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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部】 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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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7-04 00:02回复
    执一把六十四骨白梅伞,雨落在伞面上轻柔得仿若无声,青石宽巷里木屐声节奏平和且缓慢。转出巷口正是平城京的河道分流,浅浅水流掺着河底石色,河口上纷纷扬扬的早春樱花卷携着细风微雨,不少粉色花瓣融进了淌淌河流。
    飘摇的白色风铃下系着的长绸布已经被漫雨浸湿,唱铃声和着木屐踢踏,我执着白梅骨伞,就站在平城京名噪一时的笠原馆前。
    涂为赤白的木门大开,从里面弥散出烧鳗鱼和清酒的香气。
    靠窗的木桌边坐着仅有的一位少年,风微微吹动柔软的发丝,专心地注视着手中的《怀风藻》。
    我一时只注意着少年,似乎有流光从他身边流泻而过。
    “姑娘可是来歇雨的?”仿佛是远在天边的声音将我的神识唤回来。
    我惊醒一般收了手中骨伞,走进馆里,“倒是说笠原馆食客络绎不绝,今日……”
    方才说话的头扎白巾的老人已进了里厨。沉浸在书里的少年似乎才发现馆里来了人,抬起头时轻弯的眉眼都透了温和的弧度,笑意尔雅,“规矩定了每月廿七是休息日。”
    我自是没想到温润如玉的少年会应我,独以为他那般专心,怎会受了万事所扰?
    我几乎不知怎么答他,只得紧紧握着伞柄缓慢而僵硬的点头。
    “青芥酱烧鳗鱼片来喽。”老人端着一道菜从微微散着白烟的里厨出来,空气中即刻便漫开了鲜香扑鼻的鳗鱼烧味。
    少年看见菜的那时仿佛眉目笑意更浓了几分,我心觉疑惑,他可是饿着了?
    “平城京也怕是只有西川伯你这里的青芥味道最纯了。”少年尝着裹了厚厚一层青芥的鳗鱼片烧,煞是心满意足的神情。我这才注意到他盘里的青芥整整是常人的三倍有余!
    “西川老板馆里的花倒是比寻常馆里的好看些。”我环视着笠原馆,四周几乎都置了中间插花枝旁边花团簇拥的花艺。我自是没有少年与西川老板那般熟识叫他西川伯的,不然少年怎会在廿七休日吃到笠原馆的鳗鱼片烧?
    西川伯这会儿已端了砂杯惬意地喝着竹酿清酒。
    “因为西川伯是池坊立花的弟子呢。”少年仍是津津有味地吃着极辣的鳗鱼片烧。
    “……你和西川老板似乎甚是熟识。”我不动声色笑了笑。
    少年温和的笑容不减,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倒是西川伯开了口,在我看来笑的却是有些促狭,“也只有不二君能与我这般熟了。”
    “不二?”
    少年的笑容映着窗外微光,细风微雨兀自柔和,眨眼间便是波光流转,他温和平缓的声音似是浸了千年的古玉,
    “我叫,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我尚未回神,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不二周助,平城京怎么会有这般温润如玉的少年?不,不对,即使在世间,也独此一个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7-04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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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黑崎。”我就如此突兀地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嗯。”不二周助笑弯了眉眼浅浅应声,又蘸裹着青芥尝那鳗鱼片烧的麻辣鲜香。
      “黑崎姑娘可要品品这新酿的竹清酒?”西川老板在桌上搁了三个砂酒杯,从圆腰的砂酒瓶里倾泻出清澈如透的酿酒。
      我想着自己三杯便倒的酒量,有些犹豫。
      不二似是知道我所想,道,“这竹酿的清酒是不醉人的。”
      “那便试试吧。”我端了最少的那杯,一点一点抿下了肚。
      不多时口间便是幽竹清香缭绕,甚至丝丝缕缕的酒甜都泛了出来。这清酒可是真的不醉人?为何我瞧着不二的时候,眼前竟有些迷离了?
      许是我不胜酒量吧。
      不知不觉间一盘鳗鱼片烧已空了,那辣味渗人的青芥也没了踪影。
      “西川伯,我这便告辞了。”不二已将竹酿清酒饮尽了,欲起身离开。
      西川伯没答话,惬意地端着砂杯注酒。
      不二拿过杵在门边的十二骨青伞,探看了雨势,撑伞时竟回头一笑,“黑崎姑娘,告辞。”
      那抹白色身影便溶进了雨里,渺茫雨雾缠绕在河边,连樱花树影都不复清晰。
      “西川老板,那雨势似是小了许多……我这也告辞了。”我恍然,攥着白梅伞出了笠原馆。
      走进雨里,我才发现这雨是越来越大了。
      木屐声踢踏在无人的青石巷口,我迷惘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去名噪一时的笠原馆了。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回眸时的温润一笑了。
      不二周助,你可会记得笠原馆里仅有一面之缘的黑崎呢?
      河边的樱花瓣似乎被风卷进了巷里,更深处我仿佛听见有人唱着世阿弥的谣曲《樱川》,伴着夹携纷飞的樱花,一同湮灭在梦幻中。
      - End -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7-04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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