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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奥德弗雷德·普鲁士勒】大盗贼的第二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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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1楼2008-01-22 14:19回复
     一天中午,卡斯帕尔的奶奶,站在厨房的炉灶前,煎着腊肠。  

      炉灶上面,跟炒勺并排的火上坐着盛泡菜(卷心菜加盐发酵制成的大锅。泡菜冒着温乎乎的气,腊肠发出兹兹的声音。屋内飘满了说不出的香味。

      一看这个,谁都知道今天是星期四。因为卡斯帕尔的奶奶家,一到星期四,准做煎腊肠加泡菜。

      煎腊肠加泡菜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最爱吃的东西。如果按他俩的愿望,最好把一个星期都变成星期四——或者再大点说,把一个星期扩大一倍,让他十四天都是星期四。因此每逢星期四的午饭,他俩总是准时回来吃的。  

      可是今天,俩人很晚还没回来,奶奶不放心了。

      “那孩子们,到底上哪儿玩儿去啦?”奶奶想,“都已经十二点过三分啦。那孩子们,遇上什么事啦?”

      奶奶把炒勺和盛泡菜的锅,从火上端下来,为了放放锅里的热气,她把锅盖打开一点.刹那间,她被腾腾上升的热气包围了。眼镜片完全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  

       “真干了傻事!”奶奶叫道,“尽管戴着眼镜,镜片被热气蒙住了,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哇!”  

      她赶紧从鼻子上拿下眼镜,用围裙角去擦蒸汽——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走得挺急,却是“咚咚”的沉重的声音,怎么想,也不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的脚步声。

      接着,门马上当的一声打开,有谁吧哒吧哒地进厨房里来了。

      “咦?谁呀!”卡斯帕尔的奶奶说,“别那么没礼貌吧,警察部长先生!难道不敲门就进来,也是可以的吗?”

      不戴眼镜,奶奶只能看到朦胧的一片。她使劲看去,才看清哒哒的男人,穿着有银钮扣的红领子的蓝衣服,再加上头盔和佩刀——这只能使人认为是警察部长阿里斯·丁贝莫先生,因为穿着带银钮扣和红领子的蓝衣服的人,在这镇上,只有他一个。

      “真是好香的气味呀!”红领子男人说。  

      那声音,奶奶确实听到过,可那不是丁贝莫先生的声音。  

      “奇怪,是谁呢?”奶奶想。结果,她光顾去想,擦了眼镜,也忘记戴了。

      这时,穿着蓝衣服带银钮扣的男人,来到炉灶那儿,眼光停留在盛腊肠的炒勺上。

      “煎腊肠加上泡菜呀!”那人兴奋地说,“两个星期了,只有水和面包——可现在呢,煎腊肠加泡菜!”

      他转向奶奶,用佩刀吓唬道:“喂,把煎腊肠和泡菜拿过来!我饿啦,吃了,我还有急事!”

       卡斯帕尔的奶奶愤慨了 :“很抱歉,警察部长先生——你是开玩笑吧?”

      那人用粗野的口气,打断奶奶的话:“老太太,别学傻瓜——你还不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好,戴上眼镜看看,不过,请你稍微快一点!”

      “行,行!”奶奶搭讪着,擦好眼镜,戴上了。

      一瞬间,奶奶的脸,象刚洗的床单一样发白了:“这可糟了——是你呀?你在两个星期前,就拘留在消防泵放置处了嘛!”

      “那个任务,已经完啦,老太太。”  

      “那你怎么把制服和佩刀弄到手的?要是让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知道的话……”

      戴警官头盔的人笑了:“那么,俘虏先生,你是很清楚啦。总之,赶快把煎腊肠和泡菜拿过来!要不,让你认识认识我这个真真正正的大盗贼霍震波!”  

      卡斯帕尔的奶奶,瞟了一眼厨房的钟:十二点过八分。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到底上哪去了呢?

      奶奶从碗柜里拿出一碟子,放上一根煎腊肠和一匙泡菜。

      “一根煎腊肠!”大盗贼拳头咚地打了一下桌子,“老太太,你想干啥?我说想要的,是全部的煎腊肠——还有,锅里的全部泡菜呀。懂吗?”

      让他这么一说,可一点办法也没有,奶奶把腊肠一点不剩地放进碟子,把泡菜锅也摆在那旁边。

      “这就好!”霍震波喊罢,让奶奶坐在桌前。

      “你要办傻事,可麻烦哪。好,我就不客气啦!”

      奶奶坐在椅子上,只能一声不响的,干瞪眼瞧着霍震波一个劲地吃腊肠。

      跟往常的星期四一样,腊肠一共有九根。霍震波一根不剩,都给吧唧吧唧地吃光了。泡菜也从锅里直接拿来吃,根本不管桌布脏没脏。

      “啊,真好吃!”吃光了腊肠和泡菜,霍震波说,“老太婆,可好吃咧!不过,有件事得请你特别注意。厨房的钟,现在正好十二点过十五分。从现在起十分钟之内,你就在这儿老实坐着,一声也不许响。过了十分钟,你呼救也可以。——可是,早一分钟也不行。你明白我的话了吗?”

      奶奶不回答。

      大盗贼霍震波叫喊道:“喂,老太婆,你在听着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啊?”

      奶奶一句话也不说。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那是当然的,奶奶随着霍震波吃下最后一口腊肠的同时,又气又怕——昏过去了。


    IP属地:辽宁2楼2008-01-22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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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斯帕尔和朋友佐培尔,一起到市镇小河去钓鱼。可是,除了旧笤帚和空醋瓶子外,什么也没有钓着。

        他们把笤帚又扔回水里,却把空瓶子留下了。

        “因为呀,”卡斯帕尔说,“往这里装进信,就可以做空瓶通信了吧?”

         假如俩人在半路上没有碰到别的事,那么,今天也肯定象平时的星期四一样,在规定的时间到达饭桌前的。

        没想到,他俩在市场的广场里经过时,从消防泵放置处,传来不太清楚的叫声。  

        “咦?”卡斯帕尔说,“霍震波这家伙,今天有点脾气不好哇。听,他不是在那儿乱骂人吗”

        “那不是乱骂人,”佐培尔答道,“那是在求救。也没准儿是牙或者肚子疼。”

        自从奶奶的咖啡磨被盗走以来,卡斯帕尔一直恨着霍震波。  

        “那样的家伙,牙和肚子都疼才好!”卡斯帕尔说,“再加上,每个脚趾头上都长两个鸡眼,就更好!”

        尽管这么说,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还是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便一同向消防泵放置处跑去。

        水泵放置处,只有一个小窗子。当然,这窗子是镶嵌着铁格子的。

        站在窗下,那不清楚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可就很明白了。

        “救命!”水泵放置处里的声音说,“救命,我被关在这儿啦!打开,把我放出来!”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笑了。

        “对你来说,这儿正合适!”俩人喊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这里,是很高兴的呀,霍震波先生!”

        两个星期前,他俩协助警察,抓到了这个盗贼,从镇长先生那里领到五百五十五马克五十五辨尼(马克和辨尼均是德国货币单位,一辨尼等于百分之一马克),而警察丁贝莫先生,从那时起,当上了警察部长。

        “把我放出来!”那声音喊道,“我不是大盗贼霍震波!”  

        “那当然!”卡斯帕尔拦住那声音说,“我们很清楚,你是领着七个小矮人的小红帽!”

        “喂,别开玩笑!我是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呐!”

        “请你适当地停止大喊大叫吧,喊叫大王部长先生——警察马上就来啦!”  

        “傻瓜!警察是我呀!你们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把我从这儿放出来我实实在在是警察官哪!”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根本一点也不相信那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的事。问题很明显,就是说,霍震波想骗他们俩,绝不能轻易上当。

        “你要真是丁贝莫先生的话……”卡斯帕尔说,“你最好到窗子旁边来,让我们能看到你,怎么样?”

        “做不到。我被捆着,倒在地板上。如果你们不快些把我从这放出来,你们就犯了罪。懂了吗?罪——犯罪呀!”

        跟往常一样,卡斯帕尔和佐培尔,马上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佐培尔背靠着水泵放置处的墙壁站好,接着,卡斯帕尔蹬着佐培尔的肩膀,向格子窗里张望。

        “哎,快点!”卡斯帕尔喊道,“让我看看你,你在哪里呀?”

        “在这下边,在消防汽车后面。你看不见我吗?”

        “看不见哪。”卡斯帕尔说,“又不是玻璃做的汽车,当然看不见啦。你说这么些愚蠢的谎话,想来骗人,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不是谎话!这是警官能够证明的不容置疑的事实。求求你,相信我的话,把我放出来!到底怎么办,才能让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呢?”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很愿意多多细听一会霍震波说话,因为,让大盗贼霍震波低头苦求,是非常愉快的。  

        这时,镇公所的塔上,报告十二点十五分的钟声响了。突然,俩人想起了今天是星期四。

        “啊,请你慢慢地继续诉苦吧!”卡斯帕尔从格子窗向里喊,“很遗憾,我和佐培尔,要赶回家去吃午饭。诉苦部长霍震波——因为直到难得的煎腊肠吃到我们肚子裂开以前,不能奉陪你啦!”


      IP属地:辽宁3楼2008-01-2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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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卡斯帕尔和佐培尔,以为奶奶嫌他们回来晚了,准在那儿特别生气呢。

          奶奶一动不动地坐在厨房的桌子那边,对他俩毫不理会,象是在责备他们。

          “奶奶,”卡斯帕尔开了口,“别生气呀!说真的,不是我们不好!”

          这个时候,卡斯帕尔才注意到奶奶出了什么事。

          “呀,不得了,奶奶准是又昏过去啦!”

          佐培尔指着空炒勺和空泡菜锅说:

          “没准儿是奶奶因为我们没按时回来吃饭,发怒了,而且气晕了,一个人把全部东西都吃光,以后就不舒服啦。”

          “也许是的。”卡斯帕尔也说,“九根煎腊肠加上—锅泡菜,对奶奶来说,不管怎样,也是太多了点。”

          俩人一起拖着奶奶,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往她的前额和太阳穴涂上白兰地,把切了的洋葱拿到她的鼻子底下。

          于是,奶奶打了厉害的喷嚏。她一下站起来,象忘掉自己名字的人似的,看着四周围。

          她的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空炒勺和空泡菜锅那儿,——忽然,她的记忆被唤醒了。

          接着,奶奶赶紧跟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讲了她尝到霍震波的苦头的事:“这不是很可怕吗?”她叫道,“大白天,在这个镇里,连自己的性命、煎腊肠都不能保证!我很想知道,在这个镇上,为什么要有警察!”

          奶奶叹着气,把身子沉在沙发里。那模样,好象一会又要昏过去似的。

          奶奶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要求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跑到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那儿去,报告事件的经过。

          “我所知道的……,只有……”奶奶用悲惨的声音说。

          “我想,丁贝莫先生,现在,准是坐在派出所的桌子后边午睡吧。”

          “不,今天也许不是这样!”卡斯帕尔说。

          ”于是,卡斯帕尔不顾肚子饿(星期四,为了中午多吃煎腊肠和泡菜,早饭总要比平日少吃一半),捅一下朋友佐培尔的肋骨说:

          “喂,问题在消防泵放置处。”

          他俩早把奶奶忘在脑后,向右转,跳出家门,走了。

          “呀,呀——你们怎么啦?”

          奶奶吃一惊,目送着俩人。

          她觉察到。自己眼看又要昏过去,就极力忍住了。她用手摸索,顺着沙发到桌子,又从桌子到了橱柜。为了提神,她喝了两杯薄荷水。

          然后,她三次给身体运足了劲,向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的后面追去。


        IP属地:辽宁4楼2008-01-2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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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泵放置处的钥匙有两把,一把由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保管,另一把由消防自警团的团长留贝扎门先生保管。留贝扎门先生的本职工作,是小小的芥末工厂厂长。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来到留贝扎门先生家,假借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的名义,说是借一下消防泵放置处的钥匙,有急用……留贝扎门先生毫不怀疑的说:

            “当然可以啦——请代向警察部长先生问好!”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得到钥匙,立刻一溜烟地向消防泵放置处跑。奶奶在那儿等他俩:“求求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马上就会知道哇,奶奶!”卡斯帕尔把钥匙伸进钥匙孔,开了门。

            警察部长阿里斯·丁贝莫先生,躺倒在紧里边的墙角和消防汽车之间,从下到上,满缠着消火水龙带。

            水龙带的一头,露出他的光脚,另一头,露出脖子和脑袋。但是,脑袋上扣着个空水桶。因此,丁贝莫先生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换了音调,使得卡斯帕尔和佐培尔都听不明白。

            “还不到这儿来帮个忙!”卡斯帕尔喊道,“必须把水龙带解开!”  

            三个人抓住水龙带的一头,拽了起来。

            于是,警察部长先生以肩膀为轴,象线车一样地转开了。三个人越是认真地拽,警察部长先生越是旋转得快。“请你们慢一点,再慢一点!”警察部长先生叫喊了,“都转晕啦,别把人当成响陀螺行不行!”

            待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把水龙头带全解下来。

            没想到丁贝莫先生身上穿着的,只有衬衫和衬裤!别的东西,连同袜子,都让霍震波给剥下拿走了。  

            “你们,究竟想让我把这个可恨的水桶戴多久?”

            对了,三个人真的全忘了水桶。

            卡斯帕尔从丁贝莫先生的脑袋上摘下水桶。接着,丁贝莫先生大喘了两三口气。

            “哎呀,哎呀!戴着这玩意儿,简直快憋死啦!”

            他揉揉眼睛后,瞧着自己的下半身:“那小子!把我的裤子都拿走啦!——老太大,对不起,请你把脸背过去!”

            奶奶摘下眼镜。

            “这么做,比看旁边更好吧。”奶奶说,“做是做,能不能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贝莫先生借了卡斯帕尔的外衣穿好,坐在消防汽车的踏板上。

            “霍震波这家伙,骗了我啦!”丁贝莫先生嘟嘟哝哝地说,“那是刚过了十一点半的事。突然——平时这个时间,我要到市场去转一转,今天,我也是去看看市场的秩序安定不安定——突然,听见消防泵放置处有人大声呻吟。”

            “救救我,警察部长先生,救救我!盲肠拧住啦!必须赶紧请医生看!请快点去吧,快点!”里面是这么说的。

            我马上跑到水泵放置处。

            “盲肠拧住了”,我想,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治好的病啊!那家伙,要是得了这病,可怎么办呢?

            “我打开门就往里跳。结果,他不知从什么地方,给了我脑袋一下子——后来,我昏过去了。”  

            “真可怕!”奶奶叫道,“从刚才的情况看,对盗贼绝对不能大意,即使是他患了多么重的病。”

            “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得什么病。”丁贝莫先生嘟哝着说,“为了敲我的脑袋,就说什么盲肠拧住了,让我上了当!不过,你知道吗?那家伙用拨火棍狠狠打了我的脑袋啦,这是后来,我被捆了,醒过来时,那家伙自己这么讲的。”

            “呀,连这种事都干!”奶奶叫道,“那个人,真好象是不知道羞耻的典型!非得把他抓住,惩罚他不可。喏,你不那么想吗?”

            “当然那么想!”

            丁贝莫先生跳起来,挥着拳头。

            “畜生,这小子,我得让他尝尝厉害——哪怕是他爬到天上躲到月亮后边!”

            说着,丁贝莫先生跑起来,要去追踪大盗贼霍震波。

            佐培尔抓住他的衬衫后襟,总算把他拦拄了。

            “不行啊,警察部长先生!”佐培尔叫道,“别忘了你还没穿裤子哪!”


          IP属地:辽宁5楼2008-01-2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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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家里,有一间墙壁歪斜的小小屋顶室,那儿放着一张客用床。他们就让警察部长先生住在这里。

              “不喝点缬草茶吗?奶奶问,“缬草茶是能镇静神经的,而且,对您一定管用。——因为您吃了好多苦头嘛。”  

              “说实在的,”丁贝莫先生说,“我倒想吃点什么。听,我肚子在咕咕叫吧!”

              “我们也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喊。

              奶奶到厨房去,往一堆面包上涂了奶油。

              丁贝莫先生、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把那些面包吃得一个也不剩。

              奶奶把盛缬草茶的壶,放在丁贝莫先生床边。

              “我现在,必须到街上去。首先,我要办两三件自己的事,——再一个”,奶奶跟丁贝莫先生说好,“到洗衣店去,催一催早点洗好您的制服。”  

              丁贝莫先生叫道,“行啊!另外,我还请你办点事……”  

              “您说的是……?”

              “请到我家去把鞋和袜子拿来。还有,更换的头盔和佩刀,也请一块儿拿来。那是只有星期日才佩带的盛装和佩刀。这些东西,房主平兹密歇尔夫人都会给拿出来的。”  

              “还有另外一个,我想你不会忘记——中院放自行车的地方,有一辆蓝色自行车,轮圈是红的。能不能把它也推来?那是我专用的警察自行车,洗衣店洗好衣服,我马上就要骑它。”

              “这么一来,再次把霍震波抓进拘留所,就不会费太多时间了吧,我发誓准行!”

              “知道了。”奶奶说,“哦,是佩刀、鞋、袜子,还有头盔和蓝色自行车啊。”

              “还有煎腊肠!”卡斯帕尔添上一句。  

              “煎腊肠?”奶奶反问道。

              “是啊。”卡斯帕尔说,“不要忘啦!今天是星期四呀!煎腊肠加泡菜,破例晚饭时吃一回不也可以吗……”

              “煎腊肠加泡菜?”奶奶猛烈地摇着头,“只要大盗贼霍震波还在自由地到处跑,我家里,决不再做煎腊肠,泡菜也一样!你以为我会再一次把那家伙引到我这儿来吧?一次就够啦!”

              奶奶固执地喊叫着。能制止奶奶这个想法的,全世界一个也没有。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很清楚奶奶的固执,所以,一开始就不想去说服奶奶。俩人垂头丧气地来到院子里,坐在房后向阳的地方想:大盗贼霍震波越早地进拘留所,奶奶就会越早地做煎腊肠加泡菜。

              “直到丁贝莫先生把那家伙抓住以前,我们可以老是这样等着吗?”卡斯帕尔问道,“我这么想,必须干点什么……”

              “你已经有什么计划了吗?”佐培尔很想知道。

              “用什么办法,把那家伙再引诱到消防泵放置处去,这事,你懂吗……”

              “问题是怎样引诱他。”佐培尔说,“用腊肉试试呢——还是仍用煎腊肠?”

              “这些都不行!”卡斯帕尔说。  

              卡斯帕尔额头聚起皱纹想。想了这个想那个,——突然,今天在市镇小河钓上空醋瓶子的事,浮现了出来。

              “知道啦!”他叫道,“佐培尔,知道啦!往那家伙那儿,拿空瓶通信去吧!”

              “空……?”  

              “空瓶通信哪!”  

              “把空瓶通信寄给霍震波吗?”  

              “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不好好听多差劲。我说的是拿到他那儿去。寄去和拿去,是大不相同啊!佐培尔!很抱歉,你能不能到纸店去,买一桶火漆来!”

              “火漆?”  

              “是啊。”卡斯帕尔说,“真正的空瓶通信,火漆要比瓶子重要哇。”


            IP属地:辽宁6楼2008-01-23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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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盗贼霍震波,自那以后,连可怕的下巴胡子尖,都显得极其心满意足。

                第一,从今天中午,他又恢复了自由。当然,这是最最重要的一点。

                第二,有了一套警官的服装。——霍震波打算尽量把它利用在自己的工作上。

                还有第三,不能不承认是卡斯帕尔的奶奶的功劳,那煎腊肠和泡菜,简直好吃极了。

                “要是我的根据地也好好的,那我就算是特大满足了。”霍震波想。

                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的制服,象是给他做的,刚好合他的身。  

                他把自己的东西包在小包袱里,放在左边胳肢窝下边。他右手拿着抢来的佩刀,象手杖一样地抡着。

                他在森林里走着,走着,用口哨吹起自己喜欢的歌。曲调不一定合,但他却大声吹:

                这儿是绿色的森林内,
                警察的眼睛也过不来。
                这个地方是最自由的世界。
                啦啦啦,多愉快!
                咱家是盗贼!

                由于霍震波是悠悠荡荡地走,所以几乎用一个半小时,才走到他家。  

                根据地的门,不出所料,用木板钉死了。

                警察封印
                盗贼的隐藏处
                任意拔钉者
                严禁!!!
                违犯者给以处罚

                地区警察
                警察部长 丁贝莫

                门口柱子上,有一块手写的象上边那样文字的牌子。  

                霍震波眨着眼,满足地搓着手:“直到现在,总算是万事顺利了。往后能不能干得好,且看一看……”

                其他盗贼有个习惯,为了防备自己的隐藏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作为避难所,就要做第二个隐藏处。但大盗贼霍震波却不是这样。

                “为什么要搞第二个隐藏处呢?他这样想,“让第一个隐藏处,也起第二个的作用就行。必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谁也不注意的第二个入口,只是要做得一点漏洞也没有。这么一来,万事简单,而且极其安全。”  

                霍震波看清四周没有人在偷看他,就跑到一老槲树那儿。这棵树,站立在离根据地门口二十步远的地方,树里边是空的。  

                他钻进树洞里,收拾好覆盖着地面的落叶和树皮,于是,用槲树板做成的结实的门出现了。

                他从树干缝里取出钥匙,谁也想不到这种地方会藏什么钥匙。  

                霍震波马上打开地门。——那儿是狭窄的地下道入口。  

                在地下道里,整整走二十步,就碰到木板墙。霍震波弯下腰,按了秘密按纽。——于是,木板墙轻易地推向一边。

                霍震波心中暗自欢喜,他的脚踏上了盗贼的藏身处。

                “我的家还是我的家!”他叫道,“想起来,警察一定在到处找我吧。但不会到这儿来,为什么?因为我的住处,是让警察的手给钉死的嘛!”

                他把包自己衣物的包袱扔到墙角,然后转着圈察看屋内。

                柜橱、大箱子都打开了,里边的东西全扔到地板上。  

                什么都乱七八糟。内衣、厨房用具、室内服、咖啡壶、脱靴器(脱长统皮靴时使用的工具装口胡蜡的盒子、擦鞋用具、火柴、拨火棍、火夹子、面板、挂裤架、几包鼻烟、拨火叉子,酒精瓶,另外还有好多东西,都杂七杂八地乱放着。

                “畜生,是丁贝莫干的呀!”霍震波发怒了,“那家伙必定要搜查我的屋子,这我知道,可是,拿出来的东西,都给放回原处,这点事是应该做的!——检查一下吧,有没有丢失的东西……”

                丢失的有七把短刀、胡椒手枪、望远镜、盗贼用的长刀,还有装火药的桶和装胡椒的桶。

                警察部长先生搜查藏身处的时候,把它们扣下,拿走了。

                但是,这点事吓不住大盗贼霍震波。他料到会有这种事,早就准备好了。

                他挪开紧贴着墙壁的床,打开地板上的秘密拉门。

                “没有什么能比秘密的地下贮藏室更好的了。”霍震波说着,趴在地上,向打开的拉门伸手。

                地下贮藏室里,代替被扣留的短刀,各预备了三把新的。另外,还有盗贼工作时必要的一切东西。

                霍震波紧紧抓住装着子弹的胡椒手枪,把它拽了出来。

                “归根到底,有这个就行。”他说,“别的东西,等收拾一下屋子再说。”  

                 收拾屋子,是霍震波最厌烦的活儿。

                “干嘛我要象我自己的女仆!”他咒骂着,“不过,只要我是大盗贼霍震波——这个仇,一定要报!不只是丁贝莫。首先是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这些家伙们把我关了起来,难道轻易放过他们不成!明天就赶紧打他们一个埋伏吧.抓着了他们,把这两个家伙当炖肉吃!对啦——炖肉哇,嘻、嘻、嘻、嘻嘻嘻……”


              IP属地:辽宁7楼2008-01-23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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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由于对霍震波的事进行得很顺利,所以十分高兴。霍震波将完全上空瓶通信的钩,对这件事,俩人毫不怀疑。  

                  俩人让奶奶把他俩关在消防泵放置处。消防泵放置处,只能从外边锁门,因此,有必要这么做。奶奶把钥匙从钥匙孔拔出来时,祈祷俩人的成功:“注意别干错事!那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你们有很漂亮的计划,我并不担心。”

                  但在实际上,奶奶非常担心这俩人,只是表面上没露出来。

                  奶奶为了忘掉这种担心,回去的时候,访问了邻居麦阿先生的太太。麦阿太太请她喝茶吃点心。两位老妇人唠叨起来了。她们唠叨得一般多,谁也不觉得闷。

                  时间象飞一样过去,等奶奶好容易动身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奶奶的居室里点着灯,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坐在那儿的沙发上,裹着被子,心情似乎不太好。

                  “这么长的时间,您到底上哪儿去了?”

                   “怎么啦?”奶奶问。

                   “如果您能快点从消防泵放置处回来,我早就可以执行勤务啦!喏,您瞧瞧那个!”

                  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刚洗好、熨好的更换的制服。  

                  “你刚出去……”丁贝莫先生说,“大门口的铃就响了。出去一看,洗衣店的小伙计,腋下夹着包袱站在外面。他说,因为是我的衣服,所以才特别加班整好的,还说主人也问好哩。”

                  “瞧!”奶奶叫道,“这不是太好了嘛!要是稍微抓紧一点,不就成了吗?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老是这样半光着身子?你不想穿制服吗?”

                  丁贝莫先生难过地看着奶奶。

                  “钉上扣子呀!”他缩着肩说,“洗衣店都给揪下来了。”——他指指制服旁边的纸袋——如果,我知道您放缝纫用具的地方,我自己早就钉上了……”

                  奶奶拿来针包、顶针和一束结实的黑线,往丁贝莫先生的制服上,钉了一共三十六颗钮扣。先钉裤子的钮扣,然后是上衣的钮扣。上衣上,胸、口袋、袖子、领子还有肩章,都有钮扣。

                  这费去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奶奶最讨厌不把活儿做得好好的。  

                  “我尽量快些,而且尽量缝得好些。”奶奶说,“怎么紧,也不能比这个更快了。”

                  终于钉好第三十六颗钮扣。

                  丁贝莫先生“呼”的松一口气。接着,急忙穿上衣服,戴上头盔,挂好佩刀。

                  “老太太!”他拧着胡须说,“我怎样感谢您,您是一点儿也不会知道的嘛!我觉得,我这才算恢复成了人。”  

                  “那么,我赶紧到消防泵放置处去!但愿卡斯帕尔和佐培尔不出差错就好。抓盗贼,象你所知道的,跟小孩子游戏是两码事!”

                  丁贝莫先生,大步走出去,在大门口,骑上自行车,刚要走——这时,奶奶从屋里跑出来了。

                  “警察部长先生!”奶奶喊道,“警察部长先生!”

                  “到底怎么啦?您知道我很忙吧!

                  “钥匙啊,警察部长先生!您不拿着钥匙去吗”

                  “究竟是什么钥匙?”

                  “消防泵放置处的钥匙呀!”  

                  “您干嘛不早说?好,到这边来吧!一秒钟也是贵重的。”

                  “你去吧,警察部长先生!请好好干!”

                  奶奶站在大门口,一直目送着,直到自行车后边的红灯消失在夜幕黑暗里。

                  “他能赶紧去帮助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我这才真正放心啦!”


                IP属地:辽宁9楼2008-01-23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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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防泵放置处里面,一片漆黑。卡斯帕尔站在门的右边,佐培尔站在左边。俩人手里都拿着拨火棍当作武器。  

                    “霍震波当真会来吗?佐培尔问。这已经是第一百五十七次了。

                    卡斯帕尔答道:“一定会来!你以为那家伙会悄悄地放过藏起的宝贝吗?”

                    佐培尔暗自高兴:“真遗憾,里边这么黑!我真想看看,我们拿拨火棍打那家伙的脑袋时,那家伙是个什么傻样……”

                    “嘘!”卡斯帕尔用激烈的口气制止了佐培尔的唠叨,“外边有谁来啦!”  

                    凝耳听去,有人骑自行车通过广场,在水泵放置处的墙边停下了。

                    “霍震波——骑自行车?”

                    “准是偷的。”卡斯帕尔低声说。

                    这时,有叩门的声音。

                     “你们俩,都还在里边吗?”低声问。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不出声音地一动不动,他俩可不是轻易上霍震波的当,马上暴露自己的傻瓜。  

                    “干嘛人都不说话?是我呀,是丁贝莫呀。等一等,我这就进去……”

                    “好,来吧!”卡斯帕尔想,“这家伙好象还不知道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从昨天中午就在我家的床上啦!”  

                    外面发出钥匙插进钥匙孔,转了两圈的声音。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举起拨火棍,屏住气息。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谁的脑袋,一下子伸了进来。  

                    在月光下,俩人认为这肯定是霍震波。因为不出他们所料,他穿着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的制服,戴着头盔。  

                    “好,什么时候进来都行!”

                    卡斯帕尔用拨火棍朝“霍震波”的头盔打去,然后,佐培尔又接着打。

                    “这就算抓住他了——下一步怎么办?”

                    “脱他的衣服。还有,把水龙带拖到这儿来!”

                    被抓的人,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卡斯帕尔由佐培尔帮助,一道把那人的制服脱了下来;接着,当然脱鞋和袜子;然后,在那人的身上,从下到上,咕噜咕噜地捆上消火水龙带,最后,给他戴上空水桶。

                    “让他尝尝跟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尝过的同样的滋味!”  

                    卡斯帕尔说明着。

                    于是,佐培尔也说:“完全是这样!”

                    消防泵放置处的门开着,月光射进来,照着他们。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把抓住的人拖到紧里边的角落,那儿是墙壁和消防汽车之间,恰好是以前丁贝莫先生躺过的地方。  

                    “这家伙,自己可跑不了啦。”卡斯帕尔说,“现在,我拿着这家伙偷的东西,先跑回家一趟。你留在这儿看守吧。”  

                    “行。”佐培尔说,“为了防止意外,我准备好拨火棒.如果霍震波想逃跑的话……”

                    说到这里,佐培尔不由得打断话,因为不知是谁,从处面吧哒一声把水泵放置处的门给关上了。

                    俩人又都站在了黑暗里。钥匙孔里,传来转钥匙的声音,一次,又一次。

                     “喂,喂!”卡斯帕尔叫道,“怎么回事?这里面有人哪!”

                    卡斯帕尔用拳头敲门,用脚踢门。

                    “请打开!请打开!”

                    没有回答,却从格子窗传来猛烈的笑声。

                    俩人呆住了。他们看见了窗户那儿戴头盔的脑袋,透过明亮的夜空,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又一个霍震波!

                    “喂!是两位空瓶送信者吗?”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好象在做噩梦。窗户那儿的,不就是霍震波?可是这家伙刚才还让消火水龙带捆上了的……

                    “怎么样,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没想到吧?”

                    这的确是霍震波!是不容混淆的霍震波的声音!

                    “你们想骗我,必须做得一点漏洞也没有才成!我跟蠢家伙是不同的,我,是有学问的大盗贼,而你们,是天生的傻瓜,嘻、嘻、嘻、嘻嘻嘻!”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已经不知所措了。

                    “可是,我,我们,把您……”佐培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把您,刚,刚用,拨火棍,打,打了……然,然后……”

                    “然后,用水龙带捆起来啦!”  

                    “捆我?”霍震波唠叨开了,“哪能有那回事!听着,好好记住,我可不是能让你们用水龙带缠起来的人!你们现在正在自己的床上做着美妙的梦,这样说最合适吧——为了我,在那个水泵放置处埋着的宝贝的梦——或者是,卡斯帕尔的奶奶的梦……”

                    “请不要牵扯奶奶吧!”卡斯帕尔愤慨地喊。  

                    “什么不牵扯!”大盗贼霍震波说,“对你奶奶,我有好多计划哪。对你奶奶下手,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哩,嘻、嘻、嘻,嘻嘻嘻!” 


                  IP属地:辽宁10楼2008-01-23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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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震波检查了一下消防泵放置处的门是否锁紧了以后,跳上丁贝莫先生的自行车。他在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呼救之间(但是,这种时刻,怎么呼救也没用。当然啦,因为这小市镇的人们都睡着了,谁也听不见嘛),通过寂静的街道,骑到奶奶家。

                      奶奶还没睡。

                      她用织毛线活儿消磨时间。两针织外面,两针织里面——两针织外面,两针织里面……这样地织着。

                      霍震波从窗户偷偷向里望,等奶奶织完,就敲窗玻璃。  

                      “嘘!老太太!”  

                      奶奶把织好的袜子放在旁边:“哪一位?”

                      “是我。”霍震波用低低的假嗓子说,“请出来一下吧,是我呀!。

                      “啊,是您哪!”奶奶把霍震波当成了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怎么啦?”

                      “那俩孩子,在水泵放置处哪。”霍震波低声说。

                      “跟抓住的家伙在一起?”

                      “跟抓住的家伙在一起。”

                      “那么,万事顺利啦?”

                      “对,就象您想的那样。”

                      “啊,太好啦!可是,您不进来吗”

                      “还是您出来的好。”霍震波说,“不要忘记戴帽子,也许时间要稍长一些。我想请您跟霍震波对证。您不怕那家伙吗?”  

                      “要是跟警察部长先生在一起——绝对不怕!”

                      奶奶怕外边冷,就披上暖和的羊毛织的披肩,赶忙出来了。

                      霍震波举手行礼。他背着月亮,不必担心被奶奶察觉。

                       “骑自行车来的,”他低声说,“因为这个快。还有,对您来说,这也是舒服的吧?”

                      奶奶把手挨着耳朵:

                      “警察部长先生,您说的话我听不太清。请您再大声点吧!”

                      “很遗憾,不能那样做。”霍震波用跟刚才一样的低声答道,“这是为了……明白吗?保卫我镇民夜间的休息,是我最神圣的任务。”

                      “呀,说得真好哇。”奶奶说,“听了您的话,就知道您是位有同情心的人。要是霍震波那家伙,绝不会说这种话的!”


                    IP属地:辽宁11楼2008-01-23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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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制服的大盗贼霍震波,用偷来的警察自行车载着卡斯帕尔的奶奶,在沉睡的镇里跑。

                        奶奶侧身坐在自行车的货架上,两手紧紧抓住座子:开始,她有点不安,但跑着跑着,她逐渐觉得坐自行车有趣了。

                        “啊,请想一想吧,”奶奶嗤嗤地笑,“我坐自行车这还是有生第一次呀!因为我当姑娘的时候,还没有自行车呐,而且,以后也没有坐自行车的机会。由于您,我记住了自行车的滋味,到了这个岁数,还要不要买自行车——你怎么想呢?”

                        霍震波只用低声,嘁嘁喳喳地回答“好主意”或者“了不起的想法”,心里却暗想:“行啦,这么一来,会进行相当好……”

                        尽管这样,在下个交叉路口,奶奶肯定会觉察到去的方向错了。

                        但真正的盗贼,不论放在什么情况中,都会知道摆脱的方法。

                        “老太太,请注意吧!”霍震波低声说,“从这儿起就是施工现场,有碎石子——自行车走过的时候.碎石子会进到脸上。你最好能摘下眼镜,闭一会儿眼睛。懂了吗?”

                        “啊,您真亲切——谢谢!”

                        奶奶从鼻子上摘下眼镜,闭上眼睛,接着,她在心中想象自己坐在自行车上,精神抖擞地在镇里奔跑的情景:“路上遇到的人,都会朝着我,露出惊奇的脸来目送吧。”

                        即使想着这样快乐的事,奶奶也没忘记时时去问问施工现场怎么还没过完。

                        “很遗憾,还没有!”每逢这时,霍震波就答道,“眼镜还是摘一会儿的好。碎石子还真够多的哩。”

                        就这样,等奶奶弄明白自己上了当的时候,已经是太晚了。

                        奶奶觉得奇怪,戴上眼镜一瞧,镇边的各家已抛在后面相当远了,而且,自行车正沿着公路森林里走。

                        “喂,喂!”奶奶叫道,“警察部长先生您到底要上哪儿去?为什么不到消防泵放置处去?”

                        “那是啊!”大盗贼霍震波,用粗野的声音说。

                        由于霍震波恢复了原来的语调,大声说话,使奶奶马上觉得可疑。

                        “前边的这位,啊,请您听我说!”奶奶叫道,“您莫非不是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吗?”

                        霍震波笑着蹬自行车。

                        “你觉察得太晚啦。”他说,“我是谁?嘻、嘻、嘻、嘻嘻嘻!你猜猜看!”

                        奶奶气愤地叫道:

                        “在这个地方,能干出这么无耻事的家伙,我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你到底想把我怎样?”

                        “拐骗呗。”

                        “别开玩笑!我要呼救啦!——救命——救、命——!要让人拐骗啦!救命——救、命——!”

                        “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大盗贼霍震波说,“在这森林里,能听见的人,一个也没有。你怎么叫嚷,最后只能落得自己嗓子疼。”

                        遗憾得很,就象霍震波所说的那样。

                        奶奶抽噎了两三回,含着泪说:

                        “要知道羞耻吧,霍震波先生!我是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婆呀。你应该赶紧在这里道歉,把我送回家去。”  

                        霍震波放声大笑了。

                        “好,行啊!”奶奶说,“你不把我送回去,我可以马上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自己走回去。”

                        “请随便吧!”霍震波嘟哝着说,“第一,那么做,对老年人是危险的,还有,你那脚,是走不了这么远的。

                        这也很遗憾,跟霍震波所说的一样。

                        “到了现在,”奶奶想,“除了用那儿的自行车气筒打这个人的脑袋外,没有别的办法。”

                        气筒很容易从货架上取下来了。奶奶抡起它,打了下去。

                        “咚”地一声响,奶奶的心也紧得发疼。——但,霍震波若无其事的仍然蹬着车子。  

                        “老太太,别楞着哪。”霍震波说,“是啊——别忘记我头上戴着头盔,是警官的头盔呐。”

                        奶奶认识到再这么干也没用。于是她决定把气筒给扔得远远的。

                        可仔细一想,气筒实际上是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的东西。  

                        结果,奶奶也不扔气筒了。


                      IP属地:辽宁12楼2008-01-2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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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解开抓住的人的水龙带。可怜的丁贝莫先生的模样,使得他俩的心胸猛疼一阵。

                          俩人一面帮着丁贝莫先生穿制服,一面把自己错认、让先生吃了苦头、实在对不起之类的道歉话说了十二遍以上。

                          “实际上,”卡斯帕尔郑重地说,“弄成这个结果,都是洗衣店不好。谁也不会想到,制服这么快就能洗好。”

                          “是啊,”丁贝莫警察部长发开了牢骚,“人生啊,大半是根本预想不到的。霍震波是个好运气的家伙,此外并不怎么聪明。  

                          “我本想说说你们,真让我吃了苦头……算了,把它当水一样地流走吧!找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躺一会儿才好。到了明天早晨,有谁会到这儿,把我们放出去。”

                          “明天早晨?”卡斯帕尔表示反对,“不能等那么久啊!”

                          “到底为什么?”

                          “还有奶奶的事。”佐培尔说,“霍震波想要把奶奶怎么样。那家伙自己把这件事泄漏给我们啦。”

                          “所以,不能磨磨蹭蹭地呆着。”卡斯帕尔催促着说,“必须马上从这儿出去!”

                          丁贝莫先生当然是同意的。

                          三个人齐心协力地去摇晃门,还想弄弯窗上的铁格子,敲敲墙壁,找薄的地方。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挖挖门槛底下怎么样?”佐培尔说,“因为我发现了那边有好东西……”

                           佐培尔从水泵放置处里拖来两把铁锹和一把尖嘴镐。

                          “拿这个能干点什么!”

                          他们明白了这个活儿并不简单。也许霍震波早已知道,用这个办法,并不能使自身获得自由。

                          消防泵放置处的地,象石头一样硬,再加上门和消防汽车之间特别窄,只能容一个人干活儿,即使一个人,一动弹就得碰上什么,十分费劲。

                          “怎么样,”呆了一会儿,丁贝莫先生说,“把这汽车往后退退行吗?后面至少还空着一米哪!”

                          “要能做到当然很好。”卡斯帕尔说,“汽车对我们来说,是太重啦。”  

                          “太重?”警察部长笑了,“别忘了汽车还有发动机呀。所以,稍微往后退退就行啦。”

                          “那——点火钥匙呢?”  

                          “干嘛要点火钥匙?”丁贝莫先生说,“用手摇把就行手摇把在驾驶座下面,总是放在那儿的。什么都要准备好,懂吗?——特别是消防汽车更应该这样!”

                          丁贝莫先生解下佩刀,攀上汽车,坐在驾驶座上,然后把手摇把递给两人。

                          “好,给摇摇吧!”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来到消防汽车前面,拼命地转摇把。转了一圈,转了两圈。转第四圈时,手摇把弹回来,打了佐培尔左手的大拇指。

                          “不要灰心!”丁贝莫先生鼓励他俩,“懂吗,你们的胳膊上,粘着李子果酱哪!”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咬紧牙关,继续转摇把。转到第十二圈,终于成功了。发动机发出大声动起来了。

                          丁贝莫先生挂上倒档,喷出浓气。

                          消防汽车原地没动。  

                           “手闸!”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喊。

                          “什么?”丁贝莫先生反问道,“这个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手,闸——!”  

                          丁贝莫先生好容易听懂了,他松了手闸。于是,一眨眼工夫,消防汽车“通”地往后大退。

                          呼——吧哒——咕呼!消防泵放置处猛烈摇晃了。

                          冷不防,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的眼睛和嘴里满是沙土。

                          俩人“啪”地趴下身子。卡斯帕尔的鼻子,碰到了积油的地方,佐培尔碰掉帽子,脑袋磕到砖头上。

                          消防泵放置处里面,忽然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因为丁贝莫先生关上了发动机。

                          “这可糟糕了!”丁贝莫先生惊慌失措地叫道。

                          “弄错了,有点干过火了,居然会成了这样!”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站了起来。

                          消防汽车顶穿了消防泵放置处的后墙。后车轮伸到外边,舒适地沐浴着月光。

                          穿过墙上撞开的大洞,三个人能够自由地来到外边。

                          “这多棒啊!”卡斯帕尔说着,跟丁贝莫先生握手,“好象是专给我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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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汽车发动起来了

                            丁贝莫先生担心奶奶,想骑自行车先走一步。——不料遗憾得很,自行车没有了。  

                            “真不象话!他叫道 ,“那家伙,不仅是制服,连警察的自行车都给偷走啦!有这样岂有此理的事吗?”

                            “走吧!”卡斯帕尔催促道,“必须回家!”

                            “而且要快些!”佐培尔补充道。

                            “对,象消防队员一样快!”丁贝莫先生说。

                            所谓“象消防队员一样”,并不是个比喻,而是真的,卡斯帕尔和佐培尔都特别高兴了。

                            “总之,第一有急事,第二呢,我的自行车没有了,”丁贝莫先生接着说,“只有坐消防汽车啦。哎,开起发动机!”

                            丁贝莫先生把汽车后退到能够转弯的地方。

                            两个好朋友,刚攀到消防队员的座位上,汽车已经开走了.

                            向左拐,向右拐,穿过市场,通过镇公所旁边,全速跑下车站大街。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觉得好象坐上了快速滑行车似的。俩人都回味起坐快速滑行车时那种特别有趣的滋味。

                            他们也尝到了耳朵嗡嗡响,肚子直发痒——而且,这一秒钟觉得体重减了十公斤,下一秒又象增了十五公斤,这么一种滋味。丁贝莫开车开得非常好。

                            遗憾的是,这种快乐也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不久,汽车就“叽——”地刹了闸。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咕咚一声撞在司机座的靠背上,“好,下来,到啦!”

                            看到奶奶屋里亮着灯,他们都抚摸胸脯,松一口气。

                            可是,等他们在屋子的各处都看不到奶奶的身影时,他们的惊异就更大了。

                            丁贝莫先生额头皱起皱纹。

                            “奶奶被带走啦。”他嘟嘟哝哝地说,“就象自行车和我的制服被拿走那样。”

                            卡斯帕尔吃了一惊:“这么说,您认为是被霍震波抢夺去啦?”

                            “抢夺?”丁贝莫警察部长说,“对奶奶,不能说是抢夺,而应该说是拐骗。”

                            丁贝莫先生伸出下巴,哗啦哗啦地响着佩刀:“我们必须立即进行侦察!”

                            “进行什么?”

                            “侦察啊!侦察,就是为了逮捕犯人,救出奶奶,我们必须做的一切事情。不管怎样,汽车发动起来了,全体乘车出发!”  

                            消防汽车奔驰着,三个人在这一带到处找。向北向南,向西向东,还有正街,后街,原野上的路。

                            但是,完全没有找到大盗贼霍震波和奶奶的去向。

                            深夜一点半左右——运气不好,恰好在森林的正当中——汽油没有了。刚觉得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奇怪,一会儿就不动弹,汽车停住了。

                            “连汽油都没啦!”丁贝莫先生咒骂着,“今天,真是非得尝这个苦头吗?”

                            三个人把消防汽车留在森林里,走着回集镇了。

                            三点钟稍过一点,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累得滚倒在床上。他俩过于疲劳,连衣服都不能脱,上衣、裤子,袜子、鞋、帽子,都穿戴在身上睡着了。


                          IP属地:辽宁14楼2008-01-23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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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还象死一样地睡着——警察部长丁贝莫先生,访问了留贝扎门先生的办事处,报告了昨天晚上消防泵放置处和消防汽车的事件。

                              “请千万不要责怪吧,那时的情况,没有其他办法。追踪使用的汽油,当然由警察赔偿。还有,消防泵放置处的后墙,为了修缮,举办募捐怎么样?例如,利用下一次消防舞会的机会。”

                              留贝扎门先生不仅对一切表示谅解,而且说好要派几名消防队员,把消防汽车弄回集镇。

                              “不过,没有抓到大盗贼霍震波,是很遗憾的。”留贝扎门先生说。

                              “不,请放心。”丁贝莫先生说,“那家伙,在我们布下的网子里,从哪儿也跑不了。现在,已和抓住了一样。当然,首先必要的是侦察能够顺利进行,这您清楚吧……”

                              丁贝莫先生告别了留贝扎门先生后,先到集镇上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然后,他觉得没有问题,在中午时分,就回到了卡斯帕尔和佐培尔那里。

                              俩人连早饭都没吃,正在极其兴奋当中。

                              “怎么啦?”丁贝莫先生问。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俩人,都同时说起来了,猛烈地大声地说,而且,都说得非常快。

                              丁贝莫先生仍然什么都弄不清,就好象听他俩说中国话似的。

                              “停住!”他叫道,“停止,这不是什么也闹不清吗?”

                              任凭他怎么叫,也没有效果,他只好把哨子叼在嘴里,使劲地吹了起来,这才使卡斯帕尔和佐培尔闭住了嘴。

                              “嗨,静!有想说的话,一个一个地轮着说——好,开始吧!”

                              实际上,卡斯帕尔和佐培尔这样不顾一切,是有理由的。刚在十五分钟之前,邮递员拉响铃,把还在睡梦中的俩人叫醒,递上一封急信。

                              “急信?”丁贝莫先生问,“谁寄来的”

                              “您一定想不到——是霍震波!”

                              卡斯帕尔把信交给丁贝莫先生。信是在旧日历纸的后面,用红墨水,写着鸡刨似的难看的字。

                              丁贝莫先生觉得,这封信,是他长年警官生涯里收到的许多信当中,最没羞没臊的一封信。

                              “这个尽写错字,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无赖!

                            卡西帕尔和左培尔:
                              你们的奶奶现在我手里。
                              你们要想见活着的奶奶,就在星期日上午点,到森林古老的石头十字架那里,拿赎身钱来!!!硬币555马克55克辨尼,不过,要你们自己来。
                              只许你们两个。不许带别人来。
                              你们要想高掉我,你们就不知会于到什么利害!!!

                              何真不

                               “我非把他的敲诈勒索的计划打烂不可!”丁贝莫先生怒火冲天地叫道,“等那家伙,明天到古老的石头十字架那儿的时候,就逮捕他!我马上给市警察局打电话做好部署,至少调十二名警官,把这家伙带回去拘留。——我向你们保证这件事!”

                              卡斯帕尔对这个提案却不大高兴:

                               “不行啊,警察部长先生!”  

                               “不行?”丁贝莫先生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有奶奶嘛。”卡斯帕尔说,“霍震波要是感到自身危险,奶奶要遭殃的!”  

                              “唔——”丁贝莫警察部长呻吟一声,“那么,你们是要拿出钱吗?”  

                              “还会有别的办法吗?”卡斯帕尔缩着肩膀说,“我想,奶奶用五百五十五马克是换不了的——或者能换……”

                              “是五百五十五马克五十五辨尼呀!”佐培尔纠正道,“这钱数,跟我们两个星期前,从镇长先生那儿得到的奖金数目恰恰相符。——您不觉得奇怪吗?”

                              丁贝莫先生咕呼一声坐在沙发上,接着,摘下头盔,用手绢去擦头盔里的汗水。  

                              “我总觉得不放心。”他嘟哝着,“明天,我小心地跟在你们后边,你们至少会同意的吧?这么一来,我从远处就能看出情况,一旦必要时,就可以闯进去……”

                              “请不要这样做!”卡斯帕尔说,“我们三个人都很清楚,我们骗不了霍震波!那家伙,只让佐培尔和我去,也只好遵守。我们现在,被握在那家伙手里,其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么,你们出了意外怎么办?”丁贝莫先生担心地说,“谁能向我保证,你们能够安全地回来”

                              卡斯帕尔一时回答不上来了。

                              “那只能等着看事情的发展。”呆了一会儿,卡斯帕尔说,“我们又不是千里眼……”  

                              “不是——千里眼?”  

                              丁贝莫警察部长跳起来,抓住卡斯帕尔的肩膀。

                              “卡斯帕尔!”警察部长劲头十足地叫道,“你提醒了我!在非常的场合,就得使用非常的手段。——我到修罗塔贝克夫人家里去看吧!”


                            IP属地:辽宁15楼2008-01-23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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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出发了。看见他们俩手拿白铁罐,人们一定会认为他们去摘草莓。其实,罐子里装着赎身钱,一辨尼也不错,不多也不少,因为他俩已经数过五遍了。

                                丁贝莫先生跟他俩一起走到下一个街头。

                                “那么,好好干。明白吗?如果发生意外,我必定去把你们要回来!”

                                “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卡斯帕尔说。

                                在这里,道路分开了。他们必须分手,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朝着森林中古老的石头十字架,丁贝莫先生朝着修罗塔贝克寡妇的家走。

                                丁贝莫先生今天也不得不拉了好几次铃,巴斯蒂又猛叫起来了。“也许是修罗塔贝克夫人睡过头了?”  

                                好容易,夫人才出来打开门。她赤脚拖着拖鞋,头上戴着编织的睡帽,睡衣上,披着块带有长穗子的毛披肩。  

                                “好,请进来吧。完全准备好了!”

                                黑乎乎的房间桌子上,已经点上了蜡烛。那支蜡烛的旁边,黑色天鹅绒的垫子上,放着一个闪着淡蓝色光的、椰子果实大小的水晶球。

                                “请不要摸它!”修罗塔贝克夫人提醒道,“稍震动一点,它就模糊了。这样一来,要想再使用它,要等几个小时,不,有时要等好些日子。”

                                “可是,这个做什么用呢?”

                                “五十二公里以内的地方,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能用它看到,尤其是在户外发生的事情。”

                                夫人说着,来到桌旁,小心谨慎地抓住载着水晶球的垫子两边的角,然后问:“您觉得,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现在大概在哪一带呢?”

                                 丁贝莫先生看了一下怀表:“因为是十点十分以前……现在,大概不会离摩斯河的桥一带太远吧。”  

                                “好极了,知道这一点——马上就能看见。”

                                修罗塔贝克夫人,用尖手指头,把垫子和球这边那边地转了两三回。

                                “出现焦点,总是最费时间的。”夫人说。  

                                “反之,只要发现目标,以后它就会自己跟下去……不过,没有必要再说这个啦!瞧,摩斯河的桥——而且,如果我没想错,那儿的森林深处,出现了卡斯帕尔和佐培尔的身影。”

                                “真的吗?”丁贝莫先生问。

                                修罗塔贝克夫人点点头,把丁贝莫先生的袖子拖向自己这边。  

                                “哎,到这儿,请到我的席位上。以后,您可以自己去看两个人的动向了。不过,请不要碰桌子。不然的话,什么都作废啦!”

                                丁贝莫先生小心得好象在摸肿疮。坐在桌前要这样小心,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做得很好!”修罗塔贝克夫人说,“好,仔细看看球吧。——您看到了什么”

                                一开始,丁贝莫先生只看见水晶球里淡蓝的光,但逐渐地,东西的形状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楚,而且真的看到了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正在过桥的身影。不仅如此,连脚步声也听得见,再凝耳细听,连两个人说的事都能够听到。

                                “请问,这东西怎么样呢?”

                                “我曾经说过办不到的话了吗?”

                                丁贝莫先生完全感动了。

                                “这真了不起!”他叫道,“霍震波这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更会勃然大怒的吧?就是说,他要是知道,通过您的水晶球,警察居然能够瞪大眼睛瞧着卡斯帕尔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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