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殇
从墓地回来,雨,淅沥依旧。
“魔剑,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遵命,沧月大人。”
坐在湿漉漉的青草地上,她呆呆地望着一地承受雨水冲刷的小草,犹豫良久,终究还是拿出了那件冰雕。
这是她三年前做的——那时候,黑月基地还是他们的家;那时候,一切都未改变;那时候,他还在。黑月基地里,他温存无限的小提琴声与冰冷刺骨的铜墙铁壁格格不入,却是那般天籁。白衣翩翩,勾勒出天使的身影,银发垂腰,掩映着俊朗的侧脸。红瞳深邃,摄人心魄,颔首一笑,魅惑苍生。他拉动了琴弦,也悄然撩动了她的情弦。这冰雕,便是那时演奏的他。
纵然陌路坎坷,他终究还是离孤而去。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寒光闪闪的刀尖染上了刺眼的红,沧月喃喃:“玄,你可还记得你曾因孤的异能调侃孤冷血。如今你走了,孤冷的不是血——是心。”一缕咸涩从嘴角浸入,“你终究,将孤的眼泪骗下来了······”
&玄思
一级,一级,玄月享受着最后的宁静,憧憬着他们的未来:一月会健健康康地长大,三月四月会执着相伴,十月琉星会等候九月归来,二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会拥有自己的梦想,伊峙、卡门、莉莉丝、贪狼、破军、廉贞、文曲武曲会有自己的新人生,VV学院重建,失乐园不复存在,黑月基地成为回忆······但是,怎么可能"已经放心了"?纵然放得下全世界,也放不下一个她,不是因为她不够强大,而是因为在我心里——她太重要。
红瞳中现出难得的伤感,“小沧,你,会忘记我吗?”一声长叹,惊住了身后来人。
&再遇
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复杂的思绪,故作戏谑地说:“你说呢?”顿如惊雷乍响,他呆呆地转身望去,一脸的难以置信。玄月试探地伸出手,轻声唤道:“沧月?”面前的女子蓝发飞扬,柳眉轻挑,墨眸深邃,樱唇微启,依旧是那身绣龙青白古袍。他有些愠怒,“你为什么要跟来?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活下来我花了多少心血?布了多少局?背负了多少血债?”她的脸冷了下来。从不给对自己不敬的人好脸色——这就是冰之沧月。"孤早就说过'孤决不允许有人比孤强,决不允许有人走在孤的前面'死,也不例外。"言罢,甩他在后,径直向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极其轻微地说了一句“是你从未把孤说的放在心上。”语中的幽怨如一滴浓墨落入清池,墨痕在他心里晕开。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微微一叹,跟上前去。
&绝曲
难得,首先打破沉默的,这次换成了沧月。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去?”疑惑,不解。一抹优雅的笑容自他嘴角勾起,一如当年温和可亲的玄月哥哥,"他们都长大了,塞缪尔的威胁不再,我······'已经放心了',我为你们骄傲。"莫名的悲凉如爬山虎爬满心房,固执的心固执地问:“难道就没有任何人事能让你留恋了吗?”像猛然灌进一大口烈酒一样,说不出的苦涩冲击着,她的心。她执拗地在沉默中等待,等待着他的回答。违心的一句"可能吧"是他无力的答案。
沧月心中思潮汹涌:玄,你到底是真的不爱还是不敢言爱?这已经是孤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难道非要孤亲口点明,你才能懂吗?摒除杂念,她轻声问道:“能再拉一曲吗?我想······最后听听你的琴声。”小提琴奏响,音乐如泉,从他指间写出;音符如灵,从他琴中跃上。一样的白衣翩翩,一样的银发垂腰,一样的红瞳深邃,一样的颔首微笑。翩翩佳公子,流年羡煞少年。
一曲落毕,他轻按琴弦,她轻定心弦,一曲定琴,一曲定情。沧月眼中泪光闪烁,哽咽而沙哑地说“玄,我······“”怎么了?”玄月柔声道。“没什么!”她急忙转身,不想让他看到这脆弱的模样,“我们走吧。”刚拭去一滴泪,又有一滴落下:
对不起,我终究没有那份勇气。
天上,他和她并肩走向死亡。天下,沧月的身上,鲜血绽成朵朵耀眼的红莲;玄月的墓前,冰玫瑰沾了雨水,好像落了泪。
&似水流年殇
有些话呼之欲出,却始终缺少了开口的勇气,于是便成了流年风景里的伤——当局者落寞,旁观者也为之伤心扼腕。我只想,在我够得到的世界里替你们弥补曾经的遗憾:
沧月:玄,我爱你。
玄月:小沧,对不起,这本该由我来说。小沧,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