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举起的枪口顶住他后脑的那一刻，他犹豫了。犹豫他的选择，犹豫他不确定的失败。
.
他没有更理智的选择。但失败的结果，应该是最有效的终结一切的方法。
.
人死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所有的记忆，留恋，爱憎，都化作尘土灰飞烟灭。
.
回荡在耳边的枪声，格外清晰地，伴随着右臂剧烈的疼痛。
.
刚回头准备抬手一枪，动作却停了下来。
.
少女气喘吁吁，双手紧握与她这个年龄不匹配的手枪，红色的瞳孔疑惑地望过来，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疑惑悉数变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
僵持了一会儿，他一咬牙，拖着累赘的伤逃也似的跳上夹板。
.
他听见小初的喊声，促使他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奔跑。船侧停着她来时的快艇。他从栏杆上翻出去，跳上驾驶座。
.
他脱下西装，把衬衫的袖子扯到手肘查看伤口。
.
「不是加斯奎把你放出来的吧。」
.
「是呢。」
.
他能理解莫莫卡模棱两可的回答。
.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跨上一步把他挤到边上的位置，飙车一样向着陆地驶去。
.
手机响了起来，他厌烦地把它扔进水里。无非就是大楼电路切断安保系统遭黑重大嫌犯逃逸，况且这个号码是他今后的累赘。
.
他开始查看伤口。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直接射穿真是幸运，但这种的情况着实尴尬，如何处理弹片是个麻烦。现在，他要是还明目张胆拎着一张警局的证件去医院，保证在第二次经过大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拔枪就被曾经的下属按倒逮捕押送回去审讯了。
.
「急救箱没有带么。」
.
「我认为您不会需要的。」他看不到她脸上戏谑的表情。
.
他不以为然地用西服扎紧伤口以上的部分，拿出小刀做一些临时处理。
.
似乎是血腥味让她感到不适，她象征性地偏了偏头。
.
「关于您上次问我的问题。。」
.
「莫莫卡。」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
她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
「你的高跟鞋没有问题吗。」
.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扯开话题。
.
「了解了。」她说道，「我会等待您不久之后的答复。」
.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没有半分犹豫地让她扔掉。她看了一眼屏幕，似笑非笑地转过来给他看。
.
「不去管好么？」
.
他撇了撇嘴一脸无可奈何地按下接听键。
.
「自己拿。」她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还算犀利。
.
「醒了？」他不情愿地用左手接过来。
.
「听说您现在正出于困扰之中，亚特警视。」
.
「啊，你现在应该首先思考如何拜托自己的困扰，莫拉尔。」
.
另一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
「您那么睿智的头脑，也应该知道我是清楚主次的人，亚特警视。」
.
「消除记忆技术还不是很成熟呢。」
.
「可是您的本意不是这个吧。」
.
他怔住了，偏偏不愿结束通话颤抖地把手举在耳边。莫拉尔的一句话直戳心底，没有明确地承认，但他自己也明白。
.
「不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亚特警视。」
.
他手一甩把莫莫卡的手机咬牙切齿地扔了出去。
.
自己为什么要消除奈斯的记忆。为什么会以他的生命作为赌注。本意难道不是保护他么。
.
保护。
.
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也是打着保护的幌子呢。
.
奈斯，他会怎么看呢。我变了，我疯了，我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
他会想要挽留我么。
.
。。。
.
豁然开朗。
.
「关于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他心虚地俯下身去，「我有答案了。」
.
「果然是不久后的答案。」
.
玩笑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两个人较劲一般都不保持沉默。
.
「那么，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么。」
.
他默认。
.
「您的本意。」
.
他踌躇的时候，脑海闪过小初，奈斯，还有莫拉尔的面容。
.
「让他不再想尽办法让我停止。」
.
他仿佛下定决心。
.
「让他，不再因为曾经的友情而执着。」
.
视野中已经出现了灰绿色的地平线。
.
「所以，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
「面对毫不迟疑对他开枪的我，他不会再心软了吧。」
.
「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吧。」
.
他释然地笑笑。
.
莫莫卡一直没有说话，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猝不及防地，她踩着油门猛地向左转弯。
.
他并没有坐稳，措手不及地让头撞到了边上铁制的扶手。颅腔充斥着警报般的鸣响，勉强睁开眼睛，他靠口型辨认出莫莫卡说了什么。
.
「「抱歉，亚特警视，我瞒了您一件事。」」
.
「「我的能力，是消除他人的记忆。」」
.
「「您需要忘记奈斯，亚特警视。」」
.
——Fin.——
.
他没有更理智的选择。但失败的结果，应该是最有效的终结一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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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所有的记忆，留恋，爱憎，都化作尘土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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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在耳边的枪声，格外清晰地，伴随着右臂剧烈的疼痛。
.
刚回头准备抬手一枪，动作却停了下来。
.
少女气喘吁吁，双手紧握与她这个年龄不匹配的手枪，红色的瞳孔疑惑地望过来，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疑惑悉数变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
僵持了一会儿，他一咬牙，拖着累赘的伤逃也似的跳上夹板。
.
他听见小初的喊声，促使他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奔跑。船侧停着她来时的快艇。他从栏杆上翻出去，跳上驾驶座。
.
他脱下西装，把衬衫的袖子扯到手肘查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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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加斯奎把你放出来的吧。」
.
「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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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理解莫莫卡模棱两可的回答。
.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跨上一步把他挤到边上的位置，飙车一样向着陆地驶去。
.
手机响了起来，他厌烦地把它扔进水里。无非就是大楼电路切断安保系统遭黑重大嫌犯逃逸，况且这个号码是他今后的累赘。
.
他开始查看伤口。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直接射穿真是幸运，但这种的情况着实尴尬，如何处理弹片是个麻烦。现在，他要是还明目张胆拎着一张警局的证件去医院，保证在第二次经过大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拔枪就被曾经的下属按倒逮捕押送回去审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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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箱没有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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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您不会需要的。」他看不到她脸上戏谑的表情。
.
他不以为然地用西服扎紧伤口以上的部分，拿出小刀做一些临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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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血腥味让她感到不适，她象征性地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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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您上次问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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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卡。」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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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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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高跟鞋没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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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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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她说道，「我会等待您不久之后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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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没有半分犹豫地让她扔掉。她看了一眼屏幕，似笑非笑地转过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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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管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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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撇嘴一脸无可奈何地按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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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拿。」她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还算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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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不情愿地用左手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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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您现在正出于困扰之中，亚特警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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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现在应该首先思考如何拜托自己的困扰，莫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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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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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那么睿智的头脑，也应该知道我是清楚主次的人，亚特警视。」
.
「消除记忆技术还不是很成熟呢。」
.
「可是您的本意不是这个吧。」
.
他怔住了，偏偏不愿结束通话颤抖地把手举在耳边。莫拉尔的一句话直戳心底，没有明确地承认，但他自己也明白。
.
「不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亚特警视。」
.
他手一甩把莫莫卡的手机咬牙切齿地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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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什么要消除奈斯的记忆。为什么会以他的生命作为赌注。本意难道不是保护他么。
.
保护。
.
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也是打着保护的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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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斯，他会怎么看呢。我变了，我疯了，我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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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想要挽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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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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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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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他心虚地俯下身去，「我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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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久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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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两个人较劲一般都不保持沉默。
.
「那么，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么。」
.
他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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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本意。」
.
他踌躇的时候，脑海闪过小初，奈斯，还有莫拉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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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不再想尽办法让我停止。」
.
他仿佛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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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不再因为曾经的友情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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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中已经出现了灰绿色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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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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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毫不迟疑对他开枪的我，他不会再心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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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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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释然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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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卡一直没有说话，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猝不及防地，她踩着油门猛地向左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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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坐稳，措手不及地让头撞到了边上铁制的扶手。颅腔充斥着警报般的鸣响，勉强睁开眼睛，他靠口型辨认出莫莫卡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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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亚特警视，我瞒了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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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力，是消除他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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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要忘记奈斯，亚特警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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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