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命
董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大水坑旁了。吴邪靠坐在一边，脸色差得吓人。不知道还活着没。
“好点了吗。”
董画听到声音后心里一沉，随后翻身而起直接一拳打在齐羽身上。
齐羽很明显吓了一跳，单手扼住董画的两只手：“你要干什么？”
董画挣开齐羽，转过身去看吴邪。
“我一路把你背到这里，多少表示一下感谢吧。”齐羽一路跟在董画后面说道。
董画探了探吴邪的鼻息，发现已经很微弱很不平稳了，但多少还是有的。叹了口气。
“说话啊。”齐羽一把拉起董画。
董画就手一巴掌甩在齐羽脸上：“别碰我。”
“你——”齐羽话音未落。吴邪那边突然传出了微弱的声音：“好渴，水……”

“小心！”在董画还没来得及过去扶吴邪的时候，吴邪就迷迷糊糊的往前一栽，整个人直接‘扑通’掉入了水坑中。
整个过程太快。水面上很快就只剩下起伏不平的水浪。而吴邪……
董画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地要跟着跳下去。
齐羽紧紧拉着她的手：“这水坑很邪门，你下去就不一定回得来了。”
“放开！”董画一把甩开，“你他妈当初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些！”
“什么？”齐羽明显一愣，“你发什么神经，我一直都跟着队伍走的。”
“我告诉你，吴邪要是死了张起灵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怎么了？”张海客的声音映入耳中。
董画回过头，靠，这里居然真的有队伍在休息。而且，张海客他居然跟上队伍了。吴邪说的果然没错。

我就说我更文必翻页，不过这次居然是中途翻的。真是吉兆

另一边。
“这水流急的不像话。八成是通向外面。不能让队伍顺着这里走了，咱们要去的应该是反方向。”陈皮阿四和张起灵带着几个人坐在岸上，点燃篝火烘烤被水浸透的衣服，“是吧小哥？”
张起灵看着上游的方向，没说话。
“再顺着原路回去确实太困难，不过咱们一路下来，两边一直都有岸壁，估计沿着岸边一直走也能回去。”一个人提议道。
“其实不回去也可以，可以单独行动，从那边绕……”
陈皮阿四一直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沉默的张起灵，“小哥，你不会原本不知道这里是通向外面的吧？”
张起灵起身，走向水边，蹲下身看着水面。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关注着他。
“这水里有血。”张起灵轻声说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另外的人一听就走了过来，也蹲下身，拿着火折子照向水面，除了黑漆漆的水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看是看不出来的。”陈皮阿四吸了口气，“小哥说的是味道。”
张起灵点点头。而且血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好嗅觉啊。”一个人赞叹道。
“嘘。”陈皮阿四闭上眼睛，“听。”
几个人都警醒起来，陈皮阿四的听力是极好的，所以他们也没准备也听到什么，但要做好有怪物来袭的准备。
张起灵望着水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神色一变，‘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向水下钻去。

包括陈皮阿四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皮阿四最先冷静下来，点了个比较机灵的人让他下去帮张起灵。
那个人也跳了下去，水面上只剩下向四下蔓延开的波纹。
过了半天他才浮上来。人们围了过去，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摇摇头说水底下什么都没有，也没看到小哥的踪迹。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难不成水怪已经把我们小哥给吃了。
端着枪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水面上还是毫无波澜，别说水怪了，连根水草都没有。
陈皮阿四像是叹了口气，坐回篝火旁，闭上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上游。
董画坐在水坑边。想着刚才齐羽说的话。齐羽说，三年前确实是他告知陈皮阿四他们上的山。齐羽说，硝酸池子并不是他造成的。当时胖子他们一直在旁边，他们一来里面就已经是硝酸了。至于吴邪，也并不是他往那边推的。齐羽说，他根本没有离队，更不可能去给吴邪下什么幻术。齐羽说，他来这里确实有目的，但他绝不会利用自己的妹妹。
“想通了没，神经病患者。”
“齐羽，”董画慢慢抬起头，“你别再拿这种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来堵我了。”
“我说什么就是骗你。那个假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齐羽冷笑了一下，“真是我亲妹妹。”
董画转过头，没说话。
齐羽扯住董画的手腕：“行，你不是要去救吴邪吗。一起去。”
“你干嘛……唔……”董画还没说完，齐羽就拉着她跳了进去。“你疯了吧你！”
齐羽拉着董画，潜入水坑深处。
一旁的人很快闻声赶过来，但水面上只剩下一圈圈荡开的水纹，黯淡又漆黑。

二十五.死亡
我觉得胸腔肺部五脏六腑都灌满了冰凉的水，我无法呼吸。我好像就快要死了。
水突然变急了，我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水不停地往嘴里，鼻子里灌。好冷。好难受。
吴邪啊吴邪，你居然死在你自己不小心的意外上。，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我好像突然释怀了，终于可以死了。太他娘的难受了。赶快来个痛快的吧。七窍就像快要爆掉一样，口鼻都涨的让我想要发疯。身上已经麻木了。我几乎忘了膝盖的疼，忘了胃部的抽搐。忘了自己还在发高烧。我只知道我想快点摆脱这种恶心的难受感。
为什么我不晕过去。听说人死之前都是清醒的。那我也太点儿背了，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或者呛死。我大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完全杂乱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子要是知道我是自己栽到水坑里淹死的不知道会怎么想，对了，小花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他跟秀秀回去了吗。黎族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地走路了，估计是残废了，苏万会一直照顾他的。还有黑眼睛，其实就算瞎了也没关系，听力好就可以了。闷油瓶听力就不错……

再次恢复意识是被刺激醒的，一股强烈的寒流打在我湿透了的身上，我冷的缩成一团，整个人几乎要冻成冰疙瘩。
更要命的是我觉得自己在飞快的往下掉，但此时我已经意识模糊了，我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更没办法想事情，我觉得我当时似乎已经烧坏了脑神经，只能感知到自己在往下掉，而且很冷。
出乎意料的是我掉着掉着就停下来了。
这时候我终于有了除了冷之外的其他的感觉，那就是一直有人在抱着我。而且他正在把我从抱转化为背。
我脑袋里已经没有意识了，身体似乎很僵硬，那个人费了很大劲才把我背到身上。我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冷的已经不知道发抖了。
然后，我就似乎又冻晕了，这次，我是彻底的完全失去了所有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总是时不时的看到闷油瓶的脸就在眼前，可隔了一会儿又好像很远。我眼前一会儿浮现出胖子魁梧的身影，一会儿浮现出小花儿时唱戏的模样，一会儿浮现出我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
最后，总是定格在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的脸上，可惜那个年轻人什么表情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木头脸。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不真切的言语。在我脑海中不停回荡。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声线毫无起伏，平淡如水。却很好听。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幸好，我没有害死你。
-那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按照承诺，老九门到现在，应该是轮到谁？
-你。
-………………
-带我回家。

二十六.得救
胖子匆匆忙忙地从北京赶到吉林的两层楼小破医院的时候，吴邪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胖子见到张起灵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董画觉得如果现在把胖子的脑袋撬开，里面一定在放烟花。
“靠！你丫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胖子和吴邪不同，把激动全写在了脸上。
张起灵脸色煞白煞白的，坐着没说话。
“你只告诉我小吴出事儿了，没告诉小哥从地府爬出来了啊。”胖子回身看着董画说道。
董画摊了摊手，表示张起灵心情很不好，请不要惹他。
“以后再说。”张起灵起身，看向胖子的时候眼底居然流露出几天以来的第一份笑意，“先去帮吴邪转院。”
董画嘴角抽搐了一下，吴邪胖子张起灵他们不会是3P吧。

路上，胖子不断地朝那个破医院投去鄙夷的目光，追问吴邪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会找个这样要什么什么没有的医院。
张起灵一直看着窗外的渐渐远去的长白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董画给胖子大概复述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
她和齐羽沿着痕迹找到张起灵他们的时候，他在山洞里生起了火。董画觉得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张起灵抱着吴邪的场景，整个场面温柔和谐的不像话。至于吴邪迷糊中叫了一声‘小哥’然后张起灵给他喂水那一段董画就自动跳过了。毕竟张起灵还坐在旁边，而且那是她半夜偷窥到的。
张起灵说再走下去吴邪的身体会撑不下去，他们只能把能脱给吴邪的衣服都给吴邪裹上，等死也是死，索性就豁出去带着吴邪以最快的速度出山。
过程还是很艰难。董画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也不想再复述了。她只说好几次都觉得吴邪已经死了，但那家伙命也确实够大。
出来后他们管不了那么多，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先进行抢救。不过这家医院确实有够操蛋。除了会包扎伤口以外居然连应急的一些抢救机械也没有。他们只能赶快给胖子打电话让他在北京联系医院然后来接吴邪。

到了北京之后，胖子就赶快开始张罗。不得不承认，他在认真干一件事的时候确实很有成效。吴邪情况也确实不乐观，转了几个院之后就直接送到市中心医院了。【←_←我就不强调到底是协和天坛新兴同仁什么的了。北京大医院实在太多写哪个都对不起其他的
诊断结束后，张起灵胖子董画齐羽被请到办公室听专家意见。
“The patient'scondition is very bad. Patients of gastritis is caused by a bacterium calledhelicobacter pylori infection at first, because without proper treatment intime, lead to the formation of erosive gastritis.”白大褂低头翻看了一下血检报告，继续说道。
（病人情况很不好。病人的胃炎起初是由幽门螺杆菌感染引起的，因为未及时适当治疗，导致形成糜烂性胃炎。）
“Blood testsindicate the patient neutrophil percentage of more than 70%, sick degenerationwith pneumonia. And obviously increase the blood leukocytes and neutrophils andthen develop concurrent septicemia.”
（血检标明病人中性白细胞百分比超过70%，患有病变性肺炎。而且血白细胞及中性粒细胞明显增加，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并发败血症。）
董画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咽了口吐沫，好吧，一句话也听不懂。
胖子：-你怎么会听不懂啊。
董画：-我怎么会听得懂，我只是理科偏强一些。其余时间也是在练一些动作技巧。
胖子：-靠，早知道胖爷我就再找个翻译了。
董画默默地看向齐羽，他肯定是听得懂，但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This is alsoI want to say.”白大褂看着四个人认真地说，“At present still control the patient's first gastritis andpneumonia. To prevent deterioration induced complications. And，How long the patient's leg painproblem？”
（这也是我想说的。 目前还是先控制住病人的胃炎和肺炎。防止病情恶化诱导并发症。还有，病人腿疼的问题持续多久了？）
“Maybe... Atleast for three years.”
（大概……至少三年了。）
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被张起灵的男神光环中时，张起灵突然转过头，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吴邪从什么时候开始腿疼的？”
胖子和董画还处于目瞪口呆状，突然听到中文被吓了一跳。董画清了清嗓子，回忆了一下：“从三年前去长白山找你。那时候他膝盖上有伤，再加上冻了一年，所以也没把腿疼当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胖子迫不及待的插了一句。

张起灵没理他，转头接着和白大褂说话。
“That's right.Is three years. But only because start caused injury and catch cold leg pain.”
（是三年。不过开始只是因为受伤和着凉引起的腿疼。）
“The reasonmay be that chronic inflammation canceration.”白大褂把手中的检查单放下，“From the point of time length and patients clinical symptoms, shouldbe benign. Specific needs, such as more patients get better.”
（那癌变原因也许是慢性炎症刺激。从时间长短和病人临床表现来看，癌肿瘤应该是良性的。具体结果需要等病人病情好转后再做检查。）
“ Okey.”（好的）
“Consultationand some concrete methods of treatment and surgery need signature confirmation.Would you please follow me to come inside.”白大褂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有一些具体治疗方法和手术需要签字协商确认。请您跟我到里面来一下。）
张起灵跟着起身，随白大褂朝里屋走去。
胖子紧跟着就要跟上去，白大褂回头微笑了一下：“Sorry, please wait outside.”
然后，他们二人就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