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夜,东京。
整座城市埋没在一片白皑皑的雪景里。
赤沙之蝎坐在站台生锈的长椅上。他昨日早上听闻樱的好友天天说,樱晚上十一点多会到东京,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二点半了。本来自己是坐在有火炉可以取暖的候车室里等的,可是在那种让人昏昏欲睡的环境下他怕自己打盹,到时候就接不到大老远从京都赶来的樱了,所以他走到了站台,虽然夜里的寒风刺骨,但是至少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眼前已经是过了四五列火车了,都不是从京都来的。嘈杂和寂静在夜半的月台没有规律地交替着。形形色色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但是没有人像蝎这样在这里逗留这么久。
他想象着等下见到樱的场景,或许当她牵起他的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很冰后,她会将它们贴在自己的小脸上把温暖传递给他……
一声悠长的鸣笛声划破了这片夜的寂静。
樱乘坐的那列由京都开往东京的火车晚点了,但是总算是到了。下车的人很多,蝎一时间没能找到自己一直期盼着的粉红色的那抹身影。
“佐助君,你要坚持住啊……”女孩哽咽、沙哑的声线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他诧异地回过头。
他看到有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正朝着自己走过来,樱就跟在旁边,形容十分的憔悴。她的脖子里绕着几圈纱布,脸上头发上沾着斑驳的血迹,双眼通红,似乎把眼泪都给哭干了。她的手跟躺在担架上的那个气息微弱的佐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抑或是说,她根本就不想放开他那渐渐没有了力气的手。她一声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佐助君……佐助君……佐助君……
蝎见此情景,疾步上前,抓住了樱的胳膊,叫了她的名字:“阿樱。”
“蝎大哥……”樱侧过头有点恍惚地看着他。
蝎跟着樱他们一路出了车站。火车站外是空旷的广场,十几公分厚的雪地上踩满了凌乱的脚印。在呼啸的北风里,孤零零地停着一辆车。他看了眼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佐助后轻轻拍了拍樱的肩膀,说:“坐我的车去医院吧。”
语毕,跑到车前打开后座的车门,示意樱他们把佐助扶上去。
樱自己先上了车,然后让巡查们把受伤的佐助抬进来,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让他斜斜地躺在车子里。
本来还在打盹的老司机这时候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蝎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了句——“去医院,马上!”
巡查们没有上车,车子坐不下这么多人,他们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的焦虑没有放下一丝一毫,眼下要想知道队长的状况,只能自己想办法赶到医院了。
“樱……”蝎听到佐助用微弱的声音唤着女孩的名字,随后又听到他说,“我好冷……”
樱这时候又哭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在她怀里不住擅抖着的佐助,哽咽着说:“再坚持一下,佐助君,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蝎通过后视镜看到这样的樱,不由地垂下眼睛,边催促着司机再把车开快一点,边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后面的樱,让她给佐助盖上。
在佐助进行手术的这段时间里,巡查们赶到了医院。蝎在他们的口中听到事情的原委——
当时樱正在削苹果。先前抓来的猫咪在佐助的腿上捣腾着,突然感觉有点无聊了,就一下跳到了樱的怀里,吓得她把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一并仍在了地上。
“你个小坏蛋。”樱埋怨道,本想弯下腰去捡。
谁知这时候近藤树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看着他们艰难的说:“帮帮我,我哮喘发作了……我有药在衣服里……”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佐助见状,蹲了下去,开始在他的身上找药。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近藤树当时只是装病,他倒在地上是为了拿那把刀,他得逞后,以迅雷不及地刺向了毫无防备的佐助……
之后近藤树也趁乱逃走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终于出来了一个护士,巡查们和樱一拥而上,急切地问着佐助的情况。
“病人的刀伤伤及脾脏,流了很多的血,需要马上输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的血型是AB型,因为前面有个女孩异位妊娠大出血,几乎用完了医院里所有AB型的备用血,所以想问一下你们当中……”护士环顾着在场的人,说道。
“我是O型血,不知道可不可以……”樱看起来很虚弱,双唇皲裂,脸色煞白,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护士看了看现下已是十分憔悴的樱说道:“病人失血过多,O型血的话也只能输入少量……”
“我来吧,我跟佐助的血型是一样的,大家都休息一下吧。”蝎打断了护士的话,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先生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