,平衍上跻,绵亘数十里”,步骑纷纷,冠盖云集,“有万国珙球,趋赴神京之象”。此时“忽见白虹一道,起自北海,肃肃有声,直趋峻岭而南”。一得的元神,即尾随而去,则“见山顶极平旷,中峙殿宇,金璧辉煌,精曜华烛,别有天地”。以为此即“道家所谓昆仑,内典所谓兜率,实人身之元首也”。“不敢顾恋”,忽见天南一道明亮的赤气,砰然一震,“与白虹相击“,合成长桥。桥上“羽葆旌幢。往来杂沓”,一片天乐之声。“不敢倾听,又见星冠羽衣,仙禽神兽”,“弥漫空际”。此时“心怦怦欲动,凝神强定”,倏忽间寂静无声,一片黑暗。“心又稍动,且有虎啸猿啼之扰”,便设法镇静。“久之,大声忽起,疾若霹雳”,知此乃是“剥复机关”,即“息心候之”。“略有甘露霈注”,遍体作旃檀香气。“寂然不动,光明顿开”,只见“沃野千里,城雉环列,气象壮丽”。知此正是佛典所谓帝释天,道经所谓鄞鄂,于是肃然起敬,“果见天神下降,舆卫庄严”,即将身俯伏,“存迎真一”。不久,“忽觉身随云逝,远离阊阖,囘视天宫,五彩眩目,俯见大地如棋局”。此时但觉众庶已非众庶,“直是一我所分现”,“众庶之悲愉忻戚”,一切与我相通,毫无隔阂,犹如亲尝。“此即融万为一,物我无分之真境也。”可惜“尔时未及加迎真一”,只是“陶镕于林林总总”所见景象之中,“遂入浑穆”。久而久之,“元神出定,吾身趺坐如初,而颜色顿变,忽成少年,须发皆变白成黑”。(按:是时一得年五十有五。)一得以所历之境叩之吕祖。吕祖答曰:“能行之不怠,必有证验。”[56]
                一得就此说道,此医世之书,“离世以治身,原可成仙”,更能“即一身包罗一世以医之”,致使身世二者,“皆有功以证果”,实乃一举两得。而用功夫之际,“凡情凡绪,与妄觉妄知”,必须一概空而净之,以“迎存”“干元坤元之真一”。惟有得了真一,方能“个中有主,措施无偏胜”,是为“医世之纲领”。其结果是:“一得久寓之乡,春花重放于秋季”,非止一二次、三四次而已。“如金盖之云巢,姑苏之大德庵、莲花庵、葆元善堂,禹航之天住观、半持庵,武林之寂宁阁,上海之小蓬莱”,杏、桃、玉兰、紫荆、木笔、木瓜、西府海棠之类,皆“秋令作花”。嘉庆十六至十八年,“金盖之花木尤盛”。又,“吴沈门桑椹,重实于小春者”,十年中亦有七载。金盖更有老翁,年已七十,“有神相断其寿数终于是年之腊”,然而服食了树上的“冬实”,骤然变强健,“身轻如飞”。若以此冬实配于药方中,“治病无不立愈”。一得认为,凡此种种神迹,都是即身医世的功效。嘉庆二十一年冬至,吕祖指示说,此等事虽不足异,“然亦足为迎元之一证”。又告诫说,切不可半途而废,“谬云有待”,而当“密迎真一以医世”,使“宵小潜伏,天下太平”,其功德无可限量。[57]
                要而言之,遵此吕祖师功诀而行,既能使自己成仙,又能使天下太平,即身而可以医世。闵一得对此,笃信而力行。明清间儒、道合一、兼融三教之风,于此可见。而其依据,则在内丹之术,我派大宗师闵一得,足为典型。然而二人于相同之中,自有其殊异。船山对于成仙之类,以为绝对荒谬,是私意之尤,所深信而不疑者,乃是“天地之气可至者,神气皆可至,而变化在我也”[58];以为圣人在生之时,虽或能御两间之气以感物,从而消弭偏戾,然而就士君子而言,最要者乃在使一己的神气死后还归太虚,不失原初的清纯,以为功于天下后世。可见儒、道之异。


                IP属地:浙江8楼2014-06-24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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